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行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加薪
    齊漢對城兵們的訓練結束了。每批人訓練結束後,蔣衛都會去觀看演習。這些城兵表演兩種強弩的輪番射擊,雖然還不算太熟練,但可以說是掌握了。再加上原本就有的一些用弓弩的底子——雖然很差,這些城兵在中距離內可給敵人密集戰陣以極大的殺傷。(小說)

    看著兵甲珵亮,士氣高昂的兵士們,蔣衛胸中塊磊大舒: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想到這是個陌生的世界,蔣亭覬覦國主之位的壓力無形中放大了數倍,像一座山一樣壓迫著蔣衛。不清楚有多少人站在對方身邊,不清楚最後會有幾個人自己……可他是男人,而且是有非常重要的東西需要保護的男人。他不敢想像失敗後三個女孩會有什麼樣的遭遇。為了這個,他自從瞭解情況以來,腦袋就沒歇息過,睡覺做夢都在想事情;他也不得不趕著去做一切能提高四人安全的事,再累也得堅持。

    現在蔣衛終於得到基本的安全了,不用再那麼擔心某一天晚上突然侯府外響起亂兵的吶喊,不用那麼心驚肉跳地害怕蔣亭會發現什麼,不用那麼恐懼自己的行為會讓某些人倒戈。因為這些兵士的忠誠和戰力讓他完全有能力平息這一切,有能力保護四個人的安全!

    就在齊漢訓練完城兵沒兩天,盧裕又來見蔣衛。他通報了蔣勳的最新動向。

    「蔣勳最近和許多重臣常有來往,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那子豐估計呢?」

    「這個瞇瞇眼的傢伙一來就沒好事啊……」蔣衛在心裡很主觀地遷怒了一下這個曾經寫他壞話的傢伙。

    盧裕沒有發現或者說毫不在意蔣衛的「怨恨」,悠閒地道:「據說勳母病重之時曾要求蔣勳,讓他盡量保住先主血脈。下臣想蔣勳可能是想聯絡重臣們向主上提出自動退位的要求。」

    「哦?」蔣衛很奇怪賭坊還能收到這種消息,他問道:「為什麼會如此?」

    盧裕意味深長地笑笑,「那蔣勳明白若是想保主上性命,自然是主上自動退位隱居最好:那樣還能有個前家主的名號,諸臣仍會尊崇,繼位的蔣亭也不願冒失去人心的危險加害主上。但主上若是被趕下家主之位,那就大不一樣了。蔣亭就算暫時放過,以後也必然動手除掉後患,諸臣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小說)

    衛點點頭,看來蔣亭也急於奪位了,不然蔣勳也不會這麼快就行動。

    他微笑道:「那你說蔣勳能成麼?」如果是前段時日,他會非常緊張。可現在也算諸事齊備,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下臣就不好說了,若主上做好準備,自然一切無恙。」

    「呵呵,你這人……」蔣衛笑著搖頭指指盧裕,「來,我有些東西給你嘗嘗。」

    他喚人上茶。雖然山平的炒茶買賣還沒鋪開,可侯府裡已經開始全面改用炒茶了。盧裕還是第一個品嚐者。

    還是那個小侍女,和上次比起來,她的手法熟練圓通得多了。茶衝上來,蔣衛示意非常驚奇的盧裕品嚐。那人本就是博學多才喜好新奇,見了精妙的茶藝表演,又品了清香的雨花茶自然是稱讚不已。

    盧裕用在蔣衛看來色瞇瞇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可憐」的小侍女,笑對蔣衛道:「主上,下臣還缺個會茶藝的婢女,不如就……」

    「恬不知恥啊!」蔣衛心裡狠狠鄙視了一下這瞇瞇眼,但是現在剛拉了人家當謀士還附送情報功能,可不能太小氣。不過送人這種事他做不出來,因為炒茶機密的關係也不能做,所以就說讓盧裕派一個侍女來學習茶藝。

    盧裕怪異地看看蔣衛,微笑答應,還說一定會派一個最漂亮的來。蔣衛覺得被這人當成同類了,心想這瞇瞇眼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品完茶,蔣衛也思考了不少時間。他道:「我有一個想法。不過,需要子豐幫忙。」(小說)

    「不知主上讓下臣做些什麼?」

    「是這樣……」

    ……

    侯府傳出蔣衛遇刺的消息。這件事在有心人的操縱下很快傳播了出去,外縣的重臣們對此都非常驚愕。那些和蔣勳聯絡的人都退縮了,蔣衛剛被刺就去勸他退位,不是明擺著是刺客的主使者麼?這罵名可不是好聽的,就連蔣勳自己也停止了動作。

