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大將軍在他們選入親兵後下的第一道命令,誰也不敢違令,不一會兒,五十人都在肩上槓上了圓木,在鄭雄的命令下跑了起來。
若是讓他們跑步,或者只是讓他們槓著圓木,這些人誰也不會感覺太累,只是又有槓圓木,又要跑步,這種感覺就累多了,跑不過數百米,這五十人已經開始拉開距離。
李淵和楊天一起騎在馬上,已先行趕到前面,而後面則由鄭雄帶著抽調出來的幾名隊主監督。
李淵到底已是一名國公,若讓他從下層做起並不合適,而玄龍軍的高層軍職在上次比武與讓楊天全部補了上去,再調整不太合適,楊天暫時給李淵按排了一個參贊軍務的職位,這個職務可大可小,正好讓李淵和楊天捆綁在一起。
李淵現在雖然沒有什麼權,但拉籠了他,就等於向陽平公李遠和上柱國李穆拉近了關係,楊堅夫婦才會贊成李淵加入玄龍軍,何況楊天知道李淵可以開創出大唐的局面,絕不是等閒之輩,當然不會讓李淵有虧待的感覺。
兩人的騎速並不快,等他們到達旗桿下時,那些賽跑的軍士連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沒有跑完,看著遠處軍士艱難的背著圓木跑步,李淵疑惑的問道:「如此訓練軍士,大將軍可有何用意?」
楊天看著李淵微笑著道:「這些人以後都需著甲,如此正是訓練他們的負重之力。」
李淵閉著眼睛想了一下才道:「大將軍此法真是高妙,圓木必須用手緊抓,保持平穩,這與鐵甲軍騎戰相差不大,而且圓木的重量也可比得上鐵甲,正好用來訓練鐵軍。」
此時大周軍中也不泛鐵甲騎軍,鐵甲騎兵用起來威力驚人,但也有諸多限制,主要是鐵甲騎軍笨重無比,軍士的戰甲重量就超過了一百餘斤,非軍中精壯之士不能勝任,選出之後訓練的方法更是麻煩,鐵甲騎軍若是在馬上訓練,對馬損傷太大,至少會減少馬匹一半以上的使用壽命,能供鐵甲騎兵乘的都必須是良馬,沒有軍隊能負擔得起如此昂貴的訓練費用。只能少訓練或者軍士背著麻袋裝土訓練,用圓木比起用麻袋來顯然好處更多。
楊天驚訝的望著李淵,自己只不過是照葫蘆畫瓢,感覺到這種訓練方法對組建鐵甲騎兵有用,沒想到李淵只看一下就想到了關鍵。
雖然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訓練,但對於這些玄龍軍的軍士來說卻不是太過困難,只用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已經有人趕到了旗下。再過一刻鐘,五十人全部到齊,他們雖然全身濕淋淋,又渾身沾滿了泥漿,狼狽萬分,卻是誰也沒有丟下肩上的圓木犯規。
先到的五人滿臉興奮,而排在後面的十人卻有些沮喪,楊天騎著馬上,望著先到的五人:「報上你們的姓名。」
「報告大將軍,卑職齊謹。」
「卑職曾剃頭。」
「卑職白方權。」
「卑職李大牛。」
「卑職劉小石。」
「很好,現在起我任你們作什副,但你們記住,這次你們只是暫時佔先,如果以後訓練不合格,依然會刷下來,合格之後,我會任命五名真正的什長,現在,你們各人挑選隊員。」
「謝大將軍!」
這些人彼此熟悉,很快各自挑好了隊伍,分成五排站立,那十名落後之人倒也無人歧視,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只是第一次訓練而已。
「好,現在你們重新背起圓木,以什為單位,最後到的一什將會受罰,記住,十人必須都到達才算完成,成績以每什最後到達的一人計算。」
人雖然已經疲憊,但他們不虧是玄龍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聽到命令,還是迅速將圓木背起,分成五組一起往回趕。
一連十幾天,楊天隔二三天就有新花樣訓練這五十人,李淵看得大為驚奇,許多訓練方法他聞所未聞,每天這些軍士都是累得疲憊欲死,被搾乾了每一分精力,不過,他們的進步也是明顯,沒有一人退出,所有人都咬牙堅持。
這天,楊天正帶著親兵進行訓練,李綱匆匆趕到楊天身邊:「大將軍,有人到軍營找你。」
楊天有點驚訝,這些天他一直將精力放在親兵的訓練上,其他事都不太管,李綱怎麼會特意找自己,忙問道:「對方是什麼人?」
李綱道:「是姚僧垣神醫,他指明非要公子接待不可。」
楊天更是驚訝,姚僧垣醫術驚人,但生性高傲,一向是別人求他,楊天又和他不熟,怎麼會眼巴巴的到軍營找他。不過,聽到姚僧垣求見,楊天還是決定暫時放下訓練,見一見這個長安名人,畢竟誰也免不了三病六災,得罪一個名醫並不是好事。
姚僧垣已經滿八十歲了,頜下的白鬚長達一尺有餘,在這個五十歲就知命的年代,實在是罕見的高壽,而且還是滿面紅光,一幅精神奕奕的樣子,就是再活上十歲,恐怕也沒有人會懷疑。
楊天向他拱了拱手:「小子普六茹勇拜見老神醫。」
姚僧垣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天:「就是你說銀杏葉能治心疾,這種藥生長在何處,為何老夫沒有聽說過?」
楊天可不知銀杏在這個時代叫公孫樹,或者是鴨掌子,公孫之意是指這種樹生長慢,從栽種到結果大約要四十年,爺爺栽樹,孫子才能吃到,鴨掌子是因為樹葉形似鴨掌而得名,銀杏這個名字是宋時作為供品,皇帝嫌公孫,鴨掌不好聽才改的名。
楊天隨口對元清兒說銀杏葉能治療她的心疾,元清兒深信不疑,哪知她派人去找時,卻沒有一個人聽到銀杏這個名字,只好向姚僧垣請教。
姚僧垣大吃一驚,天下還有他不知道的藥物名稱,而且可以治療心疾,頓時坐不住,不顧高齡,親自追到軍營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