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衛心中已是有些猜到,蔣亭那老傢伙不簡單,很可能是暗渡陳倉!明面上在召集各處人馬,實際卻帶精兵來偷襲!五六百人的部隊如果早已約定好然後快速調集,細作根本來不及報告,在這麼大一片地域上斥侯也很難發現!蔣亭如果想取得最大戰果,那方法莫過於在刺殺蔣衛的同時進攻;這樣趁蔣衛被殺城內大亂的時候很容易就可以打入城內!而刺客帶的響箭就是這一切的佐證。(小說)
蔣衛對三個女孩道:「蔣亭很有可能就在今夜發動!你們好好待在家裡,我留下一些侍衛保護你們!」
「怎、怎麼會?!」三個女孩幾乎叫了起來,最近的形勢由於蔣衛的隱瞞,她們並不太清楚。現在聽來,真的是大驚失色。
蔣衛稍作解釋,而三個女孩聽了越發緊張起來!蔣衛邊喚侍衛取來馬匹武具,邊繼續囑咐:「你們多加小心,槍一定要拿好,最好都躲在車裡!萬一……我說是萬一情況不好,立刻開車逃跑!跑到哪裡算哪裡,知道了麼?」
三個女孩被蔣衛說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很是忐忑。
蔣衛這時整裝完畢。他從侍衛手中接過馬韁,深吸一口氣重重噴出後,強笑看著女孩們:「你們保重好自己!」
琴歌淚水湧出,摟著蔣衛全力吻了一下,嘶聲道:「你一定要回來!不回來我可不走的!」
「放心吧!」蔣衛深深地又吻了琴歌的唇:「我們早有準備,還有秘密武器,勝算極大!」
旁邊的梁雨也走過來,紅著臉突然在蔣衛頰上親了一下立刻退到一邊:「哥,你要保重!」
連憐叫著「我也要!」於是也扒到蔣衛身上在另一邊頰狠狠「叭嘰」了一下,又道:「大壞蛋,保住小命啊!不然沒人陪我玩遊戲了!」
府中的虎山衛集結好了。除了他們,宰和、盧裕也都帶上侍從跟隨而出。這兩人也都是一身戎裝:盧裕自不用說,一身豹紋鎖子甲,配上雁翎盔和諸般物件那可真是俊俏中帶著殺氣;而宰和那賊眉鼠眼的小人,穿上一身行頭也似模似樣有些氣勢。(小說)
不過他們比起蔣衛來就差得遠了:光是那壯悍神駿的青色純血馬,蔣衛坐上去就比所有人高了一大截;而看上去就恐怖驚人的狼牙棒帶著猙獰殺意,不用舞起來就足可駭倒許多人;還有那虎山侯歷代傳下來,都帶著血痕的暗紅色名甲「鮮卑血」……總而言之,他看上去完全是超級猛將的派頭。
蔣衛領軍騎馬在街道上穿行,各處都已經忙碌起來。
這些天城中已經借蔣勳的謊報開始了動員,雖然蔣縣在野的壯丁還未開始聚集蔣城,但城中的丁口都已編列完畢,只要管轄的士族一聲令下就會聚集起來。蔣衛傳下的是一召令,徵召城中所有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精壯男丁出戰,蔣城的人口也就兩千多,徵召出來的壯丁在五百左右。
蔣衛邊走邊和盧裕交換看法。盧裕完全同意蔣衛的推斷,他還指出必須馬上注意兩個城門(小城,只有兩個門)的方向,看是否有刺客或是其他細作打算搶門。蔣衛邊派人去向齊漢下令照盧裕說的做,邊問蔣無風:「刺客還做這些事?」
蔣無風回答說刺殺、綁票、放火、偷竊、協助軍隊攻城等等,刺客幾乎沒有不做的事。剛才那個刺客應該是個死士,不是一般刺客門派能訓練出來的。蔣衛聽了感覺這些春秋戰國傳下來的刺客就像日本遊戲裡面的忍者,他甚至想那些人會的把戲是否就是從中國傳過去的。
蔣衛對盧裕道:「城上暫時看來還算安全,你說蔣亭什麼時候會來?會不會沒看見刺客發響箭就不來了?」
盧裕想了想道:「這就不大好說。畢竟蔣亭的打算下臣還不能完全確定。但若其真的已在城外等待,那就算不見報信,只要看城中有變化,就必定會攻來。否則無功而返,又消失這麼長時間,他也無法向所有人交待。」
「那你估計他這次大概有多少兵力?」
「鹹水、江安、鹹淳三縣接壤,蔣亭若是想和鹹水蔣勳、江安田昭密約同時出兵也非不可能之事。但其為了行動守密,也不會帶太多人。所以說蔣亭的武士隊城兵估計不會少,士族、土豪、雜兵之類不可能來得及召集,所以應不會帶。但我一向聽說蔣亭與蔣縣土豪多有來往。若是他們有聯絡的話,此次可能還會有蔣縣土豪參加,加上他們的雜兵,數量不會太少。」
