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無痕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勇敢的心
    遼闊壯麗的大漠逐漸變成了點點回憶,再也看不見了,無邊沙漠悵然間輕輕穿越而過,蒼涼黃沙逐漸被滿目青翠幽靜的綠色所替代。雪域高原和炎熱沙漠的經歷讓趙烈眼中多了一份冰冷,粗獷和蒼涼,眼中不斷變換的神色如同雨後天空七彩絢麗變幻彩虹,充滿了美麗自然誘惑的奇異魅力。

    冰雪高原的神聖瑰麗,茫茫大沙漠的無邊荒涼帶給了趙烈極度震撼和綿綿回憶。世間炎涼變幻在神奇自然面前顯得異常渺小,他真切感受到了風雪,沙暴和龍卷風的奇異力量,從中感悟出了很多奇妙念頭,不但創造出前所未有的暴雪刀法,而且把沙漠的狂暴龍卷風,天空的風吹雲動,高原的月起日落奇妙地融會貫通!刀法,步法和內力修煉都達到了一種獨特絕妙,生生不息的狀態。

    趙烈心中正在思索這些前所未有的奇異感受。武學始由先天口鼻呼吸進入後天內息呼吸,所以修煉真氣經脊椎上泥丸的督脈,再經印堂下至肚臍任脈呼吸,所謂打通任督生死玄關方能達到吸天地之氣。

    練氣修煉之術自古相傳,其實無不來源於自然之心,趙烈來到雪域之巔和浩瀚荒涼的無邊大漠,奇異悟通了天地萬物的自然奧秘,重返中原感覺到恍若隔世的超凡境界,武學修為到達新的妙境。

    趙烈二十七歲時伴著江湖魔女蕭碧痕漫步在無邊荒野,在明月朗照的晚上,躍到附近高聳大樹之顛,仰視嬌媚的明月,苦思人生成敗得失,生老病死,萬物變幻無常。練武之人眼耳口鼻身雖比常人靈銳百倍,以之爭雄斗勝,綽有裕如,但說道爭霸天下卻像癡人說夢,夏蟲冰語!

    趙烈頭上長發在璀璨的夜空中散開,一次次躍到深邃迷人的夜空,不斷的運動中感覺到渾身真氣充沛,似乎又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蕭碧痕則盤腿坐在地上,打坐吐納,對於趙烈怪異獨特的練功方式,她已經習慣了,沒有心思琢磨運動中修煉的益處,她對武學已經不再感興趣。

    趙烈自從開始在運動中修煉內力以來,明顯察覺到了體內的奇異變化,真氣迅速增加,激烈搏殺中不再感到真氣不濟的現象,不再是曾經江湖中下三流幫會的黑虎幫副幫主,至少已經是大名鼎鼎的黑榜高手,但這不是最終目標。

    蕭碧痕如同天空變幻無常的白雲,性格反復無常,時而溫柔如水,時而暴烈如火!趙烈可以明顯感受到她溫柔多情的性格,也許這才是她內心深處的真正影子。

    趙烈盡量揀著偏僻道路慢慢走過,不是怕江湖中人的追殺,有天下第一的魔頭在身邊沒有什麼好怕的,靜靜盤算如何在江湖中建立勢力,他並不需要無謂的血腥殺戮。

    “無邊”在後背微微的抖動,它似乎聞到了江湖的味道,已經很多天沒有嘗到鮮血的滋味,拼命想要掙脫刀鞘束縛。“冰心”依然靜靜伏在身後,變得出奇冰冷,它好久沒有出刀鞘了。

    華山南接秦嶺,北瞰黃渭,扼西北大漠進出中原之門戶,奇險天下,乃是一塊完整碩大花崗巖體構成,山峰直沖雲霄,雄奇天下。“勢飛白雲外,影倒黃河裡!”

    趙烈和蕭碧痕站在蜿蜒路邊凝視高聳如雲的華山。雲台玉女二峰相輔於側,三十六小峰羅列於前,落雁峰為太華極頂,雲霧繚繞,虎踞龍盤,氣象森森,他想起一句古詩,“太華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廣十裡。”

    趙烈心中感慨萬千,想起了華山派英雄劍張楓,想起了俏皮柔順的展螢,驀然抬頭久久凝望巍峨華山。

    良久,趙烈臉上露出冷笑對蕭碧痕淡淡道:“自古華山一條道!我們何不登山觀其艱難,華山派還有我的老朋友,我很想見到他!”話語中透出冷酷和自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蕭碧痕更是沒有把華山派放在眼中,柔順地跟在他身後朝華山走去,涼爽山風拂過,清脆山林和丁冬泉水敲打著他們的迷茫心緒,兩人似乎完全融入了秀麗險峻的山色之中。

    山上密布奇峰、怪石、雲海、鳴泉、飛瀑,到處是奇峰峭壁,險徑危石。華山派緣於道教,規模宏大,山上七十二個半懸洞,道觀二十余座,皆為華山派所有。

    此時正是清晨,雲霧順著山道彌漫,偶爾匆匆走過幾個下山采購油鹽的華山入門弟子,他們清一色長劍掛在腰畔,似乎沒有看到趙烈和蕭碧痕,眼中雖然流露出奇怪神色,匆忙腳步並沒有停留。

    狹窄險峻的道路上無影劍林天奇快步走下來,他顯得更加消瘦干練,精神煥發,臉上掛著親切柔和的笑容,步履穩健,眼中精光閃閃,顯然這段時間武功精進不少。

    林天奇看見趙烈的時候,眼中露出了驚訝神色,但沒有絲毫慌亂,失敗讓他學會了韜光養晦,高傲浮躁狂妄的林天奇已經徹底消失了,他臉上甚至露出了熱情笑容對趙烈和蕭碧痕道:“好久不見,趙兄依然美女相拌左右,同樣風流倜儻!歡迎兩位英雄美女到華山,華山乃天下名山,奇險秀美,氣候宜人,風景優美,真是休閒談情的好地方,也是居家旅游的好去處!”

