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風米旖旎。山下酷熱難擋,山卜涼爽官人。讓杜,後舊付流連忘返。
幾天後,派出的探子稟報說吳知縣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九具屍體,扇動村民襲擊押解隊伍,用石頭將屍體砸得面目全非,不知在搞什麼。杜文浩微笑對林青黛道:「這吳知縣果然有點名堂。他會把這件事讓人找我稟報的。」
林青黛道:「只要能找到借口搪塞過去就好
果然,一天之後,嘉州衙門官吏上山找到了杜文浩,稟報押解中出的事故,聲稱押解隊伍經過一個村鎮時,當地百姓說白衣社的人是邪魔,若不除妖驅魔,當地百姓就會遭殃。所以這些愚民便用亂石襲擊了吳知州他們押解的這些白衣社的囚犯,吳知州率兵奮力保護,不顧個人安危勸阻憤怒的村民,無奈村民太多,押解官兵多人受傷,包括吳知州和劉縣尉都受了傷,共有九名欽犯被憤怒的百姓打死了。吳知州請示杜文浩該怎麼辦。
杜文浩當然不會表態,只是感歎了一番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白衣社不得人心云云。讓吳知州自行處理。
吳知州這樣做只不過是通報一下情況,他也希望杜文浩這時不要太多插手,他好一手遮天搪塞過去。所以杜文浩不表態也不追究調查,正和他的心意。官吏滿意地告辭下山覆命去了。
又過了幾天,一切太平,杜文浩他們也在山上呆膩了,這才下山,也不回嘉州,逕直啟程,繼續巡醫。
儘管算無遺策,但杜文浩還是有些擔心朝廷不顧他的立功,派人抓捕。為了方便潛逃境外,他們一路都是沿著邊境州縣巡醫,這也正合他最初的想法,到邊區流放之所巡醫。只不過這一帶除了駐軍之外。百姓都比較少,而且居住分散,他又不去州縣所在城市,所以這一路巡醫都是在山村塞子裡進行。
杜文浩是堂堂五品御醫,奉旨巡醫邊疆,沿途官吏自然不敢怠慢,每到一地,當地官吏都是夾道相迎,全程陪同,馬屁拍得山響,大把的銀子送來。杜文浩對這些貪官污吏送的民脂民膏自然不會拒絕。拿這些錢買了很多大米糧食,沿途送給貧苦人家,百姓對他感恩戴德,交口稱讚。
這一日,他正帶著錢不收、閻妙手,在當地官吏陪同下在某山村診病。衙門快馬來報,說聖旨馬上就到,讓杜文浩準備接旨。
杜文浩心頭一跳,想不到朝廷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躲到這麼偏僻的山村都能找到。
他急忙把林青黛叫來,林青黛暗中做好了準備,若是抓捕來的,只能拼了,也逃亡境外去。
杜文浩在村裡設下香案,換了官袍,在村口恭迎聖旨。
一個時辰之後,山下來了一行人,杜文浩一看,來人不多,只有幾個侍衛,也沒有當地兵甲,待走近了細看,當先一位,卻正是老熟人皇上貼身太監寧公公,看這架勢不像是要來拿人的,懸起的心頓時落了下來。
杜文浩迎下山去,寧公公看見他,翻身下馬迎了過來,滿臉堆笑,抱拳拱手:「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杜文浩樂了:「只要看見寧公公,卑職就有好事情,寧公公當真是卑職的福星啊!」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手挽手一起走進村子,來到裡正公堂上,這裡已經擺下香案。
