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行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 懷念
    當時蔣衛怕蔣亭發現自己大肆購買軍火,讓山平不僅不要從虎山國其他縣調貨,甚至連渤海州內都盡量少調,貨隊行蹤也要隱蔽。這般謹慎雖然讓山平足足花了一個多月才湊齊貨物,但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從盧望、盧裕的情報網那兒就看出蔣亭根本沒有絲毫發覺。(小說)

    既然軍火到了,蔣衛狂喜過後也放下心來。前兩天琴歌告訴他炒茶的各項事宜已經完全妥當了,現在正好可以和胖子談談這事。他讓山平稍待,令人去拿水,自己則到後院從琴歌那裡取了準備好的東西,並帶來一名小侍女。

    這些天,琴歌不僅教授小丫環們炒茶手藝,也教會她們一些茶道。琴歌所授的是正宗潮汕功夫茶,雖說時間不長,小丫環們還是比較生疏,可也有了形似。而儘管茶器許多不合用,但找到一些替代物,看上去仍很精緻。

    擺好茶具,先是煎水。待茶釜水沸,小丫環緩緩念著蘇東坡「蟹眼已過魚眼生,颼颼欲作松風鳴。」的詩句,燙罐淋杯。完畢後,取出白紙,將茶葉倒在上面,分出粗的先放入茶罐墊底堵罐嘴,再把細末放在中間,上面再加上粗葉。之後開始沖茶、篩茶,小丫環把琴歌的姿態學了八分足,優雅非常,那詩句也是一段接著一段。

    山平雖是下民,可富有程度可比高等士族。他的見識和生活質量都是非常高的,對茶道自然也很瞭解。但這時代的茶道遠沒有那麼豐富的內容,聽著優美的詩句,觀賞那格調雅致的茶藝,他也不禁熏熏然如入雲中,將原先的緊張也拋卻了。待小侍女奉上那小小一杯功夫茶,蔣衛示意了一下,兩人共飲一杯。

    「香妙絕倫!」

    清香解渴的茶湯入口,放鬆了心態的山平忍不住出口稱讚。

    蔣衛微笑不語。小侍女又開始沖第二泡來……

    四泡茶過,蔣衛和山平都是已經非常輕鬆了。這時候談事情再好不過。

    當蔣衛告訴山平準備把這種茶交給他賣,按八二分成,胖子都喜瘋了:雖然產量還不多,可每年足能讓他多賺以前半年的利潤。山平當下叩頭答應。

    ……(小說)

    不幸的是,這世道往往不如人意,蔣衛得到的可不只是好消息。就在他剛運完軍火打算稍稍休息一下的時候,盧裕卻來通知他:蔣勳家的老太太升天了。

    這才幾天啊,真是太倒霉了!蔣衛暗暗詛咒閻王,你說他們再等等不行啊,也不怕下邊人口爆炸!

    「沒法子,只能自己這邊加快進度了……」蔣衛感歎著,剛稍稍輕鬆些的心裡又緊張起來。

    時不我待,他一方面讓齊漢立刻開始訓練城兵,讓其盡快精通強弩;另一方面親自帶領虎山衛還有那兩百匹鮮卑良馬在虎山訓練,讓他們都熟悉火藥爆炸。

    ……

    蔣衛一大清早回到侯府。天已經越來越冷了,各房裡的取暖設施也開始工作。靠著地龍,各屋裡也算是溫暖如春。

    蔣衛躺在床上愜意地舒了一口氣,虎山衛好容易訓練完了。這些天下來,他忙得是白天黑夜連軸轉:晚上訓練虎山衛,白天開始逐個接見安撫蔣城武士隊中的下級武士;每天睡覺都不滿一個時辰,連和三個女孩也就只能吃飯時見個面稍稍交流,更別說與琴歌談情說愛了。今天,火器終於是完成訓練了。憑著那已經有些存量的「先進武器」,蔣衛覺得四人的命應該是保住了,終於可以稍微緩解一下這些天的緊張情緒。

    「哥?你回來啦!」梁雨的從門口探出半邊臉。

    衛這一稍稍放鬆可是覺得身子骨全軟了,攤床上一團稀泥般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他嘴皮子吧嗒著問:「小妹,這麼早啥事啊?」那有氣無力的模樣就像快掛了一樣。

    「吃不吃?」(小說)

    梁雨變戲法似地捧出一盤東西。蔣衛一看,三樣:一個小碗裡裝的稀飯似的東西,另兩樣則都是雜黃色的糕點。

    看上去很不錯,雖然隔老遠聞不到什麼味道,可光是那精心搭配的顏色就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試滋味。

    「拿近些,遠了看不清。」蔣衛有些饞了,精神不覺一振。這一個多月琴歌和梁雨都忙得很,根本沒時間做飯,蔣衛被那些醬拌飯和滷菜弄得胃口都倒了。

    梁雨笑嘻嘻地鑽進屋子,把東西捧到蔣衛邊上。

    「嗯,這是酒釀,這是小米糕,這個……是雞蛋糕吧?」蔣衛認出來了,好懷念啊,以前沒穿越的時候,他就很喜歡吃這些東西。

    小碗中酒釀堆得中間稍稍尖起,清清的甜酒溢在邊上。那半透明的米粒泡得微微發脹,看上去就知道蘊足了酸甜的汁水。再加上那微帶酒氣甘冽的清香,實在讓人無法拒絕一試。小米糕則是被扣成了半圓,調了豬油的黃色米團看起來緊緊潤潤的,幾樣果脯被精心點飾於上,讓人更增食慾。而雞蛋糕雖然看上去不出眾,可稍稍注視便能發現那上面極微小的氣孔。愛吃糕點的人一見就能明白若是將其放入口中,會是怎樣一種細膩。

