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時,邵士森見郁宛西還沉睡著,她睡著的樣子甚是可愛,微張著嘴,兩顆虎牙悄悄地探出頭,幾近透明的肌膚上,那微微張顯的經脈細微的跳動著,如同那雙星眸間輕輕撲動的羽睫,邵士森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輕手輕腳地下床,為她蓋上薄被時,不由自主地去偷窺她的身體,即使他們在一起那麼多次,即使天天同床共枕,他卻從來沒有機會去仔細看視她的身體,邵士森為自己的小偷行為感到小小羞恥一下,自嘲地笑笑,便走出房間,輕輕帶上門。
郁宛西醒來時還未睜開眼,便習慣地伸手去觸摸床畔的另一側,卻是空空的冰涼,睜開眼,見邵士森已不在,莫名地有些失落,這是一種習慣還是一種依賴?可不管怎麼樣,這都不是個好習慣。
邵士森的工作依然很忙,甚至更忙,有時半夜才回來,迷亂之際感覺有人從背後環抱住她,暖暖的氣息從後脖處拂過,帶著似夢囈中的幸福再一次沉沉入睡。
一天,郁宛西醒來見自己還攬著他的手臂入睡,可能是太累了,他睡得很沉,綿長的呼吸也比以前重了些,沉了些。
郁宛西那麼早醒來,又不忍去吵醒他,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黝黑的皮膚上有一道明顯的白痕,那一層白痕是眼鏡邊框留下的痕跡,因為長年帶著眼鏡,眼窩有點陷進去,鼻樑很挺,郁宛西伸手在空中描摹著他的曲線,手指晃動著劃過他的唇,是因為在習慣中不知覺地愛上了?還是只是彼此的依賴,彼此的取暖?郁宛西陷入迷茫。
雖然郁宛西的指腹沒有觸摸到他的肌膚,可彷彿在夢中感覺到那縷清影的晃動,悠然睜開眼,迎上郁宛西黑白分明的星眸,溫柔一笑,將她重新攬入懷中,親吻她的絲和額間。
清晨,他的氣息並不清新,可她都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最近她似乎越來越乖順了,收起曾經的刺,只是這樣的順從他不能確定是她自內心的心甘情願還是因為那次的重大傷害讓她的心沉靜,也將她的愛塵封。
已經很久沒有兩個人同時起床,同時洗漱,邵士森看了看黏貼在鏡子上的三口之家牙刷套,爸爸,媽媽,寶寶,如此美麗形象的趣意品,倒讓人不忍使用。
郁宛西看到他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滯,說道:「今天和陽陽逛市,陽陽看到便一定要買。
「嗯,很不錯。」邵士森笑笑,拿起爸爸牙膏,郁宛西擠了些牙膏在牙刷上,牙膏裡也帶著濃濃的甜蜜口味。
其實能這樣平靜而略帶朦朧幸福地過下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他們曾經學著戲台上的戲子,扮過皇上皇后,扮過相公娘子,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們相互瞭解,知根知底,他們一起受過傷,同時失去親人,因為彼此瞭解對方的傷害,他們更加能小心翼翼地偷著幸福,偷著歡樂,偷著漏*點,他們從來不提郁宛琪或者葉蕭岑,可不提不代表不想,他們只是各自背負著,各自避開著,塵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