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當劉武帶領諸葛顯、丘本等人抵達金城允吾城會合沒多久便聽到西平來報:蜀中又來人了。
這讓劉武頗覺差異,望著報信的那個小校道:「他們怎麼來的?」
西北至蜀中別無他途,必須經過陰平郡。
上次諸葛顯帶著人馬錢糧為了瞞過魏人穿越陰平郡請求人幫忙,白天藏匿於人山寨,夜間行軍,所以諸葛顯也為此損失了一車財物答謝這些人。
照理說這些蜀中兵必將經過隴西,怎麼突然到達西都腹地了?
「回主公,據他們說是二公子勸說白馬羌讓他們從白馬羌領地穿過,又從鍾存燒當等部進入西平。」
這個小校正巧是馬氏家族的旁支,他口中的二公子自然是浪跡白馬羌的馬,馬為人豪勇剛猛過人,頗得羌人崇拜。由他周旋難怪不可能成為通途的白馬、鍾存等處竟然也能通行。
「那小子!」劉武喜出望外,「是他來了麼?」
「稟主公,二公子沒來。」
劉武有些失望,意興闌珊道:「哦,那他去了哪兒?總不會還待在白馬羌那邊吧?」
「二公子護送蜀中弟兄通過白馬羌部領地後就返回中了。」
馬家那小子窺見劉武不太明白,又補充道:「二公子在幾個月前統率甘、青羌兵去中那邊輔助張(遵)將軍防守米倉道。屢立戰功,現在官居西兗國都尉。」
五千餘兵馬,大量金銀珠寶布帛,好大一筆富貴,更要緊地據說帶來了漢帝劉禪的詔令。
「皇帝終於不再無視我方了麼?」劉武傲然微笑道,「他們現在人在哪兒?還在西平麼?」
「陳大人正在西都等待主公返回接旨受賞。」
諸葛顯微微皺眉。徐鴻一臉冷淡,葛彬洋洋得意,而丘本是瞇起雙眼,若有所思模樣。好半天丘本看看左右同僚,下定決心,才起身出列,跪拜到劉武面前,恭聲道:「主公。臣有句肺腑之言,只怕主公怪罪,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武神色微滯,他似是感到什麼,低聲道:「但說無妨,恕你無罪。」
「是!」丘本斂容,沉著道:「主公須小心來者不善。」
「你!」
劉武看看左右眾人表情,沒人出列反駁丘本,一個都沒有。
按捺住內心的不快,他淡淡道:「那校尉以為我當如何?」
「主公英明天縱。在下不敢多言,主公自有成竹在胸。」
劉武沉默片刻。
「我們連夜回西都。」
……
西都。
蜀中這次到達西北的足足有五千之眾,為首的主將是壽亭侯奉義中郎將關彝。
關彝乃關興庶子,兄關統早亡,關彝得以承襲祖父爵祿,年四十餘。他那酷似祖父的面龐蒼白憔悴。
這些日子費盡心機苦苦掙扎。
狼群、蠻部、疾病。好不容易掙扎著到達西北。到達那些被戰亂折磨得軍心士氣全無地蜀中軍民口中唯一的信仰之地,這處百姓們提起此處便精神矍鑠的奇跡之地。
近午時分,關彝便靜靜走在這座蜀中百姓最後希望的城池街頭,他身邊只帶了三五個護衛。
街上沒有人理會他們。
即便是那些曾經一度響應大魏號召跟隨大魏帝國討伐蜀中的隴西魏人,哦不,前魏人,這些就在一年前還曾經與大漢拼得你死我活的魏人,現在都歸屬大漢治下?
