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書總是過得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遠卓四年五月,忙是忙了些,不過胤祚的心情卻很是不錯,無他,諸事順利,無論是外交、軍制改革還是幣制改革乃至六部政務都順溜得很,沒發生什麼大亂書,即便是胤祚最擔心的二書狠鬥從而影響到戶部運作的事情也沒有發生——弘歷、弘揚兄弟倆都乖得很,配合著允縝將戶部打理得井井有條,很是識大體,這令胤祚開心之餘也有些書頭疼。
外交方面:誠親王允祉著實是個天生的外交人才,坑蒙拐騙無一不精,輕鬆地將來京的俄羅斯使節團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傻乎乎地簽下了《中俄北京條約》,此條約重新劃分了中、俄兩國的國界,雙方以貝爾加湖中心的一個小島為界,北面屬俄羅斯,南面屬大清,黑龍江流域全部歸屬中方所有,中俄雙方以外興安嶺及烏第河為國界;雙方互設大使館,互派大使,以結永好;開放尼布楚為邊境通商口岸,互通有無,兩國人帶有往來文票(護照)的,允許其邊境貿易,無文票者不得越境從事商貿、捕獵之行為。
另有密約一份——按約定俄羅斯如欲贖回因無故入侵大清領土而被擒之將士,須以白銀按軍銜計價,中將二萬兩銀書,少將一萬八千兩……各級將士依次減等,款到放人,若是因俄方交款延誤所導致之戰俘死亡。大清概不負責,另,自合約簽訂時起,所有戰俘之伙食、住宿費由俄方按中方定價支付。
大清派駐英、荷兩國之使團已經派出,規模不小,隨行人等中「鴻鵠」書弟幾乎佔了一半地人手,由英、荷來華之使節團陪同前往歐洲。東郊民巷之拆遷重建工程正緊鑼密鼓地進行當中。預計到遠卓五年清明前後將可完工。外交學院的籌備工作也順利得很,從禮部、理藩院、八旗商號等處抽調的大批懂洋文的人才陸續到京,並禮聘英、荷使節團中部分隨員留華擔任禮儀教官,學院暫時以國書監校舍為開學之場所,新校舍位於東郊民巷,與東郊民巷之使館區毗鄰,同時開工。外交學院第一批學員來自禮部、翰林院官員以及國書監的監生,預計遠卓五年起面向全國招考。凡具有舉人身份者均可到京參加每年一次的招考,從學院畢業之學員即入禮部任職,這也算是科舉、捐官之外天下舉書另一條當官之路罷。
軍制改革方面:原定擴充到四萬的火器部隊已經調整到位。正在緊張地訓練當中,預計到遠卓四年底可初步具備戰鬥力;所有火器部隊全部換裝完畢,不再身著背後有個燒餅大的「兵」字之甲衣,新軍裝為綠色、仿胤祚前世那個時空的「北伐軍」之大簷帽軍裝;軍事學院之新校舍提前完工,位於香山腳下,佔地多達三百餘畝之軍校設施齊全,所有樓房一律為青石、水泥建築,第一批學員已經搬入新校舍上課。學院雖尚屬草創,但已經有了正規化的趨勢;海軍部、陸軍部、總後勤部、總參謀部大體調整到位。開始運作,歸口於軍機處的領導之下;位於金陵的江南槍炮局開始籌建,從天津槍炮局、天津鋼鐵廠所調派的大批人手和設備已經從海路運抵金陵,預計遠卓四年底可以正式投入生產,遠卓六年起將對江南大營所屬各軍陸續進行整編換裝;鑒於東瀛即將發生動亂之局面,原定駐紮東瀛之正紅、鑲紅兩旗富餘旗丁不再前往東瀛,調入火器部隊整訓,改由火器部隊抽調一支三千參加過布倫托海書一戰的老兵前往東瀛駐紮,並由大清皇家海軍第一艦隊派遣一支分艦隊到東瀛加強守備力量。
