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從安甄處得知,如今慈善會暫時由老易擔任會長,聽說皇后娘娘幾次三番有意接手,但燕皇都未同意,按安甄的話說,「三哥是不信任他人了,甚至包括我吧。」蘇沫也有所感,這便也是皇帝的悲哀吧。
當初先皇放任赫連家人不管,才使得赫連大將軍心灰隱退,那時全家人都有些不適應和怨恨,可是時日久了,大家都漸漸的看開了,皇家中何來信任,先皇對前太子都可冷漠無情,更何況他們這些臣子。
罷了,一切過眼煙雲,何苦再自尋煩惱。
馬車裡,咕嚕的車輪滾動聲,在夜裡是分外的清晰,赫連玨拉著蘇沫攬在懷裡,讓她枕著自己瞇眼休息,「孩子的事,你也不要太操心,總是那般火急火燎,看著我心裡可真疼。」
「少說費話,兒子的教育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你只會任著他瘋鬧,公公婆婆和奶奶也寵得他沒上沒下,我不充當這紅臉難道還指望你們不成?」與他是說不清,做了娘的人,就是希望孩子比之他們還要好,特別是習性上的要求,有赫連玨這前車之鑒,蘇沫當然非常看重對赫連城的培養。
而至於其他的,她當真有心無力,不想過問了,只要一家人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生活,比什麼都要強。
赫連玨攬緊她的身子,完全的抱住心愛的女人,彼間相融的溫暖熱度,讓二人漸漸體會幸福真正的定義。一旁的赫連城,上車後就被老娘罰到了角落裡蹲著,此時見老爹安慰住了娘,這才慢騰騰的挪了過來,厚臉皮的靠進母親的懷裡。
蘇沫看他這般,又氣又愛,最終那揚起的手也沒有打下,反而撫著兒子的頭,一遍又一遍,滿眼生出母愛的光輝,這時赫連城才安心的閉著眼養神,一旁偷聽著父親與母親說話。
「你為什麼不問我與劉子謹說了什麼?」
「國家大事,我不想問,感情問題,我早做了選擇,相信大哥也不會再執迷不悟。」
赫連玨笑顏滿足,再緊著她幾分,才娓娓道來,「父親原來麾下的將軍們聽說我們都回來了,正吵嚷嚷著要來將軍府,還好是劉子謹先聽聞此說,才壓住此勢,怕就怕軍中大事再一次牽扯到赫連家。」
「他們找父親做什麼?」蘇沫心下也有幾分害怕,食指上那拔不下來的龍戒,雖然再沒有閃耀紅光,但是它給燕族與赫連族帶來的警示卻深入人心了,都說這大燕江山有一半是赫連家的,這種傳聞久了,怕真會生異呀,當年也情勢之急,不然她當真想建議解散隱衛,還大燕與赫連族一個真正的和平。
赫連玨豈不知這層意思,但目前軍中形式卻更加緊急萬分,「也是去年開始,皇上才開始重視武將,但現今燕軍將要掃平大燕周圍所有障礙,所以大家都在擔心,以後武將的出路在哪裡。」
蘇沫動了動身,找了個安穩的位置瞇著,「這都是你們男人的事,我不想再聽了,以後我就全靠你,安危和幸福都有你保障,我呢就一心教養孩子,男主外女主內,咱們分工協作如何?」
「好呀,這混小子可比外面的猛虎難對付,教他的重擔落在你身上,我可比誰都要慶幸幾分,呵呵……」
「沒用,沒有見過怕兒子的老爹!」蘇沫迷糊而說,萬沒有看到身邊的兩父子一個明顯顯的對視,那相交的目光中全是笑意,雙雙又看著他們最愛的女人臉上,久久的全是幸福光芒。
待他們回到蘇府時,才下車剛有一輛綻藍色的馬車離去,晚風輕拂而過,一家人路過那馬車時,只見那簾下竟攝一記幽冷的光芒,蘇沫心下一驚,竟似看到了非常熟悉之人。
「他是……」
「先回府。」赫連玨面上一沉,擁著妻子,拉著兒子快回府去。書房裡,一家人都坐在這裡,原來適才當真是燕皇來過,是微服私訪蘇府,所見的當然是赫連大將軍。
「爹,他當真要你再做大將軍?」赫連玨先問道,手中安撫著擔憂的女人。赫連大將軍眼過為難,「皇上說邊境燕軍次次攻不下幾個小國,想讓我再入朝為將,親率大軍為大燕統一天下效力。」
老夫人立即一拍桌子,怒道:「你不能去,我不同意!」赫連夫人立即安撫住老夫人,她又何償同意丈夫去冒險。
「公公,那你是什麼意思?」蘇沫才想著不與皇家為伍,豈知才進京幾日,就有禍事臨門了。
赫連大將軍道:「若問我意願,自然是不願意,但若皇上親賜將銜於老夫,怕是不同意,就會有更大的禍事臨門了。」
一時間家人們都被這股低氣壓所攝,紛紛難有更好的意見。回京定居,本不想再過問舊事,但若與皇族交惡,相信他們雙豈能容身之地,再有那傳聞杵在那裡,當真是難以抉擇呀。
而更讓赫連家人不能拒絕的事紛紛而至,就算他們有再多的準備,卻也應付的極其堅難,接下來的日子,在朝或者回朝的武將,紛紛接連著來拜訪昔日的大將軍,眾人無不道盡為武將之苦,所有人都想擁有一個大千和平世界,但是和平無仗打,武將便會越受排擠,這些年來已經縮減的很厲害,若是再這麼下去,武將們真的沒有什麼前途可言.
