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月,李全死於揚州城外的新塘,宋軍在趙范、趙葵指揮下,沿運河趁勝追擊。
以鄭衍德、田四、國安用等大將為首的李全軍余部,通令全軍舉奉留在海州坐鎮的楊妙真為主,並下令收縮兵力固守所占各城,特別調兵加強准揚運河沿岸的高郵、寶應以抗宋軍。
國安用加固楚州的城防,在大河上架設浮橋,做好渡河撤軍北逃的准備。一面派人稟報揚妙真,要求其遣使帶上美女、珠寶銀錢,由海路趕赴大宋的行在臨安,向權相史彌遠及大臣們賄賂。意欲通過他們為忠義軍說合,向朝庭再次輸誠,以期立即休戰爭取時間,日後好尋機東山再起。鄭衍德坐守寶應,腦筋不太靈光的田四則趕赴高郵收攏敗兵,欲與宋軍一決高下。
趙范、趙葵攻高郵城時,有制武軍的平底防沙戰船、天師道五哨護法軍以子母炮、小炮的強大火力轟破高郵南門及水門,不到兩刻時辰便轟塌南城牆,宋軍僅用半天的時間就破城而入。
田四在城破的同一時刻,留下一部軍兵斷後,自己率大部嚇破膽的賊兵逃回楚州。
趙葵所部的官兵攻下高郵不久,與護法軍的戰士起了爭斗,原因是護衛隊戰士阻止官兵借追殺賊人之機,**搶掠殘殺城內的百姓。趙葵非僅沒有約制本部宋軍,反是下令扣押一什護法軍士卒,進而引起宋軍與進城的護法軍沖突,導致雙方各有數人死傷。若非一位護衛隊哨長及時趕到,采取了克制的態度說理,護法軍與趙葵部當時就會暴發戰斗。
制武軍水戰隊與步軍的兩位部將得悉情況後,一氣之下便於當日下午帶兵入城,突襲官兵行衙。擊斃數十攔阻的官兵,抓獲右驍衛大將軍趙葵為質,以武力強行索回了被扣押的十名戰士和所有的鋼弩、火銃等兵器後退出高郵,並立即率軍北返回轉膠西。
被擒為人質地趙葵惱羞成怒,不顧手下將領的勸告,竟然下令坑殺俘虜。
好事不出門,惡行傳千裡,官軍比賊兵更凶狠惡毒、更慘無人道的傳說以比風還快的速度沿淮揚運河往北傳播。消息傳出後。一時間准東震動,群情洶洶。
有坑殺俘虜的惡名傳出,李全軍所占地面上的賊軍,對官兵的進攻是據城堅守拼死相抗。寸土必爭、寸步不讓。
官兵每到一處,就行搶劫、**,殺戮百姓割取首級冒功;拘押豪家富民,以其族中有附賊之人為由大索銀錢土地,並將許多兼並家主迫死的消息,先由彎頭、邵伯埭、露筋、車樂、嵇家莊等大鎮子傳出,再經高郵城內從官兵手裡逃出生天地刀下亡魂證實。日夜盼望王師解民於倒懸的百姓驚恐害怕了。
深受李全賊兵荼毒的百姓在失望之余,心裡對官兵比對賊兵還更怨恨。高郵往北的所有村鎮本就不多地細民百姓、豪家富民紛紛舉家逃離運河沿岸,造成十室九空之狀。就是留在當地的少量戀家、走不動的民戶,也不肯與二趙所率的官兵合作。對征集糧秣、民夫的命令采取拖、躲等各式方法拒不執行。其實,會留在當地不走的老弱病殘,就是被逼勉強應命也沒有用,他們事情做不了多少,反是成了官兵的拖累。
二趙所率地官兵自攻下了高郵城。與護法軍反目之後。非但得不到本地大宋子民的絲毫幫助,反是將細民百姓驅趕出自己的控制區,令得已經弱勢的賊兵無端多了助力,聲勢徒然間大為強盛。再加上少了京東制武軍的“道法兵器”助陣。二趙剿賊北進的步伐一下子由大勝急進變成了舉步維艱。直至三月中旬,官兵也還未將被層層包圍的寶應城攻下。兵與賊的戰事就這樣在寶應、興化、海陵三城相持不下。官兵捉盜賊游戲地時間越拖越長,時間越長則官兵地各種缺點暴露得越多;時間越長又讓賊兵的優勢由弱轉強,不多久就變得差堪與討伐的官兵一較短長了。
林強雲的艦隊在不明誰南東路戰況地情況下,於三月十六日辰時初到達海州朐山碼頭。
秦仲涪在膠西碼頭上看到數艘從未見過的巨艦和無數大大小小的戰船,巨艘之大,戰船之多,不僅讓他驚於雙木商行堪比一國的財力,也使其明白去年他那數百艘戰船組成的水軍為什麼會在片刻間就灰飛煙滅了。