    蔣衛就是這一切的主使者,他通過盧裕收買了幾個刺客來「刺殺」自己,並讓消息傳播出去。他必須得這麼做,不然那些重臣現在真的來勸他退位,那蔣衛自然不能答應。而不答應,那短時間內說服這些高位家臣服從必然就得再次裝神弄鬼,如此對今後不想有什麼麻煩事的蔣衛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隱患,何況也未必說服得了這些對他有偏見,又不怎麼相信神鬼之說的傢伙。

    蔣衛覺得很幸運,以前那個「蔣衛」是個人盡皆知的傻子加自大狂,沒人相信他會用刺殺蔣亭這一招。否則蔣亭也假裝被刺,以此為借口對付「蔣衛」,那說不定早就成功篡位了。不過他反過來想一想,若是「蔣衛」不那麼傻,國中形勢又怎會這麼不利呢?所以原來那個傢伙的功與過還真是很難評說啊……

    這樣做的另一個好處是,蔣亭近期一旦出兵就會被懷疑為刺殺主使者。背上這麼一個惡名,外縣的其他重臣也會顧忌這個時代的大義,不至於一開始就站到蔣亭那邊。而一旦蔣衛有獲勝的跡象,再加上「大義」在手,這些牆頭草還不是望風倒麼。

    接下來,蔣衛把更多時間花在拉攏城中軍士上。光依靠齊漢的忠誠是不夠的,他必須得在兵士們心中確立自己的地位。他又使用對虎山衛的一些套路,雖沒裝神弄鬼,但攜著田孝這神棍四處暗中走訪。

    對於太卜的運用,蔣衛並沒有因為已經實力足夠就放開。他覺得現在的情況,讓田孝現在去拉攏外縣的下級武士也來不及了,還不如在戰場上突然使用田孝,應該會有更好的效果。所以拉攏城中低級武士們是暗中進行的。

    神棍果然有用。雖然那些蔣城的武士們也是忠於蔣衛的,但更多說來卻是出於對兩老臣、國主身份以及蔣衛勇力的敬重;對蔣衛這人一向的行為卻不大看得上眼。現在田孝口沫四濺地一說,這些對鬼神非常敬畏的下級武士們,漸漸對蔣衛改變了印象。再加上國主親自問話寒暄的那一套親民作風,效果非常良好。(小說)

    正好賦稅收上來了,也到了發俸祿的時候;蔣衛把士級武士和城兵的俸祿長了五成,而且支付的也不再是價格波動較大的米面,而是黃金這種硬通貨。

    這一招的用處可不只是拉攏人心,還間接地給蔣亭造成了許多麻煩。因為他這次可不是像對虎山衛的獎勵那樣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地公佈出來。也就是說,除蔣亭兩個縣的所有城兵和下級武士的待遇都提高了。

    下級武士們都很開心,而虎山國的另一大戰力林武士軍也對蔣衛表示了極大的好感,這些人主要就是士家無繼承權的非嫡子,成了林武士後絕大部分也就是個下士罷了。

    大夫階的士族很多也是拿俸祿,他們一開始對自己沒有長薪水多少有些不高興。但蔣衛宣佈把雨花茶作為大夫以上中高階士族特有的配發品後,他們的不滿就完全消失了:剛剛上市的這種新茶可是非常好的玩藝,已經受到了渤海州內士貴們的追捧,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而由於是國主掏錢,所以這並沒有引起除蔣亭外大部分最上層士族的不滿。畢竟在虎山有食邑需要自己供養武士的人是很少的。那些侍從雖然由士族們自己發俸祿,可這些人又不在加薪範圍內。

    當然,由於時間還短,大部分人對蔣衛是否有財力堅持這麼做都還是將信將疑。但今年長過的年俸已經發下來了,所以蔣衛的名聲在下級武士中高了一大截。

    蔣衛現在有錢這麼做,可蔣亭沒這麼多錢啊。他每年的結餘也不過千兩黃金而已,若是也像蔣衛那樣大手大腳地花錢,那老本沒多久就啃光了。但如果不給自己的軍士提高待遇,時間一長,那自然會讓他們感到不滿——不患貧而患不均的道理可是通用的。所以蔣亭的苦惱可想而知。

    在這種情況下,蔣亭的動作已經是可以預期的了。反叛不用多久就會開始,這也是蔣衛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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