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陽的病在住院了一星期基本恢復,又向學校請了長假在家裡住了一段時間,在此期間,郁宛西隻字不提離婚的事,家裡的氣氛極力營造其樂融融,給陽陽依然是個溫馨完美的家。
哄睡完陽陽,每一次待那個房門合上,只留下郁宛西和邵士森二人時,郁宛西還揚著嘴角笑臉僵住,然後慢慢收斂,給邵士森的依然是這樣不冷不熱的面口,好幾次邵士森想說什麼,但都壓了下來,或許他害怕這段已緊繃的婚姻,再爆一次也許碎得徹底,不可挽回。
迷迷糊糊睡至半夜,突然的電話鈴聲響起,郁宛西一向沒有晚上關機的習慣,何況找她的人也寥寥無幾,手機有時候也不過是形同虛設。
邵士森先是被驚醒地,他確定自己已經關機,睡惺的眼睛搜索到那個不斷跳動閃爍的小東西,心也跟著螢光燈的一閃一滅跳動,郁宛西起身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顯示號碼,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拖沓著慵懶的聲音:「是哪位?」語氣中略顯不快。
幽幽地聽到電話那一端隱隱約約的啜泣聲,郁宛西驚悚之餘,又振作精神,口齒清楚地問道:「喂,你在嗎?請問哪一位?」
邵士森也找尋到自己的眼睛,戴上,坐起身來,緊張地看著郁宛西。
「宛姐,對不起。」突然的聲音混著哭泣聲並不真切地傳過來。
「小玲?」郁宛西大驚,又看了看掛鐘上的時間,時鐘已然劃過十二點整,郁宛西似聽到浪逐聲,還有風聲,更加擔憂焦灼地問道:「小玲你在哪裡?生什麼事了?」
小玲哭得越激動了,不定的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說道:「宛姐,我沒有聽你的,現在我是自作自受,宛姐,對不起,欠你的錢我怕是這輩子還不了了。」
「小玲你告訴我,你在哪裡?這世上沒有邁不過的坎,無論積極面對還是消極應對,再難再痛都會過去,沒什麼大不了的,什麼事都可以從頭開始!」郁宛西情急之下也搬出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來規勸,其實她也明白現在的小玲未必能聽進去。
「可我已經沒有頭了,我斬斷我所有的退路,跟著卓逸正,就是想重新開始,可是他最終還是不要我了,他絕情地連孩子都不想要,我已經沒有頭沒有退路了,面前只是絕崖,只是黑暗。」
邵士森迅拿了筆和紙,飛寫下幾行字,遞給郁宛西,剛勁有力的字跡幾乎透過幾張單薄的紙片:「拖延時間和她聊天,看下她的電話號碼。」
郁宛西明白快地翻了下電話號碼,一邊和小玲扯聊著,邵士森拿著郁宛西寫下的電話,去了隔壁房間,先是找了下她這個電話的具體位置,確定是江邊的一個電話亭,隨後又快地撥通了卓逸正的電話,讓他迅趕到江邊,又撥了另一個電話,方才走進房間,郁宛西已經胡亂的換著衣服,惶恐失措。
「你幹什麼去?」邵士森看她隻身單薄衣衫便往外跑,抓住她的手腕。
「我要出去找找,我感覺要出事。」郁宛西已經飽盈淚水,想起剛才小玲講電話時的絕決,心裡越驚悚。
「這個城市這麼大,你要哪裡找?」一句話問得郁宛西啞口無言,六神無主的郁宛西確實沒想過去哪裡找?如何找?
「你等我一下。」邵士森也快地換好衣服,又拿了車鑰匙說道:「她在江邊,我們去江邊附近找找。
「我們?可是陽陽還睡著?」郁宛西顧慮陽陽,實在不放心。
說話間門鈴響了,郁宛西納悶疑惑,邵士森在當即之中也沒時間和郁宛西多作解釋,出去開了門,應書靜被臨時叫來,也來不及化妝,臉微有些浮腫,亦憔悴,是人家召喚她而來,她有什麼資格和權力不讓人家進呢!
郁宛西什麼都沒有說,走出門,聽到身後邵士森客氣地說道:「應秘書,幫我照顧下陽陽。」說罷便匆匆地追上郁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