    「酒釀倒是悶了好幾天了。以前只有紅糖,做出來的糕點味道不純,現在白糖有了就能弄了……」梁雨微笑坐在床邊支著下巴,「嘗嘗看味道怎樣。」

    這些天蔣衛在忙,三個女孩當然也沒停下。雖然炒茶和蒸餾酒的開發已經基本完成,培訓山平來人的茶藝也可以讓小侍女去做,但為了技術儲備,她們也開始試驗白糖。這兩天已經搞出了些樣品,所以梁雨就能用白糖做糕點了。

    蔣衛哪還用說,抓起個雞蛋糕就塞嘴裡:天啊,這香甜鬆軟卻又細膩的滋味,簡直是讓人幸福得想死!

    「唔唔……好吃。以前你爸就經常帶這三樣東西給我吃……咦,怎麼味道……」(小說)

    「怎麼,有問題麼?」梁雨有些緊張地問。

    蔣衛滿足地咂著嘴,笑道:「不是,就是覺得和以前你爸帶給我吃的味道一樣。嗯……莫非以前就都是你做的?」

    「是呀!」梁雨放下心來,「以前家裡家務活兒都是我做,你吃的當然就是我做的啊。」

    「呵呵,想不到吃了兩三年,今天才曉得是你做的。」蔣衛邊吃邊笑,心裡感歎不已。他又看看梁雨:「你吃了沒?也吃些吧。」

    「我嘗過啦,給琴姐小憐也留了,哥就都吃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三樣東西真的很合蔣衛的口味:酒釀的火候剛剛好,既不酸得過份又不甜得發膩;那小米糕爽口異常,清清淡淡的甜,米粒粘粘卻又能分得出個兒來;雞蛋糕則又鬆又軟,香滑無比。

    梁雨看蔣衛吃得都快不顧形象了,她那清澈的明眸透著絲絲喜意。

    蔣衛雖然有心細細品味,可卻管不住手和嘴巴了。他秋風掃落葉一般把東西都弄到肚裡,愜意到極致地歎口氣:「好久沒吃了,實在是太幸福了!」

    梁雨輕笑著,皓齒微露,眼角彎得月牙兒般。她道:「哪有那麼誇張。哥要是喜歡,我以後經常做。」

    「嗯,也不用這麼麻煩。你整天有事忙,吃喝這些東西暫時就隨便些。」(小說)

    「不麻煩。這些天哥也很累吧?每天都一早才回來,睡不上一會兒又出去……」

    「也不算什麼,反正我身體夠變態,這點折騰累不了我。倒是你,我這幾天回來早時看你房裡燈總亮著,要注意休息啊。女孩子睡眠可是很重要的,不然就不漂亮啦。」

    「知道啦,沒事的。」梁雨輕抿嘴角,玉頰又染了絲暈紅。

    蔣衛看著女孩純真的笑臉,心中溫馨,疲憊彷彿都沒了。

    「哥,你和琴姐怎樣啦,這些天連話都顧不上說了吧?」

    「啊……這個……」

    ……

    又是一白天接見下級武士拉攏人心,晚上蔣衛想想的確是好久沒時間和琴歌談心了,跑到了琴歌房裡。

    看蔣衛有些躲躲閃閃地鑽進來,琴歌柔柔地笑:「幹嘛,像做賊似的。今天不忙啦?」

    蔣衛先急切地抱著琴歌,迷醉地親了一口,才笑道:「嘿嘿,不是怕連憐看到囉嗦麼。這小丫頭嘴可壞了,也不知和小雨說了些什麼,搞得我這個乾妹妹老追問我和你怎樣了。虎山衛訓練好了,晚上就不用出去了。」(小說)

    「小雨最近開心了許多呢。」琴歌靠在蔣衛懷裡,盯著他疲憊的面容,有些疼惜:「這些天累壞了吧?每天晚上都要出城訓練,白天也不休息……」

    「沒事!」蔣衛抓著琴歌的玉手,陶醉地親親:「就是辛苦你們了。來這兒也有不少時間了,還沒能帶你們去街上玩玩。等安穩下來了,咱們一起出去好好休息休息,城內城外都要玩兒,嗯……這裡還有溫泉呢,到時候一定要去!」

    「不會等很久的。」蔣衛微笑著,「這裡有山有水,到時候咱們選個好地方重新蓋所別墅,嗯……再挖個小湖出來,裡面放上些魚蝦什麼的,房子周圍要有森林,還要草地……想一想每天黃昏一到,我們就可以坐在門口看落日……」

    他的品位實在是有夠老土,不過似乎已經被某人下了的琴歌卻不管這些。

    「嗯,一起去……」琴歌閉上眼睛,想像著將來的美景,摩娑蔣衛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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