來訪的不是昔日出生入死的舊部,就是戰場上拚殺的生死兄弟,大將軍又是一個重情誼之人,如何當真說放就能放下這些人,而同身為武將的心態,他比誰都明白和理解,沒有兵帶他們可是比死了都還痛苦呀!
眾將軍紛紛期望大將軍回朝為官,為武將們開僻一條新的前程和道路,但為家人的安危著想,大將軍也只能身同感受的感歎幾聲,豈能真當不顧一切的入朝為官。
而今日,竟然宮中有人送信給蘇沫,說是宮裡設宴務必要她入宮參加,名義上說她是慈善會原會長的身份,雖然如今沒有管理慈善會,但為慈善會的建設卻深入大燕百姓的心,所以皇后娘娘為代表,設宴是專門為獎勵她的功勞而來。
此事更拒不了,蘇沫無耐只得入宮,赫連玨與赫連城把她送進宮門,一直沒曾離去,他們眼中的擔憂,蘇沫全收盡眼底,故意笑著安慰著他們,「去赴宴,又不是去受刑,你們擔憂個什麼勁!」
而她自己踏進巍峨的皇宮那一步卻再沒有安心過,低著頭尾隨著領她進宮的太監,幾轉幾彎來到了皇后的寢宮。
經過侍人的通報,蘇沫才緩緩的進殿,餘光過處尋到皇后落座的上位,她盈盈一拜,「民婦見過皇后娘娘。」
「蘇沫,你抬起頭來。」非常明媚的女音響起,蘇沫抬頭看去,是盛裝莊重的高雲,一身大燕皇后的服飾,盡顯了天下之母的威儀!
高雲笑顏臨近,親切的拉起蘇沫,「你我本是故人,何必如此施禮於我,就當是故人重逢,朋友之交豈不是更好。」
「是,皇后娘娘。」蘇沫恭敬的說,四周沒有人,應該說沒有她以為會赴宴的很多人,難道就她一個,一時間她的手腳都滲著濕汗,實不知高雲喚她到底真正所為何事?
兩人一起入座,高雲細細觀著她,眼過之處全是打量的光芒,蘇沫便低顏笑說,「皇后娘是在看什麼,蘇沫有哪裡不對嗎?」
「呵呵,是羨慕於你,這麼些年了你仍然沒有變,還是那麼明媚照人。」
蘇沫立即回道:「皇后娘娘嫵媚動人、美麗端莊,才讓蘇沫艷羨不已、高攀不上。」高雲明亮一笑,突然勾起蘇沫的小臉道:「只要蘇小姐想要,那還有什麼難得,你可知當年你失蹤之後,還有一人也是日日相盼,夜夜想念呀。」
蘇沫受驚不小,立即跪下回道:「蘇沫很安於現狀,有愛我的丈夫和家人已足矣,過往種種都成回憶,蘇沫從不想後望,只會向前,一直向前。」
「看來蘇小姐是聽得明白了,那有人也不盡完全空想思一場,呵呵……」
高雲的話,就像是顆炸彈轟開她的腦袋,也許是走進皇宮就敏感所故,故而高雲才說出此言,蘇沫竟然已猜到是燕崢。
「皇后娘娘,不是說設宴,為何就您我二人到場?」若是可以,她只想立即離開,再也不想踏進皇宮。
「是還有一個人……」
「皇上駕到……」正說著,門外傳來太監堅銳的聲音,蘇沫本還跪在地上,只是把身子再壓了壓,沒有看人,只聽高雲拜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安康。」
蘇沫趕緊也道:「民婦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燕崢不想蘇沫竟然在此,先厲眼問向高雲,「這是怎麼回事?」
「臣妾見皇上整日對著蘇小姐的畫相呆,所以一聽赫連府回京,便以我的名義召蘇小姐進宮會宴,以解皇上的相思之苦呀。」高雲似真似假的說,燕崢立即眼中含怒,凌厲的刺向高雲。
高雲立即笑一聲,很是明快,伸手扶起蘇沫的同時,「哎呀,皇上怎麼就聽進去了,臣妾是看你久思故人,明白蘇小姐與你朋友相交,難得的知已紅顏,喚她進宮,不過是想給皇上創造一個一會故人的機會而已呀!」
燕崢怒眼微息,轉而是看上蘇沫那秀美的容顏,午夜夢迴千百次,竟然在今日才再睹芳顏。蘇沫只覺心下亂跳起來,這種線男性的目光讓她很不安,一時便頭低得厲害,只望高雲這夜宴早點開始,早點完結,她也更早的離開此地。
可高雲卻道:「那皇上與故人相談,臣妾這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