這兩天來,秦仲涪一直暗示要投入京東安撫使衙門的事,林強雲因對其還深懷戒心,只是邀請他在見過楊妙真,交出誰北所占地及軍政大權之後同行,並未對他做出任何承諾。另外也告訴他,這次率軍從海路南下,本就是去攻奪海州、漣水兩城,楊妙真的投降只不過適逢其會罷了。同時,林強雲還提出,只要楊妙真確實是真心投降的話,李全余部接受改編之後,保持其他降將的身份地位,並將派部分制武軍助守誰南各城與所有的鹽場,讓他們保有淮南東路自楚州以南至大江北岸的沿海地區。
秦仲涪在知道制武軍控制了御河以東,直沽寨以南的那一片沿海地區以後,不由得暗暗驚心。很明顯,山東路全被雙木商行占據的話,沿海這一帶數十個鹽場就全掌握在了林強雲之手。再加上誰水至大江這一段二十余個鹽場,那麼,大江以北的整個中原所有的鹽貨買賣就全都由雙木一家說了算。如果雙木商行用他們的海舶戰艦封鎖海路,壟斷走私的海運通道,這裡頭的商業利益將大到人們無法估算的地步。
此時,林強雲對下了船正准備進城向楊妙真回復的秦仲涪說道:“先生請轉告楊妙真,若是兩個時辰內未見答復,那就說明她沒有投降的誠意。本官將於午時初下令攻城,以武力硬奪海州。”
見秦仲涪張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盯住自己,林強雲笑瞇瞇地拍拍他的肩膀:“這樣說,你們肯定會認為我在吹牛。只怕先生也是有這種想法。告訴你吧,若是真要戰起來,本官這兩軍不到三千人的隊伍,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將城門破開。你們若是不信的話,到時候就盡管試試好了。不過,到時候必須無條件投降,再由不得你們在本官面前人五人六地做大,也不准討價還價。不願放下武器者。將立即消滅,有敢於頑抗者,定會將他神魂俱散,永世不得超生。”
林強雲的笑容看在秦仲涪眼裡倍覺陰森。特別是最後那一句話,只聽得他渾身發麻。
看著秦仲涪走遠,林強雲下令上了岸的兩軍護衛隊,前出逼近海州治所朐山城設起子母炮陣,做好攻城的准備。
林強雲自己則率五哨親衛換乘防沙戰船,登上與海州隔海相望的海東島,在少量李全賊兵悴不及防之下搶占了海東縣。
東海島。是一個長六十五裡,寬二十六七裡,形狀為近乎半月形的大島,其軸線為東北至西南向。海州東海縣城位於東海島的西南部,與朐山縣城隔著大約七八裡的海峽遙遙相望。另外東海島地東北部,離主島四裡左右,還有一個名為嚶游山的小島。
那位戰戰兢兢前來拜見的東海縣令祖環,原是嘉定十七年(224年)大宋朝庭堂除至此為官的饒州樂平人。也許是這位縣太爺地運氣不好罷。他上任的次年。海州就被南下的李全軍所據,祖環也在第一時間舉城降了紅襖軍,並一直在這個縣令位置上干了前後八年的時間。
據祖縣令稟報說,因有這一道數裡寬的海面相隔。趙宋南渡前的金兵滅宋,南渡後隆興年間割讓,以及紅襖軍起事叛亂的一連串戰爭都未受波及,反倒是有大批富戶逃到島上安身,因此縣境內現共有戶三十五萬三千多,口九十余萬,相比山東東路根據地六州所有地人口只差了四五十萬人。其中,主戶(有田產的)計一千三百六十五戶,客戶(佃農)六千七百五十五戶,共計丁口二十三萬余口。至於其他的六十多萬人,全都是逃難來的島上的暫住戶。只不過,縣內雖有這麼多人口,這裡所產的糧食卻是不足以養活所有的人,好在縣內的逃難戶中富戶占了絕大多數,他們有地是銀錢,又有不少商船會從淮南、兩浙運糧到此般販,雖說逃難戶地日子並不好過,例也並沒餓死人的事情發生。
“非有船不能到達陸地,地方又足夠大,這倒是個比之累島更適宜的好地方吶。”林強雲向本地的耆老問明了地勢後,對此島極為滿意,心中暗道:“此後將島上地六七十萬外來戶的人口遷移到山東的其他地方去,若是要將俘虜兵收為護衛隊的戰士時,就用這個島來作為整編練兵的基地好了。不但能整編練兵,可以在這裡進行屯墾,減少了後勤補給的壓力不說,連守衛的警戒兵力也可以省下很多。”