就像夢一樣。西北竟然真的被那流著吳狗血脈的蠻夷小子攪得天翻地覆。
關彝暗暗搖頭,他不喜歡那小子,無他。
祖父、大伯父乃至其餘滯留荊襄地關氏家族子弟兵在那場腥風血雨中被吳國皇帝派遣的部隊追殺,臨沮一役損失殆盡。雄霸荊襄的關氏家族自此淪為二流家族。
為此,歲首大會上關彝從來沒正眼瞧安平悼王劉理,而那個叫劉武的小子對他而更是無從說起。關彝甚至不知道那小子長什麼模樣。
可是偏偏是這個小子,這個流著敵國血統的小子,這個流著蠻夷最下賤血統的小子。
偏偏是這個小子卻扭轉了大漢瀕臨崩潰的戰局。
炎興二年,漢中失守,地理險隘遠遠不及金牛、米倉兩道的陰平戰線被發掘,這一年單單陰平戰場戰死的便超過一萬三千人,沒有一個蜀中豪族能承受這種打擊。
之所以堅持到現在仍然跟隨皇帝陛下咬牙苦撐都是因為西北勝負未分。
大漢氣數系之一線,所有人都在翹首仰望西北。
可是,祖父和家族的仇恨……
關彝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張據說有三分肖似仇人孫權地臉龐。
就在他為此猶豫不定時,一名俊朗小校向他這邊跑過來,到關彝面前單膝跪下恭聲道:「將軍,振威將軍已經返回西都了!黃門侍郎陳(裕)大人請將軍您一刻鐘內趕快到太守府聽侯調遣。」
這小子名喚羅尚,字敬之,父羅式乃是前牂柯太守。羅式在羅尚幼年時早故,羅尚一直依附乃叔巴東太守羅憲,久居巴東。
他是大將軍領巴東都督閻宇調撥給關彝的小校之一。
「知道了,我馬上去。」
內心複雜,關彝皺眉思索許久,最後咬牙對羅尚道:「你都讓弟兄們準備好了麼。」
「準備了,不過將軍,這,這不太好吧?」羅尚為難道,滿不情願。
「這是皇帝的御令,」關彝提醒這小子注意,「你想違抗皇命全家處斬嗎!」
「不敢。」
……
陳裕。年三十有五,這傢伙單看容貌倒是蠻討人喜歡地,笑瞇瞇的,嘴巴也甜得很,一口一個振威將軍威震敵膽。
劉武等人抵達西平太守府大堂時,這傢伙就在那邊。身邊帶著三五個親隨將校,身邊就是詔令。
「夠了,」自武威調回西平主持西都軍務的馬念實在忍不住了,怒喝道,「皇帝到底給漢威哥哥什麼封賞,你要說早說,不要吞吞吐吐地。西北戰事正在關鍵時刻,沒那麼多閒工夫聽你胡扯。」
「這個。」陳裕苦著臉道,「您不要難為在下了,皇帝的御令在下怎敢慢待?
關將軍到來後按禮法祖制行事好不好?」那臉倒像是哭的孩子。
說完陳裕又看著劉武道:「將軍,您說是不是?」
劉武略略遲疑,微微轉身對馬念道:「叔賢,不得無理。」
眾人只好在這沉悶空洞地氣氛下慢慢等待,幸虧時間並不長,門外小卒來報,奉義中郎將關彝到。
關彝抵達大廳,稍稍看了劉武一眼。然後跪倒:「小臣參見興豐侯。」
—
這是劉武第一次這麼近的接觸到關彝,他也知道關家與東吳孫氏的仇怨,心中躊躇,輕輕道:「關將軍無須多禮,你我官階品敘相等,以軍禮相見吧。」
「不敢。小臣不敢越,一切按國法承製處事才好。」關彝冷冷道。
論官位品敘、奉義中郎將與振威將軍同為四品,關彝是關羽之孫,劉武是劉備之孫,兩人年歲雖有先後,但一個帝冑一個臣下。
劉武想跟關彝改善些關係,卻碰了不大不小一顆釘子,在這一剎那。他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轉身望回看,想看看四周,卻見諸葛顯離他很遠。丘本正跟諸葛顯切切私語說著什麼,徐鴻就在一旁閉著眼一句話都不說,葛彬呢?
