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句話,能在三年前聽到,又該有多好。
皇煜笙覺得全身的血液開始逆流,那一瞬間,有什麼噴湧而出。他握緊拳頭,狠狠的壓下心底的不甘於憤怒,扯著笑臉,道:「好了,不說了。來,我帶你過去。」牽著他的手,推開房門。莫寒幾番掙扎,無果。
輕叩三聲,房門咿呀一聲打開。一位唇紅齒白的少年站在兩人的面前,少年看著莫寒微微的一愣,下意識的喚道:「莫王爺?」
「采籬……。」莫寒遲疑了許久,才緩緩的叫出他的名字。上次被困於大雁塔時,聽辛末說采籬已經快到高棉國,卻不想,他來到羌國的時間竟然比他們還早。
采籬看著站在面前的莫寒,就想起枉死的林夫人,鼻子一酸,口氣也變得刻薄了起來,「莫王爺,我家公子跟你早就兩清了,你還來糾纏他幹嘛?」
莫寒見他眼神悲憤,心道,莫非天蕭已經跟他匯合了?又高興又膽怯,縱然采籬如此無禮,卻依然笑問:「你家公子去哪裡了?」
皇煜笙聽不慣采籬尖酸刻薄的語氣,見莫寒委曲求全的模樣,用力的握了握莫寒的五指。莫寒下意識的想要掙開,采籬卻現了二人間的曖昧,冷哼道:「公子去哪裡了,早就與莫王爺無關,您請回吧。」說完,就要關上房門。
皇煜笙拋出一道冰冷的視線,喝道:「讓開。」
皇家的威嚴盡顯,在氣勢上,采籬瞬間矮了半截。雙腿哆嗦個不停,下意識的退開,恭恭敬敬的打開房門,邀請二人進去。
「采籬,出了什麼事?」林天蕭聽見外面似乎吵得厲害,遂從房內步了出來。見到相攜而入的莫寒與皇煜笙,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采籬見自家公子走了神,連忙說道:「是莫王爺與殿下。」
林天蕭點點頭:「采籬,去取些茶來。」支走了采籬,林天蕭才轉身面對二人,看著皇煜笙的眼神帶著**裸的恨意。從見到采籬那一刻,莫寒就猜到辛末那日所言並未作假。下意識的攔在皇煜笙面前,訕笑道:「天蕭,好久不見。」
林天蕭目不斜視,咬牙切齒道:「的確好久不見,太子殿下。」他是在回答他,可是叫著的卻是皇煜笙的稱號。
皇煜笙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並不回答。
莫寒頓時頭痛不已。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只見一定會兵刃相見,可是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尷尬的攔在二人之間,「既然天蕭你沒事了。我跟殿下就先回去了。」轉身,扯著皇煜笙就走。
皇煜笙立在原地,動也不動,目光仍是挑釁的睨著林天蕭。
莫寒扯他不動,看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二人,左右為難。
林天蕭怒吼道:「我們林家哪一點對不起你們皇家了?你們用得著如此趕盡殺絕嗎?」
皇煜笙冷笑,「就憑你現在的說辭,足以九族盡滅。」
心知皇煜笙做事的冷酷,莫寒血色盡失。不停的對林天蕭使著眼神,後者渾然未覺。
「父親他一生戎馬倥惚,功垂千秋,竟然落得個飛鳥盡,鳥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想著皇煜笙的所作所為,滿腔熱血瞬間冷卻,曾經龍躍天衢的夢想,飲馬高涯、風雲淡看的希望,都捱不過那一柄權利如刀百里花紅,瓊林千樹,心底的恨意裊裊繞繞便是一直蔓延到天際也無止無休。
皇煜笙嘲諷的勾唇,「若不是你執意離家,林母又怎會撒手人寰。」說到底,也是他的過錯。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