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哈哈一笑,招手道:「孝直,快進來吧,茶都涼了。」法正笑著走進來坐好,端起茶飲了一口:「多謝將
「莫要謝我,這是孫校尉給你斟的茶。」曹沖忍著笑說道,法正一聽,連忙轉身向孫尚香拱了拱手:「有勞夫人。」孫尚香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她瞪了一眼曹沖,有些扭捏的還了一禮:「法先生客氣了。」
法正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曹沖。曹沖笑道:「孝直不要客氣,她這茶可不是白喝的,孫校尉,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孝直嗎,還不趁著這大好機會趕緊問?」
「我就剩二十個人了,哪裡還能做校尉,你何必總拿我開心。」孫尚香沒好氣的白了曹沖一眼,也不理他,轉過身陪著笑對法正說道:「有個問題想請教先生,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法正被她突如其來的禮貌搞得有些摸不清底細,不知這是暴發前的平靜,還是突然之間就脫胎換骨了。他一面防備著孫尚香,一面狐疑的說道:「夫人但說無妨,法正知無不言。」
「這個……這個為什麼要趕在月底之前把糧草運完,逼得水師忙成那樣?」孫尚香盯著法正,認認真真的問道:「不能拖些時候嗎?成固、南鄭又不是這幾天就能打得下來的。」法正笑了,他指著外面的岸邊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這漢水夏漲冬竭,雖然這裡不會像夏水一樣斷流,但水量會大減,對行船——特別是裝載量大的運糧船來說,水量一旦下降到一定程度,大船就會無法行駛。只能換小船,因此如果不能趕在月底之前水量還可以的時候運完,就要多拖一個多月,多費好多人力物力。而一旦軍糧儲備不足。進軍速度就會受到影響,所以要搶這幾天的時間。」
孫尚香恍然大悟,眨巴著眼睛想了想,笑道:「我也知道夏水是冬天會斷流的,只是卻沒想到這麼遠。受教受教,果然是事無鉅細皆有關聯。難怪都說打仗的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下子我明白了,多謝法先生。」說完。恭恭敬敬地給法正行了個禮。
「不敢不敢。」法正受寵惹驚,連忙還禮。
孫尚香解完了惑,坐到一邊不說話了。豎起耳朵聽曹沖和法正議事。法正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這畢竟是曹沖的妾,他也不好多問,只好控制著自己的眼神不要亂瞟,他咳嗽了一聲說道:「將軍,士元輕鬆拿下了西城,如今帶著荊山軍和山民狂飆突進,計算時日。如果他運氣夠好。可能在漢中反應過來之前拿下安陽故城,直逼成固城下。成固是大城。有重兵把守,不易攻取。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就算把劉子巨地人馬也調到成固,再加上助陣的山民,也不過是一萬人,要想拿下成固不易,很可能會頓兵堅城之下。」
曹沖點點頭,他這次出兵異常順利,打的是時間差,上庸和西城離漢中太遠,雖然屬漢中太守張魯的管轄,但張魯的勢力實際並沒有延伸到這裡來,而成固就不一樣了,它是漢中實際上地東大門,張魯在這裡有重兵把守,領兵是他的親信大將楊昂,再想輕而易舉地拿下成固,顯然有些異想天開了。不過他拿下西城,已經完了初步的戰略的構想,漢中通往關中的四條路他已經控制了三條,而最西面地褒斜谷遠在縣,離正在交戰的潼關戰場有千里之遙,不管是曹丕還是馬超韓遂,一時半會都不會得到漢中的情況。
