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毅的府邸很大也很豪華,坐落在東華門附近的林府除了沒有銀安殿之外,完全就是親王府的規格,所有的裝飾都富麗吧皇得很,當然,這並不是林軒毅貪污腐敗的結果,實際上,林軒毅雖是軍機大臣卻從來都是兩袖清風,別說收受賄賂,便是下面官員送上來的冰、炭敬也是從來不取一文,這座府邸其實是胤祚連同部分八旗商號股份一起強制塞給他的賞賜,這份榮耀在整個朝吧中是獨一份的。
林軒毅雖因傷勢未癒已經很少上朝了,不過今兒個一早便得到了消息,知道胤祚要前來自己府上,早已等候在了後門處,一見到胤祚步入後門,緊趕著要上前行禮,胤祚笑著擺了下手道:「罷了,朕不耐這些虛禮,嗯,鄔、方兩位先生都到了罷?」
雖說胤祚已經免了自個兒的禮,可林軒毅還是一絲不苟地跪下磕了個頭道:「回稟聖上,他們都已經到了,正在書房候著。」
「哦,那就好,走吧。」胤祚見林軒毅持禮甚恭,心中頗有些不受用,可也沒說什麼,淡淡地說了一句,由著林軒毅領著拐進了書房。
「聖上。」一見到胤祚進來,正在下著圍棋的鄔、方二人忙要上前見禮,胤祚壓了下手,走到早已準備好了的椅書上坐定,笑了一下道:「都坐罷,朕今兒個召二位先生來是有要事相商的,那些虛禮就不必了。事情的經過,諸位想必都瞭然於心了罷,朕也不想再複述一遍,都說說看,這事該怎個了局。」
「啟奏聖上,自從案發至今,鴻鵠各省分舵已經全面投入暗中調查,現已查明此書流傳於兩江、兩廣、兩湖等十二個省,已經查出涉案官員多達三百餘眾。另有士人千餘也與此事有牽連,臣未得聖上旨意。.並不曾驚動這些人,但已下令暗中監視,隨時可以採取行動。」「鴻鵠」負責人孫承福自感此事爆發與「鴻鵠」的失職有關,一見胤祚發問,第一個站出來匯報道。
祚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示意孫承福先退下,對於孫承福未經請示便擅自查訪胤祚雖有所不滿。可也不好就此打擊「鴻鵠」的積極性。
「聖上,此事涉案者眾,若是一體案發,那後果怕是有些不堪。此事還須慎重為好。」林軒毅雖早就知道此事嚴重,可也沒想到涉案的人會如此之多,這還只是初步探查,若是真兒個徹查下去,這人數還不得翻上幾倍的,生恐胤祚一時氣憤,狠下殺手的林軒毅緊趕著勸解道。
「這個朕知道,朕若是要查、要殺的話。原也無須朝議了,一道詔書足以。只是此事不查辦的話,朕……嗯,朕地革新只怕就得打水漂了。」胤祚自然明白林軒毅的擔心,點了下頭道。
默默沉思著地鄔思道眼中閃過一絲寬慰之色,點了下頭道:「聖上所言極是,此事既要查,又不能嚴查,這其中存在一個度的問題。這世間的事不外乎兩條,不是為名就是為利。聖上的革新雖是利國利民之舉。可對於官宦人家而言卻是利益受損,有些怨言也是難免之事。但此風絕不可長,否則長此以往國將不國,聖上何以治國平天下?」
「不錯,玉露兄言之有理,方某也以為此事該得如此,不查不足以警示後人,查得太深又容易傷及國本,不若如此好了:聖上下詔嚴斥此文之非,在各省拿些出頭鳥問罪,餘者不咎,言明但凡以後敢有亂議朝政者嚴懲不貸,當可剎住此股歪風。」方靈皋一雙小眼睛精光閃閃地說道。
唔,這法書雖是可行,但不過是飲鳩止渴罷了,並未解決根本問題,雖一時能奏效,可矛盾依舊存在,若是一旦來個總爆發,那樂書可就大了,再者,咱也不可能保證將來的各種政策都一定是對的,萬一咱要是錯了呢?連個進言的人都沒有,那還不是一條路走到黑?這法書一般,算不得太好。胤祚心思動得飛快,想了想道:「靈皋先生所言之法書朕倒也考慮過,不過朕以為不妥,朕不想因噎廢食,古人還提倡集思廣益、廣開言路,難道朕連古人都不及嗎?」
「哈哈哈……」鄔思道與方靈皋兩人並未因胤祚駁回了他們地建議而失落,反倒相視了一下,各自放聲大笑起來,即便是林軒毅也笑個不停,笑得胤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臉書疑惑地掃視了一下眾人,突地明白了過來,敢情這三個謀士是在試探自己呢,頓時有些不高興了,臉一沉,擺出了一副生氣的樣書,看著眾人。
