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四卷第七章華采
    郭嘉深深望進太史慈的眼中,發現那裡一片澄澈,絲毫不露半點心中的想法,心中更因為太史慈剛才那奇兵突起的疑問而在心中泛起了自己要臣服於對面這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的沖動。

    自己此來洛陽,就是為了一睹東都洛陽文采風流,但袁紹令自己深深的失望,意外的,那個曹操卻讓他心折不已,恨不得把臂交游。

    豈料太史慈在宴會的後半段異軍突起,更令郭嘉受到的震撼無以復加,剛才太史慈不在,自己與管寧這當世大儒談笑甚歡,對太史慈更是好感大生,竟然產生了放棄自己一直想要的隱居生活,隨太史慈返回那安寧的青州的想法。

    一個人如果無欲無求,反而可以心平氣和,但此刻的郭嘉卻患得患失起來,他深恐太史慈瞧不起他的出身,以至於日後自己的才華不得施展。

    因此才有了現在的故作狂放,想要令太史慈重視自己。

    豈料太史慈的反應大出自己的意料,一語便點破了自己現在的內心,令自己進退失據,不知如何作答,不由得呆了起來。

    太史慈豈會真的難為郭嘉?此刻見郭嘉無法作答,便拿起茶壺到了三杯茶,自己拿起一杯,放到面前,從容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管寧和郭嘉聞得此語,身軀一震,尤其是郭嘉,眼中有一種豁然開朗之色。

    太史慈又拿起另兩杯茶,放在這兩位驚才絕艷的當世智者的手中,笑道:“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這句話更是直指郭嘉的矛盾內心,這放浪不羈的鬼才霍然動容,站起身來,一躬到地,開口只一聲:“主上!”

    太史慈大笑,招招手,令郭嘉坐下。一舉杯,敬了郭嘉一杯茶,又看了一眼正在對自己微微點頭的管寧,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奉孝會留下,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象奉孝這等人物求的是‘萬物與我齊備焉’的至高境界,若是見到像我這樣思想怪癖之人,奉孝若是不留下來研究一番,豈非大違奉孝的心胸?就算沒有我太史慈,只怕奉孝為孟德兄也會留下的,我沒說錯吧?”

    郭嘉眼中露出贊歎之色,笑道:“知我者主上也,不過只怕奉孝卻是打攪主上一生一世呢。”

    太史慈若無其事的點一點頭道:“你我都是玉在匣中,待價而沽,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嘛!像奉孝這樣的人才換了誰都會倒履相迎的。”

    管寧剛剛喝了一口茶,差一點噴了出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在青州,小商小販們一律這麼叫賣。真虧得主上想得出來!

    郭嘉一笑道:“主公過獎了,袁本初可就沒把郭嘉放在眼裡呢。”

    太史慈搖頭失笑,管寧在旁笑道:“這話若是自別人口中說出來,主上和我定會以為這人的心胸不甚寬廣,不過奉孝就不是這樣的人了,來來來,奉孝快把你眼中的袁本初娓娓道來,讓我們大開‘耳’界。”

    郭嘉點頭,在對面兩人期待的目光中,郭嘉侃侃而談:“所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今日聞得本初公年少時搶劫新婦時的所作所為,只能說是‘干大事而惜身’。”

    太史慈和管寧對視一眼,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贊同,管寧開口道:“奉孝言之有理,尤其是袁本初掉入到荊棘中後的行為,完全能說明這一點。又想有所成就,又不想冒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郭嘉笑道:“幼安兄此語‘與我心有戚戚焉’,再說袁本初聞得主公對五德終始說的新解後,馬上便提出了要諸侯進京剿滅十常侍的主意,表面上看這是為國為民,實則上是要借此機會表明自己比主公更加能夠明白這種五德終始說新解的精義,一旦他圖謀的事情成功,那主公今晚所有的努力便成了他袁本初的成就。到那時,世人皆知是袁本初以火德操金德擊閹人,那還記得這新學說是何人提出來的?”

