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行 第二卷 第五十四章 刺殺
    最後的決定是這樣。蔣亭借口鹹水縣求援,那蔣衛也如此。他下達了徵召調兵令,讓臨近的江寧、江浦兩縣開始把軍力調集到蔣城。這兩縣的縣尹和城主們都是比較中立的,雖然有些傾向蔣亭,但卻根本不會明目張膽地參加反叛。蔣衛又是以對付鮮卑人的借口調兵,他們就更沒理由拒絕了。如果兩縣兵力調入蔣城,那自然會大大增加蔣城軍力。這是蔣亭絕對不願見到的,如此就可以逼迫他盡快發動,讓其不能做好完全準備。(小說)

    同時,蔣衛還向蔣亭兩縣的方向派出許多斥侯,一旦有何軍隊的異動,蔣衛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城中的準備也越發充足,鹹甫、山平的護商兵已經秘密集結起來。蔣衛讓鹹甫把兵分散調入城中鹹隱蔽起來,而山平的護商兵則作為一招奇兵在城外西邊不遠駐紮,約好暗號才會發動。

    集結令後的兩日,一切都還正常。這一天蔣衛巡視各處完畢,回侯府吃晚飯。

    由於蔣衛隱瞞了最近的緊急情況,再加上他不斷調節,所以飯桌上的氣氛還算好。可就在他們說笑時,梁雨突然愣了一下。

    蔣衛發現了,問道:「小妹,怎麼了?」

    梁雨皺著眉頭不敢肯定道:「我、我好像聽到房頂有人,不知道有沒有聽錯……」

    「什麼?!」

    蔣衛霍地站起來,對女孩們沉聲道:「說不定有危險。我出去看看,你們把槍拿出來,千萬別出門!」

    「你別去!」琴歌拉住蔣衛急道。

    梁雨焦慮地道:「哥,還是在屋裡叫人來看一下吧,這樣安全些!」

    連憐也拽住蔣衛的衣服大叫:「你幹嘛呀,逞什麼能,快點叫人吧!」(小說)

    蔣衛把飯桌推倒,桌面對著窗戶。他強按三個女孩躲在桌子後面,咬牙低頭道:「千萬別出來!」

    蔣衛清楚地知道,能繞過虎山衛嚴密防備的刺客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上次蔣衛雇刺客時也向盧裕稍微瞭解了一下,知道這些傢伙以角弩和喬裝接近為主要刺殺手段。現在外面情況不明,萬一真有什麼刺客,最大可能就是用強弩!那玩藝威力太大,現在就叫人的話,刺客說不定立刻沖屋裡放箭,這樣女孩們很可能會有危險。而刺客的目標很明顯是自己,只要他出去就能引開刺客的注意力。手槍則是給女孩們的最後保險……

    看女孩們還要牽扯,蔣衛把眼一瞪也不再說什麼,抄起佩劍立刻竄到門邊,一腳踢開門板和身滾了出去!

    隨著箭矢釘在門板上的聲音傳來,蔣衛知道梁雨果然沒聽錯,的確是有刺客!

    男人覺得自己早就到了臨山崩兒不變色的境界,事實上在他來到這時代之前,也幾乎做到了。可是現在,他卻明白自己錯了。以前那種冷靜只不過是沒有太重要美好的東西值得他擔心罷了。有了愛人,還有幾乎成為家人的兩個小姑娘,他現在胸中的緊張感,快讓心臟跳了出來,牙齒咯咯地直打抖!

    但是,得忍住,腦子得清楚,手要穩……

    瞥了眼穿透門板釘在地上的一隻弩箭,蔣衛大概知道了刺客的方向——已經跑到對面的房頂上去了。不過他不敢肯定是不是只有一人一弩,怕還有弩箭在等著自己,蔣衛忙側滾到了廊下後不停閃躲移動,同時大叫並察看刺客的位置。

    「內院有事!」

    侍衛們的聲音很快傳來,蔣衛稍微安了安心。可他還是不敢放鬆,緊盯著對面房頂,看藏在黑暗中射了自己一箭的刺客究竟在哪兒。

    「如果你們現在退走,本侯決不追究!」蔣衛改變了呼喊內容。對他來說如果能勸退刺客那是最好不過,女孩們就安全了。(小說)

    又是一弩射來!虧得蔣衛移動毫無規律才沒被射中,但也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次他看清了,房頂黑暗中有地方動了一下,穿黑衣的刺客就在那裡!