寧公公當中一站,手扶金黃色聖旨,左右看了看,道:「尊夫人呢?請她也出來接旨吧啊
杜文浩又驚又喜:「拙荊在內堂,卑職這就去叫。
杜文浩急忙跑到後堂,把這半告並了龐雨琴。龐雨琴急忙患上誥命夫人官袍,夫妻兩一起出來,在香案前跪到。
寧公公點點頭,這才慢慢展開聖旨,輕咳一聲,搖頭晃腦吟誦道:「皇帝制曰:爾殿前正侍大夫杜文浩字雲帆,器懷端亮,志慮忠純,輯捕白衣社食菜事魔逆賊,措黔黎於衽席之安,奠宗社若金湯之固,膚功既奏,湛涯宜頌是用。授爾宣威將軍,勳輕車都尉,提點巡醫逐路刑獄。錫之誥命。
推恩溯積累之遺,載揚祖澤。追封爾父為忠武將軍,勳上輕車都尉;追封爾母為恭人。
蓋夫貴於朝,則婦榮於室,乃眷采薇之烈;坐帷幄以行籌,必有廉藻之賢居閨闈,而媲德可無異數以獎同心。爾杜文浩字雲帆妻累封宜人杜龐氏,猩身淑慎,閨彝武備,鼎涅方來是用。封爾為恭人。
於戲,食菜事魔者之災侵相屬,尚思餌囊於雀符。益宏遠獻,以胥後命。欽哉
杜文浩從來沒收到過這麼長的聖旨,又是滿篇文縐縐的話,好多都聽不懂,不過聽著應該是在誇獎自己忠君能幹,誇龐雨琴善良賢惠的意思,心裡樂滋滋的。封的官倒是聽懂了,宋朝醫官用武階,宣威將軍是武散官,從四品,比先前自己的正五品正侍大夫高了一階。還得了個勳號輕車都尉。這都沒什麼,最關鍵的,是封自己為提刑官,一璀爾巡醫各路利獄!
這提刑官可是差遣官,有實權,而且權力很大。宋朝在各路設提刑司,主要掌管刑獄之事,並總管所轄州、府、軍的刑獄公事、核準死刑等,也有權對本路的其他官員和下屬的州、縣官員實施監察。皇上這次封杜文浩的官又與一般各路的提刑官不同,他不限定在某路,而是巡醫沿途各路都有權提點刑獄,也就是說,只要他想巡查的地方都可以去巡查。這其實相當於巡查各地刑獄的欽差大臣了。
水漲船高,自己陞官了,老婆龐雨琴的誥命夫人當然也就隨著上升,奉為四品恭人了,父母也相應地追封了官職。心想一千年後的老爹老娘知道被宋朝皇帝冊封,不知要樂成什麼樣子。
杜文浩和妻子龐雨琴三呼萬歲,謝恩接旨,站起身來,領著寧公公到自己下榻的村裡正的屋裡說話。
杜文浩自然又是拿出一大疊銀票謝了寧公公千里迢迢來傳旨。把寧公公樂得合不攏嘴。
寧公公道:「提刑大人,這一次你真的十分凶險啊!」
杜文浩吃了一驚:「啊?請公公指點。
「上次你妄擅軍權,諫官們便有些不依不饒的,食菜事魔的白衣社被朝廷查封之後。悍然起事,殺官造反。這些烏合之眾不堪一擊,大軍未到,便已經作鳥獸散了。朝廷下海捕公文,輯拿白衣社元兇教眾。那幫諫官們又上書皇上,說你救治過白衣社領袖靜慈,白衣社還為你立了功德牌坊,全社上下對你感恩戴德。說你必定與白衣社有來往勾結,應緝捕治罪。」
杜文浩氣得咬牙切齒:「靠!這幫諫官,老子又沒惹他們,幹嘛老是針對我?」
「唉,這幫諫官都是三朝以上的老臣,自以為憂國憂民。看誰都不順眼,好像別人都是亂臣賊子,只有他們才是忠君愛民的賢臣一樣。」
「後來呢?皇上聽了他們的嗎?」
「這件事很棘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一起找皇上商議,覺得你在白衣社中號召力太強,必須將你緝捕回京治罪,以震懾白衣社這幫逆賊。所以,皇上下旨,著大理寺派出一隊巡捕,會同當地兵甲,要將你全家輯拿回京治罪!」
