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段虎的心情的確不錯,深感決定來定州祝壽非常正確,現在金城除了梟堂以外,其餘的勢力已經差不多全部被他收入囊中,即便是堂與他的關係也算不錯。距離雷滿的壽宴還有十天左右,段虎沒有立刻起身前往天淵十八彎,而是繼續在金城停留了兩日,讓梟堂堂主宮雲坐陪,領著鹽幫大小姐和自己的家人在金城附近遊玩一遍,而他自己則帶領了捍死親衛趕往金城周邊的各個山賊城寨,將其一一收降。
在金城周邊除了玉鼎山這類不入流的小毛賊以外,還有七個勢力稍弱於金城三大勢力的城寨,這些城寨分別扼守了金城通往其他地方的七條要道上面,算得上是七個頗有威懾力的攔路虎。因為德順客棧事先與他們有過接觸,所以段虎只是稍微施加了運用了一些威壓手段,便很輕易的就將其中五個城寨收為麾下。然而另外兩個城寨由於背後的勢力是天淵十八彎和白苗族,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使得段虎不得不放棄將其收服的想法。此外這些城寨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對方已經投靠了段虎,全都以為只有自己是段虎在金城拉攏的唯一勢力,這也正是段虎想要達到的效果。
當這裡的事情大部分都解決了之後,段虎決定明天繼續上路,其實按照他的意思還準備多留兩天,可那個鹽幫大小姐已經有點心急了。從金城到天淵十八彎的天鋒山凌雲城還需要經過兩座小城,算上一路要用到的時間也需要六七天,她這一趟去天淵十八彎也並不完全是為了祝壽,更主要的就是想要聯絡一些外來的勢力,打通水上鹽運的通道。
鹽幫由於崛起得太過迅速,引起了位於九黎、白苗中間另外一個勢力頗大的江湖門派大江盟的注意,在九黎族族長的刻意阻撓下,大江盟與鹽幫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很多九黎族族長一系人馬做的壞事都算在了鹽幫的頭上,而大江盟又控制了整個定州境內的天江水域,所以鹽幫的鹽一直都是從陸上運往定州唯一的對外港口泥水滬。這樣一來,所需要的運輸和人力的成本就遠遠比從水路運輸要大得多,而且這些成本還不能攤到鹽裡面去,否則鹽幫就競爭不過白苗族三祖洞的鹽了,所以這一年多以來鹽幫全都是在賠錢賺吆喝。由於這一次大江盟的總瓢把子也會去給雷滿祝壽,所以鹽幫才會派出他們的大小姐,前往天淵十八彎。
對於這些定州境內的事情,段虎心中非常清楚,這六年來,呂梁雖然日漸位高權重,但他還是親自主持著定州的鹽運等走私活動,他也曾和一些定州的勢力有過接觸,大江盟是他最先接觸的勢力之一。此外他還與大江盟的總瓢把子關係極好,當其還是定州一帶的賊寇之時,曾經無意中幫過一次落難的總瓢把子,救了他一命,兩人也算是患難之交,所以呂梁的水師艦隊一直都沒有進入過大江盟控制的水域,以示尊重,大江盟上下對段虎的態度也非常的欽佩,或許它會成為第一個被段虎收入囊中的定州大勢力。
晚上,段虎沒有按照規矩要吳媧兒侍寢,而是睡到了柳含嫣的房間。對於自己的三個妻子,段虎的感覺各不相同,林湄娘能夠令他充滿活力,吳媧兒能夠讓他充滿激情,而柳含嫣卻能夠讓他變得非常冷靜,並且柳含嫣的智慧往往能夠讓他想到很多以前想不到的地方,柳含嫣的智慧也正是他現在所需要的。
段虎與柳含嫣的情感非常微妙,兩人似乎都想要在彼此之間築上一堵牆,但是卻又都在牆壁上面修了一道門,而且彼此之間都握有一把鑰匙,需要的時候就只需要將門打開就是了。段虎已經不再為當年的事情生氣了,柳含嫣對他的感情更像是報恩,也像是弱者對強者的依靠,但絕對不是男女之情,經過六年的相處他們之間已經很難再出現那種男女之間的激情了,然而他們卻也都知道彼此永遠也離不開對方,因為他們都已經變成了對方生命中的一部分,想要將其分離只有死亡。這也使得段虎時常在想,或許這就是夫妻之間最真實的感情吧!
