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一個月過去了,箭傷好得七八成了,但她內傷卻有加重的趨勢。
雖然當時燕皇那一口承謹有多半是為救安甄所至,但十幾個太醫都聽見了,而在一夜之間京城裡更傳得沸沸揚揚。
赫連玨的承諾,燕皇的允諾,若都不算數的話,那安甄公主似乎要成為那個最可憐的女人了。
赫連景兒為安甄抱不平的又道:「你每夜去見蘇沫時,可有曾想過安甄姐姐正捂著被子偷哭著,她有現在都是因為你呀大哥,你忍心嗎……忍心這麼無情的離開他,然後去過你的幸福日子,再說,我這個妹妹可從來不覺得,你與蘇沫當真有了真感情,她……有哪一點比得過安甄姐姐對你的好,你到是說話呀……」
赫連玨只看著安甄,深深的似要看透她,他說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公主,我想知道,皇上……皇上是因為用不著蘇沫了,還是對她有了另外安排了?所以……所以他當時會當著那多人的面宣佈我和你……」
「咳咳……你……你竟然這麼看我,」安甄流著淚說,「你以為怎麼樣,是父皇達到了寒門貴族之間平衡的目的,所以就要棄了蘇沫,而我……」她指著自己,聲色俱厲的道:「我安甄便是他的推手,專門破壞你和蘇沫來的嗎?」
赫連玨痛苦的低了頭,的確,他在聽到燕皇當時那似迫不及待的承諾時,便有些明白,若燕皇只是為保安甄,那麼豈能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出這種保證,皇帝可是金口玉言呀,更何況如今已是人言可畏。
沫兒……沫兒她……再沒有弄清皇上的聖意之前,他豈能把蘇沫攪進這事件之中!其實此時赫連玨想來,蘇沫根本沒有為寒門與貴族之間的平衡而做出實質性的保證,至少她根本沒有嫁給他,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貴族與寒門之間已達到了一個平衡點。
難道……燕皇對蘇沫這顆棋子,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麼用嗎,只是讓一個蘇沫來激化所有勢力之間的矛盾,只有這些矛盾明朗化了,那麼燕皇才好一個一個收拾……那麼蘇沫是……棋子中的棋子!
安甄又咳,又哭起來,似乎因為他的不信任而痛苦著。赫連玨一聲不吭,沉痛的閉著眼睛,越想便越明朗了,從頭到尾,燕皇只在利用蘇沫而已,即使是他們的親事!
唯有赫連景兒沒聽個明白,她只會幫安甄解釋道:「大哥你豈能這樣責怪公主呀,她也是因為心頭有你,所以才會在生死關頭說出真心話呀……」
見一個哭個不停,一個悶不吭聲,赫連景兒急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那個蘇沫哪裡了,這都一個月了,蘇沫的心裡只有慈善會和蘇府的生意上,如今更是名聲震天,在外頭拋頭露面她到會,卻從未看你一眼,這樣自私自利,只顧生意、銀子這些冰冷東西的女人,我還真看不出她的心是這麼冷酷又無情!」
「赫連景,只有蘇沫才能是你的嫂嫂,你應該有的尊重,希望你最好記得清楚!」赫連玨突然漲身起來,第一次對赫連景兒言辭冷硬。
「大哥,我看你是著魔了,對我……你現在對我都……嗚嗚……」
赫連玨煩燥的轉身離開,剛走一步,他又一頓只對安甄道:「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不然……安甄,我欠你一命,就算用我的命償還你,也不會違抗我的心,你懂嗎,我愛的是蘇沫,希望你不要再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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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麼來了?」蘇沫一直埋頭辦公,突然抬頭的時候,才知給她端茶遞水的人是劉子謹。
「我再不來,就快不認識你了,」劉子謹生氣的說道,手上遞給她茶 碗,另一手就拿掉了她的筆,抓著人拖到一旁的椅子裡坐好,這時才對屋外的好妹說,「進來吧,你們小姐這會就用早飯。」
蘇沫無奈的笑了笑,活動了下脖子,確實有些累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這會所建起來後,你還是頭一個來光顧的,呵呵……」
「頭一個?」劉子謹奇怪道:「赫連玨呢,他還沒有來看過你?」責備的意思非常明顯,見蘇沫淡笑不語,便知猜對了,但想到父親的一席話,便又把話頭轉了個彎兒,「沫兒,你的慈善會辦得這麼好,皇上也嘉獎不斷,你就知足吧哪,別再累苦了自己,心痛了別人。」
蘇沫避過他灼熱的注視,只道:「我都習慣了,現在停下來,反而全身不舒服。」她頓了頓,突然小聲問道:「大哥,最近我聽到一個傳聞,說是……說是醫治安甄公主的時候,皇上有過口諭……」
「沫兒……」劉子謹立即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她時,他的心裡像刀割了下的疼,終是忍不住說出來,「沫兒,昨夜父親與我提起,你與赫連玨的親事可能……可能……」
蘇沫不舒服的站起來,問道:「不是說皇上是金口玉言麼,怎麼到我這裡就不成了呢?」沖滿怒氣的小臉非常的倔強,蘇沫此時的神情大有活出一切的的狠絕!這讓劉子謹心下就是一抖,他立即勸道:「沫兒,你千萬不能做什麼傻事呀,世人都說皇上是金口玉言,可皇上也會根據現實所變而不得不變呀!」
「你說的變……是指他疼愛入骨的安甄公主嗎?果真是位公主,就是比我們這種平民來得重要,她可以橫端破壞別人的感情,而沒有一線羞愧不成!」
「沫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劉子謹也起身,走到她跟前,再無保留的道:「無論是皇上與公主干涉你們的親事,那都會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語,可若是赫連玨或者是你呢,是你們自己要毀婚呢?」
蘇沫驚訝、心虛的看著他,「你是說赫連玨他……」
皇宮,落華閣中。
赫連景兒有些不安的問安甄,「安甄甄姐姐,皇上宣大哥是要說什麼,會不會……會不會因為昨夜他害得你咳血了,皇上要……」
「景兒,我父皇在你心裡難道真的是這麼冷酷的嗎?」安甄依然躺在床上,昨夜一鬧騰,今天是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那到不是,只是哥都去這麼久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
「放心吧,你哥哥肯定不會有事的,姐姐替你保證可好?」
赫連景兒點了點頭,蹙著眉替哥哥說起話,「姐姐,哥他是一時轉不過彎,我相信只要姐姐堅持住,他一定會喜歡上你,然後娶你做妻子,那咱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呵呵……」
安甄沉著小臉,淡淡的勾了勾嘴,她不相信赫連玨是這麼容易操控的男人,而昨夜他無情的話,確實是傷到她了,蘇沫呀……你就這般的好,讓他對你死心踏地的嗎?
赫連玨從宏文殿裡出來,一路像失了魂魄般晃悠無力,燕皇說讓他對安甄公主負責……負責是什麼意思,他不也多問下去,但他心裡肯定了,他……只要蘇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