杜文浩明知道這事肯定沒成,但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忙起身遙望北方,躬身稽道:「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微臣冤枉啊,微臣赤膽忠心,與白衣社素來沒有任何瓜葛,救那靜慈,也只是當她病人,當時白衣社還並未謀反,也未遭查禁啊。」
寧公公微笑招手,示意他坐下,續道:「皇上明見萬里,自然知道,只是你在白衣社裡影響太大,又一直沒個,態度,皇上只能這麼辦,你是不知道,朝廷中也有不少人與白衣社來往密切,這次也都下了大獄了。你自然不能例外。好在你明辨是非,擒住白衣社腦人物之一湯中懷,另抓獲十數名白衣社通緝骨幹,表明了態度。你的八百里加急奏折送到之後,皇上龍顏大悅,加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為你力保絕無二心,所以皇上立即下旨,收回成命,將傳旨太監和大理寺捕快追了回來。太皇太后說你是個破案的人才,皇上也很贊同,說你破獲白衣社潛逃人員案很成功,所以下旨讓你提點刑獄,這才讓咱家前來頒旨。你說,這不是一場虛驚嗎?」
杜文浩的確驚出了一身冷汗,也暗叫慚愧,若不是林青黛她們預測到這個結果,判斷準確,措施得當,只怕這時候全家已經把押解進京了。
聽寧公公這話,似乎皇上沒有察覺作假的事情,不過還是要問問:「公公,這些白衣社反賊,」到京城後交待出新的同夥了嗎?」
寧公公搖頭道:「沒有,你也知道,押解進京的十三個欽犯,共有九人被暴怒的百姓給打死了,屍體運到京城都已經腐爛差不多了。好在犯湯中懷還活著,但也被打成了個活死人。但臉部還能辨認出來,確實是他,其餘三個活著的也供認是他。這已經讓皇上十分高興了,不停誇你能幹。大理寺對那三人嚴刑拷打逼供,所說的也都是你們奏折上說的,未能供出新的東西來。皇上下旨,已經將他們四人當街斬示眾了,並把那九具白衣社骨幹的腐屍也一併懸屍示眾。」
死無對證,杜文浩這才鬆了一口氣:「皇上英明。」
寧公公點頭道:「是啊,只不過,白衣社被查禁之時,教眾已達數萬之眾,遍及各州縣。皇上讓你巡醫的同時,提點各路刑獄,其中主要就是緝拿白衣社在逃骨幹和教眾。」
「是,卑職一定嚴加查訪。」
兩人又續了一會舊,設下宴席招待寧公公一行。只是這窮鄉僻壤的沒什麼好玩,杜文浩巡醫沒辦法,寧公公可不願意多呆一刻,酒宴之後,便告辭帶著護衛們走了。
這之後,杜家眾女歡呼雀躍,錢不收他們只以為是眾女為杜文浩陞官了高興,卻不知她們更是刀!標了這然其中林青黛是雖高興的乃這一來,心中陰霾一掃而空,也就不必一直沿著邊境巡醫了,畢竟這些地方需要看病的人相對比較少,更何況,他現在還有提點各路刑獄的任務,所以,杜文浩決定走各大州縣城鎮巡醫並巡查。
杜文浩提點各路刑獄的刑部公文已經下全國各州縣,他得到的禮遇比御醫身份的巡醫更多得多了。因為巡醫的結果與當地官吏關係不大,他們禮遇只不過是因為杜文浩御醫的身份,而現在就不同了,身為提刑官,提點各路刑獄的同時,還糾察地方官吏政績,與各自的切身利益有關,這些官吏自然態度就更是不一樣了。
只不過,杜文浩壓根就不想去提點刑獄。
複查案件這種事畢竟是容易得罪人的,更何況還擔心遇到白衣社的案子不好處理。所以,每到一處,都是做做樣子就行了。主要精力放在巡醫和開設有償培上面。這種不找麻煩的老好人的態度自然更得各地方官的擁護,地方官們都交口稱讚杜文浩會做官,阿諛奉承之言層出不窮,白花花的銀子更是不停送上來。
這一天,他們來到了南嶽衡山腳下的衡州。