至於怎麼盡快拿下漢中,曹沖有初步構想,但是還要看成固地攻防才能決定。現在法正提到這個問題,有些出乎曹沖的意料,不過他知道,他既然來說,一定是有好的建議。
「孝直,有什麼好主意?」
「將軍,此次取漢中,可不僅僅是將軍獨力為之,將軍可是與劉益州合力。將軍連下數城,挺進千里,而劉益州卻一兵未動,現在是要益州出兵的時候了。」法正指著地圖說道:「將軍請看,南鄭向南就是巴西郡,巴西太守龐義和(龐羲)手下有兵近萬,就在閬中,另有白水軍五千,駐在梓潼郡白水城,由益州名將楊公思(楊懷)、高子豐(高沛)率領,戰鬥力不可小視,如果劉益州指令他們向南鄭進軍,與將軍三面合圍漢中,則漢中可下。」
曹沖看著地圖沉默不語,三面合圍當然好,張魯三面受敵,就不能全力來守成固,但是這樣益州軍就有近一萬七千人,自己的部隊才三千人,這漢中打下來也不是自己的啊,這個狐假虎威搞不好就是火中取粟了。他看了法正一眼,搞不清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一時不好發表意見,只是靜待法正的下文。
法正見曹沖看著自己不說話,笑了笑道:「將軍有所不知,龐義和雖然和劉益州是姻親,但不和已久,將軍不妨派人與之聯繫一下。」
「既是姻親,又怎麼會不和?」曹沖更是不解了。
「龐義和生性專權,當年送劉益州諸子入川,故而與劉益州兩情相好,劉益州讓他做了巴西太守,駐守閬中防備張公祺,但他專注權勢,心思不在用兵上,反而招賢納士,私招部曲,引得劉益州猜疑,差點遣兵攻殺,他自知實力不濟,厚辭陳謝,兩人這才重歸於好,劉益州仁慈,也不願過分為難他,這才相安無事。」
法正把龐羲和劉璋的矛盾一說,曹沖這才明白了法正地意思,他想了想道:「孝直所言甚是有理,我這就修書與劉益州,請他命令龐太守和楊高二將北上,合圍漢中。此去益州也要些時間,等我們一起到了成固,孝直再起身不遲。」他笑了笑道:「現在士元不在我地身邊,你再一走。我有事都問不著人,心中無底啊。」
法正哈哈一笑,連連搖手:「我去可不成,我在益州不招人待見。龐義和也向來不與我來往,再說我現在還是益州的軍議校尉,不方便去勸降,將軍還是召回永年或者子翼,由他們去探探龐義和地口風。子翼辯才無雙,永年之兄廣漢太守張元方(張肅)與龐義和交情不錯。由他們去說更為妥當。」
曹沖呵呵笑道:「孝直的口才也不比他們差,何必如此自謙,不過永年在漢中已經有些時日,還是召他到成固一會的好。看看南鄭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張松坐在南鄭地一家酒樓上,品著小酒,看著風景。他包的是一間臨窗的雅間。獨自一個人霸著偌大的地方,悠然自得。一陣腳步聲從遠處慢慢來到他地門外,門被人輕輕的敲了兩聲,張松眉毛一挑,放下酒杯應道:「進來。」一個勾著腰的老者拉開了門,眨巴著滿是眼屎的兩隻老眼,在雅間裡四處張望了一下,啞著聲音咳嗽著問道:「請問這位大人。可見著一個美人?」
「美人沒看到。笨蛋倒有一個。」張松瞟了他一眼,伸手從案上拿起酒壺。又給自己倒了半杯,壺中已經空了,他甩了甩酒壺,將壺口的一滴酒滴進杯中,又看了一眼那個已經直起了腰嘻笑著走過來地老者笑道:「這麼老的人,還問什麼美人,也只有你元基問得出來。」
李維哈哈一笑,走上前來一屁股坐在張松對面,伸手取過那只一直沒有動過地酒杯,一飲而盡,順手撕掉了臉上的花白鬍子,又在懷中掏出一塊布在臘黃的臉上擦了兩下,露出他那張永遠嘻笑的黑臉。
「怎麼樣,張公祺聽到消息之後有什麼打算?」張松收了笑容,淡淡地問道。
