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士森,你醉了嗎?」郁宛西不喜歡邵士森身上的酒味,似有若無的酒氣噴在她的臉上,讓她一陣陣不舒服。
邵士森依然有氣無力地依賴著郁宛西,郁宛西沒辦法只有將他扶進房間,重重的身體一下倒攤在柔軟的床畔上,郁宛西轉身之間,被邵士森拉住手腕,身體一下站立不穩,也倒下去,不偏不倚地壓在邵士森的身上,接著緊緊被他的手臂扣住腰身,重重的酒氣噴在她的臉上,「宛西,不要走。」隨後鋪天蓋地的吻傾覆上來,帶著酒醉時的無賴和霸道,容不得她一絲的拒絕。
郁宛西左右閃躲,「我去幫你找毛巾。」
「我不要毛巾,我要你。」邵士森開始醉酒裝瘋,他知道自己真醉時只會不省人事,什麼都不知道,可現在他清楚地知道懷裡的人,此時此刻吻著的人不是郁宛琪而是郁宛西,他真正愛的郁宛西,如果前幾次他和郁宛西在一起時有時還深存著對郁宛琪的沉沉內疚,可是現在這一刻,藉著似醉非醉的朦朧,藉著酒精的麻醉,他再也不想去想郁宛琪最後一刻,用最後一口氣,最後一絲力量死死地咬著他的手,直到血肉模糊,郁宛琪含著腥甜驚悚的血跡斑斑,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恨你,這輩子都恨你,可我更恨自己,那麼愛為什麼總是那麼傷。」郁宛琪在如若游絲間說完這最後一句,慘白淚跡斑駁的臉上流過一道新的淚痕。
郁宛琪走的時候,眼睛依舊睜著,嘴角含著的不知是邵士森手上的血還是自己咬破唇時的血,醫院的白紗曼妙起舞,灼灼光芒隱約曼舞在郁宛琪再也沒有一點血絲的臉上,只有嘴角那抹滲出的紅色和床畔上的灘灘血跡詭異地漫舞著這世上最恐怖最血腥的舞蹈。
郁宛西不知道邵士森有多少次在睡夢中被這樣的血色之舞給驚醒,他是欠了郁宛琪的,欠了一輩子,卻再也還不了,每一次和郁宛西在一起,他也受著最痛苦的煎熬,在愛與內疚中,不是孰輕孰重的問題?有時候也不過是內心的固執鬥爭。
可現在這一刻他不想再清明,不想再留出那麼一點理智去做良心的鬥爭,這一刻他只想要她,告訴她,她才是他一生的執著,是他完全的愛。
「宛西。」他依然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手臂的力量緊了再緊,彷彿要將她嵌入他身體內,生生不再分離。
他的唇比任何時候都要燙灼,覆在她的唇上,他淡熱的舌頭,攻略她所有的愛恨是非,她想好吧,就這樣吧!即使她現在扮演的只是郁宛琪,她也需要他,那似愛非愛的情與欲。
夜靜靜的,風輕輕的,落地窗紗飄渺而起,輕掃地面的拂塵,郁宛西靜靜地依偎在邵士森的懷裡,聽著他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在靜謐入睡的夜裡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