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吃了虧的家伙一言不發的爬起身,盯了黃生寶一眼,一面朝岸上走一邊惡狠狠的說:“打得你家大爺好哇,到了我們的地頭上還敢如此放潑強橫,你們等著,若不將船上的糧米賣與我等,定然叫它霉爛在此地。”
三個牙人上岸後,碼頭上聚了越來越多的大小閒人,一個個對三漕船趨前探看,黃根寶一看情形不對,立時吩咐船家將船通開丈話,讓岸上的人不能沖到船上,以防發生意外。雙方就這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僵持著。
得到消息的冉琥和公治渠二人,趕到鹽橋碼頭,卻被人攔住上不了船,而且連想招請力夫來搬運,也沒一個人敢答應。連想送些吃食與黃根寶等人也被人將籃子奪走,沒法把酒水食物傳遞到船上。
林強雲聽完公治渠所說的情況後,不禁撓撓頭,問道:“豈有此理,這裡的官府難道就不管的麼?”
冉琥歎道:“我們下午也去仁和縣署報了官,縣尉大人派了三四個差人到碼頭轉了一圈,那些差役們個個都成了睜眼瞎,對當著他們的面搶奪食籃視而不見,反是接過那些潑皮們將搶去的酒食,躲到一旁大吃大喝,完事後對我們丟下一句:‘碼頭平靜得很,沒見到有人斗毆。’就揚長而去。”
林強雲心中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喝道:“來人,親衛一小隊跟我進城,先到碼頭上打散那些幫凶的閒漢,接回根寶他們,再請人把糧米搬到倉庫裡再說,我就不信雙木商行會奈何不了臨安城裡的牙人潑皮。”
冉琥一聽林強雲的話,也覺得有必要給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潑皮混混們一點教訓,便出言提醒道:“林公子,依在下看用拳腳給那些人一點小苦頭吃便罷了,千萬不可動刀槍等利器引起流血事件。在下和公治渠先生也趁著城門還沒關一起進城,再請惡虎於十七幫著尋些力夫搬運糧食。你看如何?”
林強雲:“好罷,我們就一起進城去,看看我那徒弟當了近年的大老板有些什麼變化。”
進城的路上,林強雲一面帶著三十余親衛慢慢走,一面叫人先一步飛馬趕進城去,將各店內守護的護衛隊員全都召集到一起,叫他們悄悄到鹽橋碼頭等候自己。
“啊喲,肯定是臨安城內的幾個米面行當的幾個團頭合手做的好事,大約是看我雙木商行一氣開了六間米面鋪,想將我的鋪子打壓得沒錢賺倒掉,好讓他們這些人獨霸米面市場。”林強雲一路想,要用什麼辦法才能使自己的商行能夠在糧食方面占有一席之地,他也清楚地知道,今天用強硬的手段應急,只能是偶一為之。接下去,官府為了社會治安的穩定,決不會給自己第二次機會,暗思道:“要真正在臨安的米面市場上與眾多糧商相斗,我可沒這麼大的本錢,正所謂是‘雙拳難敵四手’啊。我必須找些沒與他們同流的老板合作,方有一線生機。不如尋個機會和史老奸說說,看看他門下的官員有否插手到米面鋪這一行當中的,借用他們的力量使自己不致輸得太慘。”
林強雲和冉琥、公治渠他們並不知道,這次事件的挑起,正是史黨中的端明殿學士、正議大夫、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薛極所為。