    趙烈心中忽然泛起一種怪異感覺,熱情洋溢的林天奇也絕非簡單人物,也許每個人都在不斷變化,他臉上露出燦爛笑容對林天奇道:“林兄也是紅光滿面,妙語連珠!華山派你絕對是個人才,張楓雖然天賦過人,功力深厚,可惜他鋒芒畢露,心胸狹窄,難成大器!華山派我比較看好你,今天陽光明媚,你還有興趣和我搏殺嗎?”

    林天奇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望了一眼默默站在旁邊的蕭碧痕道:“我是非常佩服趙兄,雖然逃亡江湖,但依然風度翩翩,居然還有閒情逸致攜美四處游覽美景,在下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我的雕蟲小技怎敢在趙兄面前獻丑!”

    蕭碧痕嬌顏微微紅了一下,默默站到趙烈身後。趙烈凝視林天奇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林兄不必自謙,你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張楓今天在山上嗎?”

    林天奇笑著用手指著遠處山頂道:“師兄就在鎮岳宮修煉,還好今天華山弟子匯集華陽殿聆聽掌門說法,路上不會有人阻攔,只是師兄最近脾氣比較暴躁,趙兄保重!在下今天奉師尊之名下山辦事,不能相陪,失禮之處多多諒解。”

    趙烈終於忍不住大笑道:“我他媽真佩服你,下次有機會你再陪我逛華山吧,我們就此別過,說不定以後還需要你的幫助!”

    林天奇微笑道:“兩位請便!”說完之後轉身穩穩走下山去。趙烈眼睛眨也不眨盯著林天奇矯健穩重的背影,眼中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了什麼。

    兩人順著險峻的千尺幢,穿越百尺峽,飄過蒼龍嶺一路走到了三面臨空的鷂子翻身。他們久久佇立,四周雲霧飄渺,廟宇亭閣點綴著山巔峰谷,讓人心曠神怡,蜿蜒秀美的瀑布從俊俏的山峰之間悠然飄落,濺起的水珠和清晨山澗的薄霧混雜在一起,讓人神魂顛倒。

    飄渺雲霧悄然散去,利刃般的山崖上刻著幾個狂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趙烈凝視這幾個字,若有所悟,久久佇立在雲霧中沉思。

    三條輕盈身影從飄逸雲霧中慢慢從山上飄下,綠色衣裙在風中輕輕飄蕩,雲霧繚繞,青山綠水,恍若仙人凌波而來,身形纖美修長,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面容俏麗,身著同樣的服飾,渾身散發出青春淡雅的味道。

    三人身裹著綠袍,袖底袍尾連著綠結流蘇,背負長劍,長發挽在頭上,襯托出白皙如雲皮膚,中間一人身行略高,鼻挺如刀,清秀異常,她望了一眼蒙著輕紗的蕭碧痕,眼光很快落在長發飄飄,背負長刀的趙烈身上。

    此女輕輕道:“我們是華山派華山三鶯,我是柳素青,請教兩位大名?”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鶯鳴。

    趙烈凝視三個體態修長的華山弟子,忽然淡然笑道:“在下趙烈,乃江湖黑榜的人物,素聞華山風光險奇,景色優美,故游之!華山景色雖美,但怎堪與華山三鶯相比?”目光大膽在她們修長美好的身體巡游,完全是一副登徒浪子模樣。

    柳素青秀美臉龐驀然變得煞白,雪白光滑的臉龐越發嬌羞可人,華山三鶯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當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憤怒難堪!“刷”的一聲,長劍出鞘,三把明晃晃的鋒利長劍幾乎指到了趙烈鼻子上。

    趙烈似乎沒有看到鋒利長劍,依然毫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連臉上笑容都沒有絲毫收斂。體態格外修長的柳素青咬牙道:“大膽江湖淫賊,居然敢到華山來放肆,趕快棄刀跪下!”她們高聳胸部隨著秀美腰枝劇烈晃動,顯然被趙烈臉上的淫笑激怒了。

    趙烈臉上笑意更盛,忽然察覺到蕭碧痕散發出的冰冷殺氣,他趕緊大聲對華山三鶯道:“你們趕快離開這裡!”

    蕭碧痕身子一直微微顫動,忽然如鬼魅般晃到華山三鶯面前,手中長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然出鞘,強烈殺氣讓彌漫在她們周圍的霧氣忽然朝四周成噴射狀散去。華山三鶯第一次感受到如實體般強大的殺氣,心仿佛墜落冰窟,幾乎連手中長劍也握不住。

    趙烈心知不妙,藍色身影忽然沖天拔起!可惜蕭碧痕手中的劍光如閃電般刺出,劍芒燦爛耀眼,散發森冷殺意,華山三鶯除了柳素青以外被一劍刺死!