「張公祺是個沒主意的,他都聽他弟弟張公禮(張衛)和那個功曹閻聖農(閻圃)的。這兩個意見不一致,閻聖農勸他降,張公禮要戰,具體怎麼說地就不清楚了,反正張公禮已經帶著五千人向成固出發了。」李維歎了口氣道:「這五千人一到成固,成固的可就有近萬的守兵,成固城險,怕將軍不易攻取啊。」
張松皺起了眉頭,盯著手中的酒杯半晌不語。
李維忽然抬起眼睛盯著張松,手緊緊的捏住了酒杯說道:「要不我們追上去,找個機會刺殺了這個不識時務的傢伙罷了。」
張松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憑你們的本事,要刺殺他並不難,但你能把一萬人全殺了?你殺了張公禮,反會逼得張公祺奮死一戰,雖然最終漢中還是能拿下,但傷亡太大,時間太長,會打亂公子的計劃。你不可莽撞。」
李維咧了咧嘴,鬆開了手中地酒杯:「我也就是這麼想想,這裡面地輕重我豈有不知之理,要不是怕殺了張公禮會搞砸了公子的安排,我早下手了。那現在先生打算怎麼辦?」
「我要回成固一趟,把消息傳給公子,讓他有個準備,也看看公子怎麼打算再說。」張松說道:「你帶人留在這裡繼續打探消息,有什麼新動向立刻通知我,成固離這裡只有七八十里,有疾行士從中聯絡,應該沒有問題。」
李維點點頭:「如此甚好,那先生打算什麼時候走,要不要我去通知子翼先生?」
「不用,他已經來了。」張松笑著朝窗外指了指,只見蔣干一搖二擺地從一個路旁的小攤後轉了出來,左右張望了一下,才慢條斯理的上了樓。
「永年,公子有急書來,要你立刻趕到成固與他見面。」蔣干一進門,顧不得寒暄,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卷遞給張松。張松吃了一驚,連忙打開紙卷看了看,不禁笑了:「孝直好計。」
張松看完了紙條,把紙條蘸了點酒水,用手指將紙條搓成一個爛紙團,曲指彈進一旁的水盂,紙團慢慢在水盂中化成一團,黑色的墨跡涸化成一股輕煙。張松眼睛盯著輕煙,輕聲問道:「子翼,這些天可找到見閻聖農的辦法了?」
蔣干為難的咂了咂嘴:「此人深居簡出。連每月的聚會都不參加,我根本見不到他。」
張松沉吟了片刻:「既然如此,我趕回成固去見公子,你在此繼續找機會。不過只能見機行事,不可用強,以免適得其反。這聚會你還得去,多瞭解一些米教的情況也是好地,將來對公子決定如何處置這漢中的事情也有所幫助。」
蔣幹點點頭:「你什麼時候動身?」
「我馬上就走。」張松抬頭看了看天色笑道:「這漢中太平得很。沿途又有義捨,吃喝不愁。我連吃食都不用帶了,還真是方便。」
「孝直此計甚妙。」張松肯定的說道:「不僅僅是龐義和的近萬人,還有一個問題。巴郡地人勇猛善戰,號為神兵。與荊山軍、益州軍一樣善於山林作戰,我大漢立國以來,多次借助他們平定益州的叛亂。後來朝庭政亂,益州鎮撫不力,這些人於光和二年和中平五年兩度反叛,縱橫巴郡、廣漢,益州震動。他們的幾個首領和張公祺相交甚好,龐義和在巴西多年不能攻克漢中,顧然有擁兵自重的原因,這些人在其後掣肘也是個不可忽視的因素。」
曹沖聽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永年去一趟閬中吧。」
張松拱手應道:「松義不容辭。龐義和縱使不能參與合圍南鄭。至少有可以鎮住巴西,不讓這些蠻人聽從張公祺地召喚來與公子做對。這些蠻人認死理,所以又叫強頭虎子,如果他們認為公子是惡人,與公子成了對頭,那我們以後可有麻煩了。」