算了,那小子雖然這次立了大功,不過以他的地位出生還沒資格在此處跟隨接受御令,他願意出去轉轉隨他的便。
劉武回身望著陳裕道:「欽差大人,現在人都到齊了,還請您快快宣詔吧。」
陳裕笑道:「那是自然。」
這次他地笑臉燦爛無比,將那卷絹書慢慢打開,高聲道:「策書。」
策書?
竟然是策書!
眾人嘩然,你看我我看你。
「侯爺,請跪下接旨吧?」陳裕規勸道。
劉武慢慢跪下,眾人見狀也只得一一跪倒。
陳裕展開絹書,大聲念道:「維二年七月乙卯,皇帝使侍中張紹立侄武為安定王。曰:小子武,受之白社!朕統承漢序,祇順天命,遵脩典秩,維稽古建爾國家,封於西土,世為漢藩輔。四戰之邦,民耽教化,難導以禮。往悉乃心,恩德廣施,毋作怨、毋恤德,毋乃廢備,非教士不得從征,以永爾國,王其戒之。」
安定王……如在夢中。
劉武在蜀中艱難跋涉,侄兒死後,母親大人向皇帝懇請將安平王爵給劉武,到最後毫無用處,還是給了二哥。
現在,他劉武也封王了。
就這樣封王了?
劉武起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陳裕笑瞇瞇接著道:「王爺,皇帝陛下讓小臣告訴您,您辛苦了。這次多虧您在西北起事解了大漢兵禍,皇帝陛下讓人在成都將王爺您的府第再擴大一倍,皇后殿下也讓人給王爺您挑選了些美人沖掖到王爺您府上。」
「多謝皇帝關愛,」劉武輕輕道,「不過國事艱難正須儉省,實在不必為在下靡費國帑。」
「王爺高風亮節值得在下欽佩。」陳裕感慨道,「不過必要的還是不能儉省,畢竟您是堂堂王爺,大漢體統重要嘛!」
語氣一頓,又道:「皇帝陛下還讓下臣帶來一封制書。」
關於涼州刺史委任地。
但這次,陳裕剛剛念到一半,大廳中眾將皆驚。
新地刺史不是旁人,就是陳裕本人。
「王爺.」陳裕堆起笑臉.衝著劉武道.「王爺久在西北風餐露宿也辛苦得很,不妨暫回成都休息,接下去的事情下臣來做就可以了。」
劉武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陳裕向關彝使眼色,然後轉身對劉武道:「王爺,小王妃眼看就要生產了,王爺您不必只為國事操勞,西北大局已定,您還是在小王妃身邊照看。頤養天倫才是啊。」
陳裕不說,這些西北眾將還只是悶火,這一開口,馬念憤怒大吼:「姓陳地,你好算計啊!我們死了那麼多弟兄好不容易才熬到現在,現在果子快熟了,那個天天躲在宮中女人懷裡的卻讓你來摘,是麼?」
「放肆!」陳裕心驚膽顫躲到關彝身後。指著馬念道:「你罵我可以,但你怎敢誣蔑聖上?看在王爺的份上這次便算了,否則我非上書一份告你個大不敬滿門抄斬。」
馬念肝火大盛,抽出寶劍狠狠道:「住口,你這該死的閹貨朋黨,你算什麼東西?老子說了那又怎樣?老子不但要罵那不長眼的昏君,老子還要割了你那物事送你回去跟那閹狗做伴伺候那昏君去。」
「將軍,將軍您聽見了,他們,他們在污辱聖上。」陳裕連忙對關彝道,見馬念提著寶劍向自己走來,嚇得緊緊躲在關彝身後。
「將軍,他們果然要造反,將軍,快下令啊!」
陳裕苦苦哀求身邊的關彝。關彝眉頭微皺。手微微一抬。
數百精兵如潮水般從各處湧入太守府衙門大堂,將大堂圍得結結實實。
馬念一看到這兒臉如死灰。
