(這兩天忙過了頭,竟然忘了今天下午單位同事聚會,現在還沒有完事,我是偷偷跑回家來,發上午寫完的一點兒,下半章只能今晚上趕稿在更新了,應該是在今晚十一點半。)
待太史慈和管寧匆匆回府時,已是下午。
與興高采烈的管寧相比,太史慈心情大壞,這樣的蔡文姬怎麼看都不是自己這種老粗追得上的。
哎,要是這美女對武器比較感興趣,自己倒是有些希望。
眼下就別想了,自己所見到的蔡文姬完全生活在自己藝術的小天地中,那片心靈無塵無垢,只怕是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
也好,趁著自己還未泥足深陷,快刀斬亂麻得了,長痛不如短痛嘛!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才回到劉府,卻見許褚那傢伙沒了影子,只有那個郭嘉在自己今早還十分整齊、現在卻已經亂的彷彿十年都沒有打掃過的臥室裡享受。
太史慈推門進來時,這小子正頭不抬眼不睜地捧著本兵書,吃著點心,就著當利美酒,頭顱斜靠著牆壁,躺在榻上逍遙快活,那搭在右腿上的左腿的優哉游哉的搖晃著左腳,兩個腳趾也不顧羞恥的從破襪子中伸了出來。
聽到開門聲,這小子連看都不看,用他那特有的疏懶狂傲的語氣說道:「你把那美酒放在我的枕邊就可。」
嘿,這小子竟然把我當成了傭人,嚇嚇他也好。
在管寧得目瞪口呆中,太史慈大踏步的走了過去,一把搶過郭嘉手中的書,漫不經心道:「奉孝,你好清閒。」
郭嘉正在喝酒,一見是太史慈,正待說話,一口烈酒嗆喉,憋得滿臉得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太史慈見狀心中好笑,因為蔡文姬的事情而引起的煩躁心情也好了一些,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學生的寢室時代。
尤其是郭嘉一付辛苦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更讓太史慈暗自笑道,是不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歡樂總是比較過癮呢?
好半天,這郭嘉才緩過勁來,站起身向太史慈行禮道:「奉孝無禮了。」
太史慈絲毫不以為意,笑道:「枕上看書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在冰天雪地裡最愜意的事情莫過於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看自己最心愛的書,那感覺不亞於樂毅連下七十二城。」
郭嘉一拍大腿道:「主上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
管寧這時來到郭嘉身邊,臉上還殘留著剛才因為郭嘉的窘態而產生的滿臉的笑意,問道:「奉孝,這劉府中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呢?」
郭嘉一邊擦拭著身上的酒漬,一邊答道:「劉老爺子去大將軍府還未回來,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對了,許褚那小子出去和別人打仗去了。」
太史慈剛剛做安穩,一聽此言,嚇了一跳,連忙問道:「許褚和誰打仗去了。」
郭嘉看看太史慈一臉著急的樣子,奇怪道:「怎麼?主上很擔心許褚嗎?我看這小子挺能打的,不會有事的。」
太史慈此刻已經站起身來,對郭嘉苦笑道:「可我怕別人有事。」
郭嘉轉過頭來懷疑地看了看管寧,後者也苦笑點頭。
太史慈攤開雙手歎道:「奉孝你不知道,仲康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看敵人的頭顱在天上飛舞,臨淄之戰你知道吧?這小子在一盞茶的工夫裡就砍下了兩百多個人頭……」
話還未說完,郭嘉就明白了太史慈為什麼擔心得馬上要站起來,用快捷無比的速度一口氣不停地說道:「就在主上進門的前一刻這小子怒氣沖沖地回府拿兵器嚷著要到城外去和別人大打一場對手是個用槍的好像是公孫瓚的部將好像叫做什麼趙雲趙子龍的傢伙……」
正準備要出屋的太史慈聽到後面,猛地一頓身形,失聲叫了出來:「趙雲趙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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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雪原上。
現在虎癡許褚十分的鬱悶。
眼前的這個小子不知是從那裡冒出來的,還真能打。
白馬銀槍,玉樹臨風。和自己的主公太史慈何其的相似?
就連武功也是那般的強!
