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自己是個無比驕傲的公主。
傷心過後,想到那個混蛋家伙會有的後悔與憤怒,便開心起來,很爽快地把這份傷心壓到心底,順帶拔那只臭鳥的羽毛動作都利落許多,臉上漾起笑容,嘴裡哼著小調,耳邊則是某只鳥的哀鳴聲。
嗚……好痛!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好笑地看著手裡細碎的小絨毛,個人對這種虐鳥的小事其實不太上手,給它個教訓也差不多,嘴裡卻說:“痛?你有我痛麼?給我老實點站好,每天十根羽毛!”
不!我不要做禿鳥!
這只鳥果然是不能夠給它半分顏色的!我狠狠地再抓一把它的小翅膀,痛得它直掉鳥眼淚,然後陰惻惻地笑說:“給你個選擇,要麼自己主動點送上來,要麼,我親自動手給你拔!”
猶豫良久,知道我的命令不可能再打折扣,臭鳥無可奈何地選擇自己拔。就在這個時候,它突然張開鳥嘴,伸出鳥舌頭,好似有人捏住了它的鳥脖子在折磨它,鳥脯顫顫巍巍,小肉翅小肉腳卷縮在一起,不停地干咳,像被人喂了什麼惡心恐怖的東西,痛苦地在空中不停打轉,拿鳥頭去撞地板,全身不停地變幻七彩的顏色,我看著它一聲也叫不出來,猜到那個混蛋正在作弄另一只呢。
嘿,一體兩位,感同身受,慢慢受著吧。
我也無計可施,它這是罪有應得。回身看那片怪物尼若陶開辟出來的土地,微微地笑了。
拿出一根賦有永恆神力的希望之羽。鄭重地說出願望,我要怪物尼若陶的種子;第二根就是它的克星,那種極普通地藥水的配方和藥劑。隨意灑了一滴,還在地面上胡亂生長見縫就插的怪異植物就變成了一粒黑色地種子。再看看它生長過的地面,土質地柔軟度增加不少,也有了些濕度,但用來種糧食還是不夠的。
第三根,我叫出一套百科全書來。翻書本查資料很辛苦。可惜不能叫台手提電腦出來。我一邊翻著書頁,一邊腹誹,什麼時候能變個農業科學家出來?
等到我拿希望之羽叫出很多化學試劑測驗這塊土地地質的酸鹼度時,那只臭鳥已被折騰得只剩吸氣的力度。我在叮叮咚咚玩玻璃杯時,它搖搖擺擺地挪到我面前,姿態放得極低,傳過來的聲音嘶啞無力:尊敬地主人,豫王子懇求您的原諒,想與您通話見面。
“別耍花招。他知道我的脾氣,沒這麼快低頭的。”我頭也不抬,繼續擺弄那些自己其實不是很懂的東西。這可比跟那個無情的家伙打交道有趣多了。
豫王子知道這次做得太過分,也知道這次錯誤拖得太久不好。所以。他想當面跟你說對不起。“不見!”我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已經說了再也不要原諒他.哪這麼容易就讓他好過!先把我欺負得這麼慘,又把我弄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魔鬼之地,我那麼想見他居然沖我冷嘲熱諷,這個混蛋,哼他的手段有本事就把手伸到迷失空間來,否則才不用怕他!