回到朐山碼頭,時已近午,秦仲涪只派人送了一封信來:他還在勸說楊妙真,希望林強雲再給他一個時辰。
來到護衛隊的陣地,林強雲見到城牆上站滿了持槍握刀的賊兵,還有人來來往往搬運各種物事,估計是要憑著人多守住城池頑抗。取出千裡眼,入目許多狼牙拍、夜叉擂等已經上了架子高高吊起,只需一推便可掛於城牆外。鏡頭稍移,又看到秦仲涪和一個妖艷的女人匆匆走到城樓上,那女人舉手叫嚷了幾聲,馬上有弩兵絞弦,弓箭手取弓搭箭,明顯是一副負隅頑抗的表象。
林強雲收起千裡眼,右手向後伸出叫了聲“槍來”,接過親衛送上的雙管獵槍,檢查過已經裝上子彈,咬緊牙關恨恨地暗罵:“婊子養的,不給你們點厲害嘗嘗,還道是奈何不了你們吶。這裡距城頭的距離剛好在新子彈的有效射程之內,我就打上兩槍,或者能將那疑是楊妙真的女人干掉。”
沒想到林強雲持獵槍舉起時,卻看到剛剛還在揮動雙手竄跳的女人,在他將將要扣下板機時,很快閃身進入門樓柱子之後,已經沒法射中了。
林強雲不甘心地將獵槍瞄准只有雨棚沒加遮箭板的弩台。三不管的將兩發子彈射出。他心急沈南松地安危,沒法耽誤太長的時間,收起獵槍後立時下令三十架子母炮齊射,集中火力轟擊朐山城門。
從兄長楊安國(楊安兒)於貞祐二年(24年)死於叛徒曲成之手時起,楊妙真便接掌了“天順”軍的統兵帥印,她與母舅劉全一起帶領部分天順余部轉戰於山東東路的濰、密、萊、莒四州之間。到貞祐四年的兩年時間裡,她以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孩子,統率一萬多殘兵敗將逃避花帽軍的追殺。即使是有舅舅劉全的全力協助,也無濟於事,實是歷盡了千辛萬苦。楊安兒死時才剛剛十七歲地楊妙真,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不堪重負,幾達崩潰的地步了。幸好後來天順軍逃亡路經磨旗山時,與占山為寨的李全相會,並且結為夫婦,這才將統軍的重擔卸給了丈夫。
從楊安兒起兵地大安三年(2年),楊妙真就一直跟隨在其兄身邊,經歷了無數的殺戮。見過了數不清的血腥。在血腥殺戮中原來善良的本性被扭曲了,亂世造就了一個嗜血的蛇蠍女魔。楊妙真除了沉迷於男女歡愛的床第之樂外,還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地基礎上。此後的十多年來,她不但劫虜許多壯男充為面首,以資淫逸,也搜求各式型具用於虐殺老少男婦取樂。其用型之酷,堪比商周以下數朝之厲;折磨人之慘,能讓受刑者長達近月而不死。實令人聞之色變。楊姑姑、四娘子的凶毒淫惡之名。聲震山東、兩淮數州地面,能止小兒夜啼。此外,這惡毒的女人喜怒無常,時不時會發瘋癲狂。據說近年來還有交合宣淫時受虐自殘的傾向。不過,都是恨其未遭報應一時不死之人由怨毒而生所說的傳言,似乎並不足采信。
在河北岸海州、漣水一帶抓丁斂兵的楊妙真,於二月初聽到李全被殺的消息後,她便知道大勢已去。早年遍布山東、河北地紅襖軍,如今剩下了李全所部地最後一支,遍觀全軍上下,她發現除了已經死去的李全之外,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將將的統帥之才。李全的余部中,除了五十多歲已經老得不能帶兵打仗地母舅劉全外,鄭衍德、國安用因其部下之兵被收編一空,早與自己夫婦離心離德,且他們也是各有野心極不可靠。田四則是個只懂打殺沒腦子的渾人,雖是跟了李全有近二十年的時間了?卻無獨當一面的能力。秦仲涪等有數的幾個大人,看看趙宋朝的樣子的就知道了,他們只可作為出謀劃策的謀士,切切不可讓他們掌兵。否則,一旦有起事來,自己會死得屍骨無存。這數十萬軍兵怎麼帶下去?