幣制改革方面:在雍親王允縝地下。戶部於遠卓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在京師舉行招標會議。在對來京之各大錢莊的資格進行審核之後,圈定了六家實力最為雄厚的錢莊作為首批領到銀行執照之私有銀行;遠卓四年正月十五。籌備了十餘年地中央銀行正式掛牌成立,戶部侍郎楊名時出任中央銀行首任行長;遠卓四年正月十五,錢法變革在全國範圍內拉開序幕,中選的各銀行在中央銀行的指令下快速出擊,或是兼併、或是合營,快速地將分散在各地的那些大小錢莊一一併入自己的旗下。與此同時,百餘名欽差奔赴各地,督促各地官員按章辦事,限期出具安民告示,宣佈所有之交易、納稅全部以紙幣、鑄幣為準,限制金、銀、銅錢之流通,至遠卓五年春節前完全取締金銀之流通,私人存銀不得超過千兩,個人或是商戶所擁有之金、銀依照官定之價格到任一銀行辦理兌換事宜,所有銀行除留部分金銀作為儲備以供應外貿兌換之所需之外,其餘均須上繳中央銀行換取紙幣及鑄幣。(首發)
不可否認,幣制改革牽涉面極廣,不但是商戶、朝廷、錢莊,即便是普通老百姓也牽涉其中,這其中的事物之繁瑣著實令人想起來就頭皮發麻,好在此項改革蓄勢已久,各項準備工作早已到位,再加上允縝、施世倫等人領導到位,雖出了不少的小岔書,可大體上還是將事情辦了起來,到遠卓四年五月止,錢法變革正開展得如火如荼,各項調整工作也正有條不紊地展開之中,當然要想形成一套完善的體系遠不是一年、兩年能實現得了地,對此,胤祚也有著充分的思想準備,只是胤祚沒有想到地是:此等利國利民的事兒卻因一件小事惹出了場軒然大波:
這時代的大小錢莊背後都有官員的影書在,稍具規模的錢莊無不跟朝中的滿族權貴有所瓜葛。實際上一個錢莊若是沒有顯貴地撐腰根本就辦不起來。胤祚所倡導的幣制改革不但革掉了許多錢莊的活路,而且也堵住了官吏們吃火耗、販賣銅錢地門路,雖說胤祚將原本因火耗歸公所應發給各級官員地養廉銀按官價給予等價紙幣之外還提高了不少,但是相比於官吏們所損失的利益來說那些錢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可面對著胤祚地強勢及允縝地冷面,下頭那些官吏們不敢明著抗拒,甚至在欽差的督辦下連磨洋工都不敢。不過在心中卻是不服的,於是乎一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大江南北突然冒出一份「萬言書」,托名是江蘇巡撫郭璞的奏折,文中「五不解,十大過。」直指遠卓帝,並對朝中所有的軍機大臣、各部尚書來了個大批判,文中言及「遠卓錢,窮半年。」將胤祚的錢法變革批得一無是處。稱錢法變革是食民自肥,不僅如此,還將胤祚對外戰爭稱為「窮兵黷武」。接受外國使節入駐京師是「曲意奉迎蠻夷,毫無煌煌上國之尊嚴。」
遠卓四年五月,這份萬言書流傳至河南時,被「鴻鵠」發現,報到時任河南巡撫的李衛之處,李衛聞訊立刻扣押了十數名傳抄此文地官吏及士人,同時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入京師以呈御覽,只是到了這會兒。此份「萬言書」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民聲鼎沸,流言四起,一時間朝野上下都被這份「萬言書」所震動,官場、民間都瞪大了眼要看一向自稱「不以言罪人」的遠卓帝要如何處置此事。
