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最近感覺怎麼樣?」沈越洋坐在沙上問道,大概外面又下了雪,他的大衣上還有幾片未被撣去的落雪。
「嗯,挺好的,」越澤笑著點頭道,「前幾天你打電話來說叫我出去走走透透氣,我今天就出去了一下,感覺是好了不少。」
「呵呵,那是一定的,天天呆在屋子裡,沒病也能憋出病來。」沈越洋笑著說道。
我躲在書房裡,透過門的縫隙看著這兩兄弟,沈越洋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夾克衫,臉正對著書房的方向。
我下意思地偏轉過臉,彷彿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也可以看到我。
「你平時都在家裡幹什麼?」沈越洋隨意地問道。
「也沒有什麼,就是聽聽歌,在書房裡看看。
「有時候會不會覺得父親有些過分?」
「呵呵…」越澤只是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他。
「昨天我和父親說了,我說他這樣待你,就像將你軟禁了一樣,有哪一個做父親的,會軟禁自己的兒子。」沈越洋說道。
「我習慣了,」越澤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從小到大,這樣的待遇對我來說也不是第一次。」
「他打算明天過來。」
「嗯,我知道的。」越澤不徐不疾地說道。
「對了,聽說你前些時間父親把家裡那個老式留聲機給你拿來了。」沈越洋的話,讓我忍不住轉頭看向我身後那紅木桌台上的留聲機,此刻它還依舊放著《1avieenrose》…
「這個歌就是從那個留聲機裡放出來的吧!」沈越洋又繼續道。
「嗯,是的啊!哥,你什麼時候對這個也感起興趣了?」越澤忙問道。
「呵呵,」沈越洋笑起來,「我記得據說這個留聲機是爺爺那一輩就有的,父親一直都很寶貝,小時候我想聽,就不小心碰了一下,結果就被父親懲罰了。」
「現在父親把它送給了你,正好也好讓我看看,圓一下小時候的遺憾。」沈越洋的話,讓我的脊背不由得生起一股涼意。
難道他現在,要進書房?
「小時候還有這樣的事?」越澤訝異道,我知道他在拖延。
「哈哈,你當然不會知道啦,」沈越洋大笑起來,但是這樣的笑聲中,卻是苦澀多餘歡愉,「從小到大,我挨的家法,大大的多過了你。」
「哦,不對,父親從來沒有打過你。」他停止了笑,又補充說道。
我吸了一口氣,微微地向後退了一步,一股莫名的感覺在心裡升起來。
「哈哈,我怎麼說起這個了,來,越澤,去你書房看看我們家的那個古董!」他的聲音逼近書房,我感覺自己胸口的心跳開始劇烈地加起來。
「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啊!」
「呵呵,是啊,父親似乎將它保存得很好。」
「那是當然了,我小時候,可不是白受罰的。」
在他們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我快地躲進了那書房沙的後面。
我藏匿在這狹窄的空間,那些經年被遺忘的灰塵不斷地被吸入鼻中,我用力摀住自己的鼻子,讓自己不至於打噴嚏。
這個惹人厭的沈越洋!我在心裡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