    趙烈情急之下躍離懸崖,飛掠雲霧,揮拳擊向蕭碧痕手中長劍,堪堪把柳素青從閻王殿門口拉了回來,藍色身影沒有絲毫停頓,行雲流水般飄到柳素青身旁,抄起她纖細蠻腰,腳尖點石,凌空而起,投往對岸的林木裡。蕭碧痕手中粘滿鮮血的長劍低垂地面,怔怔望著趙烈的身影,並沒有追擊。

    趙烈把懷中柔軟修長的身體輕輕推到對岸林木裡,無奈在柳素青耳畔輕聲道:“你趕快走吧,不然連我也救不了你!”柳素青輕輕落在地面,回頭望了一眼趙烈,眼神中充滿了悲憤困惑的痛苦神色,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趙烈身子空中一扭,飄落在四面皆是萬丈深淵的鷂子翻身,兩個嬌若春花的年輕生命眨眼間香消玉隕,鮮血染紅了狹長險峻的鷂子翻身。他對蕭碧痕淡淡道:“我們來游山玩水,我不想見到太多鮮血。”蕭碧痕眼中射出憤怒火花,凝視趙烈毫不畏懼的淡然神色,幽幽歎息,眼中憤怒很快消失了,默默把手中長劍插入劍鞘。

    太陽驅散了雲霧,華山憑空拔地而起,刀削般的山崖直沖雲霄。趙烈凝視山頂鎮岳宮,自從創出暴雪刀法以來,內心渴望能斬殺英雄劍張楓。

    鎮岳宮飄出青色身影,張楓果然不負眾望出現,瀟灑飄落在險峻的鷂子翻身崖,他身上穿著一件名貴青色絲綢長衫,發髻顏面修剪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手持輕巧細長的飛雲劍。

    趙烈心裡沒有絲毫畏懼,渴望與華山天才少年痛快一戰,心中湧現無窮勇氣冷笑道:“張少俠似乎越活越瀟灑,我今天特地上山來找你,一直無法把你忘記!”

    張楓凝視地面華山女弟子屍體憤怒道:“你居然敢來到華山放肆,我們今天就徹底做個了斷!”惱怒之下忽視了靜靜站在旁邊的白衣女子。

    趙烈目光利刃般巡視張楓,握緊雙拳傲然道:“今天我們公平一戰,看誰他媽先逃走!”藍色身影忽然迸發出沖天霸氣。

    趙烈身上捨我其誰的霸氣和眼中的冷酷目光讓張楓心驚膽戰,張楓也不想逃避,他從來沒有把小小黑虎幫副幫主放在眼裡。

    趙烈反手從身後慢慢抽出長刀冰心,動作緩慢如同經歷了漫長冬季,長刀高舉過頂,刀身在朝陽下閃爍生輝,發射出妖艷光芒,整個人似乎和長刀完全融為了一體!他毫無顧及地顯示強勁實力,長刀驀然激發出冰冷刀芒,陽光照耀下不斷暴長,越來越長,瑩白色光芒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他要先在氣勢上壓倒張楓,傲然施展體內生生不息之法的真氣,渾身籠罩在森冷寒氣之中!

    張楓眼中露出凝重驚訝的目光,神秘恐怖的長刀讓他心裡發涼,他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張楓深深吸氣,體內氣息調節到最佳狀態,“匡”的一聲拔出腰畔飛雲劍,劍身發出悅耳龍鳴之音,長久回蕩在華山之峰。

    張楓開始移動,踏著不同的步伐,每一步踏下剛好是呼吸吐納的間隙,險峻山脊上索橋木板的聲響構成一種奇異節奏,配合籠罩他身上漫天殺氣,像漁翁收緊魚網般一步一步向趙烈迫來。

    趙烈依舊長刀高舉過頭,一動不動,強大的冰冷殺氣橫亙在風中!張楓迫近趙烈一丈距離時,兩人絕無先後地同時暴喝,聲音便如一人所發!

    飛雲劍由下標上直取趙烈咽喉。趙烈在飛雲劍及身的瞬間躍上半空,長發飛舞,長刀激發出的冰冷刀芒長達數尺,凌空閃電般劈下,刀鋒過處,似乎空氣水分都被凝固為冰霜,發出“卡哧,卡哧!”的連綿不絕響聲。

    張楓見到如此妖艷恐怖的刀法,大駭之下整個人蜷伏如龜,堪堪躲過,腳底猛登地面,清風劍法如行雲流水般刺出,將近二十年的苦修非同小可,華山正宗內功“紫氣東來”剛剛悟透,真氣澎湃,清風劍法已經爐火純青。華山派數他天資最高,就是華山掌門風遠山在年輕時候也沒有達到如此境界。

    趙烈心隨刀動,眼中毫無畏懼之色,狹長險峻山道上傲然面對威震江湖的英雄劍,眼中露出了狂熱眼神,渴望痛快酣暢淋漓的勝利,他在逃亡路上已經壓抑了太久。

    暴雪刀法並沒有太多復雜變化,充滿了破釜沉舟,勇往直前的淒厲妖艷霸氣。趙烈似乎變得冷酷如冰,每一刀都是無比清晰自然,但又仿佛緩慢無比,漫天都是長刀劃過的痕跡,天空中剎那間堆滿了瑩白刀鋒,藍色身影則在其中穿插晃動,詭異無比!

