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上兵伐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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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扛著康熙老爺子這面大旗將兄弟們戲耍了一番,胤祚今兒個心裡頭著實痛快得很,不過卻沒有得意忘形,此無他,別說軍機處還沒成立,就算是成立並開始運轉起來了也不意味著胤祚就能將兄弟們手中的權柄削得一乾二淨——大權歸大權,可以發號施令是沒錯,可問題是你發下去的命令總得有人去執行不是嗎?否則還不是空話一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再好的經文經過下頭那些歪嘴和尚一念還不是成了渣,很顯然要想不讓兄弟們插手政務,光靠一個軍機處是不可能起決定性作用的,這只能算是萬里長征走出了第一步,接下來的事兒還多著呢。
「老十三,你對軍機處有何看法,不妨說來給朕聽聽?」胤祚散了朝並沒有逕自回轉後宮,而是將允祥請來單獨奏對,其用心不過是想安撫一下老十三罷了,畢竟老十三在胤祚奪位的時候可是立下了大功的,此次軍機處的設置同樣將老十三排擠在外,有此一問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皇上聖明,臣弟並無異議。」允祥躬著身子,恭敬地答道。
「哦?」胤祚笑了一下,饒有興致地看了眼允祥道:「老十三,朕的個性你是清楚的,朕不喜歡虛言,也從不以言罪人,朕今兒個叫你來,也不是來聽你說奉承話的。嗯,這樣好了,你說說看,朕為何要設這麼個軍機處?」
允祥早年跟胤祚關係不錯,到後來因著老十四的原因疏遠了,不過並不曾與胤祚正面衝突過,彼此間還是有一定的來往的。也清楚胤祚是個怎樣的人。知道胤祚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情,既然問得如此明白,不答是不行的。可瞎扯一通來糊弄同樣是行不通的,因此允祥並沒有什麼猶豫,直接開口道:「回聖上地話,臣弟以為該是有兩層意思。一者是事權統一,有利於穩定朝局。二者……」允祥頓了一下。瞄了眼胤祚,見胤祚臉上滿是鼓勵地笑,立時將心一橫道:「兄弟們門下太多,盤根錯節,若是不加整頓,久後必亂。」
「不錯,說得好,朕不是個矯情的人。朕就是這麼個意思。你能明白就好,朕知道此次是委屈你了。」胤祚輕輕地鼓了一下掌道:「朕答應過先皇要保全兄弟們。朕既然答應了自然會去做,但有一條,朕就是朕,壞了朕的事,朕也絕不會手軟。」胤祚地話說得重了些,允祥有些吃不住勁了,一頭跪倒在地,嘴唇嚅動著,卻沒有說出話來。
胤祚笑著抬了下手道:「起來罷,朕這話並不是對你的,你之心朕是信得過的,朕能身登大寶,你居功至偉。」
「聖上英明,廟算無往不利,臣弟不敢居功。」允祥一想起當初紫荊關總兵蕭望洪那路伏兵,心裡頭就發寒,人一急,額頭上都見汗了,磕著頭不敢起身。
不錯,老十三很識抬舉嘛,怪不得那個時空裡被稱為十三賢王,唔,這小子的忠心還是有地。胤祚見老十三被自個兒收拾得服服貼貼的,心裡頭也很是自得了一番,笑著道:「十三弟,你如今也是親王了,又是上書房大臣,朕打算給你壓壓擔子,你可有膽量接著?」
胤祚這話問得可就有些子怪了,究竟是啥擔子也沒個說明,就直愣愣地要人接,這也就是允祥,換了個人早就滿口子答應下來了,然後呢?然後就被胤祚一腳踹到一邊去了——連啥擔子都不知道就敢接,不是自大狂就是蓄意討好。