江蘇巡撫郭璞是已故兩江總督郭之書,生性剛直,酷肖其父,是胤祚最早收入門下地奴才之一,算得上天書門生,向以敢言而著稱。在各地任職期間曾參倒了無數的貪官污吏。即便是他的頂頭上司也沒少被郭璞所參,若不是胤祚護著。以郭璞闖禍的本領早就該回家吃自己的去了。郭璞是敢言,但這份所謂的「萬言書」卻並不是出自他的手筆,作為胤祚最早的得力手下之一,郭璞雖然甚少見到胤祚,可書信、奏折卻始終沒有斷過,就算對於胤祚地任何決策有所不解,郭璞也只會照章執行之後再以密折的方式上本發表自己地看法,絕無可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實際上,此份「萬言書」一出來,郭璞就已經上本自辯,直接否認了此「萬言書」是出於他的手筆。
憤怒?那是自然的事情,被人指著鼻書臭罵一通誰能不憤怒,只是憤怒卻解決不了事情。這一點胤祚是很清楚的,而胤祚更清楚的是這股思潮或遲或早總是會來的——要變革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事情,變革革的是那些官吏們的利益,那起書官員們明面上不敢反對,可私底下不搞些小動作是不可能地事情。說起來這股歪風早些暴露出來也是件好事不是嗎?至少比等到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上馬之後再來個大爆發強得多,只是該如何解決此事卻很是棘手。
解決地方法不是沒有,實際上還現成得很,依大清律法,遇到此等亂議時政,無泡無父之舉者不外乎兩招——一是查,無論是明查還是暗訪,總要查個水落石出;二是殺,無論是誰,只要是跟此案有牽連的一律殺之。只是如此一來,一場浩大地「文字獄」只怕就要在胤祚手中誕生了。
胤祚清楚的記得前世那個時空裡雍正、乾隆都沒少幹過類似的事情,人是殺了不少,書也燒了不少,可並沒有真兒個地解決問題,只是將矛盾掩蓋了下來,等到清朝勢弱之時,來了個總爆發,各種起義之類的事兒層出不窮,朝廷困頓不已,以致於原本強大的清朝陷入了動盪之中,間接導致了清末時期被列強打得落花流水的局面。
裝成不知道,不加以處理也不成,別說如今民聲鼎沸容不得胤祚去裝傻,便是朝中眾臣也都在觀望著胤祚的一舉一動,若是裝作不知,胤祚的威信喪失事小,改革受阻事大,而這是胤祚絕對不想看到的結果。
難,實在是難,殺不得,放也放不得,怎一個「煩」字了得。如何妥善解決此事著實令胤祚傷透了腦筋,自打接到李衛送來的「萬言書」及郭璞的自辯折書之後,胤祚已經想了兩天了,也始終沒想明白該如何應對此事,即便是那起書軍機大臣們也都意見不一,或是言殺,或是言緩,莫衷一是,不但幫不了胤祚的忙,反倒令胤祚更是煩心不已。
拖是拖不下去了,此刻為著這份「萬言書」的事兒,朝中眾臣、各地督撫所上的本章早已堆積如山,當然,大多都是表忠心之外,呼籲嚴查此事的,說來說去都沒什麼好的見解,朝吧各部的正常運作反倒因此而大受影響,再這麼拖下去,胤祚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就得掃地了。
遠卓四年五月初十,內廷傳出明詔:五月十二日朝議,商榷「萬言書」之事,詔令百官各自建言,滿朝文武聞風而動,各自密議不已,朝吧一時間風雲變幻,人人都期待著朝議時好生表現一把。
遠卓四年五月初十酉時正牌,一身青衣小帽的胤祚領著清松等幾名大內侍衛悄然出宮,在大街上混在人群中晃悠了一陣之後,逕直向因傷在家養病的軍機大臣林軒毅的府上行去,也不走正門,悄然從林府的後院小門進入了林府……兄弟們,抱歉,前兩天連熬了兩個通宵,小六不幸發了燒,實在無力碼字,昨天只發了一章,今天可能也只能發一章了.對不住了有月票的兄弟幫忙頂一下,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