    蕭碧痕孤寂站在遠處,閉目沉思,長刀帶起無數霸道氣流,冰寒徹骨,連站在遠處的蕭碧痕也不禁渾身微微顫抖。

    張楓流暢的清風劍法在暴雪刀法影響下,竟也有了阻滯的感覺,全身僵硬如同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就連思維似乎也遲鈍了少許。

    激烈搏殺如不停流淌的小溪一樣,似乎永遠不會停止!張楓汗水布滿額頭,但瞬間就凝固成霜,接著又被體內的真氣蒸發,使得他臉部肌肉收縮變形,苦不堪言!趙烈竟然一口氣劈出一百零八刀暴雪刀法。

    張楓清楚已勢成騎虎,稍有退卻之意只會加速敗亡之勢,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他也只有不停的搏殺。

    趙烈越戰越勇,已經進入忘我境界,暴雪刀法似乎永遠不會退縮,體內真氣一點沒有真力耗費而出現不繼的現象,這全拜運動中練功的獨特方法所賜,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還比一浪高!

    蕭碧痕瞧著趙烈揮出刀勢縱橫開合,心內泛起一片慘烈欽佩的感覺,便如千軍萬馬對壘沙場,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感覺趙烈就是戰神化身,暴雪刀法果然不同凡響,王者之氣無以倫比。

    單論內力深淺,張楓遠比趙烈深厚,連綿不絕的暴雪刀法讓張楓信心開始動搖,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慘烈的搏殺,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恐懼,氣勢上落了下風,反過來導致陷入了被動。

    趙烈激戰數百招後竟然越戰越勇,眼中只有飄閃的長刀,根本不考慮真氣不濟導致身體損傷,哪怕耗盡身上最後一絲力量也要擊敗對手!他忽然飛身而起,躍至五六丈高下,長刀向頭上虛空一刺,似乎凝結了耀眼陽光的能量,迎頭朝下面的張楓劈出一刀,長刀冰心忽然拖著暴長一倍的刺眼光芒砍向張楓手中的飛雲劍,藍色身影映著火紅朝陽,望之如天神下降。

    張楓不敢硬接,明顯感受到了此刀蘊含的霸道力量,身行急速後退,手中飛雲劍閃電般從詭異角度朝趙烈射出,他在緊急關頭孤注一擲,咬牙射出視為生命的飛雲劍,從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向趙烈,鋒利飛雲劍貫注了強橫內力,散發出柔和的紫色光芒,劍尖前方激發出半圓弧如水波般紫色真氣漣漪,瑰麗艷麗,“閃電般刺向前方藍色身影!

    趙烈躍到高空,已經無法避開鋒利飛雲劍,電光火石間,他來不及多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並沒有選擇後退,反而勇猛地咬牙揮舞手中長刀重重撞擊上飛雲劍前方透明真氣漣漪,空中頓時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轟隆聲,飛雲劍“哧”地斜插在遠處斷崖上,沒至劍柄,唯有劍穗在風中晃蕩。

    趙烈朝後震飛,體內熱血震蕩,長發散亂如草,持刀右手微微顫抖,幾乎不能握住長刀,左手輕輕撫摸刀身,剛才一刀讓他雙目眩暈,耀眼的陽光刺激下眼睛展現出七彩光暈,體內噴出大量鮮血!

    趙烈強行把口中沸騰熱血咽下,並不想在張楓面前露出受傷痕跡,他要在心理上徹底擊敗這個華山天才少年,咬牙雙手高舉長刀,仰天長嘯,宛若龍吟深谷,久久不歇,身上散發出沖天傲氣和超然**的風采。

    張楓臉色慘白,根本不知道趙烈已經身受重傷,忽視了趙烈嘴角流出難於察覺的血絲,黯然神傷,他已經沒有勇氣再次搏殺,雖然功力並不在趙烈之下,但光論氣勢,他已經徹底被趙烈擊敗,兩者相逢勇者勝!

    蕭碧痕也是心神波動難平,芳心亂跳,她已無法忘記趙烈威猛勇敢的模樣,她看出趙烈雖然硬接下張楓的驚艷一劍,但若沒有絕大勇氣根本無法做到,因為稍微不慎就有性命之憂!趙烈卻是知難而上,勇敢的心最能讓女人動心!

    趙烈傲然凝望頹廢萎靡的張楓,心中充滿了漫天豪情,輕盈把手中“冰心”高高拋回身後刀鞘,驀然想起了傷在飛雲劍下的展瑩,她依然下落不明,江湖中一直沒有蹤跡。

    其實張楓不過誤傷展瑩,並非十惡不赦!但他自命俠義,無奈慌亂之下反而陷害趙烈,做出了生命中最錯誤的決定,從此逐漸走入了黑暗道路,一步步走向深淵,始終無法自拔。

    長刀無邊悄然自動彈到空中,趙烈伸手握緊了長刀,冷冷凝望臉色灰白的張楓,心中湧現展瑩俏麗模樣,熱血頓時沸騰,血紅雙眼似乎要滴下血來,完全忽視了已經身受重傷,手中黝黑長刀驀然發出讓人心驚的紅色光芒。

    趙烈想到蒙冤之後亡命江湖的艱苦歲月和悲涼往事,忍不住對張楓怒道:“你雖然誤殺展瑩,但罪不足死,但是你為何要冤枉我!”說到最後一個字,他發出了震天怒吼,盡情發洩兩年多逃亡徒中積壓在心中的怨氣,長發被強烈怒氣震得漫天飛揚,旁邊堅固山崖也隨之顫抖,數塊碎石轟然砸落在無盡深淵中!

    趙烈的怒吼觸及到張楓內心深處最脆弱的地方,張楓頓時膽戰心驚,渾身直冒冷汗!趙烈不但在氣勢上擊敗了張楓,而且在心理上也讓張楓心神大亂,趙烈決定一鼓作氣殺了不可一世的華山英雄劍,這是一個絕佳機會!