地方官自然是玄意巴結,杜文浩花了十數天時間與當地醫者切磋醫術,會診疑難病症,並著重組織培了當地醫官,儘管每人每場培費已經提到了八十兩,購票參加培的醫者仍然絡繹不絕。他們其間也確定了麻醉、消毒等藥品的代理商,龐雨琴她們也培刮了當地穩婆和女醫。
培結束後,杜文浩決定帶著家人去衡山玩玩。
南嶽衡山是五嶽之一,由七十二座山峰組成,稱為「青天七十二芙蓉」又有「南嶽獨秀」的美稱。茂林修竹,終年翠綠;奇花異草,四時飄香,自然景色十分秀麗。
沒有去過衡山的人是體會不到衡山的秀麗的。耳聽為虛用在衡山是再恰當不過的了,衡山人常以自己身居在此為傲,不管是挑山的挑夫還是看破了紅塵五根清淨的僧人皆是如此,大概是知道這個道理,當地百姓知道了大多上了衡山的人都是不會即刻便走的,於是便在山上開了一些客棧,生意在一年四季都還不錯,其中一個名叫「佛音客棧」的更是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杜文浩他們在山下便聽別人說起,不過作為提刑官見巡醫的御醫,他是不用擔心住不進去的,早有當地官吏安排好了。
這客棧掌櫃姓冷,單字一個木。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卻是個性格開朗爽直的人,一天到晚都嘻嘻哈啥的,見誰都是一張迎客歡迎的笑臉,不過這笑容看著一點也不假,很多的住客走了之後便再介紹給別的朋友,時間一長,冷木的生意自然是紅火了。
杜文浩他們已經巡醫兩個,來月了,此刻已經入秋,只是秋老虎還十分的厲害,酷熱難擋。
上了衡山就覺有些寒冷了,山下時一件單衣便可,上了山就是穿上裌襖,一遇秋風還不禁會打哆嗦,住進佛音客棧的當天晚上,杜文浩他們就趕緊添衣了。
吃過晚飯,杜文浩帶著一行人準備出門看看。早就聽說衡山的夜色也是很美的,大家自然不肯錯過。
下了樓,裡面就看見只著一件單衫的冷木掌櫃樂呵呵地迎了過來:「提刑大人,晚上的飯菜可還合您的胃口?」
冷木一笑,就露出兩派整齊的白牙,眉眼也跟著彎成一個月牙兒狀。
「還不錯,多謝貴店給我們熬了薑湯。要不然,這山上太冷,還真有點怕著涼了。」杜文浩道。
冷木呵呵笑了兩聲:「是啊,很多客人一上山就受了涼,本來是來遊玩的,誰想就忙著在山上看病吃藥了。一提刑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啊?」
杜文浩:「到處走走。」
冷木急忙轉身讓夥計提了兩個燈籠來,道:「大人還是不要走的太遠,這山上晚上更冷呢,帶上兩個燈籠探路。」
杜文浩謝過,冷木將杜文浩他們送出門口,再三叮囑一番,這才放心地看著離去。
一行人沿著一條比較寬闊的小路跟著月亮走,月色撩人,秋風清徐,這種感覺很是讓人愜意。
杜文浩和李浦走在前面,英子和另外一個丫鬟在後面打著燈籠,兩個人在後面嘻嘻哈哈地不知說什麼,燈籠時不時就到處搖晃起來。
龐雨琴在身後呵斥道:「出來都玩野了,合著該讓少爺和李將軍自己提著燈籠好了,你們這樣提著還怎麼給前面的人照路啊?」
英子和一旁的丫鬟聽罷,立刻捂著嘴不敢笑了,杜文浩轉過頭來不太看得清楚龐雨琴的臉,只道:「出來就是玩的,別太拘謹了,這樣好的景致,莫非是要大家都沉悶著,那就沒有意思了。」,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腆,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