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隨采柔竟然來到一座小木屋前,端午站在門扉前用力的推了推,沒有打開,想必采柔早已鎖上門栓。端午便靜止站在門前,沉默不言,她知道采柔總會把門打開的,只要她肯等。
只是沒有料想到,還未等到采柔把門打開卻把司空凌等來了,眉清目秀,丰神俊逸,只是陰寒的表情實在有些嚇人。端午見他身後跟著四五個侍衛氣勢磅礡的朝木屋走來,臨近三步之時忙行禮道,「奴婢參見殿下。」
「回殿。」司空凌冷冷地道出這兩個字,她竟然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渾身泥濘,被雨淋散的絲凌亂不堪,站立風中儼然已瑟瑟抖竟還站在這裡!司空凌莫名地憤怒。
「吱呀」一聲,門扉頓時應聲開啟,端午猛然轉頭看向屋內,四壁清湯,只有一張單薄的木床和一張破棉絮,角落裡還有幾個用樹枝搭成的木架,上面掛著些草根之類的東西,但偏偏房屋內卻突兀地傳來一陣馨香,那種馨香冰涼而又淡雅,聞上去十分舒心。
然而司空凌卻驀地緊擰了眉頭,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一聞見這種馨香竟然血脈噴張,血流加,體內真氣躥流,而腦海中突兀地閃現一個畫面,女子輕躺在他懷裡,柔情蜜意,分外纏綿。
「你怎麼會在這裡?」
采柔緩緩塌出門檻,嘴角的弧度一如當初的明媚耀人,杏眼淚水迷濛,欣喜與哀傷蔓延。端午此刻恍然才明白采柔對司空凌的愛有多深,那雙深情的眼眸足以說明一切。
輕輕施禮,仿若采柔依舊是凌王府的寵姬。
待見著采柔,司空凌眉頭愈加緊蹙的厲害,為何他竟然會對她有一種如此熟悉的感覺?恍若他早已熟知她多年,可是他記得非常清楚,她只是他在京城裡隨意挑中的一個麗姬而已,與他人並無二樣。
采柔輕輕搖頭,站至司空凌胸前,緩緩伸出手牽起司空凌的手。出乎意外的,司空凌並沒有斥責采柔如此無理之舉,他竟然默許她在他手心寫字。
當采柔的指尖一接觸到司空凌手掌,司空凌頓時背脊僵直,血液飛運轉,直衝腦門,他究竟怎麼了?怎麼一見著采柔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
手心的舒癢感停下之時,司空凌頓時收回手掌,采柔在他手心上赫然寫著的是:凌,我好想你。
猶如萬里晴空的驚天霹靂,司空凌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然後緩緩才浮上母妃的清麗面容。「回殿!」司空凌猛然一扯起端午的手飛奔而走,恍若逃亡一般。
司空凌的情緒本就陰晴不定複雜多變,端午未曾多想司空凌為何會有如此言行,靜默地跟在司空凌身後。
司空凌將端午待至華清池,命侍衛前去取來衣衫,沒有多言,司空凌徑直抱起端午一起躍入水中。端午身上的泥濘頓時將泉水弄得一片污濁,所幸這往溫泉是活水,不多時便已清澈無比。
司空凌徑直解下端午的衣帶後便一直牢牢地環住她,僅此而已。端午沒有轉身回頭看司空凌,如若轉頭的話定然能看見此刻司空凌逸眉緊蹙、薄唇緊抿的神情。
不知為何,司空凌腦海中此刻竟然浮現出采柔那張精巧的鵝臉,怎麼也揮之不去。司空凌拳頭不自覺地緊握起來,眸中寒光愈盛。微微甩頭後將采柔拋出腦海,司空凌本就是自制力極強之人,眸內頓時又恢復以往的邪魅恣肆來,「還不伺候夫君沐浴?」
端午這才恍若轉過頭來,眸中一片複雜地看著司空凌,又低聲輕歎一口氣,低垂了眼眸,掙開司空凌的懷抱轉身替司空凌解開衣襟來,而後便是搓背侍候一番。所幸司空凌並沒有做讓端午反感的舉動,沐浴得尤為順利。
所以在沐浴完畢後,端午才放開膽子問道,「萱芝她沒有事吧?」
「你想她沒事她自然就會沒事,以後勿要再像這般衝動。只要你輕言細語對我講,我只會滿足你的要求。」
「哦。那麼,采柔呢,她現在已經不能說話,非常可憐了,你能不能對她好點?」
一提及采柔,司空凌原本已經平復好的情緒頓時又噴張起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語氣不覺已冷了三分。
端午不覺亦蹙眉,如此看來,她並不能救得了采柔了。
端午一直認為自己是別人的劫難,而殊不知,采柔亦是她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