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娘!」
鐵柱已將皇甫曜從馬背上背下,進入西屋,將他放在床上。
老婦人握著皇甫曜的手腕,細心的查探,又將手落在他的額頭。
片刻之後,老婦人道:「傷口感染,失血過多,是需要好好調理,我們這兒有些現在的草藥,如果要消腫退燒,非蒲公英根不可。鐵柱,你到外面採些蒲公英根可好?」
「好勒,娘,我現在就去。」
「有勞鐵柱大哥。」
這是一家祖孫三代人,老婦人早年住在邊城一帶,受邊城戰亂,三個兒子有兩個在戰亂中死去。老伴早年在軍營任職,也戰死沙場了。大兒子死後就留下一個孩子,大兒媳因受不了家裡的清苦貧寒,和一個跑生意的貨郎走了。自這之後,老婦人做主,將家遷到了棲雲山深處,在這了無人煙的地方安頓下來,一住就是六七年。這些年來,少有外人到此,剛開始的時候有幾個親友造訪過兩次,後來因為山路難走,他們也就不再來了。
纖纖一行三人是這四年來第一次到他家的客人。
小蓮很快將草藥熬製成湯藥,纖纖一勺又一勺地喂皇甫曜服下,老大娘還特意找出家裡備用的創傷藥,給皇甫曜敷在傷口。
昏迷中的皇甫曜喂一口藥汁,從嘴角流出大半。纖纖靈機一動,看到院外的翠竹,索性尋了根纖細的竹筒,自己吸一口,用竹筒將藥汁吹入他的嘴中。看著皇甫曜不停咽汁的喉嚨,纖纖嘴裡雖苦澀,心裡卻甜美如蜜,懸著的心也放下不少。
東屋內,失明老婦人向兒子鐵柱打聽這兩位造訪姑娘的情況。
「你快說說,這兩位姑娘如何?」
鐵柱沉思片刻,道:「一位姑娘倒也長得漂亮,比跟人走了的大嫂還要美上兩分;另外一個姑娘,長得實在難看,臉上還有一塊疤痕……」
「哦,這麼說鐵柱柱中了那漂亮姑娘?」
鐵柱低聲道:「那丑姑娘人醜雖可心底很好,看樣子,她與那受傷的男子是一對。」
老婦人聽罷,不由得爽朗地笑起來:「鐵柱就要二十七了,若是能尋個媳婦倒也不錯。回頭為娘去替你問問。」
山野人家,又居住於深野之中,少有外人至,就更別說媳婦了。這些年來鐵柱的終身大事,一直是老婦人的心病。如今好不容易有姑娘造訪,若是能留下一個做自己的兒媳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女人嘛,容貌美醜都無干緊要,重要的是能替他家傳宗接代,能料理一個家就好。
「娘,你還是別問了。看這二位姑娘的言談舉止,定是大富人家的人。」
老婦人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大富人家,是他們平常百姓高攀不得的人。
「唉……若是你嬸嬸、姑母能再來就好了,幸許能在邊城為你尋個媳婦。」
「娘,改日得空孩兒去邊城瞧瞧。」
「不去了。聽栓子說,前些日子南山老張家的二兒子去邊城探親,就死了。娘再也經不住折騰,就安心做個獵戶,種種菜,打打獵過些平靜日子吧。」老婦人悠悠說來,言語中全是傷感,「那年你姑母來時,還說這裡的日子清靜、好過,說是他們一家也要搬來。只是這麼些年都過去了,卻一直沒來,許是遭了大難……但願神靈保佑,他們一家五口能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