    就在此時,趙烈忽然發現了一個令人震駭的現象,靈敏感覺到山頭正有五六人飛奔而來,其中一人功力異常深厚綿長,顯示出絕世功力,應該是華山掌門風遠山。

    趙烈心念電轉,回頭望了一眼風姿綽約的蕭碧痕,如果血洗華山,今後在江湖中更是寸步難行,他對張楓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笑容,忽然拉著蕭碧痕如鬼魅般朝後退去,瞬間就消失在山麓中,只留下失神落魄的張楓呆立在山崖上。

    北魔蕭碧痕沿路都是患得患失,心緒不寧的樣子,心如風中悠然飄落的落葉般漂浮不定,蒼傷歲月並沒有泯滅她豐富的內心情感,時間悲傷無情地嘩嘩流走,匆匆把她生命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帶走,沒有留下一絲絢麗痕跡,她的情感就像是荒蕪沙漠,籠罩在厚厚的沙塵之下。

    趙烈橫空出現,浪漫刺激的旅途逐漸把蒙在蕭碧痕心上厚厚沙塵慢慢拂開,壓抑多年的情感終於忍不住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她再也無法控制,也不想再控制了。

    可惜趙烈飽經風霜,早就看透了世間炎涼,不再是沖動的熱血少年,也不再是曾經純真輕狂的少年,時而桀驁不馴,時而冷酷無情,時而灑脫不羈,時而狂野放蕩,時而如孩童般天真可愛。初涉情海的蕭碧痕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晃蕩,雖然智慧超群,武功高絕,但卻根本抓不到他如同天空雲海變幻莫測的心。

    蕭碧痕在趙烈眼中不過是手中棋子,他根本就不喜歡蕭碧痕,雖然她體態妙曼豐腴,身體散發出驚人的氣質,不愧當年江湖第一美人,縱然年華已逝,但歲月流逝只是讓她的心變得蒼老,讓她的性格變得更加孤僻殘忍暴躁,身子依然如雙十年華少女般青春,肌膚依然光滑富有彈性,而且還有著青春少女所沒有的成熟體貼關懷。

    蕭碧痕性格復雜多變,魔教教主身份和天下無敵的武功導致視人命如草芥,高傲冷血,殺人如麻,生命在她眼中還不如身上衣服珍貴,但這段時間居然變得異常溫柔體貼,已經非常不容易!

    趙烈似乎沒有絲毫感動,心中只有鐵血江湖和無盡傷悲,更不會為了蕭碧痕的萬般柔情而動心,也不會歸隱江湖,如果和她一直在江湖中闖蕩,只會面對無盡殺戮,這不是他心中的理想和抱負。

    趙烈抬頭望見蕭碧痕柔順體貼目光,心中也不由頓生憐憫之意,雖然她曾經是縱橫江湖的魔教教主,但她內心深處卻比常人還孤獨寂寞!不知道還能和她走多久?但絕不可能一直走下去,他灑脫笑道:“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

    蕭碧痕低頭輕輕道:“江湖中關於你的傳說很多,我並不完全相信,逃亡江湖兩年一定有了很多仇人,你必然他們統統殺光,報仇雪恨,我說得對嗎?”

    趙烈沉聲道:“其實我真正想要殺死的人不多,報仇雪恨也不是最終夢想,既然進入江湖,我就要把江湖踩在腳下!”淡淡話語卻包含著堅定信念。

    蕭碧痕神色蕭索凝望遠方傷感道:“當年我也稱霸武林,縱橫天下,威風凜凜!哎,高處不勝寒,最後換來無盡的孤獨寂寞,權力榮耀過眼雲煙,除了仇恨鮮血什麼也沒有留下!”

    趙烈淡淡道:“每個人都有奮斗目標,人生的意義在於奮斗的過程,而不在於結果!奮斗的歷構成了豐富人生。”他輕輕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

    “你年紀輕輕就輕易成為武林第一大幫教主,永遠也體會不到我內心的感受,我從小付出的努力艱辛是你無法想象的,兩年來我在江湖四處流浪,到處被人追殺,身上背著強加給我的各種惡名如喪家之犬東躲**,你武功天下無敵,只有別人怕你,沒有你怕別人的時候!”他一雙黑亮眼睛凝視蕭碧痕,眼神流露出無盡悲傷。

    蕭碧痕感受到了趙烈心中的傷痛,溫柔伸出滑膩柔軟玉手,輕柔握住了趙烈布滿傷痕的修長手掌,她眼中愛憐更深了。趙烈反手握住柔若無骨小手,心中一蕩,很快灑脫笑道:“也許我選擇了最艱難的道路,也許我活不過明天,但我絕不後悔!”她凝望傲然挺立的趙烈,真正感受到了堅強不屈永不放棄的精神。

    寬達十余丈,綿延千裡的馳道直通長安安定門。趙烈和蕭碧痕騎馬奔馳在寬闊官道上,遠遠就可以看見高聳雄偉的城牆,傍晚黃昏暗淡發紅的光芒中,護城河、吊橋、閘樓、箭樓、正樓、角樓、敵樓、垛口都可以清晰看見。

    長安繁華莊嚴,鱗次櫛比規模宏大的建築綿延數十裡,城內高手如雲,藏龍臥虎。趙烈勒馬停住,明白不宜貿然前往長安,轉身凝望旁邊大慈恩寺笑道:“此寺氣勢巍峨,環境清幽,我們不如進去歇息一下。”