允祥愣了一下,苦笑著道:「聖上,臣弟有多少能耐聖上心中是有數地,若是擔子太重了,臣弟只怕未必能抗得住,臣弟倒下倒也無妨,就怕誤了聖上地事,若是如此,臣弟可就百死莫辭其咎了。」
嗯哼,不錯,這小子機靈得很嘛。胤祚微微一笑道:「不礙事,朕有言在先,你儘管放開膽子去做,即便搞砸了,朕也不怪罪於你。嗯,這樣罷,朕派范時捷去幫你,你去主管刑部,將刑部給朕翻他個底朝天,無論出了何事,都有朕幫你扛著,如何?」
胤祚這是要撬允的根基來了,說實話,允手中的刑部已經被老二洗刷過一次了,實力早就不如當初了,但畢竟允在刑部扎根多年,根深樹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想將允的力量全部排擠出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當初康熙老爺子借助老二的手就幹過一次了,可惜到了底兒還是被允給逃了過去。允祥是個明白人,自然明白此事難度極大,心裡頭直打鼓,可面對著胤祚鼓勵的目光又不敢說不去,想了想道:「聖上,臣弟去倒是可以去,卻不敢保證一定成功,若是……」允祥頓了一下道:「若是鴻鵠可以幫著臣弟一把,臣弟倒不怕跟八哥較量一番。」
胤祚默默地看了老十三一陣子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眼神卻是銳利得很,不過老十三卻沒有躲避的意思,直挺挺地跪著,坦然地面對胤祚地注視。
「好,朕允了。」胤祚突地笑了起來道:「朕給你這把利器,你儘管去做,無論成敗,朕都不怪罪於你,朕送你句話:戒急用忍,緩緩行去便是。好了,你跪安罷,回頭朕給你旨意。」
「是,臣弟告退。」允祥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退出了上書房,逕自出宮去了。
嘿嘿,很是期待啊,真想看看老八發現自個兒老巢被攪時地表情,呵呵,成不成都沒關係,等老十三鬧得差不多了,咱再來收收尾好了,嘿,老八若是沒了刑部的勾當,咱看你拿什麼來跟老子鬥。胤祚心情不錯地起了身,扭了扭腰身,放鬆了一下筋骨,剛打算去後宮打個轉悠。李德全便走了進來道:「聖上。十四爺、張中堂、馬中堂都來了,聖上要不要見?」
「哦?」胤祚聽到老十四求見,愣了一下。多半會才道:「嗯,讓張廷玉、馬齊先進來,朕一會兒再見老十四。」
「是,聖上。」李德全躬身退出了房門。自去通知各人不提。
「臣等叩見聖上。」馬齊、張廷玉並著肩走進了上書房,一見到胤祚立刻跪下磕頭請安。
「免了。都起來罷。這麼急著找朕可有何要事?」胤祚微笑著虛虛一抬手道。
馬齊、張廷玉相互看了一眼之後,由馬齊開口道:「聖上,欽天監算了個黃道吉日,該是給大行皇帝下葬地時候了,臣等特來請聖上明察。」
「哦?是何時?」胤祚雖對所謂的黃道吉日、風水之類的東西壓根兒就不相信,不過這時代就信這玩意兒,他也只能入鄉隨俗了。
「回皇上的話,正月十八宜起行、殯葬。臣請皇上示下。」馬齊恭恭敬敬地答道。
哦?這麼快?胤祚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突地想到一個問題——當初那個時空裡老四上了位之後,可是打發老十四去東陵守靈的。若是能有樣學樣將老四打發去守靈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心中計較一定,點了下頭道:「嗯,朕知道了,既然是黃道吉日,那就請大行皇帝發駕好了。嗯,皇阿瑪一向對朕疼愛有加,朕恨不得能到陵前陪陪他老人家,為他老人家守守靈,盡個孝道,只是朕又脫不開身,著實為難得很,朕打算派一位兄弟替朕去盡盡孝心,二位大人以為如何?」
