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那一晚的小風小雨,他們的離婚提議被無聲壓抑了下來,晚上他們似乎已經習慣各做各自的事。
這天晚上,邵士森從回家吃完晚飯就鑽進書房,再也沒出來,郁宛西坐在房間裡不斷地轉換頻道,聊賴之際,信手找一個碟片播放,煽情流淚的鏡頭,郁宛西硬是擠不出半分傷感,如果要傷感,她的經歷足夠她感傷一輩子。
過了很多,直到電視屏幕出現了藍屏,郁宛西看了看時間已過十二點整,郁宛西好奇之際還是去了書房,明亮的燈光照耀一室的狼籍,滿地的紙張飛揚,郁宛西隨手撿起一張被柔團的廢紙,翻看一看,是一張報價書,抬頭看了看擰眉揪結的邵士森,奇怪地問道:「什麼時候你對一份投標價格這麼優柔寡斷的,很給定價嗎?」
郁宛西雖然不是很懂他企業的操作,但對這樣簡單的報價書還是能看懂的。
邵士森的目光從文件中移開,瞟了一眼郁宛西,唇線輕抿顯現,指節敲了敲一份已封存的文件道:「這是一份完整的投標書。」
「既然已經完整,為什麼還要再起一份?」郁宛西不甚明白。
邵士森抬眼之際,流露出隱晦,握著那封存的文件袋說道:「原本可以不用,可是因為葉蕭岑,我這份投標書拿出去等同一張廢書,而且還會在對方的企業印象中失去原本的信譽問題。」
郁宛西聽到邵士森提到葉蕭岑,訝異之下又故靜,看了看邵士森平和的神色問道:「你們現在在工作上也有聯繫?」郁宛西自然明白他們不可能有任何的合作關係,這不符合葉蕭岑不服輸的性格。
「不是只有聯繫這麼簡單,是非常有聯繫,你知道,這份投標書裡的報價是通過所有生產部門的核算,是保證效益之下最合理的價格,可是葉蕭岑的報價卻比我這份報價還要低於百分之三十。而且他還鼓勵所有投標的企業都與他的價位相差無幾,並且向企業承諾只要他們中標,他必定會向那些企業補齊差價,而我這份合理的報價書就變成了漫天要價的黑心商家。這就是成功的商人,不惜利益和代價也要打敗我。」邵士森努力清楚地解釋著,深邃的目光一秒也不放鬆地緊追著郁宛西瞬間的神色變化。
「那你呢?也要陪他一起玩小孩爭鬥的遊戲?這不像你的性格。」郁宛西再望向這一地狼籍的同時,幾分了然之餘還是驚訝以邵士森的性格難道也會像孩子一樣和葉蕭岑去斗去爭嗎?
邵士森放下手中的文件檔,繞過桌子走近郁宛西的身邊,鏡片下他的目光依然看不清明,唇角勾起並不明朗的弧線,似專注地看著面前的郁宛西;「我自然不能像他一樣,自尋死路,商人都是想以本萬利,而現在葉蕭岑為了能夠贏我,完全不顧利益不說,還不惜一切代價。」邵士森的聲音頓了頓,看郁宛西的目光越深不見底,繼而說道:「他這麼做為的可都是你。」
四目定然相視,倒映著彼此深不見底的影子,卻依然是讀不懂的錯綜複雜。
「很晚了,早點睡吧。」郁宛西雲淡風輕地說道,轉過身給邵士森清淡涼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