曹沖聽他說得認真,不免對這些所謂的人感了興趣,讓張松坐下,好好地講述了一下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一聽之下,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人竟然就是歷史中所說獵殺白虎的巴人,遠在武王伐紂時就出現在中原的戰場上,一曲戰舞激奮人心,拉開了血流漂杵的牧野之戰序幕,漢高祖與項羽爭奪天下時,他們更是在其中出了大力,首領范且被封侯,七姓免交賦稅,打仗時以板為,號之為板蠻,大漢地巴渝舞就是他們當年的戰舞。
「既然如此,你此去除了見龐義和之外,不妨也到板蠻那兒去一下,看看能不能說服他們加入我們的陣營中來。」曹沖說道:「請鐵頭人跟著你去一趟,他們可能比你更有說服力一點。」
張松點頭稱是。曹衝將鐵心請來,把用意一說,鐵心滿口答應,立刻和張松收拾了一下,帶著他地親兵押送著大批的財物趕往巴西。曹沖在成固城下,一面安排人與城中的張衛和楊昂聯繫,希望能勸降他們,一面讓張奮督造攻城器械,準備強攻成固城。郝昭等人在鐵家大寨已經進行了演習,現在到了實地,在考察了成固周圍的地勢後,幾個人商量之後,決定由劉磐和助陣的山民則在正面佯攻,吸引城中的注意力,而鐵甲營、荊山軍和益州軍在其側後一個比較有利的地形進行強攻。
半個月之後,劉磐帶著兩千人馬到達成固城下,他同時還給曹沖帶來了一封劉巴的密信,曹沖看了信之後微微一笑,將信遞給龐統:「你家兄弟這次立功了。」
龐統瞄了一眼密信,淡淡一笑:「對付曹子平(曹泰)還不是小事一件,何足掛齒。公子,我們運往關中地糧食再加上河東郡地調集,估計關中兩個月之內不會出現軍糧短缺,曹子平又在襄陽等他的鐵甲,趕到關中也得有近兩個月了,照這個時間計算,還有三個月地時間關中的戰事就有結果,這三個月內我們必須拿下漢中。」
曹沖笑了笑,卻沒有一絲喜悅,為了私人的前景,弟兄之間互相算計到了這種地步,不知是不是一種悲哀。他想了想道:「你這個弟弟,舉重若輕,有一方之才,讓他到徐州去吧。徐元直就在徐州,讓他看著徐元直一些,別搞出什麼妖娥子,臧宣高(臧霸)玩這些不是徐元直的對手。」
龐統大喜,連忙替弟弟龐林謝過曹沖,有了曹沖的舉薦。龐林到了臧霸手下,就算官職不高,但一定是個重要的位置,如果再立下功勞。以後陞遷可就有了保障。
襄陽,鎮南將軍府。
曹泰有些鬱悶的坐在錦布包著的軟席上,眼睛不停的瞟著內室地門簾。內室安靜得很,一點聲音也沒有。他皺起眉頭歎了口氣,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卻發現茶被他剛才兩大口就喝光了。他啪的一聲將茶杯頓在案上,剛剛又想歎氣。內室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接著門簾子一響,荀文倩在蔡璣地陪同下,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出現在門口。她瞟了一眼曹泰。轉過頭有些不悅的說道:「小玉兒,這些下人跑哪兒去了,兄長的茶都喝盡了。也不知道來添一些,好在兄長是自家人,要是被外人看見了,豈不笑話。」
蔡璣連忙應道:「姊姊說得是呢,是該教訓一下了,一個個不知道分寸了。」她說著,急步走到一邊,提起茶壺給曹泰續了水。歉然笑道:「兄長莫怪。姊姊聽說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把兄長要的鐵甲準備齊全,十分生氣。派人到作坊查點,這才出來得遲了點,還請兄長海涵。」
曹泰一聽荀文倩親自過問這件事,心情這才好了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弟妹也不要怪我來得魯莽,我確實是急著要去關中作戰。本來看著倉舒的鐵甲軍眼紅,承蒙弟妹大方,也給我配了五十副鐵甲,不免有些心急了,總想著帶著有了這些鐵甲,早日趕到關中,也好立些功勞,沒想到這五十副鐵甲做了近一個月了,竟然還沒有配齊,哪怕只有十副二十副也好啊,偏偏五十副都是半副,讓我好生著急。」
