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永人馬雖然數量眾多,但是不過是一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士雞瓦犬,沒有什麼可以憂慮的!」我淡淡的一笑然後說到,莫測高深當中帶著一份胸有成竹的篤定。
「有……常勝將軍諸星殿下在這裡,一切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織田信孝的笑容裡帶上了幾分勉強,隨即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我身邊的武士。我注意到他的雙腳不安地移動了一下,但終究是沒有站起來。
「殿下的話實在是過譽了,但此番與松永對陣還真是如此!」我笑著安慰他到。我無法嘲笑織田信孝的反應,不要說當年剛剛上戰場的時候,就是現在我在不知道確切情況的情況下,也會被這個數字比例嚇上一大跳。
松永久秀的部隊確實是在急速膨脹著,但是素質和混亂也是在日益嚴重的,真正稱得上是軍隊的不超過一萬人,而且有相當大的一部分甚至只能說是土匪。
根據忍者報來的消息,有幾個原本已經被滅掉的大名後人,為了重新振作沒落的家族也一頭扎進了松永久秀的懷裡。既然想要利潤的分成,那麼就必須投入一定的資本,亂七八糟的拼湊了一些人,質量上自然就不能要求得太高。
短短幾天的時間裡,京都的治安狀況嚴重下降,危害從一般百姓直接波及到了公卿。一些有影響的人開始給予松永久秀壓力,而他自己甚至有些無法掌握某些軍隊的動向。至此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唯有帶著他這支聲勢浩大的隊伍前來迎戰。
「松油久秀的佈陣情況完全掌握了嗎?」我看著地圖上擺好的那些小標準,示意伴長信作進一步的說明。
「是的!今天上午松永久秀的部隊已經大體就位,只是營寨和還沒有完全建好。」他彎下腰右手指向一條連著京都地黑色粗線說道:「松永久秀命竹內秀勝率15000部隊阻斷西國街道,位置就在山崎最狹窄的地方。他因為在昨天就已經趕到,所以塹壕和鹿角都已經準備完善。這一路是阻擋我軍前進的關鍵障礙,無法繞道或者忽視!」
「松永久秀在什麼地方?」我看著地圖上最大的那一片標記,實際上已經猜到了他的位置。
「就在這裡。天王山上!」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移了大約半寸遠,落在了一堆密密的標誌上,那裡原本簡單地畫著一個小山的形狀。「兩個時辰前松永久秀佈陣於天王山,兵力約25000人,與竹內秀勝相距三百丈,延山勢向南、北、西三面分層紮營!另外與山崎南面隔河相望地澱城、東面的勝龍寺城、東北面的八幡山、洞垛等地,還總共駐紮了10000以上的部隊!」
「都是些戰鬥力不強的雜牌部隊吧!」我看著那後面的幾個地點,都是些重要性屬於長期陣地戰略上的要點。
「主公說得是。那些基本上是些在近畿已經許久不見了的農兵!」伴長信點了點頭然後退後了半步,他知道主要的解說工作已經完成了。
「松永久秀相當不簡單,用兵上也很有一套!」我看了一會兒頷首說到,一抬頭卻看到織田信孝的臉色更加蒼白。「哦……」看來伴長信介紹地情況和我無意間地一句話,更加重了他的心理負擔。「我與殿下(織田信孝也帶了1800人來)之兵加起來也達到了15000,松永雖有50000卻完全是烏合之眾,這一仗我們是贏定了!」我攥拳向地圖上重重一砸,不少標誌牌跳起來落到了地上。
「可那畢竟是五萬人哪……」織田信孝的神情變幻不定,嘴裡喃喃地叨念著。
「殿下,你知道松永久秀為什麼要留如此多地後備隊嗎?」我依次在地圖上澱城、勝龍寺城、八幡山、洞垛幾個點上劃過。帶著微笑對他問到。
「為什麼?」織田信孝一愣之後本能地反問了出來。一點兒也沒有覺得我這話問的很蠢。其實問題蠢與不蠢關鍵看是由誰來問,以及聽的人當時的心情如何,還曾經有人憑著一個「1十1=?」而功成名就。你說說這世道!
「為什麼?因為那些渣子即便上了戰場,也只會給自己人添亂,還不如留在後面壯壯聲勢的好!」我信心十足地說到,那種氣勢自然而然地影響到了聽眾。「此戰的關鍵是天王山一線,我們根本不可能避過此地去襲擊勝龍寺城,或者渡過一條河去攻打澱城。反之我們如果拿下了天王山,那麼澱城、勝龍寺城乃至八幡山,都是絕對守不住的。所以松永久秀實際用於作戰的部隊就是這40000人了,而且他們的從上到下建制混亂,作戰只能採取以守為主的方式!」
「嗯……嗯、嗯。予州殿下所言甚是!」織田信孝地情緒逐漸高了起來,一切由我這個名將的嘴裡說出來還能有什麼錯誤呢!