嗚嗚……主人,你要是不見他,他會一直一直折磨我的……
“煩死了,再敢給他說好話,你就做好每天被拔光光地准備!”看我的眼神再一次升級變化,五天後,除了我們所在的城池和遠處地基地外,怪物尼若陶已經覆蓋了人眼所能看見的每一個地方,從另一方面來看,它就是另類地護城河,尋常魔獸想要侵入我們地城牆內部,也得先沖出這種植物的可怕侵吞。
城裡地人在幾位首領的安排下,分成簡單的三個大部,有武器冶煉部、糧食種植部和建設補救部,統由五個指揮首腦管轄。這種事他們從前就做得很好,等我的威信深入每個人心時,我依然做我的游閒試煉者,那些煩人的事兒他們自會安排,我一般不會去插手,除非有重大變故,比如要出去“打獵”——跟魔族打架的時候,我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不久之後,我就把百科全書扔給那幾個老龍人,管他們看不看得懂中文簡體,我跟他們說想要在這種鹽鹼地上種出能吃的東西,就得先改良,解決辦法就在那幾本厚厚的百科書上,等到他們研究出來,缺啥就跟我說,我再用希望之羽去變出來。
他們長了些見識後,知道了衛生與健康的重要聯系,知道了食物生熟的關系,知道了清水與礦石分布有關,他們用了幾個大魔法清掉了浮在城池上空的灰塵層,露出太陽藍天與白雲,也曉得知識的重要性,除了魔法與武技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值得關注的東西。
後來,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純粹的會變戲法的現代魔法師。再後來,我弄來了能耕地的拖拉機之類的現代機器,便叫那些矮人照著做幾輛出來犁地,先是易種易成的土豆豌豆高梁西瓜之類,土壤肥力變好後,就狂散綠色蔬菜的種子,反正試驗用的東西神的法力還是很效的。
有時候,從城牆上頭望去,一望無際的金色大地,土色的山坡,墨綠色的高大灌木植物,遠處有幾垛金黃色的稻草堆,還有辛苦勞作卻笑得極滿足的農家人,穿著肥大的藍色袍子,背著有些變灰的白色圍裙,在田地裡撿種子的婦人,裊裊的炊煙從或白或黑的煙囪上頭飛出來,日子其實頗有些寧靜的鄉下味道,這種時候,我就覺得生活特別的悠哉,便是一直呆在這個地方也挺好的。
這話自然令那只可憐的沒幾根羽毛留下的小麻雀,呱呱亂叫。翻譯過來。就是那個混蛋非宰了它不可,我才懶得理會。
再後來地後來,我把婦科方面的醫書都扔給那些人。讓他們學著照顧碩果僅存的幾個女性族人,調理一番後。他們生出地女性後代居多,相對安定的生活環境及細心地照料,良性循環的結果是人口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增加。
這兒能發展成個農業城鎮,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助力,也就是相對安定平的環境。
這是極明顯的事。我們這麼多與魔族在天性上是敵人地種族呆在魔界,就是把一大盤肉放在餓得兩眼發綠的殘狼面前,不知死活。
好在這些魔族非常地尊重“強者至上”的道理,瑪多是他們最強大的魔龍王子,我嘛,咳咳,犧牲了些些“色相”就換來了雙方“皆大歡喜”的局面,我們提供他們足夠多的糧草和兵器,讓他們安安心心地去打奇亞大陸那群蠢貨;他們呢。留在魔界未上戰場的都是些老兵殘將,除了偶爾打打牙祭掃蕩掃蕩邊界其實也干不了什麼出格的事。
日子真的相當地輕松簡單。
而簡單輕松日子地根本在於具有神力日漸增長的希望之羽,它能有這麼強的神力。當然是源自小麻雀地神力增長,這樣它就必須不停地進食。我就是那個可憐的打工者。每天都跟達菲斯出門去狩獵,拿封魔法杖去變魔獸晶核出來給它吃。不然它就只給羽毛不干活。