此時南宋的政治格局,朝中的執政是“非鄞則婺”之勢,鄞婺之聯盟與鄞閩關系的惡化,閩人在朝中勢力大不如前,基本無立足之地。推其緣由,實本於彼此間學術之分合。“四明(鄞)之學,祖陸氏”(陸,指陸九淵,撫州金溪[屬江西]人,字子靜,號存齋,世稱象山先生,他對心與理的關系上的認識與朱熹不同。其學稱為“心學”)而兼宗呂學(呂,指呂祖謙)疏通而具事功。四明學人的五種精神,其中即有寬厚與致用之精神。婺人“推東萊呂氏為宗”,既重義理,又重事功,以“雜博”為特點,包容性很強,“陶鑄同類以漸化其偏,宰相之量”。閩人大多宗朱學,朱學強調“理一”,具有強烈的唯我主義獨斷性,將與自己學術理念和政治理念不同者全視為邪說奸人,絕不可通融合作,因而極易導致朝野分化,彼此結黨,攻擊、謾罵。這種分化往往由自視為“正人”、“君子”的朱學人士挑起。朱、陸、呂三學的交流與互動導致陸學與呂學日益接近,而朱學於諸學派中日顯孤立,但對社會的影響卻拓展於全國,“朱文公之學行於天下而不行於四明,陸象山之學行於四明而不行於天下”。
嘉定中,史彌遠並不歧視閩人。嘉定共有十六位宰執,其中閩人有三,即鄭昭先、曾從龍、任希夷,而鄞人亦不過三,即史彌遠、樓鑰、宣繒。實際上,史彌遠主張包容調和之政,嘉定更化之初,“召還正人故老於外”,“群賢皆得自奮”,“猶置人才簿,書賢士大夫以待用”。然及寶(慶)、紹(定),濟王不得其死,論者紛起,形勢遂大變,“任憸壬以居台諫,一時君子貶斥殆盡。”“論者”之中,雖間有陸學、呂學人士,但主流無疑為朱學中人。“於是在廷之臣真德秀、魏了翁、洪咨夔、胡夢昱等每以竑為言,彌遠輒惡而斥遠之。”福建(閩)乃朱學大本營,史氏“閩人難保”的信念就自然而然了。《宋論》曰:“及濟邸難行,二公(真德秀、魏了翁)執清議以置彌遠於無可自全之地,而激以反噬,禍福生死決於轉移之頃,自非內省不疚者,未有不決裂以逞,而非堅持一意與君子為難,無故而空人之國者也”,故至寶、紹間,“閩人難保”。
林強雲所認的族叔林笆同樣也是閩(福州)人,在此種情況下,借丁母憂而避開政治斗爭的旋渦。沒想到林強雲卻在此時,懵懵懂懂的一頭撞進了大宋的政治、經濟中心臨安,成了其中體現在經濟爭斗中的另一個斗爭焦點。
薛極,常州人,卻連續十一年進入執政集團,是除史彌遠外,惟一全程經歷寶紹之政者。其關鍵在於薛極“最為親信用事”,人稱“四木”之一,缺乏獨立性,雖非鄞人,但實具“鄞”性。他也有門下之人掌控臨安相當一部分米面市場的份額,大把賺錢之外,也穩有掌握臨安城百姓生死之勢。因此,自是不喜身為“閩人”的林強雲硬擠入其中。此舉不但分去其中的一部份利錢,讓他們的集團中少了收益,也使他們一伙不能掌握糧價的升降,手裡缺了一張向朝庭(史彌遠)要脅的大牌。
史彌遠明知薛極的作為,內心中也對林強雲屬閩人之事總是耿耿於懷,雖然並不想如何為難這位因了保命而認下的異姓侄兒,但也自認為給這年輕人一個教訓也好,可以讓林強雲更加死心塌地地投靠到自己門下,最少也能為保命、保全家族後人而盡些心力,故而也就默許了這件事的發生。准備到時候再出面保住林強雲,讓其對自己感激涕零,離不開自己的保護傘。
鹽橋碼頭附近有七十余座貨棧庫房,專門用於各色貨物的存放及轉運之用。雙木商行在其中也有兩個庫房兼貨棧,此時靠近碼頭的一個清空了大半的庫房內聚集了一百四十余人,他們都是由護衛隊臨時轉到城內作為各間商鋪擔任守衛的人。領頭負責指揮的是護衛隊的一個哨長,此時將幾個地位較高的人招到一起吩咐說:“局主已經下令,要給那些敢和我們放對的潑皮們一個教訓,只是要求不可使用兵刃不能見血,最重要的是絕不能出人命。現在按三十人一小隊編成五個小隊,待會局主到達後聽命沖出碼頭上將潑皮們打走,還要協助將三船糧食運到倉庫裡。怎麼樣,有什麼事要問的快些問清,局主一到就必須動手了。”
