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寒,梅香無人賞(21)
手一點一點的靠近,腦海中的影就一點一點的清晰,是昨夜的茹暮的臉,揭開紅色的蓋頭,是一張笑臉,她在笑,笑容裡是堅強,亦是冷傲,傾城的容顏,還未來得及癒合的傷口,在喜慶的日子裡結合在了一起,在無聲的訴說,這就是你非娶我不可的結果,我嫁你,嫁得卻不再是第一美人。
魏廷把手停在了半空,不想再靠近分毫。倘若明日,你醒來的時候,現我們是這樣洞房的,你會不會覺得是種恥辱?以你剛毅的性子,會不會自尋短見?不,我不能叫你這樣去死,我要一點一點消磨你的意志,還有你爹,韓左相,我需要他。「誰!?誰在窗外?」隱約覺得窗外有人,「難道真要看我與自家娘子洞房嗎?」
少頃,十九推門而入,膽怯的跪在了地上,聲音顫的解釋著:「王爺恕罪,十九是不想……」
「不想什麼?是你家小姐太過嬌慣你,還是韓府的下人都像你這般目中無人?」魏廷單指挑起茹暮腰前的流蘇,稍稍施了些力道,便扯開了上面的結扣,「你躲在窗外,是想看本王如何為你家小姐寬衣嗎?」
十九跪在地上,手在身側緊緊攥著,「王爺,十九不敢,十九想說……想說……」
「想說什麼?」
「方纔,十九去如俏夫人那裡傳話,見如俏夫人氣色不太好,想來應該是生病了,看樣子病得不輕。」十九說的是事實,如俏確實病了,可沒有病得很重,只是感染了一些風寒罷了。
「病了?」魏廷麻利的起身,「照顧好你家小姐,告訴她酒可以多喝,話可不能亂說,最好安守本分。」彈了彈衣服上的皺褶,走出了房間。
十九這才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灘坐在了地上,攤開手掌,全是汗漬。調整一番之後,爬起來,走向熟睡的茹暮,拽開了棉被,為其蓋上。嚇死我了,剛才在窗外的時候,我幾乎以為要出事了呢。可是,你為什麼會喝得這麼醉呢?佐剎門走出的殺手,即使是睡著了也不可能睡得這樣沉啊?
帶著疑問,走到桌子前,用手指蘸了一些酒水,送入口中,沒有察覺出絲毫的異樣。「怪事,難道是她有意想把自己灌醉嗎?」說罷,十九慢慢的向茹暮走進,同情的看著她,默默的對她說道:你心裡一定很苦吧?其實大醉一場應該也算是一種幸福,我也想這樣的醉下去,可我不能醉,如果都醉了,那就真的亂了。
門外傳來窸窣響動,十九警覺的從繁亂的思緒中清醒,快閃出了房間,看見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蹬地,騰空,追了過去。可對方身手太過敏捷,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不見了。奇怪,那是什麼人?怎麼會消失的這麼快?
前方的夜色如往昔一般寂靜,沒有人影,也沒有任何聲響。剛剛的黑影一下子出現,又一下子消失,來去匆匆,不禁叫人懷疑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