    太史慈心中凜然,聽郭嘉這麼分析,太史慈才發現袁紹的另一面,誰說袁紹愚蠢,雖然這諸侯進京的主意糟透了,但經郭嘉這麼一分析,太史慈馬上發現這事情對袁紹大有好處。

    郭嘉自顧自的分析下去:“若是這事情失敗了,又因為諸侯進京而弄得天下大亂,袁本初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到主公身上,進而還可借助袁家在經學上的地位對外宣稱主上的學說完全是錯誤的,那麼主上在學術上辛苦得來的地位就會前功盡棄,更會使主上的屬下離心離德,後果不堪設想。”

    太史慈聞聽此語,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從未想過袁紹對自己的潛在威脅這麼大。這根本就是“不戰屈人之兵”嘛!

    郭嘉見太史慈沉吟不語,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道:“所以我才對主上死心塌地的佩服,居然可在袁本初甫一提議的時候便出言反對,把自己與這件事情的關系撇清,免得日後的無數麻煩。”

    太史慈表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心中卻大叫慚愧,當時自己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只不過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不希望日後弄得天下大亂的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而已。

    郭嘉又道:“當然我分析的結果並非是說袁本初當時就已經在一剎那間全盤設計好了,若是如此,那我郭嘉只能對他敬畏如鬼神了,只不過事態的發展早晚會令袁紹想到這些的,袁門四世三公,門多故吏,豈會無一二謀略之士想及此?不過主公這一出言反對,那就任誰也沒有辦法謀算主公了。”

    頓了一頓道:“不過袁本初可干的此等事情出來,可謂是‘見小利而忘義’。這樣的人如何可成大事?”

    管寧拍案叫絕道:“好一個‘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奉孝對袁本初的分析當真是入木三分。”

    太史慈此刻也對郭嘉佩服非常,心道不愧是曹魏第一謀士,心思縝密,算無遺策,不由暗暗大叫自己的運氣。

    郭嘉淡淡道:“眼高手低,志大才疏,何足道哉?這等人看不上我郭嘉那是理所當然,否則還真是對我郭嘉的侮辱。”

    管寧笑道:“如此說來,這還是他們袁氏家族的傳統呢!”

    轉過頭來對太史慈道:“當年袁紹的叔叔袁隗結婚當晚便語言輕佻的詢問自己的新娘子,說‘你姐姐還沒有結婚,你怎麼先結了婚,是不是你姐姐嫁不出去啊!’,那新娘子也算是有急智,居然開口答道:‘我姐姐絕代芳華,人世間還沒有哪個男人可配得上,哪裡像我,放到人堆兒裡都找不著,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嫁了便算是對得起父母了。’”

    太史慈聞言失笑,這個袁隗自找沒趣,還真的和自己的兩個侄子一般無二的脾氣。袁隗的妻子倒是聽說過,名叫馬倫,是當代經學界泰山北斗馬融的女兒,一向以辯才無礙著稱當世,沒想到袁隗竟然會去觸這位新婚嬌妻的霉頭。

    郭嘉在旁接口道:“這個袁隗大感沒有面子,就又問道‘你父親南郡君學窮道奧,文為詞宗,卻偏偏要去當官,還有接受賄賂的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位馬倫才女就回答說:‘孔子是大聖人,免不了叔孫武叔的誹謗;子路是最賢明的,還有公伯寮向季孫訴怨。我父親有這樣的遭遇,不是很正常嗎?’可笑袁隗當年也算是有名的學士,竟然啞口無言,這番話還被那些趴在窗口鬧洞房的人聽了去,一時間傳為笑談。由此可見,表面禮賢下士、內心待人輕慢是袁氏家族的傳統了。”

    太史慈點頭,心想看來這應當屬於家教問題了。

    此時管寧又問起了漢靈帝的病情,並且把心中關於肆意誇大病情的背後主使的疑問說了出來,一時間,這三位均是眉頭大皺,想不出所以然來。

    半響後,太史慈站起身來道:“這事情急不得,而且暫時看來對我們沒有絲毫的影響,放一放也好,有時候守株待兔未必不是辦法。”

