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誰?我嗎?胤祚可真有點傻眼了,來這朝代這麼久還沒人敢罵他混蛋的,更別說這話是出自胤祚心儀的大美人兒之口,頓時有些悻悻然。皺緊了眉頭,剛要轉身,背後傳來一聲嬌叱快鬆手!」緊接著察覺到一道掌風直取自己的左手肘關節,掌風凌厲,掌勢極快。
胤祚的武功出自武當真傳,自然是不會懼怕小丫頭的出手,在一霎那至少有三種反守為攻的手段,可惜胤祚一種都沒敢用,就怕傷著了對方,無奈之下胤祚只能避讓,腳下一用力,整個人突然斜斜地飛了開來,身形瀟灑之至,猶如閒庭散步一般,這正是武當縱雲梯身法中的絕學「雲端漫步」。
王熙鳳一招落空,眼瞅著胤祚那飄逸的閃躲身法,就知道自個兒根本追不上對方的身形,登時急了,跺著腳大聲道:「快放了小雪,你怎能這麼殘忍!」
殘忍?厄,壞菜了,搞了個大烏龍。胤祚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好別著小狗的脖子,要怪也只能怪這隻狗小了點,胤祚的手也大了點,這會兒小狗可憐兮兮地抖動著舌頭,看樣子被憋得有些慘了。
「啊,抱歉,嘿嘿,一時手誤。」胤祚趕忙換了下手,轉過了身子。
「是你?」王熙鳳認出胤祚。
「呵呵,正是在下,啊,小生程天鳴見過姑娘。」胤祚手一伸,將那隻小狗遞了過去。
王熙鳳想起了當初去尋蕭倩娘比試琴藝,卻被胤祚攪了局的事,心裡頭有些說不明的思緒,一把抱過小狗,白了胤祚一眼,也不說話。逕自走進了大門,只留下胤祚在那兒發傻,不知道自個兒究竟又做錯了何事,一副呆頭鵝的樣子惹得清松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難受得很。
不錯,有個性,有身材,還不是小腳,好。好得很!嘿,咱就喜歡這樣的。胤祚看著王熙鳳的背影直發呆,正胡思亂想間,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傳來,王豪從大門內走出,拱手為禮道:「程公子遠來。老夫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豈敢。豈敢,王先生客氣了。」胤祚忙收回心思客氣地跟王豪寒暄了起來。
「程公子裡面請。」王豪一擺手,示意胤祚先行。
「王先生請。」胤祚客套地也擺了下手勢。
「哈哈哈,老夫是個粗人,這麼客套來客套去累得慌,走,喝酒去。」王豪哈哈大笑著領著胤祚就往門內走去。
王家地院落不小,樓台亭榭也整得有模有樣,一派富貴之氣,不過對胤祚來說卻不算什麼。走在路上也沒怎麼東張西望地,只是隨意地跟王豪閒扯些諸如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廢話。王豪雖自承是個粗人,其實心挺細的。否則也撐不起如此大的家業,眼瞅著胤祚對一路上的建築、景致壓根兒就沒在意的樣子,立刻明白面前這位主兒必然是見識多廣之輩,更加不敢怠慢,領著胤祚到了後花園的花廳中分賓主坐好。
酒不錯。三十年陳釀的紹興女兒紅。菜也豐富,八葷八素擺滿了一桌。人也健談,兩人把酒言歡,各地的風土人情,江湖逸事,無所不談,談笑間酒已數巡,王豪話鋒一轉,談起了生意經,話語間多有試探胤祚是否真地知道擴招鹽商的事兒:「程老弟對鹽業一事可有何見解?」
胤祚笑呵呵地回道:「談不上見解,只是懂得一點罷了,現如今鹽價高企怕不是個長久之計,當今聖上聖明,斷不會讓百姓們買不起鹽的,有些事怕是勢在必行的了。」
豪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接著問道:「程老弟既是劉大掌櫃的外甥,此番來揚州,可是為了鹽道上的事?」
嘿,這位老哥怕是擔心「福源記」插手鹽業了吧,不錯,若是以「福源記」地經濟實力,加上咱的勢力,真要擠入鹽業市場,分一杯羹也是件簡單的事情,可咱賺錢地門路多著呢,鹽道上的錢黑,咱沒那個必要去撈,只是這話也不能明著說不是?胤祚略一沉吟道:「在下此來並非是為鹽業而來,不過跟鹽道上的朋友們也有些瓜葛。」
「哦?此話怎講?」