    蕭碧痕展顏一笑,抬頭望著晚霞漫天的天空柔聲道:“古剎清幽,也許寺廟能讓我心更加寧靜平和。”嬌美聲音娓娓動聽,雖然臉上籠著輕紗,隱約透出讓人心醉的成熟風韻。

    大慈恩寺乃西域喇嘛教在中原最大的廟宇,規模宏大,氣象森嚴,梵音裊裊,煙霧彌漫,寺內喇嘛多達八百。趙烈忽然想起了藏域第一高手光芒法王,當日和光芒法王在雪域高原激戰後感悟頗多,武學跨入新境界!光芒法王的氣度,功力,禪機都讓他佩服,神思似乎又飛到了瑰麗壯美的雪域高原,心突然跳動,秀美聰穎的韓夜冰恍然就在身邊!

    慈恩寺中高聳如雲的大雁塔呈方錐形,塔身為仿木結構,具有印度佛教色彩,端莊威嚴。趙烈抬頭望了一眼雄偉塔身,笑著對蕭碧痕道:“我們何不到塔頂觀望天邊絢麗晚霞。”

    蕭碧痕以悅耳的聲音柔柔地道:“你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淫賊嗎?根本不像武林人士,簡直就是游山玩水文人騷客!”柔軟腰肢一扭,輕輕和趙烈飄然躍到最高一層,震開窗戶蕩了進去。

    塔頂堆滿各種深奧苦澀的經書,書籍雖然古老破敗但干淨整潔,每月都會有喇嘛定時上來打坐修煉,殿心處放有一張長案,案上放了個高約二尺的神靈牌,前面香爐中供奉一排早已熄滅的香燭,趙烈定神見到神牌上寫上“無極無窮”幾個金漆大宇。

    天色漸漸昏暗,古塔地板年代已久,輕輕一踩便發出陰森恐怖的咯吱聲,但在兩人安詳萌動心中聽來卻似天籟之音,他們並排斜靠在窗戶旁靜靜凝望美麗晚霞,兩人身軀逐漸靠在了一起,趙烈大手一摟,蕭碧痕“嚶嚀”一聲落入了他寬厚胸膛,她無法掙脫消魂蝕骨的誘惑,渴望而又抗拒,柔軟身體渾身無力,幾乎癱倒在了他懷抱中。

    蕭碧痕的心劇烈跳動,雙眸微閉,嬌喘吁吁,根本沒有心思觀望漫天的艷麗彩霞,她忽然想起龍卷風中的旖旎情景,頓時渾身又軟又熱,臉色比天邊晚霞的顏色還要嬌艷動人,蒙在心上的寒冰似乎開始融化,此刻面容微微泛紅,於是探手拉下輕紗蒙臉,婀娜動人,修長的玉頸輕輕回過來,像帶著很大的畏羞將頭垂至貼及浮凸有致的前胸。

    趙烈懷抱滾燙柔軟芬芳的身體,豐滿柔嫩的酥胸緊緊擠壓著他劇烈跳動的心,聞著誘人清淡體香,聆聽充滿誘惑的呻吟,他的身體明顯有了變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逃亡江湖的凶險歲月讓神經永遠緊緊繃著,身心無比疲憊,此刻懷中的絕色美女豐滿溫熱,柔順體貼如綿羊,任君采摘,清楚感覺到了她體內蘊藏了十幾年的激情,窗外絢麗晚霞映紅了雄偉挺拔的高塔!

    夜色不經意間昏暗下來,窗戶被晚風恰倒好處輕柔地吹了關起來,趙烈並不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古銅色肌肉如野獸般強悍健壯,他猛地抱緊了蕭碧痕,發現懷中的柔軟身軀由於過分緊張忽然變得異常僵硬,一直在劇烈發抖!

    從來沒有嘗試過如此狂野強力的擁抱,蕭碧痕感覺身體在強烈擠壓下幾乎無法呼吸,身體如同繃緊弓弦,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緊張得心都快蹦出來了,耳邊忽然出現了巨大轟鳴聲,仿佛又回到了那旋轉的龍卷風中,耳畔似乎彌漫著呼嘯的風聲,讓人窒息的眩暈快樂滋味馬上就要爆炸,她徹底沉溺於其中,眼神迷離,不能自已,濕潤柔軟櫻唇微微張開,發出了讓人崩潰墮落的呻吟聲,外面夜色更深了,惟有風依然溫柔地吹著。

    趙烈也徹底地放松了,眼中只有懷裡千嬌百媚的尤物,兩人如同狂熱干柴開始熊熊燃燒,她短暫的驚訝和哆嗦過後,熱情地吐出丁香,任他肆無忌彈地調逗著,毫無顧及的激情熱吻幾乎把昏暗高塔也點燃!