對於因利益而結合成為自己丈夫的李全之死,除了惋惜遮風擋雨的一棵樹倒掉,把自己暴露在天光下直接承攬霜風雨雪受苦外,楊妙真倒是沒什麼太多的悲傷。她所要認真考慮的是,此後自己應該怎麼辦,將來何去何從的生死大事。
自立為王,楊妙真還沒自大到和死鬼李全一樣的地步,這是自尋死路,不提也罷。
與過去一樣向趙宋朝庭低頭,以忠義軍的名份周旋於金、蒙、宋三國的夾縫之間圖存,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但如今金國被蒙古打得即將亡國,北上回益都的路,莒州以往被雙木商行堵死,從邳州繞道東平府則要經過張榮與嚴實的地盤,只怕是在路上就會被他們給吃得連骨頭渣子也不剩。留在准東?不行,淮東自李全舉了反旗後,宋軍剛殺了李全,成了這樣敵強己弱的局勢,想來在戰場上已經占優的趙宋朝庭不可能再答應了。
不過,趙宋朝從那個還沒親政的皇帝、權傾天下的宰相史彌遠開始,直到地方閫帥、州縣官吏,無一不是貪財好貨又怕事之輩。他們一貫對所謂的忠義民軍采取的政策是“懼激他變”、“姑示涵容”,以高官厚祿實行籠絡。即便是在李全起兵造反之初,權相史彌遠也還寫了信來,許諾只要忠義軍退兵回楚州,就可以再增加一萬五千人的糧餉。因此。重新與趙宋朝議和休戰,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不管這條路是否能行得通,總應該去試試才甘心,不就是一些銀錢和美女麼,這些物事軍中有的是,派個能說會道,機靈點的人到臨安去走一趟好了。
至於用一把寶刀換去了山東三州地面的雙木商行,去年打得征剿地蒙古和養子李璮數萬聯軍全軍覆沒。其麾下派到揚州參戰的道門護法軍戰力強橫,說明飛川大俠林強雲是個相當不錯的一棵大樹。若是能將殘存的十多萬烏合之眾與誰北數州一並交出,說動雙木商行接受自己投降保命的條件,倒是很好的選擇。只要能在宋軍渡河。或者說忠義軍被滅掉之前,以投降的名義越過雙木商行控制區,回到益都與李璮會合那就又可以托庇在蒙古人的羽翼之下,繼續往常地享樂生活。想要達到此一目的,就要智計過人的秦軍師出馬,希望說得可憐些,先保住自己的命。回去益都再說。
在與統帶水軍戰敗,失了李全寵信來海州找上自己乞命地秦仲涪、李元鎧商議後,決定雙管齊下。臨安由李元鎧帶上一批金銀財寶和美女去活動;京東安撫使衙門,則是秦仲涪借口去海州查察、籌糧為名,得便到膠西,看清形勢後與安撫使商談。那條路走得通,那種方法對自己有利,他們就朝那個方向走。
這天。朐山子城州衙後進。在一間丈二方的內室裡,四個屋角上各燃著火盆。房間的地上衣衫零亂,靠北牆擺放的一張床帳幔低垂,女人的呻吟、不時發出極度快樂的尖叫。在眠床不堪受力的“軋軋”聲和“呼哧,呼哧”地劇烈喘氣聲中響徹房間內外。震蕩頻率極高的聲波,連站在四五丈外花廳門口的四個年輕女親兵也聽得臉紅耳赤。兩個年紀稍大的女兵悄悄走到廊柱後,正欲上下其手行那虛凰假鳳之事時,被一陣回廊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們的好事。
