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色流動的血液從他的靜脈緩緩流入她的經脈,那一種生命相融於一體的感動湧入酸澀的心田,盈眶的淚水從他的眼睛裡奪出,流下,用血布緊緊相纏的身體在重症監護室靜靜地躺著,沒有一點聲音,邵士森的手臂擋在冰冷的玻璃上,涼透人心,只有那流下的淚是滾燙灼人的。
邵士森跟著醫生手術醫生來到辦公室,聽著醫生職業而疲憊的敘述著:「病人現在暫時脫離危險,可是因為傷處實在太多,而且還撞到了腦部,能不能醒過來還是要看病人的意志力。」
他的心緊緊地攥成一團,如過山車般忽上忽下,最後連哭泣怒吼都忘記了,站在身後的杜秀雲只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襟,彷彿在阻止欲跳而出的心臟,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說道:「什麼叫能不能醒過來看病人的生存意志?」她的心裡七上八下,卻阻止自己去想那個最後的結果。
醫生看了看驚懼至極的邵士森和杜秀雲,歎了口氣,如實相告道:「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如果她醒不過來,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天地旋轉,顛覆,崩裂都不過是頃刻之間,他一直鼓勵自己的堅強與鎮定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的謊言,沒有人可以再面對失去面前坦然若定,宛西,郁宛西,她竟然要以這樣的方式來怨別折磨他一輩子嗎?
秋風掃蕩起一地的落葉,這個風沙之城何時吹起的塵土,那樣明目張膽地入了眼睛,生生的生出更多肆無忌憚的眼淚,第一次他蹲在陌生的醫院角落裡,在痛噬心底,任淚在疼痛中氾濫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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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秋慢慢落盡,蕭條的初冬帶著並不陌生的寒洌姍姍來遲,窗外光禿禿的樹枝上隱隱地覆上一層輕霜,在溫暖如春的房間裡,她依然靜靜地躺著,原本應該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可是當他握住她的手,卻如雪冰冷。於是他反覆地揉搓著,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她。她還是那麼安靜地睡著,而冰凍的睡美人。那麼恬和,安靜,讓人不忍去驚攏。可是郁宛西,宛西,你真的睡太久了,難道真的要這樣折磨我一輩子嗎?求你,不管用什麼方式,不管你要怎麼樣,只要你醒來,我都答應你,我都接受,可是就是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
她的手心沾滿了他的淚,可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心痛。她只是靜靜地睡著,任憑窗外的秋去冬來,只是安靜又無聲地存在著。
杜秀雲打著熱水端進來,看了看而邵士森眼角的濕淚,了然之餘不免歎氣。緣起緣滅,愛恨交加,她始終讀有懂邵士森在自己兩個女兒之間的感情。可是分明地看到他對宛西的付出與情深。那麼他愛的應該是宛西吧?那麼宛琪呢?陽陽難道不是他們愛情下的最好見證嗎?
邵士森看見杜秀雲進來,拭了拭了眼畔邊的濕潤,起身接過熱水,「我來吧!」對秀雲沒有說什麼,習慣性地去拉上窗簾。將空調溫度調得更高些,邵士森將熱水放在旁邊,伸手去解開郁宛西的衣服。
杜秀雲站在旁邊,想幫忙又覺得多餘,問道,「要我幫忙嗎?」
「不用」邵士森簡單扼要地回答。
杜秀雲便退出了房間,為他們掩上門。
院部的走廊靜悄悄的,靜得可以聽到稀鬆的樹葉搖顫的聲音,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樣,等到人老盡失時,唯有守著懷念心中那份淒婉的故事,人生都恍然如夢,夢醉夢醒都不過是散去的雲煙往事,只是是不是因為她一生的錯誤與荒唐注定她在老年時失去更多。可是難道一個宛琪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這樣折磨宛西?
ps:失憶不錯,那豆豆就狗血一次,嘻嘻,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