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覺嗎?」包大同傲然一笑,「哦,對啊,你躲警察去了。這兒最後發生了兇殺案,死者內臟都被掏空了,估計是你兒子幹的好事吧?我乾脆將計對計,匿名舉報了一下,警察自然會來調查,我們隨便隱個身就進來了,反正廚房和廁所,死鬼們也用不上。」
「把我老婆還給我!」段德祥大叫。
「你老婆不是在你身邊站著嗎?如果你說的是花骨朵,她歸我保護,在我沒點頭之前,誰也強迫不了她。當然,如果她自己願意……」說著,他望向花蕾。這麼緊張的情況下,他的眼神卻如水般溫柔,沒說一個字,但妥貼的安慰已經表達了出來。
「我寧願魂飛魄散!」花蕾這幾天的恐懼,轉為了憤怒。包大同在,她有什麼可怕的!
包大同攤開了手,「你看,我家花骨朵討厭你。再說你一個死人居然也道德敗壞,經過墳墓還沒有改掉人類惡習,看來有必要修理你一下。」
段德祥生前一直行善,但卻落到那麼悲慘的下場,當遊牧之神他滿懷著悲憤死後,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擁有了很強大的力量,等他殺死原法師、控制了姓張的一家,遊走於人群中而沒被發現後,就自認為沒有人收服的了他。這念頭使他無比狂妄,怎麼會怕了一個靈力不強的包大同,就算跟他來的男人渾身散發著可怕的煞氣,他也不在乎。
「高媒婆,讓你的人圍了這小子。」他吩咐。作為一個大人物,他怎麼能輕易出手?高媒婆怕他,那她養的鬼就能為他所用。
高媒婆沒說話,只打開了一個隨身攜帶的盒子,盒蓋一開,那些一直呆站在一邊的「客人」忽然化為一團團霧狀的白點。「嗖嗖」的鑽入了盒中。
登時,本來還擠得要命的客廳立即空蕩蕩的。只有有實體的人還在。
「高媒婆,你什麼意思?」段德祥震怒,沒想到高媒婆會臨陣背叛他。
「姓包的小子說得對,不合情理的事是長久不了的。」這瘦小的遊牧老人苦笑道:「我養鬼、給別人配陰婚是為了積陰德;我拚命賺錢是為了給孫子治病;剩下的就全捐給孤獨院、養老院,那是為了積陽德,一切都只是為了我的孫子,為了能讓他長命百歲。我根本不想和你一起為惡。可是自從我好心把你們一家當作孤魂野鬼收留了後,你就開始用你的強大靈力和我孫子的生命來威脅我。我為了孫子不得不昧著良心屈服於你,可是從我第一天知道你殺活人為自己傷害過的兄弟配陰親時。就已經想找人幫我來擺脫你了。你是很強,可這兩個小子——」她伸手一指包大同和阮瞻,「你一定會敗在他們手下,我調查了很久,不會看錯。所以當你正好看中姓包的小子的妞時,我就一步步引他過來,包括你讓我拿他身上的東西,我也幫你做到,因為我知道一定會引他來。哈哈,我老人家算無遺策。他們來了,就是我擺脫你的時候。」
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得目瞪口呆,包括段德祥在內。
「哇,高奶奶,您真聰明,繞我繞了個半死。原來是為了把我當免費苦力用。直接說啊,我一樣可以幫您。」包大同吊兒郎當的說。
高媒婆不看他,眼睛只盯著段德祥,似乎是提防他突然暴起,「小子,你不憑自己的力量走到這一步,怎麼證明你值得利用呢?我又怎麼能放心?不過既然你來到這兒了,就說明段德祥的死期到了,我也可以安然身退了。不要找我,我把房子都賣好了,今天晚上就走,我們祖孫和這些可憐的傢伙就遠走他鄉,再也不會回到這事非之地。」她拍拍盒子,轉身就走,料定包大同不會攔她。
「我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懲罰你!」段德祥自以為控制了高媒婆,沒想到這遊牧之神老人這麼有心機,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由得又惱又恨。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高媒婆頭也不回,「姓包的小子,我看好你。不然也不會提前賣了房子,買了車票要今晚離開了,我算定你會贏,別讓我一把年紀了還失望。」
「哦,我盡量努力。」包在同笑瞇瞇的答。
他話音未落,高媒婆卻突然轉身,當他以為這是高媒婆的陷阱時,這老人忽然甩出五根帶著符力的鋼針,分別打中張家的五個人,使他們像砍倒的樹一樣倒下。
「這五個人已經死了,那小鬼吃了他們的腦漿,現在不過是段德祥的活傀儡。我幫你打發了,免得一會兒你還要肉搏,白廢力氣。」她最後囑咐,「還有,所有的人都是段德祥殺的,就連宋欣也是他為了練習誘惑之術的犧牲品。所以他十惡不赦,從可憐人變為了可恨人,殺吧!」
「死老太婆!」段德祥狂怒,張口噴出一股腐臭之氣,對準了高媒婆的背影。
「風術!」包大同喝出兩個字,一股清新旋風把腐氣吹到了一邊去。腐氣碰到木質樓欄,那木頭立即像被潑了強酸一樣,「哧哧」冒出黑煙。
「哇,果然很厲害。」包大同讚歎的點頭,卻一點也不見讚揚遊牧的意思,倒像是嘲諷。而高媒婆根本不理會後面,邁著平穩的步子走了,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
「媽媽,我想吃他。」那小孩子突然冒出一句,隨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越小的鬼越貪婪殘忍哪!
包大同想著,伸手一指阮瞻。「吃他,他比我好吃!」
阮瞻不說話,轉身就往外走。那小鬼歡呼一聲,急追了出去。從行事的速度來看,果然非常厲害,可他哪裡會是阮瞻的對手,就算他媽媽立即跟去了也一樣。
「喂,別走啊,花骨朵誰照顧?」包大同喊了一聲,表面上輕鬆,實際上一直緊盯著段德祥,提防他異動。
一條影子悄無聲息地靠近,說,「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