其實是我的話裡只能算是半真半假,松永久秀的部署是有防禦為主的策略,但要說到後面的一萬完全不堪一擊那也過了。我這麼說主要還是為了安慰他的情緒,不過我也確是有了應對的辦法。
「那予州殿下以為,松永久秀會怎麼行動呢?」織田信孝緊張而又興奮地問到,左手下意識地緊握著刀柄。
「他抓緊時間修了那麼堅固的營寨,自然是想等著我們去攻打了!」我移動了一下那張地圖地位置,讓他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
「竹內秀勝死死地擋在道路上。擺出一副挨打的樣子,為的就是引誘我們前去攻擊。本來擊敗這10000人並不困難,但是面對這麼多的障礙速度不會很快。松永久秀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在我們進攻的緊要關頭,甚至已經突入竹內秀勝的陣地時,他突然揮大軍下山攻擊我軍側翼,並且斷去我軍後路。他知道我們15000人進攻有陣地依托的10000人並不富裕,不可能留下太多的預備隊!」
「予州殿下果然神機妙算,那麼我們就應該先攻擊天王山上的松永本隊了?」織田信孝謙虛地反問到。他雖然經驗不足但也不是傻瓜,我話裡的含義他自然是聽得懂的。
「之前在下是制定了一個計劃,不過還要請信孝殿下最後裁定!」我既然請他來作這個「總大將」,那麼這樣的面子是必須給的,不過他也不可能提出什麼反對意見。「松永久秀在地勢大利的天王山嚴陣以待,人馬又超過我們10000有餘,貿然進攻只怕是不足取的。因此我的想法是拉足架子,但卻不急於取得戰果!」
織田信孝邊聽我說著邊低下頭去,仔細地觀察著天王山附近的佈局。
「如果採用傳統方法攻山,則我們的騎兵不足以發揮優勢,松永久秀反而會趁我們的攻擊間歇全力攻下,屆時我們將無法抵擋!」我緩了一口氣後說道:「此番我帶來了三十餘門大炮,這是超越敵軍的一項絕對優勢。屆時我們將在距天王山尚有一段距離的位置佈陣,具體位置已由忍者和鐵炮高手測算過了。在這個距離上大炮的距離優勢將足以摧毀敵軍的外圍營寨,並且在數天內逐步推進,最終打垮松永久秀的全部陣營和士氣!」
「攻擊敵軍穩守營寨的部隊,恐怕不那麼容易奏效吧?」織田信孝狐疑地問到,他是見過大炮實際效果的。
「是比直接攻擊敵軍出戰的軍陣難上不少,但又比攻城容易很多!」我確實也想過這個問題,並且著實為將要消耗的炮彈心疼不已。但是畢竟敵軍是我們的三倍又佔據了天王山,因此想要輕易取勝並不現實。既然如此不如索性穩妥些,而且已經出戰了我就比松永久秀拖得起。
「若是松永久秀下山來攻,或者竹內秀勝主動出擊,那麼我軍還要如何應對呢?」織田信孝還是皺著眉頭猶豫不決,對方人數上的優勢造成的心理陰影沒有那麼容易消除。炮彈火藥是我的他自然不會多麼擔心成本,但是對於自身的安全問題卻時刻縈繞著他。
「哈、哈、哈,我倒正是盼著他們這樣做呢!」我一陣大笑之後自信地說到,織田信孝雖然不太明白但心裡卻是更安定了一些。「如此我軍就處在堅固的營寨裡,敵軍完全暴露在了西國街道的這平原一段。我軍堅守營寨中以火器大量殺傷敵軍後,哥薩克輕騎就可以直接把他們衝垮。松永久秀並沒有多少騎兵,而步兵被炮火打破建制後也就剩不下什麼了!」
「如此父親和兄弟的大仇就可得報了,在下拜謝予州殿下大恩!」織田信孝突然站起來,跪下就要對我行大禮。
「信孝殿下,不可如此!」他的動作過於突然,以致鬧了我個措手不及。「為主公和少主復仇,這也是我責無旁貸的義務!」
「只是……如此戰事必然遷延時日,一切都要靠殿下努力維持了!」到了此時,好像他剛剛想起可能對我造成的巨大消耗。
「這些我都已經做了安排,殿下只管放心!」我扶著他坐回到馬扎上,親切地說道:「軍糧和彈藥都已經集結在界町,兩三天那就可以運到。另外前軍現在正在修建營寨,為了以防萬一,哥薩克騎兵也已經趕了過去進行監視。我準備炮擊由明天拂曉開始,您看可以嗎?」
說這番話時我確實感到智珠在握,可沒想到一個突發因素正在蘊育當中,直接導致了計劃的全面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