“請稟報姑姑,秦軍師回來了,在大廳外候見。”一名女兵匆匆走近廳門,向四個側臉看來的親兵行禮。
廊柱後的一個女親兵深深地歎了口氣,探露出俏臉對那行禮地女兵揮手,輕喝一聲:“知道了,請軍師在前廳稍候,我這就請姑姑出來。”
聽到房間外親兵地報告,室內的呻吟尖叫倏然消失,隨著一聲“滾”的嬌喝和“哎”的一聲痛叫,震響地大床也停止了晃動。“悉悉索索”一陣輕響後,帳幔掀起間一個身上到處都有青紫淤痕,大約二十左右的光身壯男面首翻滾下床,緊箍於下體男根上羊眼圈淋淋瀝瀝往下滴的穢物也顧不上擦,將帳子掀起掛於兩側的鉤子上,低頭垂手立於床邊。
緊接著白光一晃,一個中年女人赤身裸體地跳下床,雙腿張開,擴展雙手伸了個懶腰,用力在緋紅的胸乳上揉了幾下,臉上十分享受的“啊”了一下,叫了聲“沒過癮,該死的秦仲涪,好不好地挑在這個時候來求見,好好的讓他攪沒了興頭。”
女人正是楊妙真,罵畢消了些氣,一屁股坐於床上。
年輕壯男慌慌張張的蹲下身,為女人套上加了一層厚木底的布鞋,扣上鞋帶後轉身從床頭拿了兩個竹片、細牛筋做成的弧形小夾子。回過身來低下頭時眼中的厲光一閃,悄手悄腳來到女人面前,輕捏她的耳垂柔聲細氣地說道:“奴才服侍姑姑裝扮穿衣罷。”
女人“嗯”了一聲,身體往後一例,閉上眼睛懶洋洋地說道:“算你知情識趣,真真稱得上是個可人兒。好罷,扣上夾子前再用你那棒兒替姑姑捅幾下剎剎火去癢。”
面首在楊妙真倒下去時飛快地蹲身在床底撈了一把,將一個物事插入羊眼圈的上方,然後才將楊妙真的雙腿搬到自己肩上,扶住男根進入半截,帶著一臉討好諂媚的神色,以大手狠狠地抓上雙乳,硬挺高聳的豪乳從指縫隙中溢出時,面首咬牙切齒中雙手和腰腹猛地發力。
可能是刺激得狠了,楊妙真“啊”的一聲尖叫:“嘖嘖……好好。用……力……”
好半晌,楊妙真低喝一聲:“夠了,老娘得去看看秦仲涪帶回什麼消息。”
面首腿退出她的身體,輕輕扶起楊妙真,小心翼翼地用夾子夾住女人的奶頭。在這女魔頭“嘶嘶”吸氣聲中,壯男連滾帶爬地撲向地上的衣物,撈起繡花奶兜、騎馬帶子和絲袍,手腳利落地服侍楊妙真穿上。
粉臉上春情未退地楊妙真。一邊揉搓胸乳“嘶嘶哈哈”地猛吸冷氣,發出叫春的呻吟中還不忘朝那面首仍舊昂然的下身看了一眼,“噗”地一下笑出聲,伸手在那面首腰間狠狠地打了一把。笑罵道:“好,好!老娘今天剛剛過足了癮頭,算是得到一個可人兒了。嘻嘻,姓姬的半公嬤(陰陽人)所獻玉杵散倒是還好,你這可人兒也還不錯,服侍得老娘好生有趣。這凶器連戰兩場還不曾疲軟,可想讓我叫兩個親兵幫你這死囚消乏一下去去火啊?”
