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籠,塵緣隨風舞(7)
和煦的陽光在銀色的龍頭枴杖上折射出晃眼的光亮,佘太君老成的面容上露出了別有深度的慈祥,「紓顏,若是沒事,就去陪陪我這個孤寡老人吧。」
啊……已經明說了,十九自然是不能推脫。看來,佘太君不希望她去把這件事告訴給茹暮。
「怎麼?難道覺得我很可怕嗎?」說話時,佘太君的臉上掛上了一絲如長者般的威嚴,「我就當真有這麼可怕?」
「不,不,不。」十九連說了三個不字,極力否定著,可心裡卻在一個勁的點頭。「老太君誤會了,紓顏只是害怕會說錯話,得罪了您。」
「不礙事,隨意說說話,不必帶著包袱。」佘太君已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咱們就走吧,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該黑下來了。」
果然是計劃好的,不過,為何要把這種事情告訴給我呢?十九一邊跟在佘太君的身後,一邊困惑的想,額前的幾縷碎隨著風兒飛揚。
走了良久,終於走至佘太君的院落,在腳踏進去的那一刻,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佘太君招呼十九坐在院子中的葡萄籐下,簡單的談了幾句,便叫霜怡留下來陪伴著十九,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這算什麼?分明是想找個人來監視我嗎?!十九意會佘太君的意圖,但老人家沒說走,就不能走。她托著腮,凝視著天幕,看著它由藍色漸漸的轉為了橙紅色,最後與斜陽一同消沉。
霜怡坐在十九的身側,端著茶盞,偶爾會輕泯一口,仿若冰霜的神情,永遠都不曾被任何情感融化。
好像守著一塊冰,凍得十九打顫,算算時辰,王爺也該從外面回來了,若是老太君真的對其施壓,怕是結果就難以預料了。「霜姐,紓顏乏了,想回去了。」
霜怡放下茶盞,「妹妹,老太君臨走前,可千叮嚀,萬囑咐的說,叫你等她回來,怎麼可以就這樣的一走了之呢?」
「這……」十九被問得啞口無言,「紓顏是真的……」
「老太君為何留你在這裡,你我都心知肚明,妹妹又何苦硬著跟她對著干呢?」霜怡的話好像挑明了,又好像沒有完全挑明,她見十九沒有開口,便繼續,問道,「你愛王爺嗎?」
「愛?」對於魏廷,十九的確不知道該如何擺正他的位置,她是被月歌逼迫著嫁給他的,卻懷了這個男人的孩子,隨著孩子在腹中越來越大,她的母性就越來越濃,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在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憧憬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日子。然,一家三口要團圓、要和睦,就必須要有魏廷。
「別妄圖去愛他,他已經負了一個人深愛他的女子了,老太君曾為他算過命,說他桃花太多,很容易迷失。」霜怡的話似乎多了起來,字裡行間,能聽得出來,她是為了十九好,「所以,老太君不喜歡和他走得太過親近的女人。」
「那王妃呢?」十九忽的沒來由的擔心起來,「老太君為何要撮合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