荀文倩微微一笑:「兄長何必這麼客氣,都是自家兄弟,太客氣了就見外了。我去查過了,因為是倉舒自己出地錢,工坊裡誤以為就是倉舒自用的,一來想等一批上等好鐵來做護心,二來也覺得倉舒在外作戰,這些估計也不急著用,這才拖延了時間,我已經吩咐過了,那批好鐵一到,立刻給兄長配齊曹泰聽了,不免有些奇怪:「這五十副鐵甲是倉舒出的錢?不是官府出錢?」
荀文倩搖搖頭:「兄長在襄陽做了這麼久的事,哪次見到倉舒公私不分地,這些鐵甲不是官用,當然不好由官府出錢,劉子初帳算得精得很,不該他出的錢,他是一分錢也不撈的。」
曹泰也不禁笑了,他搖搖頭道:「弟妹說得也是,不光是那個劉子初,還有那個楊威公,這兩人都是小氣到家地人,一個錢也不隨便給的。唉呀,原來竟是倉舒出的錢,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荀文倩擺擺手:「兄長這說的哪裡話來,叔叔在襄陽時那麼照顧他,兄長在襄陽又幫了他這麼久,他可是一直掛在心上的,要不是兄長想去關中立功,他如何捨得放你走。送你五十副鐵甲,也是他一份心意,兄長不必推辭。」
荀文倩說完,又讓人拿了一大堆東西來,說這是曹沖臨走之前讓她準備的,送給曹泰帶走。曹泰手腳大方,襄陽現在又熱鬧得很,花錢的地方多,他那點俸祿早就被他花得精光,本來他這個差事是個肥差,從中稍微撈一點就夠他吃香的喝辣地,誰知道他地運氣奇差,那個楊儀精明無比,竟讓他一點便宜都沒沾著,白白擔了個臭名。所以當曹馥跑到他府上來打秋風,說他賺了那麼多也該分他一點的時候,他氣得大叫,一怒之下辭了這運糧地差事,要去關中打仗掙軍功。說起來他還真是窮,辭職之後一算帳,他居然連五十個親衛的衣甲都置辦不齊,更別提路費和帶些襄陽的特產了。如今荀文倩不僅幫他置辦了五十副襄陽產鐵甲,還送了他一大筆錢,他當然是滿心歡喜,就算有什麼話也不好意思說了,感激不盡的回去再等。
見曹泰怒沖沖的來,笑嘻嘻的走,蔡璣掩著嘴笑道:「姊姊,你可真厲害呢,這個曹子平居然被姊姊治得上不了路了。」
荀文倩笑道:「當然不能讓他走得太順利,再等半個月,那五十副鐵甲就交給他吧,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遲了可就太明顯了。」
「一切都聽姊姊的,反正鐵甲已經在庫房裡,隨時可以給他。」蔡璣親熱的拉著荀文倩的手臂,一起往內室走去,她仰著頭看著荀文倩,嬌笑道:「姊姊,夫君有沒有信來啊?」
荀文倩偏著臉看了她一眼:「有,他說這次襄陽修路你蔡家出了不少力,想著跟劉大人說一聲,按排兩個大一點的鹽井給你蔡家呢,可滿意了?」
蔡璣皺起鼻子哼了一聲:「姊姊,你這可錯怪我了,我可沒有跟夫君說這些,一定是我那表哥又在打鬼主意,我回去找他去。我父親幫襯著夫君是應該的,可沒想著要什麼大鹽井,他這麼攛掇著父親,豈不是讓夫君和姊姊難做。」
荀文倩眼中透出一絲笑意,她伸出手刮了刮蔡璣的鼻子:「你也別跟我來虛的,夫君說過,你蔡家支持他,他一定不會虧了你蔡家,要不然你蔡家這榜樣作用豈不是白費了?」她頓了頓道:「你有空回去,找一下叔叔,襄陽義學最近的學生越來越多了,有些不太夠住,看看你蔡家還能不能把房舍再擴一些。」
蔡璣笑了起來:「姊姊放心,仲豫先生一來,我父親就說襄陽義學肯定不夠住了,只是他想著要修得好一點,才能配得上仲豫先生的學問和聲望,所以準備的時間長了些,材料這些天才到齊,也就是這兩天就要動工了。父親說了,要將襄陽義學修成荊州最好的書院,還要請梁孟皇來寫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