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籠,塵緣隨風舞(8)
一句心急而出的話,不想竟然還牽扯了一段鮮為人知的過往,霜怡的手離開了杯盞,決定對十九說出來,「老太君本是官宦世家,可因為六年前,不,應該說七年了。」她停了片刻,「七年前的一場變故,而落得了家破人亡。」
「什麼意思?」十九覺得迷茫了,「可是,不是說在十年前,老太君不就遇見了王爺了嗎?」
「沒錯,那段時間,老太君因為中毒的緣故,一直修養在山中的別院裡,後來便巧合的救了王爺,一住就是很久,幸虧,她住在那裡,才躲過了一場血腥的浩劫。」霜怡說得沉穩,臉上的神情始終未變,恐怕她就是一個不會笑的女子。「你還不知道吧?在老太君家破人亡的時候,有好事者對她的家落井下石,稱他們是禍害麗妃的元兇,所以,才會畏罪自殺的,而那個時候,只有韓左相站出來反駁,甚至幫他們翻了案。」
「麗妃……」口中輕喚著這個極為遙遠的詞,十九的心底劃過一絲悲涼,明明就是宮中的幾個女人在爭寵奪勢,為何總要牽扯到宮外的人呢?十年前,心性善良的麗妃被人誣陷以蠱娃娃陷害聖上,禍不單行,很快陳侍郎一家就被查出來圖謀不軌了,當時,是以意圖篡位為罪名而滿門獲罪的,雖然,後來被洗脫了莫須有的罪名,但人已亡,往事已成為了飛塵。
「麗妃是女人爭鬥的犧牲品,難道你想步麗妃的後塵嗎?」霜怡的話中有幾許告誡的味道,一雙不起波瀾的眸子中,似乎有洞穿一切的潛質。
「爭?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十九反應有些過激,大抵是因為懷有身孕的緣故,總是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動怒。她冷冷一笑,「既然霜姐這麼認為紓顏的,那紓顏也無話可說。」還能說什麼呢?她只不過想要冉馭與茹暮靠得更近一些,這樣做有錯嗎?這個世界上,只有冉馭才是能給茹暮幸福的人,這樣想有錯嗎?現在,茹暮的心已經走向冉馭了,那她為什麼不能為肚子裡的寶寶謀求一個幸福呢?雖然,她並沒有這麼做,但若是做了,應該也是合情合理的事,難道也有錯了?
「沒有想過,不代表以後不會去想,所有人都是反覆無常的。」霜怡以一個看透世俗的局外人的口吻,淡然的說,她的冷,與生俱來,與茹暮那種刻意偽裝的,截然不同。「如果你能做到不去想,那就不要去動如俏。」
「去動如俏?」十九心頭一顫,是,她的確這樣想過,可為何一向不理這些的霜怡要這樣對她說呢?「霜姐多慮了,紓顏一個弱女子,又何本事去動如俏姐姐呢?更何況紓顏也沒有辦法去動她,紓顏知道,如俏姐姐只是一時間氣不過,才會說出一些冷嘲熱諷的話的。」
「這樣想就最好不過了。」霜怡沒有笑,神情反倒比先前更為凝重了,「算來,王爺應該已經在止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