當瑪多把魔獸大軍拖向奇亞大陸時,本地已經沒有可能給小麻雀數量足夠多地魔晶核,所以要在質量上得到保證,我不得不挑戰躲藏在“深山老林”中地強大魔獸。每次都弄得傷痕累累,因為達菲斯同志非常樂於見我狼狽逃竄全身血淋淋的樣子;每次都要到最危急地關頭,他和小麻雀才會出動讓我保住半條小命,後者打著鍛煉我實力的幌子,以報我要求它每天拔十根羽毛的懲罰。
直到有次我們穿過一大片死水,進入深色的迷霧森林時,這種情況才得到改善。
那回,我又是一個人孤身上路,反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誰也不會出手。我揮著封魔法杖沖進迷霧森林,裡面稱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黑霧籠罩,渾濁不清,稱得上煙霧洶湧,環顧四周只能茫然前進,墨綠色的樹木層層疊疊不但望不到頂,也望不到邊,我飛了很久也沒有碰上一只魔獸,哪怕是一只小魔駝。
我應該是沖進出一個很了不得的地方,也就是說,裡面盤據著的魔獸來頭很大,大到整片森林裡只有它一只,別的小生物都不敢侵入,我希望是一頭老得動不了的魔龍,要打就打最大的,這樣我就可以窩在城堡裡面好久都不用再出門“覓鳥食”。
森林中心的銀藍色內湖旁,鮮花遍地,五彩繽紛,棲息著的不是龍,而是一頭膘肥體壯、高貴而華麗的公獅子。
它的四肢強壯有力,站起的時候,柔軟而有力,抖一抖雪白色的鬃毛露出它美麗的白牙,小巧的金黃色獅鼻,一雙金色閃亮的眼睛釋放著絕對的威嚴縱橫奔馳,它的毛皮是銀色晶亮的雪白色,額頭上卻閃爍著一塊突兀的黑色印記。
它被鎖在森林中的湖岸旁,它的氣質很高貴,神態很安靜,它的吼聲依然透露著本性的驕傲:“神之子,請離開這罪惡之地。”
這頭美麗的聖潔的獅子,如此友好溫順,我怎麼會不聽它的規勸呢?如果我沒有見過另一頭同樣美麗威嚴的黃金獅子裡奧菲娜,如果我是聖人沒有貪念的話,我一定乖乖地離開。
我揮舞著封魔法杖,笑容可掬地一步步走近它,左手的龍魂焰印跡蓄勢待發,半金半藍的長發在背後飛舞,我就不信我逮不住它!它這樣美麗這樣可愛,我怎麼可以放過呢?
“封魔法杖。
呵呵,有門。我得意地瞅瞅手中流光溢彩的金色法杖,再看看那頭變得出奇地溫順柔軟的白色獅子,我的運氣一向不錯。漂亮的大獅子,你是我的了!
“諸神吶,這就是命運的等待嗎?薩冬曼提斯接受眾神之主您的旨意。”
反正我聽不懂它什麼意思,大抵跟那頭獨角獸的命運揭言差不多。我只要知道一件事,不用打架丟小命,這頭叫做薩冬曼提斯的白色獅子屬於我就足夠。
它問我是否帶來審判之劍,我搖頭;它又問我是否擁有暴風之眼,我依然搖頭,它再問我是否身具獸王力量,我仍然搖頭,獅子沉默,寧靜的氣息變得有些悲傷,我急了,從脖子上拉下那把古銅鑰匙,問道:“我、我有驚世之錘,你要不要?”
“神的旨意不可違抗。”白獅子默默地點頭,它似乎很不開心我能拿出驚世之錘,就算我費了老大的勁弄得手指頭通紅才把那串神鐵鎖鏈敲斷,它也沒有感激我。它雖然溫順聽話,很通人性,卻不見得喜歡成為我的附庸,真是郁悶。
因為它明知道我沒有那三樣神器,卻偏只要它們,即使驚世之錘也有用,它卻故意不說,這就很顯然了。
這下輪到我沮喪,我雖然沒有水悅那麼優秀出色,實力也很菜,但是好歹我還是很有怪運氣的呀,這麼不給面子。把它放出來之後,我耷拉著腦袋沉默,做了很久的思想斗爭,終於決定放棄,它這麼不甘願我要來何用?
我一步三回頭地默默走向森林邊緣,想等它召喚我,我會馬上回頭,可惜直到我跑出森林它也沒有吼上半聲。
之後的日子,我常去看它,得不到它過過眼癮我也可以接受的,動作之勤讓達菲斯和小麻雀頻頻側目,見我出去時興高采烈回來後神情沮喪,小麻雀難得的不來諷刺我,轉去纏著達菲斯給它打魔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