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姚僧恆的問話,楊天心中奇怪,銀杏這麼有名,姚僧恆怎麼會不知道,若不是看在姚僧恆年齡一大把的份上,楊天忍不住會懷疑這個姚僧恆是假冒的。
「姚神醫,銀杏很平常呀,長安應當就有。」
姚僧恆的白鬚一陣抖動:「平常,老夫怎麼沒聽說過?」
這麼一說,楊天也納悶起來,向李綱問道:「文紀,你聽過銀杏沒有?」
李綱搖了搖頭:「大將軍,卑職才疏學淺,沒有聽過。」
楊天有點不相信,連在軍中問了十餘人,皆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姚僧恆的紅臉已漸漸黑了下來:「小子,你莫非是信口雌黃,欺騙老夫?」
這麼一說,楊天臉上也忍不住冒黑線,身邊的軍士聽了大怒,數人喝道:「大膽,爾敢對大將軍不敬?」
楊天擺了擺手,示意軍士安靜,他已經猜到說不定這個時候銀杏有其它的名字,否則絕無可能沒有人聽到的道理,連忙向姚僧恆道:「神醫見諒,晚輩確實從古書上看到過銀杏對心疾有療效,不過,或許銀杏還有另外的名字。」
「也罷,那你對老夫描述一下銀杏的形狀?」
楊天鬆了一口氣,這倒是不難,他前世參觀過一棵有五百多年樹齡的銀杏樹,對這株樹木映像深刻。
「嗯,這種樹很高大,壽命很長,可以活上一千多年,對了,葉子有點像鴨掌……」
「停,你說的是鴨掌樹。」姚僧恆經驗豐富,一聽楊天說出鴨掌兩字就知道了,不過,他的面色更加難看:「你這臭小子莫非想害死元家小姐,鴨掌葉雖然有藥用,但本身有毒,和菊花更是相沖,幸虧你說錯名字,否則照你的方法泡茶,不出一月,元家小姐就要一命嗚呼。」
楊天記了起來,銀杏確實有個叫鴨掌樹的土名,聽姚僧恆這麼一說,頓時額上冒出了一頭冷汗,他記憶中銀杏葉對心疾,心血管疾病確有療效,只是姚僧恆身為這個世代最有名的神醫之一,他的話應當沒有錯。
「難道是我錯了。」楊天喃喃自語道。
「小子,你到底是從哪裡知道鴨掌樹能治療心疾的,說不上一個所以然來,老夫要到元家告你一個殺人之罪。」
楊天心中懊惱不已,姚僧怛如果去元家亂說一通,固然對楊天有很大的麻煩,這還不是他懊惱的主要原因,姚僧恆的藥只能治標不能治本,銀杏葉若對元清兒的病無效反而有毒,那以後元清兒豈不是沒有好起來的希望。
楊天誠肯的道:「神醫,元家小姐是晚輩的未婚妻,斷無害她之理,晚輩確在古書上看到過鴨掌樹能治心疾,故匆忙沒有驗證就告訴了元家小姐,如果晚輩要害她,也不會拿一個連老神醫都不知道的名字來害人。」
姚僧恆的臉色和緩下來:「那好,你告訴我在什麼書中看到的,老夫要驗證一下。」
楊天哪裡拿得出古書來,只是姚僧恆不依不繞,只得道:「這是晚輩年幼時看到的古書,如今已記不起了,當時只有一頁殘片,好像叫青囊什麼的。」
「華佗的青囊經,這不可能,不是早已被燒掉了嗎?」姚僧恆失聲叫了起來,臉上全是激動之色,一把揪住楊天的手:「快,你帶我去,把書給老夫找出來。」
青囊經是華佗一生醫術所匯,據說華佗在被曹操殺害前交給一名牢卒,希望牢卒能將他的醫術流傳下去,卻被牢卒的妻子一把火燒掉,只是也有其他說法,燒棹只是牢卒害怕惹禍的說辭,實際上青囊經還是被牢卒流傳了下來,此時離華佗死時已有五百多年,青囊經出現過幾番偽作,每次都讓人半信半疑到最後失望,楊天一時無奈,只得拿出青囊經來當擋箭牌。
只是沒有想到姚僧恆反應如此大,華佗的醫術被傳得神奇無比,其實只要是醫師,聽到青囊經三字能不失態的根本沒有。
楊天可沒有真的青囊經給他,只得裝作歉然的道:「其實晚輩知道元小姐有心疾之後,記起小時候看過的醫書,已將家中的全部書籍翻過數遍,只是全無蹤影,只記得銀杏之名,才興沖沖的告訴了元家小姐。」
「找不到了。」姚僧恆頓時滿臉失望,
楊天雙手一攤:「確實找不到,元家小姐是晚輩的未婚妻,如果有可能,那怕有一成希望,晚輩也不會放棄尋找。」
姚僧恆無可奈何,謂然長歎:「如此奇書,可惜老夫不能相見。」他倒不是認定楊天所說的就是華佗的青囊經,只是這上面提出鴨掌葉可以治療心疾,而且給鴨掌樹取了一個銀杏的好聽名字,無論如何也值得他研究一番。
「既然上面提到鴨掌葉可以治療心疾,老神醫何不研究一番,難道憑著老神醫的醫術,還不能得出結論麼,又何必苦苦尋找這一點殘片。」
「不錯,老夫當然可以研究。」姚僧恆恢復了傲然的神態:「鴨掌果實是白仁,也可入藥,這銀杏之名取得不錯,若真有成效,老夫就將鴨掌改名為銀杏。」
送走了姚僧恆,楊天還一陣後怕,看來以後千萬不能仗著自己多了一點後世的知識就信口開河,這次若不是幸運,自己本來是要救元清兒,反而變得害了她,但願這個姚僧恆能研究出銀杏真正的功效出來。
大象元年很快過去,天元皇帝依舊荒淫,在皇帝窮奢極欲之下,大周的國力持續削弱,但在與南方陳國的對持中還是佔有上風,到了大象二年的三月,一條消息卻將大周朝庭震動了,突厥人在邊關聚起了十萬大軍,隨時有可能入侵大周的邊境,伴隨著這條消息到達的還是突厥的使者,突厥使者要求大周和親,並恢復以前周對突厥的朝貢,否則十萬大軍將到長安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