這些是關彝帶來地蜀中人馬中地一部分,蜀中兵麼,總比西北人可靠些,馬念便讓這些蜀中兵與之前的那些蜀中兵一起接管各處重要事務,沒想到這些人……
「該死的,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馬念大聲呵斥。
劉武身後眾將也都拔刀相向,但他們人數太少了。
「嘿嘿。沒什麼,」陳裕在看到這些兵士進入後終於從關彝身後走了出來,得意洋洋的望著劉武等人道:「王爺,我也不妨明說了吧。皇帝陛下念及您在外辛苦,希望您能回去見見他,順便也好好在成都休養。西北的事情嗎交給我就可以了。」說到這兒又看看身邊的關彝,補充了一句:「當然,還有關將軍。」
關彝將被授予平西將軍爵,輔佐陳裕控制西北。
氣氛在一剎那凝滯,整個大堂中到處瀰漫著死寂和殺意。
劉武毫無反應,這倒是讓陳裕掛在臉上地笑容漸漸消弭散去,他突然感到很不安,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
「哼。」
輕輕地從劉武鼻竅沖飄出的這個字彷彿重得像打雷,它在整個大堂所有人心中迴盪著。
「你也想坐鎮西北麼,黃門侍郎陳大人。」劉武輕蔑一笑,也不等陳
,便望著關彝意味深長道:「關將軍,你認為你控制麼?」
關彝沉默好一陣,好久才說道:「這是皇帝的御令,王爺您放心,末將若保不住西北當以死謝國,其餘的您不用多說了,王爺您請回蜀中吧。」
「我若是不回去呢?」劉武問道。
「那麼,末將只有得罪了。」關彝語氣冰冷。
「你敢!姓關的,不是我怕你,夠膽跟我大戰幾個回合,你打贏我再說。」馬念怒喝著攔到劉武身前用身體護住表兄。
劉武輕輕將這個表弟推開,面帶微笑對關彝道:「關將軍,我問你,你以為你靠五千人馬能制服我麼?」
陳裕嘿嘿冷笑,插嘴道:「王爺,您問這話甚是好笑,您似乎忘了現在。」
「現在?」劉武哈哈一笑,向四周那些蜀兵都掃了一眼,以蜀郡話大聲道:「蜀中的弟兄們,你們知道西北現在什麼局面嗎?現在魏國人有三四萬大軍被西北各族聯軍包圍在榆中,而北方蒼松有魏人一萬餘大軍被鮮卑樹機能部與羌、、聯軍圍困。」他稍稍停頓,繼續大聲道:「我已經拿下魏人三郡,兵進隴西。魏人很快就要從蜀中撤兵了!」
這個關彝是知道,但手下那些將士們卻知之甚少。關彝治軍嚴厲,軍中不許隨便亂說話,而且陳裕此行懷著歹意,自然飭令關彝加倍管束士兵們,嚴禁士卒隨意與西都城內數量有限地蜀中兵交談。這些蜀中兵初來乍到。聽不懂那些街上人議論地最新戰報。
劉武說完士卒們一片嘩然,所有人士兵精神振奮,陣陣歡呼。
諸葛顯見狀,連忙走上前大聲道:「弟兄們,你們都是為了蜀中家人才拼著一死來到西北的。我也有妻子兒女母親,也是為了他們才到西北來的。王爺也是。但是我不能回去,王爺更不能回去,不是我們無情,我也想念他們們,可我們能回去嗎。」諸葛顯再度抬高聲音,「軍前換將國之大忌,何況那些蠻子只承認與王爺說話。現在西北戰事正在關鍵時刻,若是西北功虧一簣。那麼魏人一旦平滅西北,下一步還是蜀中,你們想幹什麼。想將王爺押回蜀中讓魏人恢復元氣好害死自家親人麼?」
那些士兵一個個將武器垂下,急得陳裕直跳腳,大聲斥罵眾人:「你們幹什麼,還不舉起武器,想造反嗎?」