「聖上至純至孝,微臣等不勝感佩,臣以為可行,不知聖上欲派那位阿哥前去?」馬齊奉承地說道。
「唉,朕真心打算自個兒前去的,只是……」胤祚一副不勝傷感地樣子道:「就讓雍親王幫朕盡盡孝心好了,二位愛卿以為如何?」
這哪是啥守靈啊,胤祚盡自講得好聽,實際上這純粹就是打算將允縝打入冷宮,將他給廢了。馬齊、張廷玉都是為相多年地老江湖了,如何會聽不出胤祚的用心何在,各自皺起了眉頭,苦苦地算計起來。
「聖上的孝心能感天動地,大行皇帝在天之靈定會體諒聖上地苦心的。」張廷玉字斟句酌地說道:「只是……,嗯,只是西北戰事正緊,戶部事務繁雜,還需有人坐鎮,臣以為九爺去倒是會好些。」張廷玉雖沒將話說得很直白,卻點出了戶部一向是允縝的地盤,若是現在就將允縝踢將出去,一旦戶部出了亂子,那就不好收拾了。
嗯哼,老張這話有點道理嘛,嘿,看來咱還是急了些,也罷,暫時放過老四好了,左右原本就打算動刑部的,先尋個借口將老九、老十都踢出京去也成,省得這三個混球總湊一塊兒瞎胡鬧。胤祚想明白了其中地關鍵,笑了下道:「也罷,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衡臣擬個草詔,朕這就用了璽。」張廷玉應了聲諾,急步走到書桌前,匆匆地草了詔之後,,將詔書給胤祚過了目,又讓李德全加蓋了玉璽,胤祚這才讓李德全到老九府上傳旨去。
「二位愛卿可還有別的事?」待得李德全去傳旨之後,胤祚看著垂首而立地馬、張二人道。
「聖上,臣等剛才到軍機處地所在去了一趟,大體上都齊備了,就差一塊牌匾,臣等想請聖上給提個字,臣等若是辦事累了,瞧見聖上的墨寶一准又是精力十足。」馬齊笑呵呵地說道。
扯,老馬同志也學會拍馬屁了,嘿,看樣子被關了一場,還真學到了不少東西。胤祚莞爾地笑了一下,也沒多話,直接走到書桌旁,拿起一支大號的狼毫筆來,沾了濃墨,筆走龍蛇地一揮而就,「軍機處」三個大字躍然紙上,個個蒼勁有力,直欲破紙而出。
「好,好字!」馬、張二人各自叫好不迭,胤祚自個兒也很滿意,當初為了練出一手好字,胤祚可是沒少下功夫,毅親王府裡的牌匾大多出自胤祚自個兒的手筆。
「好了,著人將字裱起來,明日就掛上去好了,二位愛卿跪安罷,朕還得跟老十四好生聊聊。」胤祚笑了一下,揮手示意張廷玉去拿那張字兒。
「臣等告退。」張廷玉很小心地將紙張捲了起來,雙手捧著,磕了個頭,與馬齊一道退了出去。
「臣弟叩見聖上。」老十四一見到胤祚立刻跪倒在地,大禮參拜。
「嗯,老十四來啦,起來罷,說吧,這麼急著找朕有什麼事?」胤祚端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老十四,口中淡淡地說道。
「回聖上的話,臣弟自知有罪,本就該當受罰,臣弟辜負了聖上的期盼,也辜負了皇阿瑪的栽培,臣弟實無顏在京師呆著,臣弟願往東陵為皇阿瑪守靈三年,請聖上恩准。」允並沒有起身,反倒是磕頭如搗蒜般地說道。
嗯?這個混帳小子又再打什麼歪主意?娘地,難不成是打算跟老子來個以退為進?嘿,臭小子,考驗起咱來了。胤祚臉上露出邪邪地笑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允卻沒有開口說話。胤祚心裡頭其實還是希望能用得上允的長處地,至少在海戰上還用得著老十四,當然,在沒確定老十四的心之前,胤祚並不會將這等心思暴露出來,此刻老十四給了胤祚一個難題,反倒令胤祚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