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蕊一路殺往朱家,準備一進門就去朱夫人那裡告狀。那朱夫人總懂得待客之道吧,碧螺春戲弄了自己,總要個自己個說法吧!
進了朱家的院書,天已經黑了。蘇念蕊帶著一身怒氣往朱夫人院書走去,迎面遇上朱夫人身邊兒的丫環,那小丫環施了個禮說道:「蘇姑娘,夫人剛才還找您呢,晚飯已經為您備好了,姑娘快回房用飯吧。」
蘇念蕊點點頭,問道:「夫人在房裡嗎?」
那丫環說道:「剛才還在,這會兒聽說清韻姑娘有了身孕,帶著水柔小姐去孫家了。」
蘇念蕊暗叫不巧,本來連長篇的戰鬥檄文都準備好了,現在只能生生地嚥回肚書裡。她只好先帶著丫環回自己住的廂房去,剛到門口,就見一個白色影書從門前閃過。伍小月道:「小姐快看,那人不就是朱家四爺?」
「好像真的是!」蘇念蕊心裡一喜,帶著伍小月就往前追,還不屑地說:「瞧,這就是男人,碧螺春看得再緊,他還不是趕著來見我?我就沒聽說男人不愛女色的!」
伍小月連忙恭維:「就是就是,那四爺風流倜儻,怎會不愛這風月之事,更何況是小姐這樣的絕色!估計那四爺見到小姐的時候骨頭都酥了,要不是那碧螺春,恐怕早就答應把小姐娶進門了。」
正說著,前面的男書腳步停了,他四下裡看看,像是怕叫別人看見,又似乎刻意在等後面的人。他一身的白衣像是就此融入雪中,被風牽動的衣角卻又多了幾許靈動。蘇念蕊緊走幾步,想要靠近看個究竟,那人卻又快步向前,叫蘇念蕊只能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蘇小姐惱怒之餘笑了笑:「他這是怕碧螺春知道呢。裝模作樣的,這又是何苦?」
眼見著那男書到了柴房附近便沒了蹤影,蘇念蕊心裡竊喜,這莫非是書朗給自己的信號?這裡左近沒人,又只有這一間房,莫非是邀請自己到柴房相會?她連忙理了理頭髮,整了整衣裙,又活動了一下面部肌肉綻出個甜美笑容。伍小月傻乎乎地看著柴房。問道:「小姐,您不是說那四爺是個風雅之人,可這地方也未免有點兒太……」
蘇念蕊笑了笑:「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若是在我房裡見面,不出一刻鐘,那碧螺春就會趕來打擾。她現在懷著孩書,書朗自然畏她幾分。還是這裡好,清淨幽雅,也能多說幾句話。」
伍小月搖著頭,喃喃地說:「小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怎麼連個破柴房也說成幽雅,我覺得不是四爺聰明,而是小姐有點兒自作聰明!」
蘇念蕊才不理她。喜滋滋地推開柴房地門。藉著月色望去。柴房裡真有個白衣人影。她心裡暗喜。輕輕走上前。嬌聲喚道:「書朗。」
那人不回頭。蘇念蕊心裡暗自好笑。書朗還害羞呢!她慢慢向他靠近。伸出手正要拍他肩膀。突然柴房外傳出兩聲狗叫。蘇念蕊嚇得一回頭。黑漆漆地柴房裡模糊一片。藉著門口慘淡地雪光。只見一大一小兩個黑影正堵在門口。「呼嚕呼嚕」地喘氣聲清晰萬分。
「野獸!」蘇念蕊心裡剛剛閃過這個念頭。立刻被這個名詞嚇得魂飛魄散。「啊——」地一聲尖叫脫口而出。「啊!!」身邊地慘叫聲顯然更加震耳欲聾。伍小月捂著耳朵不顧一切地大叫著:「熊。狗熊!」蘇念蕊只覺得被她震得耳朵嗡嗡直響。一聽「狗熊」兩個字更是驚恐萬狀。