不過這是兩種不同的強法。
太史慈是沛然莫之能御地無懈可擊之強,那是一種讓人見了不由自主地心悅誠服地顫抖;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槍法則是一種深得天地之妙的強,你每一次進攻都是徒勞的,面前是一個脫不了身的漩渦,彷彿那把銀槍早已經在你要攻擊的那裡等你千百年了。
不像太史慈手中的銀槍般絢麗奪目,眼前的這把銀槍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起眼兒,都可令對方看得清楚,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讓人無可挑剔。
他的槍法就像是創造萬物的大自然的巧手,有一種令與之對敵者永遠都跟不上節奏。那槍法總是讓你感到一種心靈上的頓悟,在欣喜若狂中彷彿知道了關於槍法的所有奧妙。
可是到了下一刻,你就會知道,剛才的頓悟完全是錯誤的,因為對面的那把銀槍在這時展現的招式彷彿更真實,更深得槍法之妙。
那就好像是一個人進入到了一個令人無比沮喪的迷宮,每一次總是快要得到那自由的機會的時候,命運無情的嘲笑著對你說:「對不起,此路不通。」
就在這種歡喜與失望中,與之對敵的人的心神早已經隨著那把銀槍如同美好童年中的那把鞦韆游來蕩去,鬥志全消了。
就在這種錯覺中,那把銀槍就可以如同燕子掠水般輕輕地收割敵人的生命。
所幸許褚心志堅強,才會堅持到現在。
可是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自己心中也沒有底。
平日裡與太史慈交手的經驗完全用不上。
哎,也許只有主公才能收拾這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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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不知何時已經帶著親兵來到戰場外,默然地觀看著眼前的一場惡鬥,眼中不是露出驚異的神色。
這就是長勝不敗的趙雲嗎?
直到此刻,太史慈終於知道趙雲不敗的原因了。
看看眼前,那出刀如狂,快似閃電的許褚依舊是充滿了可令天地變色渾身的殺氣,往日裡任何敵人一見許褚,馬上心驚膽戰,恨不得奪命狂奔。
但這一套對趙雲完完全全不起作用,如果說許褚是一輪不斷散發著光和熱的太陽,那趙雲就是可吞噬一切的黑洞。許褚那驚天動地的刀法在趙雲的槍法面前簡直就變成了誤打誤撞的沒頭蒼蠅。
那並非是趙雲簡單的把許褚的長刀盪開的問題,而是許褚的長刀現在根本就衝不開趙雲槍法的羅網。
偏偏許褚在不停地移動,那趙雲卻幾乎不動。
有點像張三豐手中的太極拳。
不過在太史慈的銳目下可以看出,趙雲的雙手在出槍時做著某種奇異的顫動,可以想見,趙雲的槍法中有著獨特的用力技巧。
難怪趙雲可以在長阪坡殺將如雞了!
令人鬥志全消的槍法,妙到天成的防禦,利害。
雖然太史慈還未見過戰神呂布,但太史慈卻可以肯定,這個趙雲的防禦功夫是無比的強大。
自己的攻擊能否破掉他的防守呢?太史慈很想知道答案。
眼前的戰局不足以作參考。趙雲明顯就沒有使出全力。
許褚早晚要敗。
太史慈手癢了。
馬動,人動,槍動。剎那間就到了許褚和趙雲的眼前。
太史慈原本倒拖在雪原上的銀槍,詭異的一轉,劃起了一個螺旋上升的完美圓圈,標向了趙雲的左肩。
捲起千堆雪!
那白馬銀槍的趙雲早就注意到了場外的來人,源於一流高手的本能,他知道這敵友不分的來人武功相當的不錯,至少不會低於眼前的這個令自己感到相當頭疼的大漢。
只是他想不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一聲招呼也不打。
更加令他驚訝的是,這一招聲勢駭人的槍擊並非是要攻擊他,而是要令那手使長刀的大漢突圍。
地面上的積雪被強烈地槍風捲起,好似銀龍向趙雲騰雲駕霧般襲來。太史慈那把銀槍就在這銀龍中若隱若現。
趙雲霍然動容,手中銀槍隨意一當,對面許褚的長刀就莫名其妙的剁向了空位,待許褚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早已經在戰圈之外。
「叮——!」的一聲,趙雲的銀槍槍尖兒神乎其技的點上了太史慈的槍尖兒。
那條雪卷的銀龍就在這撞擊聲中四下散開,宛如先經烈火焚燒又從萬丈高樓跌落的木炭敗灰頹然瀰散!
趙雲顯然涵養極好,面對面前的這位「程咬金」居然還可露出微笑,道:「這位兄台好功夫,不知尊姓大名?」
太史慈亦是心中折服,想想自己的奇異身世,再想想自己竟然可在此時遇上趙雲,心有所感地笑道:「人生就像一場盛宴,下一刻會遇到什麼人什麼事都是不可預料的,命運的動人處也就在於此,你我不過是悠悠天地的匆匆過客,問什麼姓名?不如就彼此問問手中的槍吧?或者我可使你記住我時,便是我說出姓名的那一刻。」
趙雲淡然一笑道:「兄台說得有理,深得我心。」
太史慈不再說話,手中的銀槍一閃,剛才的笑容便消失在那驚天動地的槍雨中了。
趙雲眼中神光閃動,口中低吟,面對那無比美麗的奇跡縱馬迎了上去。
此刻,三國的天空可以作證。
這是一場攻與守的最美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