「在下此來是受人之托,前來尋些有實力的朋友一道發財的。」胤祚笑瞇瞇地說道。
王豪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胤祚所說的受人之托指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心裡頭不免有些激動,胤祚搗鼓出來的那些獨門生意可是讓天底下的商人都眼饞著呢。王豪畢竟是老江湖了,心裡頭雖是波瀾起伏,臉上卻很是平靜,貌似隨意地說道:「發財?哈哈,有財大家發倒也是件不錯的事兒,卻不知是哪門子生意?」
鹽鐵之道原就是厚利,能超過這兩者地生意在這時代著實不多,不過胤祚手中比這兩者賺錢的生意點子那可是多了去了,況且胤祚此次還真個兒打算找些有實力的鹽商合作,不為別地,只因這幫子鹽商個個都是有錢的主兒,是一股龐大的勢力,能用得好了,那所得到的助力可是不小。
其他幾個阿哥跟鹽商們的瓜葛都是在吃干股上,胤祚卻不做此想,他看中地是那些鹽商們手中能動用地海量資金,無論是將來開展海外貿易還是啟動工業萌芽,光靠胤祚自個兒是不成的,得有些強有力地幫手才行。胤祚這回之所以留在揚州除了是為了王熙鳳之外,拉攏些有實力的鹽商也是一個重要的目的,當然,事先胤祚已經通過「福源記」作了些初步的調查,瞭解了不少鹽商們之間的恩怨及與阿哥們之間的聯繫,也找到了些突破口,面前這位王豪就是其中之一。
王豪是運商,不是窩商,手裡頭沒有鹽引,能做到今天的規模靠的是手下一大幫子人手,而不是靠與朝臣們拉關係得來的,當然,王豪也沒少試過跟朝中的大臣、阿哥們套近乎,只可惜他的門路不夠廣,這方面錢花了不少卻沒有什麼成果。身為運商,總是受制於人,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就有砸飯碗的可能,王豪這些年來也沒少向其它行業投資,不過大多以失敗告終。
「在下的朋友手中頗有些新奇東西,只是一時間資金上有些周轉不來,也就打算集個資,讓出些股份。」胤祚笑瞇瞇地說道。
「股份?怎個說法?」王豪立刻追問了一句。
「朝廷開展海運的事兒,王先生想必是知道的吧?」胤祚轉了個話題。
「知道是知道,不過……」王豪不明白胤祚這話究竟是何意,一臉子疑惑的樣子看著胤祚。
胤祚笑呵呵地道:「海外貿易想必先生也不陌生吧?」
「……」王豪沒有吭氣,當初他就曾試圖搞海外貿易,不過沒門路,弄不到關封,也只好望洋興歎。
「在下的朋友在京中能說得上話,打算搞搞海運,只是一來人手有些不足,二來嘛手頭也有些不便。」胤祚繼續引誘著。
王豪剛想著回答,突然間瞅見管家過來了,眉頭一皺道:「什麼事?」
「老爺,林奇、林總商派人來請,說是有要事讓老爺去一趟。」管家瞧見王豪臉上的怒氣趕緊回答道。
「這……」林奇乃是總商,王豪可不敢得罪他,看了看胤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程老弟,我……」
「沒事,王先生有事儘管忙去,在下改日再來拜訪。」胤祚笑呵呵地道。
王豪猶豫了一下道:「老夫家裡頭空房子多,老弟若是不嫌棄就先搬來住下,好歹有個照應,如此可好?」
呵呵,這位老哥上鉤了,怕是擔心消息走漏,想吃獨食來著,嘿,咱原本就打算賴您老府上的,這倒正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爽!胤祚也沒客氣,打蛇隨棍上,略一沉吟道:「故所願,不敢請耳。」
「好,就這麼說定了,老夫這就派人到客棧去取程老弟的行裝,待老夫晚上回來再喝個痛快。」王豪哈哈大笑著指派了人跟清松回客棧取行裝,又讓管家領胤祚先去休息,自個兒趕著赴約去了。
王家的客房著實氣派,三進院子,單門獨戶,院子中鮮花、綠樹樣樣不缺,不過胤祚卻沒打算在院子裡多呆,管家剛走,胤祚就溜躂出來了,沒別的目的,就是衝著王熙鳳去的。這麼一路逛蕩著走到了後院,正瞅見王熙鳳在一院子裡頭練劍,胤祚心頭大喜,緊趕著想過去攀談一、二,耳邊傳來一聲斷喝:「哪來的小賊,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