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士森找到郁宛西時,茫茫夜空下,看到她蜷縮成一團,顫抖著幽幽啜泣,心一下揪疼,又一下軟化,疾步跑過去,抱住顫顫抖的郁宛西,柔聲喚道:「宛西。」
郁宛西抬起淚眼看到風塵僕僕的邵士森,她的目光在極度驚懼嚇後變得木然呆滯。
他伸手拂過她臉上的亂,抱著她輕輕拍打她的肩:「沒事了,沒事了。」
郁宛西揪住邵士森的衣襟,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撞死那條狗了,那條害死郁宛琪的狗。」
邵士森這才去看不遠處躺著一條慘死的狗,那一灘血跡在公路上,狗的屍體卻在路旁,了然間流露滿腔的心疼,將驚顫不已的郁宛西抱得更緊了。
而同時,那急救隊員也趕了過來,在燈光的打耀下,邵士森這才現郁宛西的身上血跡斑斑,雖然剛才已經確定她沒有受傷,在身上看到大片血跡還是心驚,緊張地問道:「這血?」
「那條狗的。」郁宛西盯著那條狗本能地說。
「沒事了。」邵士森登記好資料,便將郁宛西抱上車,溫柔地說道:「我們回家。」
郁宛西愣了愣,回家?那個華麗的城堡?那個空蕩的牢籠?到底是誰禁錮了誰?
一路上郁宛西沒有說話,望著窗外,依然濃霧重重,煙鎖重樓,竟在茫然間分不清路在何方?
放置著的電話驚跳而起,邵士森習慣性地伸手去拿,白色的翻蓋手機是郁宛西喜歡的,剛才警察在地上撿到,交給他的,那是郁宛西的手機,小小的屏幕上跳動著一連串號碼,並未顯示名字,邵士森拿起電話,還是遞給了郁宛西。
鎮定下來的郁宛西瞟了一眼,接過電話,自然知道這個號碼是葉蕭岑的,響了良久,電話終於停了,可很快又迅響起,郁宛西按了接聽鍵。
狹促的空間裡,邵士森不用側耳傾聽,也能清晰地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急切焦慮的男聲:「宛西,喂,宛西,你到底在哪裡?告訴我,你在哪裡?」茫然尋找中的葉蕭岑的心越來越緊張,越來越不安。
「我沒事了。」郁宛西簡單地說道,便收了電話,並未看邵士森陰沉下來的臉色。最危急害怕的時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丈夫,卻是另一個男人,郁宛西你的心到底從來都不屬於我,這些年共同的時光,難道也只是錯落的韶光?
郁宛西側頭看了看邵士森,似是無意地說道:「剛才是他打給我的。」說完她又覺得不是解釋的解釋實在多餘,偏頭望向窗外。
電話又在沉寂的空間響起,這一次不是郁宛西的手機,而是邵士森的電話,他知道郁宛西有多麼不願解釋,可她還是向他解釋了,他的心在失落後有幾分暖和,惱人的電話不厭其煩地響徹,邵士森接起電話,另一端傳來防不勝防的嬌媚女聲,揚著怪異的小嗓子,聲音嬌嬈細語:「邵總,你好久沒來了,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邵士森側頭看了看倚望窗外的郁宛西,當然這麼誇張的聲音又怎麼逃過郁宛西的耳朵,只是她依然面色平靜,望著窗外。
電話那端的女人聽不到邵士森這邊的任何聲音,疑問道:「怎麼了?邵總,是不是旁邊有老婆大人,還是另外的紅粉知己?說話不方便呀!」
邵士森早已不勝其煩,為什麼每一次他覺得他和她的關係進了一步,總有無關的人來干擾,好像被精心安排似的,好不委婉的掛斷電話,收了線,將手機擱置在車架上,對郁宛西說道:「以後別一個人跑這麼遠來送花,有些生意能推掉就推了吧!」
就是這樣,他永遠都可以以成功者的姿態,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郁宛西早已習慣他命令的語氣,也不接話反駁。
邵士森看了看沉默的郁宛西,她向來都是以沉默來反抗他,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你還沒吃飯吧,車廂裡有小麵包,你胃不好,先拿幾個充充飢,這裡也沒有飯店,我們回到城裡再吃飯。」
郁宛西應聲在車裡找了幾塊麵包充飢,不管他的性格在成功後變得怎樣不容分說,但他的習慣似乎都不曾改變過,會隨時隨身帶著些麵包之類的乾糧糖果,在她急需時伸手便可得到,就好像曾經油燦燦的麻團,
那其實是郁宛西每天早上的早餐,只是郁宛西永遠不懂,那是邵士森刻意準備的,從來郁宛琪只是他隱藏情感背後的附帶品,而郁宛西卻從來都是顛倒主次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