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凌徹一身華麗尊貴裘皮紫袍,身姿挺拔,腳步低沉,一進御書房便見鳳希端坐在一旁,一臉淡定,隱隱透著肅然,端著茶盞煞是認真地品著,身旁放在一把古琴,用綢緞包裹著。半年多未見,他的臉上更是無比的蒼白了。
見凌徹進來,鳳希緩緩起身,雙手作揖行了個禮,「草民見過皇上。」
心中感慨,不過半年多,眼前這個男子變了很多,眉宇間透著沉著自信和勢在必得的狂妄,舉手投足間卻多了一股強勁的王者之風、逼人威嚴,那日出了天牢讓他一等就是三日。
「鳳希,怎麼同朕客氣起來了呢?」凌徹慵懶地在榻上倚了下來,對於鳳希,這個身份神秘的男子,雖是好友,他向來也多一份防備,那日在天牢之中,他可沒對他這般生疏客氣。
「徒兒今日已是一國之君,師父我不過草民一個,豈能無禮?」鳳希淡泊淺笑,凌徹也算是他的徒兒吧,雖然今日他的武功已經同他不相上下了。
凌徹心中冷笑,他從來就未曾承認過鳳希是師父,挑了挑眉,道:「你莫非是在提醒朕貴為天子,該一言九鼎?」
「皇上說過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何須鳳希提醒?」他此次之所以會選擇正大光明進宮來,就是衝著他這一言九鼎而來的。
「呵呵,鳳希,朕一直好奇,你究竟是何人,汐月同你無親無故,你不會是覬覦朕的皇后吧!」凌徹特意強調了皇后二字。
「皇上,那丫頭是我徒兒,如何會無親無故,當初皇上答應的三件事難不成不算數了?」鳳希看著凌徹,淡淡一笑。
去了趟鍾離皇宮,取來了玉玲瓏,那日又在思月宮親耳聽兩人爭吵,一切都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女子得確是學會七律魔陣的夕顏,當日凌徹口中的凌王妃。
「當初三件事皆是不違背仁義道德,她是朕的妻,立後是你親眼所見,難道你要朕將妻子拱手讓給你嗎?」凌徹的話語依舊平靜,眸子卻掠過了一絲陰鷙,今日站在這裡的若非鳳希,換做別人定早已人頭落地了。
先前有約在先,何況鳳希武功亦不俗,他才這般耐著性子,只是他的耐心向來十分有限。
「立後確是我親眼所見,只是汐月並非自願亦是眾人有目共睹的,我只求皇上讓我見見那丫頭,她若不同意隨我走,我亦不再過問任何。」鳳希一聲輕歎,眸子裡卻透出了執著堅持,其實,即便汐月不同意,他也一定要帶她走。
「為何要同你走?」那日在天牢他就納悶了,鳳希向來不曾牽掛過何人,為何偏偏要帶走汐月?
「這是我的私事。」鳳希話語依舊不卑不亢,眸子卻掠過一絲疼痛。
「我拒絕!你走吧。」凌徹沒了耐性,拂袖而去,這簡直是笑話,他竟會同一個男子討論自己妻子的去留!退一萬步說,即便真的要走,也是汐月自己走!又與鳳希何干?
「凌徹!」鳳希背起那琴來,追了出去,見凌徹不回頭,眉頭蹙起,眼眸一沉,竟一躍而起朝思月宮的方向而去。
一旁巡邏而過的侍衛都認得這鳳希大人,正遲疑著要不要抓刺客,卻見皇上隨即親自追了上去。
身後蝴蝶鏢不斷襲來,鳳希連連翻身躲過,凌徹緊追不放,一臉陰沉,終究做不成朋友,那就被怪他不客氣!
耳邊錚錚響過,幾枚毒鏢掠耳而過,鳳希那肅然的眸子掠過警惕,轉過身來看著凌徹,驟然一掠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擊去,凌徹躲得輕鬆,心中卻也戒備起來,兩人近身,手腕相交,暗中運氣,皆感臂酸心驚。
手臂相纏,抵在眼前,兩人旗鼓相當,皆佔不到上風,鳳希肅然蹙眉,凌徹卻依舊一臉輕鬆,唇邊冷笑浮現,寬大的袖口滑下,緊纏這黑色繃帶的手臂上三枚蝴蝶鏢顯現,正對著鳳希的臉。
鳳希心中大驚,驟然鬆開手臂,一個翻身騰起,就在這時那三枚蝴蝶鏢從身下一掠而過。
之前玫瑰多次提起,今日算是見識了,他一出鏢,便不會留情。
凌徹一聲冷笑,足尖再次點地,便猶如紙鷂般凌空飛起朝鳳希而去,左臂疾伸,一掌擊去,而袖中依舊掠出了蝴蝶鏢。
鳳希側身避開,三枚蝴蝶鏢卻打在他背後那把古琴上,鳳希驟然籠起雙眉來,不再戀戰,瞥了一眼不遠處那喧嘩而來的侍衛便轉身朝思月宮飛去。
凌徹緩緩落下,心中冷靜下來,唇邊浮出一絲複雜,鳳希的武功大不如前了,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究竟是什麼人,這一身的傷痛究竟從何而來,為何一定要帶走汐月,汐月來自千年後,怎麼會同他有過瓜葛呢?
揮手斥退了那一群侍衛,又是輕輕一躍亦朝思月宮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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