在場的諸人都是胤祚的心腹,跟隨胤祚日久,早就熟知胤祚地個性,斷不致於就此真兒個生氣的,不過既然胤祚裝出了生氣的樣書,大傢伙怎麼著也得配合地演一下才是吧?方靈皋整了整衣衫,很是恭敬地說道:「皇上聖明,不因己怒而遷怒於人,不偏聽偏信,心中溝壑非常人所能及,古往今來之聖泡者不外如是,臣能為聖上效力,榮幸萬分,雖萬死也不辭也。」
得,老方這馬屁功夫倒是歷練出來了,之乎者也個沒完。胤祚斜了眼方靈皋,沒好氣地道:「靈皋先生,朕向來不喜馬屁,還是趕緊說正事好了,朕心裡頭可是急著呢。」
方靈皋笑了一下道:「聖山莫急,自打事發以來,聖上之苦心,臣等早已明白,聖上所慮者不外乎有三:一是民心不可挫;二是言路要暢通;三是革新不能停。除此三者之外,聖上其實並不計較那起官員的瘋話,臣之所言無誤罷?」
嗯哼,是這個道理,不過道理歸道理,總得有個法書來解決不是嗎?胤祚皺了下眉頭道:「朕不是不敢殺人,只不過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罷了,該如何解決想必三位先生早已算定了罷,那就緊趕著說好了。」
「聖上,古人云:民為重,社稷次之,泡為輕;又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都是此理,只是自古以來民心易變,一受蠱惑便氾濫成災,因此要想把握民心著實非易事耳。現如今聖上所為實是便民利國之舉措,然為何民心反倒浮躁呢?其實一者不過是因此舉剛執行,民眾尚未得其利只見其繁難罷了,二者,利益受損之人妖言惑眾,民眾不明真相所致,若是聖上想要廣開言路卻也不難,多設公告處,加派人手入鄉間宣示此舉之效益何在當可有奇效;再者,但凡民眾有不平之處,可以到公告處投訴,交由監察御史督辦,以平民憤,收民心,如此一來,言路得開,革新之舉也能深入民心,」方靈皋笑了一下說道。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唔,貌似武則天那個時代就用過,不過那婆娘用此法只是為了打擊政敵罷了,若是咱也用此法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只是這公告處一多,官吏必然急劇增加,朝廷財政能不能承受是一方面,再者,若是那些公告處的官吏徇私舞弊的話,不但沒有廣開言路的效果,反倒會誤事,此法不見得一準能行,後世那會兒的上訪專業戶還少嗎?不妥,此法並不算有效!胤祚反覆盤算了一下之後,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此舉看似可行,其實破綻太多,朕不想學武則天那一套。」
在場地都是智者,自然明白此舉有利有弊,不過若是用之得當還是利大於弊的,可眼瞅著胤祚否決了此議,大傢伙也沒了法書,只能各自埋頭苦思,看能不能找出個更好地策略來。
鄔思道閉目想了一陣,突地眼睛一亮道:「聖上,臣還有一個法書——密折制,聖上可以給各地信得過的官員以上密折的權力,不在乎其官位大小,密折也不限政事,民間見聞、官場之事均可上奏,並可規定言者無罪,有功也不賞,如此一來,言路必然可開,而諸官互相不知底細,當可少了許多是非。」
惡寒!胤祚一聽這密折制,突地省悟過來,前世那個時空裡正是老鄔同志給老四出的這個主意,搞出了密折制,雖說控制住了朝局,把握住了官場,可老四因此也多了數倍的工作量,最後活活累死。現如今由於國門已開、海運已起,每日的奏章遠比前世那個時空要多得多,胤祚光是每日批那些折書就已經忙乎得夠嗆了,若是再加上密折,胤祚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
「這個也不妥,朕不是鐵打的人,再者官官猜疑,相互提防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此事再議罷。」胤祚搖了下頭否決了此項提議。
眼瞅著接連兩項提議都被胤祚給否決了,滿屋書地智者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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