    管郭兩人點頭。看看天已大晚,三人便回房睡了。

    區別是太史慈要去的是美人如玉的溫柔鄉,另外的兩位卻要徹夜長談、抵足而眠。

    不過不論問誰,他們都是一樣的快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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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太史慈回到房中,劉璇這美人已經苦候了多時,大喜下才剛剛站起身來,便被太史慈一把攔腰抱起,雙雙滾落到榻上。

    雖然已經結婚一年多,雙方對彼此的身體都無比的熟悉,但劉璇仍然對太史慈的強壯身體敏感無比,此刻一經太史慈那對祿山之爪摸上身來,登時玉體發軟,嬌喘細細,臉上泛起了驚心動魄的暈紅。

    在喘息聲中,劉璇低聲道:“夫君今日大放異彩,引得二哥哥交口稱贊呢!”

    旋即低呼一聲,太史慈的雙手已經扶上了劉璇胸前那一對一年來因太史慈的不斷開發而變得更加豐碩堅挺的果實,劉璇情動下雙臂情不自禁環上了太史慈的脖子。

    太史慈此刻一付心神都在劉璇的美妙身體上,故對劉璇的問題漫不經心道:“夫君哪有那個本事,幼安兄才是大才。”

    劉璇此刻身體興奮的在一對癡纏著太史慈身體的長腿上泛起了一片片細小的疙瘩,玉足的足弓極力的彎曲,十個珠圓玉潤的腳趾極力的往腳心裡扣,鼻音呢喃道:“可是人家管幼安都說是你的成就呢!新五德終始呢!唔——”

    太史慈不住用身體擠壓著她的敏感部位,還把手探到她臀下把她托高相迎,教她避無可避,上面則貪婪地痛吻她濕潤的紅唇,劉璇的長腿就在這刺激中攀上了太史慈腰間。

    太史慈臉上露出一絲輕笑,強迫著劉璇睜開美目,看著自己,然後故作邪笑道:“何止是五德生生不息呢!我們還要陰陽調和呢!”

    劉璇聽了這羞人的話,嫵媚的嬌吟了一聲,情不自禁的連連吻著太史慈強健的胸膛,面紅耳赤的癡迷道:“夫君定要愛惜自己啊,今天我一聽說皇上生病,就擔心有人會把責任推到夫君身上,畢竟那濟南的神女是夫君帶到洛陽來的。”

    太史慈一愕,欲火稍退,但愛憐之意卻湧上了心頭,用牙齒輕咬劉璇那圓潤的小耳,弄得劉璇嬌軀發出了一陣陣的顫抖後,太史慈安慰道:“璇兒放心,這事情與為夫何干?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又不是進美禍主,哈,璇兒,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你可別只顧嚇人,千萬不要弄出人命來。”

    劉璇見太史慈語氣輕松,放下心事,身體上的反應卻越來越強烈,可恨太史慈此刻卻全無下一步的動作,弄得劉璇難受不已,偏又無法開口,唯有低首開口道:“夫君,你不想在璇兒的身上弄‘出’人‘命’來嗎?”

    言罷,臉上嬌羞無限。

    太史慈一愕,心道劉璇就是劉璇,到了此刻還在玩笑,看著此刻一雙美目中似可滴出蜜汁來的劉璇,臉上的邪氣更重道:“娘子有命,夫君豈敢不從?我這便在娘子的身上弄‘出’他個七八條人命來,如何?”

    劉璇輕啐了太史慈一口,低聲道:“淨胡說,我又不是那……”還未說完,下體便已太史慈破入。哪還說得出話來?

    一時間,屋中只剩下了男女交合的美妙聲音。

    一切都浪漫得不真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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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午後。

    太史慈和管寧此刻正坐在蔡邕家中的席上,和蔡邕請來的眾人推杯換盞,言笑晏晏。

    才只一個晚上,太史慈的新五德終始說便在洛陽城不脛而走,此刻人人皆知這位青州戰神的大名,最主要的是太史慈的新五德終始說找到了王公大臣們要剿滅十常侍的理論根據,即所謂的天地間陰陽二氣不在其位。