那面首嚇得撲下地。把頭磕得“咚咚”作響,帶著哭聲連連求告:“姑姑饒命,奴才忠心耿耿只服侍姑姑一個,萬萬不敢起意看別人一眼……”
楊妙真一腳把面首踢翻,陰森森地叱道:“滾一邊去,給我好好地呆著,老娘告訴你,若是沒得老娘的首肯敢偷腥的話……哼哼。你這廝就等著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罷。”
警告的話說完。楊妙真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直往前廳而去。
秦仲涪看到楊妙真一臉地潮紅春意,站起身行禮時心中十二萬分不屑地暗罵道:“這千人騎萬人插的賤淫婦,她倒是會享樂,在這個時候還不知死活地與面首們白晝宣淫。看來這次無論雙方能否講妥條件。我都得離開李全軍中了,不然我會被他們拖下油鍋炸成黑炭。”
秦仲涪拱手躬身深揖,極為恭敬地稟報:“姑姑,屬下從膠西回來了。”
“哎喲,軍師辛苦了。不必多禮,請坐。來人,看茶。”楊妙真到主位坐下後,目注秦仲涪,仔細地看他一眼,嬌聲道:“軍師去了一個多月,與京東安撫使衙門的人談得如何了啊?”
秦仲涪:“幸不辱命。”
楊妙真:“哦,談成了,可是見了張國明那廝了麼,他怎麼回應?”
“姑姑容稟,雖然張國明、沈念宗兩位安撫使不曾見著,但那真正能做主的林飛川,屬下倒是與其商談過了……”秦仲涪把自己所提地條件和對方的答復說了一遍,然後將林強雲剛才威脅的話復述道:“現今,京東安撫使衙門所部的制武軍,約三千余人就在這朐山城外,林飛川言道:‘若是兩個時辰內未見答復,那就說明本方沒有投降的誠意。他將於午時初下令攻城,以武力硬奪海州。’有鑒於此,還請姑姑速速決斷。”
“耶!?林飛川這廝好大的膽子,他只帶了三千兵,就敢口出大言恐嚇本姑姑。”楊妙真柳眉倒豎,好一會才平復,氣呼呼地向秦仲涪問道:“軍師,此前難道沒對林飛川那廝說明,光這海州城內就有兩萬多近三萬軍兵麼?”
秦仲涪苦笑道:“屬下何曾未說啊,正是那林飛川聽了屬下的話後,才陡然間生了氣,大言道……”
“哈哈……咯咯……他可以用區區三千兵以武力奪取海州?!”楊妙真猛然站起身,在大廳中走了幾步後怒極而笑。
秦仲涪也同樣認為林強雲剛才在碼頭上對他說地狠話不可信,徐徐道:“林飛川還說,若是真要戰起來,他只須半個時辰就能將城門破開,到時候……”
楊妙真叱道:“飛川大俠,天師道的‘上人’,那狂妄的毛頭小子怎麼說?講!”
秦仲涪:“他說,到時候我們必須無條件投降,再由不得我們討價還價了。”
“哼哼,面對面的與他拼博,本姑姑還有點擔心不敵天師道的妖法。”楊妙真粉面含煞,看了一眼顯得有些增大了的腰身,極為興奮地笑道:“若是我用數萬人來守城,林飛川僅以三千不到的兵力想要攻開城門,任是其妖術通天。也無能破城。天師道……天師道……哈哈,軍師可知道,百余年前趙宋朝的汴京被金兵圍困時,不正是有個天師道地‘上人’那個名叫郭京地妖道,帶了七千七百七十七名所謂“六甲神兵”卻敵,沒想到那些“神兵”一觸即潰,妖道見勢不好。借口到城下作法逃走了。倒是便宜了金兵,讓他們乘機攻入開封城,累得趙家的兩個皇帝也被捉去關在五國城。想來林飛川這位天師道的‘上人’與那郭京是同一路貨色,吾等大可不必驚慌。”
天師道的天師、各處宮觀地住持法師。全都精修道術並有高強武功。楊妙真心知肚明,自己這十多年來沉湎於歡愛享樂,疏於練武,此時年過三十的她已經不是過去年輕時的楊妙真了。她已不復於萬軍之中縱馬揮槍取敵將首級的悍勇,再無鏖戰數個時辰而不疲地體力。現在若是真要讓她上陣博殺,或者與武功高手獨斗拼命,只怕是討不了好。更何況。林強雲還有道法仙術相助,近身與其相對還不是送上門去讓他撿便宜麼。
