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寒,梅香無人賞(23)
按照北魏國的習俗,新嫁娘在嫁出去後的第三日是要回娘家的。
茹暮將手中的銀釵隨意的丟到了梳妝台上,從眾多飾裡,信手拿起一支金色的簪,插在了梳好的雲鬢裡,「看來想用一回銀的,還不成了。」對著鏡子,審視了一番,佯裝陶醉的說,「嗯,還是金色的釵好看。」陶醉的笑容在臉上,可心裡卻是不同的滋味。韓府的大宅子於她來說是陌生的,自然也非她的娘家。無聲的輕輕歎息著,娘家?像我這樣卑賤的人,怎麼可能有娘家?又怎麼可能配得上那般華貴的娘家?
魏廷走到衣櫃前,打開,挑出一件淡綠色的衣裙,扔給了茹暮,「穿這個,與本王的衣服顏色還算搭調。」
茹暮接過衣物,略顯遲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了片刻,才知道一覺醒來,並未看見十九的蹤影,頓覺奇怪的說道:「十九那丫頭越來越懶了,這都幾時了,還不見人影,不知道是不是睡到日上三竿了。」頭一次對魏廷說這麼長的話,說罷便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睡覺?十九那丫頭可是一夜未睡。」魏廷半瞇起眼睛,把鋒芒藏了起來,說的極為緩慢,把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楚,生怕某一個字被茹暮聽漏了。
「為何?王爺好端端的怎麼會關心一個下人的生活起居?」茹暮緊緊揪住手中的衣物,「看來這王府中的事兒,王爺還真能做到瞭如指掌,連一個下人睡不睡覺,都一清二楚。」說著,走到屏風後面,揣測著魏廷的每一個表情,揣出了玩味、探索、幸災樂禍、其他的就琢磨不透了。
「呵呵,按理說,一個丫鬟不值得本王惦念,可本王見十九實在是不懂事,就替娘子你代為管教一下嘍。」魏廷把視線移到屏風出,一層白紗的屏風上是茹暮朦朧且僵直的身影,「娘子的丫鬟就是本王的丫鬟,你說對不對呢?」
一時間被噎得啞口無言,茹暮把手中的衣物灘在了屏風之上,又為自己多了一層遮擋,「話是沒錯,可管教下人這等粗活兒,好像不用勞駕王爺吧?」解開衣帶,脫下衣裙,開始更衣。
「是啊,你說的這話也沒錯,可是,十九接二連三的在本王面前表現出她不守規矩,你說本王該不該教訓她呢?」魏廷抓起一隻茶杯,拿在手中把玩。
茹暮把剛剛繫上的衣帶,又解開,一雙手完全處於不受控制的狀態。好歹也是主僕一場,說不關心也不太可能。「十九的不守規矩是我寵出來的,王爺若是懲罰十九,是不是也要懲罰臣妾?」衣衫敞開,露出裡面雪白的小衫,而她卻渾然不知。
「娘子賢良淑德,待身邊女婢情同姐妹,只不過是不長眼的丫鬟看娘子心善,學會了仗勢欺人,胡作非為。」魏廷的話中透著寒意,寒入骨髓。「我說,你這衣服怎麼還沒有穿好?」說著,走到屏風後,以欣賞的態度打量茹暮驚惶無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