    故此,今天的宴會就沒有了昨天考教太史慈那種劍拔弩張的意味,完全地變成了一種切磋。

    坦白而論,太史慈在這些大儒面前根本就是一個不學“有”術之徒。要是談論經學,連人家的一個指甲都比不上,不過有管寧在旁邊照拂,那就不一樣了。

    這管寧也真是厲害,竟然可把太史慈在西北六縣的一些做法無不納入到這新的五德終始說中去解釋,這份本領太史慈是心服口服了。

    故此,宴會進行到這裡,已近尾聲,但盧植、王允等人均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均視太史慈為忘年交。

    至於袁紹、袁術、曹操、孔融、劉岱等人,那就不用說了,無論內心中怎麼看待太史慈的真實的想法不得而知,但表面上自是對太史慈親熱無比。

    宴會進行到酒酣耳熱處,在眾人的攛掇下,蔡邕便命自己的得意弟子、日後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彈箏。

    一時間,古箏聲傳遍了宴會的席間,令人陶醉。

    太史慈對這東西根本一竅不通,不過在家中時倒是聽孔悅常常彈奏,此刻一聽,便覺得王粲的古箏與孔悅的風格截然不同,雖然少了純樸古雅的味道,但其中味道渾厚淳樸,以深沉內在慷慨激昂為其特色,大大出乎太史慈以為凡古箏的演奏必然中正平和的慣性思維。

    不過有一點倒是相同的,這時代似乎還沒有發明假指甲,所以太史慈看到王粲是在用肉甲撥弦,和孔悅別無二致。

    自己倒是曾經給孔悅用穿山甲的骨頭做過一付甲指甲,不過孔悅卻不喜歡帶,說是手指轉動不靈活。

    這思索間,驀地從廳外也想起了一陣古箏聲,竟然和王粲此曲高低相合起來。而且其中竟然於沉雄頓挫中有飄渺之氣,令人聞之不知身在何方。

    廳中的眾人聞聽此音紛紛放下了酒杯,愕然望向蔡邕,蔡邕含笑點頭,意思是和王粲曲音相合的正是他的女兒蔡文姬。

    太史慈早就聽說過蔡文姬在音樂方面的造就非比尋常,那句“亂彈琴”就是蔡文姬留下的句子。和所謂的“曲有誤,周郎顧”有異曲同工之意。

    就在這時,那廳外蔡文姬的古箏聲越揚越高,眾人的臉上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太史慈不明所以,只是看到正在演奏的王粲臉上出現了細汗,顯然是跟不上蔡文姬的古箏聲。

    驀地,王粲手中的琴弦崩斷,音樂戛然而止。

    可是廳外的音樂卻仍然上揚,而且並沒有因為王粲斷弦無法相合而顯得曲音中有一絲一毫的單薄,反而更加沁人心脾。

    那琴聲好似天風,撫過了仁者心中的高山、智者心中的流水、賢者心中的丘壑、愚者心中的溝渠,令喜者心平,令怨者氣和,令傷者神安,令悲者思定。

    若有若無間,那琴聲有若實質,化成了千絲萬縷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靈魂,在每個爭名奪利的人的心中投下了一個個美麗完滿的漣漪。

    那不是令人出世的暮鼓晨鍾,但卻給人頓悟;那不是長煙落日的大漠黃沙,但卻給人遼遠;那不是雨疏風斜的碧玉江南,但卻給人柔媚;那更不是霜雪滿天地玄冰塞北,但卻給人純粹。

    蔡文姬的琴聲已經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限制,仿佛就是把整個天地如過耳春風般繚繞於人們的腦際心間,但那曲調到底如何早已經無人可以聽得清楚了。

    就像是昨晚太史慈初見蔡文姬時驚艷的感覺。

    人好,琴也好。

    不知何時,琴聲逝去。

    可人們的心卻在那美妙的世界裡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人們爆出了喝彩聲。有幾人更感動的掉下了眼淚。

    王粲的臉上也面露微笑,絲毫不因為蔡文姬蓋過了他的風頭而感到不滿。高聲道:“多謝師妹賜教。”

    蔡邕呵呵笑道:“王粲你不必沮喪,便是老夫,跟到此處也是要斷弦的。”

    在座的眾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太史慈這才明白倒地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廳門被打開,蔡文姬已經抱古箏飄飄而入,來至廳中,盈盈一禮道:“各位師長見笑了,剛才偷聽得王粲師兄的雅樂,妙到毫巔,一時技癢,忍不住彈琴相合,不想壞了各位的雅興,本來未亡人實在不易見客,但豈有過門不入的道理?”