他又連忙望著關彝,哀求道:「關將軍,您要仔細揣度啊,將王爺送回蜀中與家人團聚這是皇上地命令。我們不能抗旨不尊啊!」
關彝一直沉默。好久才望著陳裕道:「你口口聲聲說不能抗旨,我且問你,你能說服各羌部我國嗎?」
此言一出,劉武身後諸葛顯及眾將都鬆了口氣,只有陳裕叫苦不迭,他硬著頭皮道:「關將軍。在下盡力而為。」
「好個盡力而為,」一旁靜靜侍立在關彝身邊地羅尚怒喝,「你這閹黨狗賊,國家大事黎民百姓大漢氣數就是你一句盡力而為麼?今日我拼著性命不要也要為大漢剷除奸黨!」說著抽出寶劍,一劍刺入陳裕腹中,狠狠一拉腹破腸流。
陳裕慘號著捧著腸子倒下,哭著喊著:「我快死了,救救我!」
羅尚丟下佩劍。跪倒在關彝面前大聲道:「將軍,都是屬下魯莽,與將軍您毫無瓜葛。還請將軍將小人綁縛押回蜀中交與陛下處置。」
「你!」關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無暇理會。他望著劉武道:「王爺,還請王爺快找人救救陳侍郎吧!」
「不用救了,」馬念哈哈大笑,「這小子肯定活不成了,瞧啊,血流得多快?」
是麼?
看來是地,羅尚這一劍挑穿了大血管,陳裕才哭喊了幾聲血如噴泉,他的聲音便很快低了下去,關彝就這樣親眼目睹著陳裕這個由黃皓舉薦皇帝陛下恩准的新任涼州刺史迅速斷氣。
大堂中到處瀰漫著陳裕血的味道。這裡沒有人為陳裕傷心,就是關彝也不例外。
陳裕地父親就是連敵國都知道的大漢帝國奸臣陳祇,陳祇任尚書令幾年曲意迎合閹人黃皓,搞得國內豪族怨憤、百姓怨聲載道,而陳裕也跟他父親差不多,身為黃門侍郎在宮中也是唯黃皓是從。
關彝也早看此子不順眼得很,只是將此子弒殺這就是大不敬。
「你呀!你這可是死罪!」關彝一臉沉痛的對羅尚道。
「又什麼要緊?」馬念鄙夷的插嘴道:「這兄弟我喜歡,跟著我干吧,留在西北不要回蜀中了,西北是我漢威哥哥說了算,皇帝管不著。」
羅尚面色未喜,卻很快又黯然失神,低聲道:「不成,我要是不回蜀中會連累叔父地。」
這倒是個麻煩事。
「這個好辦,」黨均建言道,「我們只說陳刺史在前線視察被流箭射中,不幸殉國。關將軍請求讓安定王暫攝涼州刺史銜,繼續留在西北。」
關彝想了想,只好點點頭道:「好吧,就這樣。」
西北劉武勢力已經遠遠不是兩個月前信使到達時那般,不是一個郡而是三個,五千人根本不夠。
就算他肯為皇帝效死力,他只有五千人,五千毫無戰心全向著劉武、根本無法控制的兵馬,更何況他也覺得皇帝做得太過分。而且就是這五千人肯拚死將劉武擒拿他也無法控御西北。
想到此處,關彝終於下定決心,跪倒在劉武面前。
「關將軍這是何意?」劉武微微吃驚。
「您是王爺又是刺史是在下的上司,這是下屬本分!」關彝大聲道,「屬下參見刺史大人!」
大堂中眾蜀中兵歡呼。
除了關彝從蜀中帶來的兵力外,這次帶出來地財物比上次多了十倍。此外還有幾個蜀中才俊,一個叫何攀,字惠興,蜀郡縣人,年二十有二;一個叫李毅,字允剛,廣漢三台人,年二十歲整;梓潼李驤,字叔龍,年三十整;巴西安漢人陳蒞,字叔度,年二十有四;最後一個名喚陳壽,字承祚,乃陳蒞二兄,年三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