    可惜就在這美妙關鍵的時候,趙烈敏銳聽到空中傳來身行破空的細微聲音,蕭碧痕雙目微閉,臉上泛出粉紅色彩,柔軟無比的櫻唇嬌喘不已,衣襟凌亂,迷失在前所未有的**中,根本沒有留意到外面情形。

    趙烈驀然冷靜下來,目光如冰,臉上露出無奈苦笑,搖頭輕聲歎息,咬牙輕輕推開了懷中滾燙柔軟的身體。

    蕭碧痕忽然從嬌羞中驚醒過來,渾身無力,蹙眉伸手扶著窗沿,芳心劇烈跳動,臉色緋紅如潮,呼吸急促,微閉的雙眸迷離恍惚,飽滿胸脯上下起伏,誘人之極!此刻她已經清楚聽到塔外有五人躍到空中。

    趙烈想也沒想,忽然拉著蕭碧痕柔若無骨玉手迅速竄到頂層大梁上,靜靜伏在上面。“砰”一聲輕響,幾條人影先後落在了地板上,窗戶無聲無息的關上,幽冷月光透過窗子縫隙射到屋子裡面。

    神秘詭異的數條黑影小心翼翼把窗戶關好,寧靜肅穆的大慈恩寺中忽然人聲鼎沸,鍾聲急促長鳴,不斷有大量喇嘛從寺中沖出,身行破空聲音不絕於耳。

    五名蒙面人沖到大雁塔頂層,三個黑衣人團團圍著長案,另外一位身材較嬌小的身影卻席地而坐,戴著斗篷低垂著頭,照身形看來該是個女子,另外一個年輕公子則悠閒站著,目光不時瞟向低垂著頭的女子。

    團團圍著長案的三個黑衣人年齡參差,身材高矮不一,最老的有五十來歲,最年輕的約三十歲,身形頎長的文士背插長劍,商賈模樣的胖子手中長刀已經出鞘,是頗具氣度的大漢腰上纏著一條黑幽幽長鞭。

    所有人都緊盯放在長案上一件黃稠布包裹的包袱,神情看來非常緊張興奮。

    腰纏黑幽幽長鞭的大漢對商賈模樣的胖子道:“張兄果然計謀過人,最危險的地方通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躲在這裡應該很安全,大慈恩寺中高手眾多,我們不一定能安全逃脫,張兄不愧為智多星。”

    身形頎長背插長劍的文士輕聲道:“今天成功盜取寶典,每個人都有功勞,終於如願所償了。”雖然外表沉穩,神態中還是隱約露出了興奮神色。

    黑衣年輕男子身材消瘦,年少氣盛,神情高傲不凡,身上散發出一股高貴的王侯之氣,輕輕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風,露出高貴光滑白色絲綢長衫,忍不住冷笑道:“書只有一本,我們這裡有五個人,不知道該如何分享?”

    眾人驀然安靜下來,盜取此寶典之前雖然也曾閃過這個念頭,但故意忽視了這個無法避免的難題,真正盜得此書後不得不面對這個尷尬場面。眾人除了低垂臻首的年輕女子外都互相表露出不友善和敵視神色!腰纏長鞭的大漢皺了一下眉頭,目露凶光,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空氣中漸漸彌漫一股蕭殺氣氛。

    五人都是雄霸一方的高手,平時孤傲不馴。商賈模樣胖子是鐵算盤張天富,身形頎長背插長劍的文士是江南瀟湘劍客楚一天,神色高傲的白衣男子是長安逍遙侯連風,腰纏黑幽長鞭的大漢是沙漠一陣風劉雄,一直沒有說話的年輕女子是蓮花仙子秦雪。

    大慈恩寺藏經閣中鎮寺之寶《玄光寶典》乃**喇嘛教的聖物,據傳裡面記載了上乘玄妙武學,光芒法王僅在藏經閣中翻閱玄光寶典三天三夜,而後便成為西域第一高手,這也給玄光寶典籠罩上了一層神秘光環。

    五人為盜取《玄光寶典》花費了三月時間,終於從高手如雲的大慈恩寺中成功取得玄光寶典,每人的心都狂跳不已,口干舌燥,仿佛成為武林第一高手指日可待。

    蓮花仙子秦雪驀然抬頭,嬌柔面容真如蓮花一樣清香,她輕聲道:“現在外面雖然一片寧靜,但我們尚在敵人腹地,可笑你們居然准備開始窩裡斗,既然是武林至高無上的寶典,我們何不一同研究,何必自相殘殺!”她的聲音甜膩悅耳,別有一番風味。

    趙烈也曾聽過《玄光寶典》的神奇傳說,但向來對所謂的武功秘籍不感興趣,每個人的體質資質經脈都不一樣,別人的武功未必適合自己,學武重在一個悟字。

    逍遙侯連風盯著蓮花仙子秦雪沉聲道:“秦姑娘說的很好,我們還是好好休息吧,現在大雁塔的周圍不知有多少紅衣喇嘛巡邏,危機重重,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這裡,避過風頭後從長計議。”說完後對秦雪得意地笑了一下。

    蕭殺氣氛頓時緩和下來,但眾人表情依然凝重,蓮花仙子秦雪忽然微微抬頭對逍遙侯連風輕笑了一下,笑臉仿佛空中乍開蓮花般清香醉人。鐵算盤張天富堆滿肥肉的圓臉堆著笑容道:“大家放松一點,不要那麼緊張,最近江湖中發生的事情不少,有什麼最新的消息嗎?”

    瀟湘劍客楚一天道:“如日中天的英雄會最近折戟沉沙,南宮無雪大哥南宮霸和英雄會的眾多高手居然在洛陽被斬盡殺絕,英雄會氣勢洶洶的發展終於受到了極大打擊!”

    沙漠一陣風劉雄高聲道:“***!老子看不慣這些年輕俠少,根本沒把我們老前輩放在眼中,武林四大公子算個球,老子威風的時候他們還只會呱呱大叫!”

    瀟湘劍客楚一天接口道:“神刀門和霹靂堂曇花一現,英雄會損兵折將,年輕人雖然胸懷,武功計謀過人,江湖風雲變幻,想要真正稱霸武林談何容易?”

