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寒,梅香無人賞(22)
茹暮睜開雙眼,頭痛欲裂。昨夜,我喝醉了?不敢相信的走下床,對著門外喚道:「十九,十九……」
「昨夜睡得可好?」被喚來之人不是十九,而是魏廷,玄色的衣衫霸道的晃進屋中,走至茹暮面前,勾起她的下巴,「看樣子睡得不錯。」
茹暮別開頭,向後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臣妾給王爺請安。」
魏廷甩開袍擺,坐了下來,「請安?昨夜我就在屋中,何須請安?」
「啊?」茹暮低,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完完整整,只是除了束腰上的長繩。「王爺,臣妾聽不懂。」
「怎麼?緊張了?昨夜,你醉酒的時候,本王可是一直都在的,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本王都聽得真真切切。」
「真真切切?」經脈裡的血液如洪流一般的衝撞著太陽穴,叫茹暮一時間難以想清楚魏廷的話中的含義,她看著他嘴角的笑意,依然是一副冰冷的模樣,「王爺何須賣關子,有話直說便可。」
魏廷的眼眸中寫著瞭然,嘴角的笑意又深邃了幾分,端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你是不是覺得嫁給本王,委屈你了?」
「委屈?我們之間有聖旨,早在十九年以前就定下的親事,你我只是奉旨行事而已。」茹暮走至梳妝台前,對著銅鏡裡的自己笑了一笑,淡淡的笑意裡有察覺不出嘲諷,委屈嗎?這個詞好像在十四年以前就不該用來形容我了。笑過之後,拿起木梳,開始梳妝。
「十九年前,我的母妃麗妃正是得寵,大皇子死的早,於是,父皇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本王,很多人都揣測本王會不會是王儲,我想你的父親,就是我的岳丈大人,當時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誰能料到身為二皇子的我,在十四年前變成了癡兒,又於九年前,同我母妃一起失蹤。」魏廷訴說著自己的過往,簡單的陳述中有他的玩味,亦夾藏著微微的恨意,「在人們都可歎我的命運多舛時,不想四年前,本王又回來了,只是不再被皇上器重,你說,岳父大人怎麼會看得上我這等紈褲子弟?」
討厭與韓臨擺在一起,茹暮淡然的矢口否認,「我與他不同,他是政客,我只是生在深閨的弱女子。」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自願嫁給我的?」魏廷懶懶洋洋的換了個姿勢,看著茹暮的背影,道,「你這張臉應該毀得更為慘烈一點,那兩道絲毫不能影響什麼。在你狠心毀去自己的容貌時,是不是還期待有一個人會不嫌棄醜陋的你,帶你遠走高飛?」
握著釵的手僵住了,茹暮不著急收回手,反問:「這些都是我昨夜說的?」銀質的釵上的冰冷沿著掌心遍佈全身,看來昨夜真的是醉了。抬眼看著自己微帶醉意的臉,始終想不通昨夜為何會醉得那般透徹。
「你倒是不迴避,還如嫁入王府當夜一樣恬不知恥。」魏廷稍稍驚異於茹暮的坦誠,見她將手中的釵插在頭上,制止道,「不要戴這支,你不是愛金飾嗎?挑選幾支金的戴上。今兒,可是你回門的日子,我可不希望岳丈大人覺得我虧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