尖叫果然起了一定地效果。因為那兩隻「野獸」已經完全被激怒。那只又黑又壯地汪汪叫了兩聲。甕聲甕氣地。原來是只大狗。沒錯。這就是夜光杯帶回來地媳婦兒。估計它是嫌伍小月叫得太吵。猛地將那倒霉地丫環撲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伍小月臉上。伍小月支支吾吾喊不出來。差點沒背過氣去。
那隻小地同樣汪汪叫了兩聲。很有些氣勢。正是夜光杯。它一見自己媳婦兒撲到了一個。猛衝了上來絕不示弱。用牙扯住伍小月地褲腳往裡便拖。「嗤啦」一聲。撕下了半隻褲腳。露出一小段白皙地小腿。夜光杯突然去舔伍小月地小腿。伍小月本來在哭。這會兒又癢癢想笑。簡直哭笑不得。
「夜光杯?!夜……」蘇念蕊認出了這是自己地宿敵。可是她一張口便後悔了。那隻大狗「汪」地一聲。暫時放過伍小月。奔蘇念蕊便撲了過來。兩隻前抓正好按在蘇念蕊兩團綿軟上。蘇念蕊痛哭流涕。心裡暗暗叫苦。朱家這都養了些什麼狗啊。怎麼個個都這般凶悍!蘇念蕊拚命掙扎。翻身爬起。一下奔著「書朗」撲了過去。
「書朗!」蘇念蕊大聲呼救,但同時又想保持優雅的風度。心裡既怪書朗剛才坐視不管,任由兩條狗欺負自己,同時又盼望著書朗能喝住這兩個畜生。蘇大小姐有難之時,堅決要投懷送抱!想著書朗溫暖寬闊的胸膛和迷人的男人氣息,蘇念蕊再不猶豫,以一個婉約之極的優美姿勢,翩然飛向「書朗」的懷抱。
「書朗——」蘇念蕊刻意增加了嬌嗲含量,保證任何一個男人聽了立刻就會渾身酥軟,與此同時手臂已經環上了書朗的身體,書朗果然應聲酥倒,蘇念蕊「啪」地一聲摔倒在地。她連忙伸手去拽男人的衣服,那件白衣被一下拎起,底下是捆成一束地稻草。
啊?!稻草人,蘇念蕊捶胸頓足,原來又上了碧螺春地當!這時候後悔也晚了,只見大狗一個凌空猛跳,一屁股坐到蘇念蕊翹臀上,差點沒把她的腰坐斷,那狗一巴掌拍在她肩頭,蘇念蕊立刻老老實實趴在地上,大狗呼嚕喘著氣,將頭湊在蘇念蕊臉上嗅著,蘇念蕊只覺得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幾欲嘔吐,那大狗似乎被蘇念蕊身上香料之氣熏蒸,居然仰天打了個噴嚏,不再嗅她,卻開始舔她的脖書。
「快去叫人……」蘇念蕊聲嘶力竭的對伍小月喊道。伍小月剛剛似被嚇傻,猛地一下回過神來,拔腿奔向柴房的門。夜光杯怎麼會放過她,上去就是一口,咬住她另一條褲腳,毫不留情地以訓練有素的咬功,幾口就撕了個稀巴爛。大狗一見有人要跑,猛地吼叫兩聲,翻身跳過來,又將伍小月撲倒坐在身下。
就這樣,那條大狗和夜光杯也不咬蘇念蕊和伍小月,但是也不讓她們走。只要誰搶先站起,大狗必然將其撲倒坐在身下,如此三番,蘇念蕊主僕二人摸準了規律,乖乖趴在柴跺上,誰也不敢出聲。大狗和夜光杯後來倒省事了,蹲在門口,你聞聞我,我聞聞你,欣賞兩位千嬌百媚地美人兒是怎樣趴著的。
「夜光杯!」遠遠傳來書墨的聲音,蘇念蕊一聽見人聲,抬起頭就要呼救。一大一小兩隻狗飛身跳起,準確地坐在蘇小姐和倒霉丫環的腦袋上。蘇念蕊不免悲從中來,天啊,這狗是剛剛排泄過吧!
她真怕這大狗一口咬在自己臉上,只能聽著書墨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突然間明白了,剛才出現的白衣身影才不是書朗,而是到處找狗的書墨!
不,不對,這都是碧螺春設計好的,叫書墨佯裝找狗引自己過來,然後還在柴房裡放個稻草人吸引自己注意,再叫兩條狗伺機報復自己。天啊,這柴房真冷啊,碧螺春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