    手槍留給三個女孩防身了,蔣衛身邊沒有遠程攻擊武器。他想找幾塊石頭,可幾個小侍女太勤快了,內院裡別說石頭,沙子都沒幾粒。沒辦法,他摸摸身上還有幾塊帶著玩兒的金子,也顧不上別的就丟了過去。

    雖然沒丟准,可金塊劃過刺客耳邊那呼呼的風聲還是讓其嚇了一跳!不過這傢伙的確是個高手,迅速閃避下繼續裝弩。金子扔光,蔣衛急了,看廊下有棵半大不小的樹,他衝過去一努力「嘿」地喊了一聲就拔了出來!接著,他就把這棵樹連著大塊泥土一起向刺客砸了過去!這下刺客驚得幾乎呆了,反應過來後他丟下了強弩、箭袋閃身翻下屋脊跳進了院內。

    蔣衛看這人竟然不跑反而跳到院子裡來,更驚。心說這人不要命了,就算殺了我,侍衛們幾步就來了,你也跑不掉啊!但他也沒法多想什麼,抽出佩劍就跳到門口,他可不想讓這個危險的傢伙鑽進房門傷到三個女孩!

    刺客蒙著面,蔣衛只能看見他的眼睛,那眼神冰冷完全沒有一絲情感!他掏出一對匕首,就向蔣衛衝來。

    蔣衛呼吸平穩,這可是他第一次和人性命相搏,但他出奇地冷靜下來,只是緊咬著牙。從蔣衛叫喊不到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侍衛們已經衝到內院大門,而此時刺客也接近了蔣衛。他的兩把匕首反握在手中,迅雷般劃向蔣衛!

    雖然刺客武技精妙,可蔣衛的反應更快:單手持劍擋住其中一隻匕首,另一隻手則握拳自下而上重重打向刺客持另一隻匕首的小臂!這個刺客無法預料到蔣衛不僅力大,速度也是如此快。「卡叭」一聲骨裂的聲音,刺客的一隻胳膊生生被打斷了!他身子也被拳力振得一顫。蔣衛乘勢一腳踹在刺客腿上。那刺客被踹得半飛起來,正好落在剛進門的侍衛們面前!

    蔣衛鬆了口氣,看侍衛們正準備刀劍齊下,於是叫道:「莫殺他!」現在已經安全了,他可不想在這院子裡殺人,女孩們可都在呢。

    「你沒事吧!」

    聽到侍衛們的動靜和蔣衛說話,三個女孩立刻衝了出來。琴歌和連憐剛才就想拿槍出來幫忙,卻被梁雨拉住了:這小姑娘知道三個人的射擊技術都不咋地,出去幫倒忙的可能反而更大些,所以勸住了兩人。但是三個人在屋裡都嚇壞了,急得比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到哪裡去。(小說)

    「沒事!」蔣衛接住撲過來的三個女孩,連聲安慰。他現在緊張過去,心跳反而更快,甚至可以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侍衛們聽從蔣衛命令止住刀劍的下落,數人齊按住了刺客讓他動彈不得。

    「主上!」聞訊趕來的蔣無風跪在地上無地自容,「下臣無能,竟讓刺客闖入內院,罪該萬死!」說著就要拔劍自盡。

    蔣衛本來的確多少有些生氣:他可是提醒過侍衛們很多次要注意府內安全了,竟然還在這裡被刺客襲擊。但看蔣無風這般自責,他的氣也沒了,按住蔣無風道:「你雖有過,但不至死,將功贖罪吧!」

    蔣無風被蔣衛牢牢按住了持劍的手,又聽蔣衛這麼說不禁淚如泉湧。

    蔣衛不知為何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他看向四周,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稍微有些突兀的除了面前幾人,就是刺客丟在房頂上滑下的箭袋,裡面幾枝箭矢散落出來……就是那個!散落出來的竟然有一枝響箭!響箭是做什麼用的?只能是發信號!他一個刺客為什麼要發信號?除了有幫手在附近,還有什麼原因!

    盧裕對蔣亭的評價讓他不由仔細思考,難道……

    他立刻問被抓住的刺客:「說,你若殺了本侯會去哪裡?!」

    刺客垂著頭,根本不說話。邊上的侍衛大怒,狠狠給了他幾腳。蔣衛馬上叫停,讓侍衛們搜刺客的身,卻什麼也沒發現。

    蔣衛心中一震,迅速蔣無風道:「快去集合不當值的虎山衛,還要派人通知大司徒、大司馬立刻徵召壯丁,召集不當值的城兵、武士上城!要把新配的東西都拿出來!」(小說)

    蔣無風立刻答是,擦擦淚領命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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