眾人沒說話,只是向這位哨長點頭表示沒問題。
這位哨長和還在路上的林強雲、陳君華等到人並不知道,在四周的另幾個其他糧商的倉房裡,仁和縣和錢塘縣差役共一百八十余名,以及行在一個姓丁的供申院長(專門負責捕捉奸人、維護社會治安的機構名為“都轄”,首長為“都轄使臣”。其下的次一級機構為“申供院”頭領稱為“申供院長”,每個申供院都有一二千人)所帶來的四百捕快。這五百多人分成六股,各在六個倉房中隱身,只等雙木商行的人一來動手,就要將這些敢來行在混口食的閩蠻越人一網打盡,全數收羅到沒雞屎的地方去吃幾天牢飯。
這位姓丁的申供院長此時安坐於一個大倉庫的賬房內,一邊喝著糧商們奉上的美酒,一邊摟著個從酒樓招來的年輕粉頭上下其手,手口都動,忙得不亦樂乎。他是薛極的同鄉,常州武晉縣奔牛鎮人,前些年在家鄉奔牛鎮運河稅務做了兩年買撲生意,憑著自身拳腳相當不錯,又加心黑手毒,把過往客商刮得幾乎每個過關受檢的人都光身離去。可惜好景不長,在賺到近百萬貫銀錢後,被商客們合手請了武功高手刺殺,落荒逃到行在投奔薛極,將幾乎所有的銀錢都奉給這位同鄉,才混了個申供院長的差遣。
天色已經暗了,賬房的小間內也由服侍的小捕快點起油燈,火燭搖搖中可以看清這位丁院長粗橫的臉上滿是獰厲的笑意。
丁院長這次受薛極暗中差派,偷偷地帶了四百能聽自己調動的捕快,假都轄之命到不屬其該管的鹽橋碼頭查緝奸宄。想起薛大人中午對自己所說,只要這次能把那個什麼雙木商行的人全都抓起來,無論能收到多少代罪罰金,都可以分給他三成以作獎賞。
“呵呵,雙木商行可是個大商家吶,聽說它在臨安的店鋪就多達三十余間,光只按每間商鋪十萬貫錢計,投進的本錢就有三百萬貫吶。”丁院長一下將粉頭的衣衫從肩上剝到露出胸腹,雙手捉住粉頭的雙肩用力一捏,使這女人用不上力。然後伸出兩個在粉頭看來巨大的五抓金龍,重重抓在粉頭裸露出來高聳飽漲的胸乳上。那女人痛得花容失色哀叫出聲,痛苦而壓抑的低微慘叫聲更激發丁院長的色欲。抓住雙乳的手將女人嬌小的身軀舉高,面露笑容地耳聽女人的哀叫,色迷迷地看著面前頭頂上因被雙手抓住受力,而蒼白色溢出指縫的一對**。這雙**因承受女人七八十斤重量而變形,顏色也由白而紅,再由紅轉青。
直到女人哀叫聲顯得有氣無力了,才讓她面對自己坐於大腿上,十分滿意地獰笑著說:“哈哈,叫得好,叫得妙,你痛不欲生的慘叫真是有聲有色地叫得呱呱叫啊。你越叫得淒慘,老爺就越是覺得過癮,越是過癮就越是能勾起老爺的欲火。嘿嘿,這一對奶子倒也頗有些兒韌力,不似以前在奔牛鎮玩的那些商賈販夫們的家眷般,才一會子就皮破血流,真的好過癮啊。小浪騷貨,今天若是服侍得太爺舒服,待老爺我收到代罪錢後,就可以尋上門去多賞你百十文當十錢……”
丁院長探手從其臀後裙內伸入,抓住粉頭胯內的兜布。
“哎……喲……不,大官人……不……要……啊,奴……奴家身子……身子……哎喲……”年輕粉頭拼命忍著胸部**的劇痛,用她的手無力地扶按在丁院長雙臂上,以住一些身體的重量,不使自己的胸乳被抓破,一邊掙扎著一邊痛苦地哀告,似乎要向這位大官人訴說著什麼。
她的話沒說出,丁院長猛地一下扯出她胯下的兜布,高舉在右手上哈哈狂笑:“做了婊子的女人,到嫖客官人爬上身時還敢說不要。賤貨,再講一句不要看看,本院叫你生死兩難……咦……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