倒是在僅僅三千敵人的進攻下守城,楊妙真還有點信心。雖然說如今的忠義軍已經不是原來那支“組織嚴密、心協力齊、奮不顧死、屢敗敵人”反金抗蒙的紅襖軍了,已經蛻變成連楊妙真都說不上是什麼樣地軍隊。但卻勝在人數眾多,相比只有不足三千人的制武軍來說,是其十倍左右。自己這方用十個人來拼他們一個,制武軍即使再怎麼能打,相信也可以將他們拼光。就算這三萬人都沒法取勝。總不至於連半個時辰都支撐不下去吧。
楊妙真下令全軍集中到城牆上,並派人緊急搜尋可破道術妖法的黑狗血與穢物,准備到時候與制武軍相抗。
眼見得半個時辰已經到了,楊妙真和秦仲涪一起來到東城門。上了城樓。他們就見到城外的平地上,制武軍排出二十來個小方陣。每個方陣只有百余人組成,各各用人高的大盾遮掩得嚴嚴實實,即使弓箭能射到那麼遠,對戰陣內的兵卒的傷害也不會很大。在正對東門弓箭射程外地六十多丈處,一百多制武軍士卒分成三十組,圍在三十架雙輪小車邊,每架小車上都架了一根黑色的長形空心圓柱體,長形黑管平指,對著城牆、城門。
許多賊兵懶懶散散地站在城頭上,放開嗓子大聲漫罵,嘲笑下面僅有一點人就敢做出一副攻城姿態。
楊妙真看看城下無聲肅立的制武軍戰陣,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心驚之下脫口問道:“軍師,可曾覺得有些心驚膽戰,敢是林小兒已經施出了妖法麼?”
沒等秦仲涪回應,楊妙真對欲待迎上來的幾個賊將尖叫下令:“你們都是死人吶,沒看到下面的敵軍祭起妖法要攻城了麼,快下令弩台上弦裝箭,弓箭手預備發射……”
秦仲涪面色蒼白,急急朝城樓走以圖躲避意想中的弩箭,進入樓柱的背面覺得安全了,這才叫道:“姑姑,屬下有危險迫近地感覺,快到此暫避一時,以免生出意外。”
楊妙真一聽,倒真地是嚇了一大跳,若是城下制武軍陣內藏有弩床的話,自己這樣站在女牆邊不是找死麼。當下,生恐稍遲一步便有性命之憂,再顧不得向賊將叱罵,身子一縱便沖到秦仲涪那根柱子後。
這時候,門樓側的弩台上傳出一聲驚慌的喊叫:“天啊,我們地旗頭被不知什麼物事打中了……”
楊妙真一怔,怎麼會有東西打中自己的手下?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觀察,但見那些圍住黑管車的制武軍士卒,在一人揮動紅旗後走到車側。片刻後,那些黑管口上火光頻閃、小車猛然一跳間,腳下也同時發出“轟隆隆”的爆響和地0震般的晃動。
如此天搖地動的震響,不但秦仲涪驚得面無人色倒於地上,連楊妙真這般身具武功的高手,也在出其不意間站立不穩,雙腳離牆兩尺許,背部斜靠在門樓的牆壁上,雙手死死抓住木牆板的窗格不肯放開。
城樓瓦片紛飛,屋上落下的塵土飄揚。各個榫頭“吱吱扎扎”呻吟中,楊妙真一躍而起,滿頭滿臉都是灰土。看到城牆下磚石泥沙向外噴濺,黃白色的濃煙升起到面前時,一股嗆人的蒜臭味直沖入鼻:“什麼怪味道,難道是毒煙麼?”
捂住鼻子發了片刻呆,楊妙真“啊!”地一聲驚呼,發瘋似的沖到城頭女牆邊。騰出右手撈起一盆黑狗血朝城下潑去,刺耳的尖叫聲沖天而起:“快把狗血和穢物倒下城去,可以破掉天師道的妖法……”
幾位傻站著的賊將這下也回過神,大吼大叫地下令。一面親自動手將糞便、狗血、沾有女子天葵的兜胯布,撈到什麼就朝城下丟什麼。一時間城頭上人潮湧動,臭氣熏天,各種古怪物事紛紛揚揚地都往城下投放。
有人一邊往城下丟物事,一邊拼命回想道士作法時所念的咒語,咕嚕了幾句沒人聽得清的話充作咒語後,閉上眼睛學著樣兒大聲狂叫:“……太上老群急急如律令。疾!”
