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巷,慈善會所。
老易走進蘇沫辦公的書房,卻意外的看到她趴在書桌上竟然睡著了,他看了看手中的信簽便有些猶豫,心想還是讓她多睡會吧,便立即轉身出了房,就碰到了剛進院的好妹,於是立即對丫頭道:「小姐睡著了,你快去拿條毯子給她蓋上,免得著涼了。」
好妹正哦一聲,房門就開了,蘇沫問道:「老易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小姐,是我吵醒了你嗎,怎麼不多睡會兒?」
蘇沫只道:「我根本沒有睡,有什麼事說吧。」她要進書房時,老易阻止了她,「小姐,不如我們到巷子裡走走吧,隨便也散散心。」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蘇沫只覺眼睛都有些張不開,好幾天都呆在書房,有些不適應這麼射眼的日頭。
暮春四月好風光呀,大地都像剛睡醒了一般,樹呀,草呀都抽出了嫩綠的葉子,春風拂面清爽舒服,似乎趕走了她些許煩思……不想了吧,應該如何便如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管不著便由著它。他若有她的話,無論多久都會回來,他若無情的話,她只會徒勞神傷而已!
「小姐,我剛得到卓大人送來的信,說是你的姑媽在牢裡病著了……」
「姑媽?」蘇沫又哦了一聲,「最近忙過了,到把她們給忘了,對了,你找好院子沒有,弄成了,就把他們接出來吧。」她淡淡的說完,便轉身回了慈善會,老易跟在她身後,本想讓她多走動走動,但看蘇沫沒有心情,便就沒在堅持,只說,「都辦妥了,離蘇府挺遠的,那……那長亭少爺呢,也接過去嗎?」
「蕭長亭最近都在忙什麼?」
老易道:「文墨有說過,蕭長亭一直在後院裡唸書,還有那綠珠……奇怪了,她的娘家在城外嗎,說是她身子剛好一些點,就回娘家去了,蕭長亭對她也就那樣兒,任由她離……」
「蕭長亭還住在那裡吧,我答應了一個人,他也不算太壞,與蕭氏她們隔絕了反而好一點。」蘇沫是不想聽這家人的事,特別是這綠珠,讓她沒來由的感覺到做一個古代女人的悲哀。
「是,那我這就去辦。」
蘇沫點頭,又提醒了一句,「讓文墨派人盯著這家人,我不想再因他們的事而鬧心。」她手上捏著卓一然送來的信簽,便想起一事,問道:「那日刺殺我們的刺客不是說跑掉一個嗎,最近這城裡可有別的消息?」
「經常看到官兵搜索,似乎還沒有找著人。」
蘇沫想了想,突然道:「老易,我要你給慈善會幫扶的那些貧苦百姓傳個信,讓他們在平時多留意京城裡的動靜,無論有什麼消息都傳上來,我必有重賞,不過……這事兒只有你知,我知,你能讓我相信嗎?」
老易自然領會蘇沫的深意,她是不要燕皇知曉……老易思慮片刻,他立即道:「只是取得消息而已,並不影響國家大事,老易便聽令于小姐的調派。」這其實是燕皇當初屬意他做事的尺度,蘇沫的事倒並非事事都要向燕皇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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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沒有月亮,黑夜像塊大黑布一樣籠罩下來,四週一片漆黑,猶如她的心情一樣,蘇沫立於窗台下,每到夜深人靜時,心裡就有些難受了,體會著思念的痛苦,讓她沒來由的突生心火,她何時這麼窩囊過,赫連玨,我一定要找你給個說法。
而唯有今夜赫連玨沒有來,他此時是被赫連大將軍叫回了府。
「爹,無論如何,蘇沫我是娶定了,這一次請爹支持孩兒。」書房裡,赫連將軍與赫連夫人都在,赫連玨一進房就跪了下來。
大將軍立即道:「好兒子,老子就是欣賞你這份果斷和堅定,沒有因為外界的干擾而昏頭,好!老子支持你!」
赫連玨立即欣喜若狂,「那爹,我現在就去蘇府,把沫兒先娶回來,你說可成?」
「這怎麼行?」赫連夫人立即阻止道,看大將軍立即警告一眼過來,赫連夫人立即解釋道:「兒呀,你與公主的事鬧得人人皆知,若你擅自做此決定,豈不把她的驕傲性子給逼上來了嗎,所以呀,這事情的關鍵是公主的態度,要是由公主回絕了皇上的意思,便一切好辦了不是?」
大將軍立即笑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到,咱們要娶蘇沫進門,但也不能不顧安甄的生譽,畢竟她是一位公主,而且與你們兄妹又是從小長大的。」
赫連玨鄭重的注視著雙親,他以為他們會反對,畢竟父親從不會忤逆燕皇的意思。
確實,大將軍豈會不顧燕皇的聖意,不顧赫連族人的安危呢!不過他更在乎的是這個兒子,若此次兒子為安甄而放棄蘇沫,他倒是會更加失望。
但也是因為這一點,以及他對燕皇的瞭解,這怎麼也不像燕皇的本意……皇上大可下一道諭旨,讓此二人先就成了親……但皇告之這個玩世不恭的兒子,要求他對安甄負責,燕皇難道會不知他必反抗到底的嗎!莫非……皇上還有另一層深意在裡面不成?
皇宮,落華殿。
同一個晚上,安甄公主也難再成眠,便差了心腹去喚了太子,隨行而來的還有李達升。
「父皇,果真是看重蘇沫的,竟比過我這個公主,哼!」平常虛喘不已的安甄,竟然底氣十足的說出這麼一串話來。
李達升先太子一聲問道:「公主殿下是說何事,難道皇上會不允你的心意?」
「就是允了,我才不服得很!」
聽聞,李達升立即沉思起來,太子奇怪的問起,「妹妹這話說得矛盾,既然父皇允了你的心意,屬意你與赫連玨在一起,這不服又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