    蓮花仙子秦雪輕聲道:“各位前輩此言差矣!神刀門和霹靂堂迅速衰敗,英雄會損兵折將不過因為根基穩,擴展太快,自古長江後浪推前浪,江湖正是年輕一輩大施拳腳的好機會,卓不凡,南宮無雪,黃恨水和歐陽堅代表了當今武林的希望!”

    趙烈伏在梁上輕輕握緊了拳頭,熱血江湖讓他心中充滿了無邊豪情。

    劉雄粗獷聲音響起:“***!若論少年豪傑,你們不要忘記江湖黑榜的年輕人,其中也不乏好手。”

    蓮花仙子秦雪輕聲道:“劉老前輩說得很好,我突然想兩年多黑榜上排名一直上升的趙烈,剛上榜時不過三百多名,那個時候沒有人聽過他的名字,兩年過去趙烈的名字已經家喻戶曉,面對江湖高手的連綿追殺,他不但沒有被獵殺,而且黑榜最新排名達到二十九位,排名上升之快前所未有,江湖中關於他的傳說亂七八糟,匪夷所思!”

    逍遙侯連風沉聲道:“趙烈絕對不簡單,逃亡江湖後連接殺死南宮無雪未婚妻展瑩,霹靂堂總堂主雷天動,火燒神秘無名府,盜得神兵長刀冰心,最近又在華山之巔斬殺華山三鶯,怒戰英雄劍張楓,威震江湖!”

    瀟湘劍客楚一天露出憂慮神色道:“據說昔日魔教教主蕭碧痕重現江湖,居然和趙烈走在了一起,現在江湖中很少人膽敢去殺他,趙烈已經開始讓人感到恐怖。”

    鐵算盤張天富臉上肥肉不停抖動,眼珠靈活轉動道:“不管誰重現江湖,我認為江湖越亂越好,正好可以混水摸魚。”

    劉雄冷冷道:“我才不管江湖閒事,我只關心《玄光寶典》,我們閒著無事,不如打開寶典一起翻閱!”

    空氣瞬間變得出奇寧靜,心跳聲此起彼伏。蓮花仙子秦雪嘴唇動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每人眼睛都盯著長案上的黃稠布包裹。

    趙烈凝視黃稠布包,驀然想起喇嘛教的精神領袖光芒法王,臉上露出了欽佩歎服笑容,光芒法王不但功力深厚,而且心胸寬廣仁愛,他從法王身上體會到了強大的精神力量,間接幫他創出了傲視天下的暴雪刀法。

    玄光寶典是西域喇嘛教的聖物,趙烈眼光閃爍,毅然決定出手幫光芒法王取回玄光寶典。下面五人神情緊張,喉嚨發干,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但就在這要命關頭,一條藍色身影忽然從他們頭頂的橫梁上輕輕滑落。

    森冷慘白的月光剛好射在趙烈詭異笑容上,五人大驚之下紛紛後退,刀劍出鞘,眾人緊張得心都嚇在喉嚨裡“蹦蹦”亂跳。

    趙烈伸手臉上散亂長發輕輕攏到後面,這才微笑淡淡道:“各位高手大俠千萬不要驚慌,我乃黑虎幫副幫主趙烈,本來在此觀落日晚霞,不料卻打擾了各位雅致,真是不好意思,希望各位諒解。”

    劉雄凶狠道:“***!你到底想干什麼?江湖人怕你,沙漠一陣風劉雄可不怕你!”

    趙烈背負長刀,長發披肩,灑脫笑道:“我很喜歡這本《玄光寶典》,想拿來送給我的老朋友,你們千萬不要沖動,此刻周圍全是紅衣喇嘛,大家可以好好商量。”

    五人聆聽趙烈輕松愜意的話語,肺都氣炸了,為了不驚動附近的喇嘛高手,只能狠狠凝視站在中間悠閒隨意,長發飄飄的藍色身影。

    蕭碧痕柔情似水的眼神癡癡凝望下面灑脫不羈的藍色身影,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激情中,臉色紅艷如桃花,芳心不知不覺系在他身上,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趙烈天生敏銳的第六感忽然察覺到風中飄蕩著細微怪異氣流,似乎有什麼東西迅速接近,卻無法描述,也聽不到任何聲響,完全是一種微妙感覺。

    大雁塔頂層氣氛此刻緊張到了極點,任何丁點輕微火花都會引起猛烈爆炸,沒有任何聲音發出,死般寂靜,就連握緊拳頭骨節發出聲音都清晰可聞!此時大雁塔頂驀然傳出了一陣毛骨悚然的聲音。

    大雁塔第一層樓梯忽然傳出一個人的清晰腳步聲,沉重腳步聲有節奏地緩慢踏階而上,如同重錘敲打在大雁塔頂眾人心上,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黑夜中除了清晰腳步聲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聲音,單調而有節奏的腳步聲詭異而恐怖,似乎永遠不會停止,不停地折磨著頂層上數人緊張的神經。

    “砰,砰,砰!”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從底層緩緩來到了最高層樓梯上,每人手掌心都捏出了汗,感覺時間被奇妙拉長,似乎經歷了一段非常漫長的時光。

    趙烈忽然發現了一個令人震駭的現象,來人絕對是絕頂高手,緩慢沉重的腳步踩著奇妙節奏,神鬼莫測,似乎掌握了天道自然,眾人心髒隨之開始緩慢沉重的跳動,每跳一下都仿若被重錘狠狠砸在心口,讓人喘不過氣!

    長刀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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