聽到這兒,蔣衛有些放心。盧裕所說的蔣亭的實力也就和自己城中相當,而自己又有守城之利,只要不出意外應該沒輸的可能。(小說)
五百名壯丁已經召集完畢,武器也從隱藏的地方被搬出來開始分發了。壯丁、城兵、武士紛紛朝早已安排好的崗位奔去。城牆上,二門門口全都是人。
盧望、齊漢準備好這一切找到了蔣衛。兩老臣著上戎裝也是威風得很。尤其是齊漢,這平時看上去有些粗豪的老人現在煞氣十足,兩眼精光四射,卻又沉穩非常。
盧望道:「主上,難道是有蔣亭兵馬的消息了?」
「現在雖還沒有,但今晚確是極可能有敵來犯。」蔣衛把遇刺和自己與盧裕的推論說了一遍。
齊漢皺眉道:「如此說來倒是大有可能。不如放些斥侯出去查探一番?」
「還是免了。」蔣衛道:「天黑難察,蔣亭若是真來,定是早做好準備已從他處渡過江來。其所在方向已無法得知。少許斥侯發現不了什麼。而且……他們定然很近了!」
盧望問:「那我們就在此等待?」
蔣衛沒回答,反問道:「城中各項是否已準備齊全?」
「都已齊全!」
「那好!」蔣衛令蔣無風射出那枝繳來的響箭,然後帶著眾人一起來到南門城樓。(小說)
南門是蔣衛推測的蔣亭進攻方向。按說蔣亭從北來,但正因如此,他為了起到突襲效果,更可能早早渡江繞到南面攻打。現在發出響箭是希望把可能有的細作引出來。雖然城中已經開始嘈雜,但奸細們很可能會以為城中之亂是由於蔣衛已經遭到刺殺,跑出來作亂也是正常。
剛近南門,諸人就聽到亂聲大起!
蔣衛心想果然如盧裕所說有人來搶門了,於是揮舞狼牙棒大喊道:「諸人隨我平亂!」
眾人大聲喝應,加快馬速衝了過去!
在南門作亂的奸細是一群商販打扮的人,數量約摸有五十。這些傢伙一開始就用弩射倒了不少守城門的兵士,虧得蔣衛及時通知這裡注意,否則損失會更多。不過奸細們已經快勝利了:雖然兵士們已經提高了警惕,但守城門的一共也就城兵三十加武士十人,除去被射倒砍殺的,只剩下十餘人被逼在門洞裡;雖然城牆上的兵士不斷從階梯下來,但根本來不及;一旦斬關落鎖,城門短時間就閉不上了。
蔣無風打馬衝在最前面。剛才蔣衛寬恕了他讓刺客摸進府內的罪責,他現在正感激涕零滿腦子將功贖罪的想法,自然奮不顧身。逼近門洞,他先大喝一聲發箭射死一人,又靠馬衝力砍翻了一個傢伙,然後跳下馬衝進門洞和其他奸細戰在一起。虎山衛們隨後趕上,揮舞著刀劍拚命前逼,一時間喊殺聲響徹門洞!
這幫奸細被蔣無風帶著虎山衛衝殺得一下子陣腳大亂。他們個個也算武藝不凡,但和武士中的精英虎山衛比起來可是還差了一些的,雖然也有幾個出類拔萃能與侍衛們戰成平手,可大部分卻是連連敗退。不過這些人卻也拚命,乾脆分了些人拖延虎山衛,其他的卻繼續逼殺守城軍士要破壞城門。
危急中,蔣無風狂吼一聲:「把馬槍送上來!!」他鬚髮皆張,怒目大睜,平時沉默不語的模樣早已不見。
聽他一吼,堵在後面的侍衛紛紛去馬上取槍往前遞送。蔣無風嗔目猛劈數劍逼退敵手,退至第二排又狂吼:「最前排的全部躺倒,後面的隨我拿槍往前衝!」
周圍的虎山衛大聲應和,接過後面遞來的長槍,直直挺起不顧其他往前猛衝!(小說)
城門洞狹窄,眾人差不多都擠在一起。這是奸細們能拖延時間的條件,但現在卻變成他們的死因。最前排的虎山衛很有默契地紛紛或遮住要害躺倒或閃到邊上,讓後面的槍叢頂了過來!垂死的慘叫聲不停響起,阻擋虎山衛前進的奸細們在極短的時間內紛紛中槍,甚至被穿起!
而蔣無風帶著持槍侍衛們毫不停留,槍上串著屍體繼續往前死頂!奸細們為了不被發覺帶著的武器除了弩、擲矛就只有佩劍、朴刀之類的短兵器,而弩放了一次後他們根本就沒時間上弦,擲矛也早用光了,短兵器在這種狹窄空間內根本沒辦法和成排的長槍抵抗。在虎山衛的衝刺攢捅下,前排奸細身上被插得一個個血窟窿,幾乎潰不成軍。
被逼在裡面的守城軍士看到援兵到了也是精神大振奮勇衝殺,一時間奸細們難有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