當他睜開眼發現天還是那樣太陽當空不曾變色,城外地地照樣是青枯相雜紋絲不動,所有的物事全都沒什麼變化時,不由得歎了口氣,喪氣地道:“唉,可惜沒有弄到一把桃木劍,不然的話,說不定會有些效用……”
這些傳說中能破妖法的穢物一丟。果不其然好一會都沒再有什麼動靜。賊兵們不由得齊聲歡呼:妖法一破就勝利在望!
楊妙真透過漸漸消散地煙霧,看到制武軍的方陣還在原地沒動,只是那些黑管車的邊上又有人圍過去忙碌了。自以為得計的楊妙真冷哼一聲,臉罩寒霜地切齒罵道:“飛川小兒。沒想到老娘會想出這一招吧,看你的妖法被破後還有什麼能耐。”
秦仲涪大約是剛才坐下地去傷著了,按住屁股一拐一拐地走近楊妙真身邊,探首朝制武軍戰陣掃了一眼,哼哼唧唧地說道:“姑姑啊,大家把所有的穢物都丟下城去,這樣一次就用光了,只怕……”
楊妙真見秦仲涪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唔”地一聲笑了,毫不在乎地大言:“軍師放心,飛川小兒地妖法一破,諒他也無奈老娘何。稍時看我率軍出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秦仲涪低頭撇了撇嘴,賠笑道:“是是,是,姑姑神勇,楊家槍法天下無敵。不過,稍時林飛川若是再次行起妖法來時,我們將穢物都用完了,那卻如何是辦……”
楊妙真剛剛被嚇得狠了,此刻聽了秦仲涪的話,覺得十分不吉利,恨恨地“呸”了一聲,變起臉來又唾又罵,手指牆外沉聲道:“呸,呸呸!該死的家伙,怎麼說出如此晦氣的話來,趕快吐些口水,遲了將又有……糟,真是遲了……”
“轟隆隆!”
這次不僅他們的腳下城門、城牆受到雷轟的打擊,幾個弩台也有不知何物飛來光顧,台上台下都有物爆炸,床弩和士兵俱被炸得支離破碎地四下拋飛。
“天吶,我們都錯了,錯……錯得厲害呀……哎……喲……”秦仲涪正好依照楊妙真的話抬起頭朝制武軍的方陣看,那三十架小車上地黑管子好像是為他們兩人表演地一樣,又是閃現火光又噴出白煙。秦仲涪又一次驚嚇得重重地坐下地,語不成聲地慘聲高叫:“這是道術仙法,是任何穢物都沒法破解的……這下慘了……姑姑快想想辦法……不如立即……投降吧……哎喲喂……痛死我了……林大人曾說過,若是在他開始攻城後才投降的話,必須無條件放下武器……否則的話,他們真地會將我們消滅,到時候將形神俱散,永世不得超生……我們趕快豎白旗投降吧……”
見楊妙真還在猶豫不決,秦仲涪朝亂竄亂鑽的賊兵嘶聲大叫:“姑姑有令,豎起白旗,快點……快豎白旗,遲了我們都要被道法招來的天雷轟斃……”
數輪子母炮發出數百枚子窠轟擊之後,總算有膽大的賊將尋到白布做成白旗,戰戰兢兢地伸出城頭搖動。這面白旗比什麼黑狗血、女人天葵、屎尿等穢物有效得多,一伸出城讓制武軍的軍將們看到,很快就停止了子母炮的射擊。
楊妙真、秦仲涪出城投降時,面對狼藉不堪的城門例吸了一口冷氣。特別是楊妙真,見到了城門的情況後不由暗自慶幸:如果不是派秦仲涪去林飛川處先容,他們的道法若是用到守城兵卒的身上,那會是個什麼樣子!
僅是不到一刻的時間裡,尺許厚的城門板被炸爛了好幾個可以鑽過人的大洞,兩尺大方磚砌的城門洞已經半塌,門洞邊由黃泥石灰夯成的城牆,就像是有大批人手挖過一樣,兩邊近丈的長度被挖掉了兩尺多深。
照這樣看起來,別說是半個時辰了,恐怕這城門連兩刻時辰也撐不過去。好在他們見機得早,發現不妙就舉起了白旗服輸投降,這才免去了一場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