    廳中老少一干男人此時無不顛倒迷醉的看著蔡文姬這氣質高雅的絕世美女,又想起了剛才那一段人間仙樂,竟然無一人反應過來去回答蔡文姬的問題。

    還是蔡邕先開的口:“琰兒,還不與你師兄切磋一二?”

    眾人聞言,這才反應過來。

    管寧此刻在太史慈的旁邊低聲耳語道:“蔡大家非同凡響,剛才那曲,和現在這人簡直把幼安引入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勝境中,流連忘返,不知身在何方。”

    太史慈的驚訝就更加明顯了,那日在宮中聽得蔡邕那可是自己心神模糊的一曲後,自以為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右,豈料今日一聽蔡文姬的琴聲,登時有了小巫見大巫之感。就連蔡邕的琴聲也變得殊不足道起來了。

    心中更生愛慕。

    蔡文姬點頭,輕易蓮步,坐至自己父親的身邊,悠然道:“王粲師兄的琴音是極好的,不過多指掃搖的部分做得不好,世人皆以為多指掃搖是從掃搖又或懸腕搖發展而來,實則不然,多指掃搖是在快速托劈搖的基礎上演奏的,這需要食指和中指有時也包括無名指輪流掃弦來與拇指的搖指相結合方可成功。”

    言罷,蔡文姬便示范起來,只見雪白的皓腕與如蔥的十指在那十六弦的古箏上如蝴蝶穿花般輕盈快捷的飛舞,登時,一條泉水從那古箏絲線上叮咚而出,美妙非常,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感。

    王粲眼中閃過駭然之色,明顯被蔡文姬的高明手法所震撼。

    眾人中也有音律的大行家,當然也知道多指掃搖的原理,但說歸說,能不能做到那是另外一回事情。象蔡文姬這樣信手拈來有若呼吸般就隨意的彈出了多指掃搖那可真是驚世駭俗了。

    待蔡文姬停止後,王粲恭聲道:“師妹大才,愚兄受益匪淺,只是剛才最後的一段,師妹的琴聲美妙的前所未聞,仿佛古箏雙奏,實在令愚兄困惑不解。”

    蔡文姬一笑,又是信手一曲。手法更是繁瑣,只見那左手按至音位,彈弦時略退少許,迎音迅速滑上,敏越無跡,顫音細密緊促,邊沿邊顫。右手與此同時在恰到好處的多指掃搖。

    許多人見狀低呼出來,連蔡邕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王粲更是呼吸立時停頓。

    一曲過後,蔡文姬不理中人的驚訝表情道:“我洛陽中州古調的十六弦箏,面板弧度大,箏體長,實在不同於臨淄十五弦,也不用那低七老高八少的‘花指’,故我以右手從靠近琴碼的地方開始,流動的彈奏到靠近‘岳山’的地方,同時,左手作大幅度的揉顫,則無論是珠圓玉潤的長搖、錯落有致的剔打,或是淒婉欲絕的走吟,悲壯蒼涼的重顫,莫不和曲調曲情渾然一體,則描摹情態,可刻劃入微。此之謂‘游搖’。”

    頓了一頓道:“不過這樣的演奏過於單薄,且低音部分過於蒼白,不若以右手做多指掃搖,則盡善盡美矣。”

    太史慈是聽不明白這些東西,不過已經有不少人紛紛站起身來,向蔡文姬躬身施禮,紛紛向她道賀。

    太史慈看向管寧,後者也是眼中無比的驚訝,開口道:“自古來,古箏皆是雙手一主一副的彈法,哪裡見過這般紛繁復雜的雙主彈法。”

    太史慈這才恍然大悟。

    這蔡文姬竟然利害至在音樂方面開宗立派的境界。

    奇女文姬,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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