「現在定州北部已經差不多完全收服了,」段虎脫去錦衣躺在床上,朝正在指揮侍女擺放薰香的柳含嫣問到:「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下令讓并州一部分人馬先行進入定州做準備呢?」
「最好不要,」柳含嫣輕輕解羅衫,躺在段虎的旁邊,將身子緊貼在段虎身上,說道:「王爺你進入定州後就事事順利,現在已經有點輕敵之心了,定州能夠數百年始終保持了國中國的狀態,自然有它的生存之道,我們要做的是盡可能的從內部
他們的生存之道,而不是從外部去激怒他們。若是I的話,已經有人開始注意我們了,這兩天始終有三四隊名為祝壽的人馬和我們一樣駐留在這裡,而且還不時的在我們周圍出現,看樣子是在監視我們,雖然不知道那一方勢力的人馬,但我們行事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嗯!」段虎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的確是有一點輕敵了,不過定州的各方勢力的確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團結,有時候更可以說是一團散沙,實在很難讓人不輕敵。」
「曾經和你有著一樣想法的將軍有很多,可是他們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柳含嫣微微閉上眼睛,淡然的說道:「我也看過歷代朝廷對定州用兵的記錄,你有沒有發現一點,大部分戰事進行到最後,主導勝利因素的總是白苗族和九黎族,而戰事最開始之時,起到團結作用的始終都是居住在定州的中原人,所以就目前情況來看,你的佈局還遠遠沒有達到穩勝的地步,你只不過解開了這股力量的一層表皮,離看清這股力量全貌還很遠。」
雖然段虎也知道柳含嫣所說的話全都是逆耳忠言,但是還是有點讓段虎聽起來不舒服,只見他皺了皺眉頭,又微微舒展開,轉移話題道:「這兩天你們和梟堂堂主、鹽幫大小姐相處得怎麼樣呢?」
「相處得還不錯。」柳含嫣生有一副七竅玲瓏心,很輕易的就從段虎細微的動作知道了他的心思,於是也順著段虎的話,說道:「由於呂將軍和鹽幫有過接觸,而且還曾經出手幫過鹽幫,從鹽幫那裡買鹽的價格也比其他來定州的走私商人要公道很多,所以鹽幫對我們的印象一直不錯。聽說前兩年鹽幫的幫主還準備讓這位大小姐嫁給呂將軍,不過最後因為兩個人都不同意,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將那個大小姐嫁給呂梁?」段虎顯然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疑惑的看著柳含嫣,問道:「為什麼呂梁不同意?這位大小姐不是很漂亮嗎?我記得呂梁現在的妻子,可沒有她這樣漂亮。」
「感情這事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呢?」柳含嫣深深的看了段虎一眼,歎了口氣,說道:「雖然呂夫人的相貌很平常,但是呂梁卻非常的愛她,更何況人家鹽幫大小姐早已有了心上人,呂梁這人又怎會做那棒打鴛鴦之類的事情呢?」
「鹽幫大小姐已經有了心上人?是誰呀?」段虎好奇的問道。
柳含嫣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道:「從這兩天鹽幫大小姐的舉止來看,這人應該是梟堂堂主宮雲。」
「原來是堂堂主。」段虎一時間還沒有回味過來,可喃喃自語一遍後,便已經緩過神來,一臉驚訝的看著柳含嫣,聲音也高了八度,說道:「梟堂堂主宮雲!她不是個女的嗎?那她們兩個這是……」
看到段虎的驚訝表情,柳含嫣也忍不住掩嘴笑了笑,隨後點了點頭,說道:「正因為世俗難容,所以鹽幫幫主才準備將其嫁給大出二十多歲的呂將軍。」
段虎到了這裡之後,也曾看過養孌童,也曾聽說過在一些學堂士子中間有斷袖分桃之事,但像這類磨鏡之事還是第一次聽說,難免有點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自言自語的說道:「難怪她們之間的舉止會那麼親密,還真他娘的邪門!」說著轉頭表情嚴肅的朝柳含嫣說道:「從明天開始,你們都不許再和這宮雲接觸了,這女人太邪門了,誰知道會不會對你們心懷鬼胎?」
「人家宮堂主可沒有你想得那樣齷齪!」柳含嫣微微一鎖柳眉,隨後又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她對鹽幫大小姐可是一心一意,這可不像某人!」
「咳咳!」段虎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使出他最擅長的一招,轉移話題道:「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拉攏那幾個勢力呢?」
柳含嫣想了想,說道:「王爺現在最好不要再聯絡那些地方上的小勢力了,因為這樣看上去感覺動作很大,很容易讓定州的一些勢力警覺,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收服大江盟、鹽幫和北苗三股勢力,收服了鹽幫和大江盟就相當於掌握了定州的陸路和水路,進攻退守都能自如運作,而主要由中原人和苗人混血而成的北苗則可以用來抗衡九黎族對中原人最抵制的族長一系,這樣的話整個定州大局就掌握得差不多了。」段虎點了點頭,贊同道:「嗯!就照你的意思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