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武敦儒大傳 第三卷 十八 爭執
    「武大哥,你不是要……要救李莫愁吧?」陸無雙遲疑地問道。

    「敦儒,你所說的承諾就是與李莫愁?你要救她?」黃蓉隨之又問道

    陸無雙與黃蓉兩人先後問出這兩句話來,對在場的人聽來簡直不亞於晴天霹靂,所有人全都大為震驚,目光都聚集在武敦儒的身上,看他如何回答?

    再封住李莫愁心脈附近的兩處大穴,而後站起轉身面對眾人的目光,武敦儒回答道:「不錯,我正是要救李莫愁。」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你想要救李莫愁這個毒婦?你難道忘記了你母親是怎麼死的?救你的殺母仇人,虧你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到?你……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我……我……」真的聽到這個答案,那武三通氣的立時就是渾身發顫暴跳如雷,指著武敦儒破口大罵,若不是朱子柳在一旁強拉住他,他真會上來一掌斃了武敦儒。

    武敦儒也沒有去理會武三通如何生氣,又一臉沉靜地說道:「敦儒與這李莫愁有過約定,解她一次性命之危是敦儒許下的承諾,故此李莫愁今天我是一定要救的,此事與諸位尊長各位兄妹的心意有違之處,還請諸位諒解吧!敦儒這裡向諸位陪罪了。」說完話他拱手躬身向眾人環施一禮,隨之便彎下腰去,伸臂就要去抱李莫愁離開。

    「等一下。」黃蓉在一旁說道。

    聽得黃蓉說話,武敦儒便收回了去抱李莫愁的雙臂,再度直起身形。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黃蓉開口。

    柳眉一皺。黃蓉躊躇了一下,緩緩說道:「敦儒,這救李莫愁一事與別事有所不同。此人濫殺無辜造孽無數,眼見就要造到天報,忽然間你卻要出手救她,為什麼這麼做你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吧?總要說個明白講個清楚,不能一句輕描淡說你對她有過承諾就算了。這裡有這麼多長輩在,一燈大師、你的父親、還有師娘以及你的師叔,只要你確有救她的理由,說清楚救她的原因,相信我們大家都非不辯是非之輩,誰也不會攔著你去救她。但你必須把原因講個清楚。」

    「郭夫人說的對,讓這個畜生說,讓他說清楚,我就不信他能說出什麼道理來?殺母之仇不親手報也就罷了,哪還有親手去救仇人的道理?你說吧!我們都等著你的理由呢!」武三通又在一旁怒聲叫到。

    轉頭看了眾人一圈,武敦儒淡淡一笑,說道:「敦儒倒是有兩個理由,不過想位各位尊長是不會贊同了。很簡單。一是李莫愁幫過我一個大忙,很重要的大忙。二就是我個人比較欣賞李莫愁的情癡,覺得似她這等專一重情的女子頗為難得,所以就想要幫她一下,不知道敦儒這麼說各位尊長可還滿意?」

    聽得武敦儒給出了這兩個答案,在場的許多人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其實關於李莫愁對情字上的執著或者說是偏執,那黃蓉與楊過等人還是都有些欣賞的,還有程英與陸無雙,她們姐妹也是如此。因為這幾個人在一點上與李莫愁卻都是相差不遠。全都是一念心動終身不悔之人。只是他們要比李莫愁幸運,所遇之人也都是重情重義,便是程陸二人遇到的楊過,也是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已有小龍女,並沒有給她姐妹什麼錯覺,故此他們的心態也較李莫愁平穩得多。

    但李莫愁卻是不同,她偏偏就遇到了一個陸展元,李莫愁與陸展元之事外人自然分不出其中是非,但這兩個人首先是彼此傾心相戀。而後陸展元再另娶她人,這一點卻是毫無疑問。所以談到李莫愁身陷情障,走入歧途,愈陷愈深終不可自拔時,那黃蓉等人倒也都是惻然生憫,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但他們幾人不說什麼,不表示就沒人說話,那武三通卻是無論如何不肯鬆口,又大罵道:「放屁,什麼情不情的?你這畜生才活了幾年,懂得什麼情啊愛啊的?總之你要救李莫愁就是不行,你要救殺母仇人就是不行,我看你今天如何救她?你這畜生若是再敢出手幫她,我立刻就一掌就斃了你,就當我沒生過你這個畜生。」

    武三通覺的自己是武敦儒的老子,與兒子說話自然是底氣十足,便一口一個畜生大罵起武敦儒來,擺出老子的威嚴來威脅武敦儒,道是要斃了他。

    其實武敦儒的心中也早都有些不耐煩了,他與武三通之間根本就談不上有什麼父子之情,只因為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所以對武三通他就一直盡力容忍,否則換一個人這樣畜生畜生地接連罵他,他早都立刻翻臉了,哪裡還會似現在這樣充耳不聞?不過此時這武三通越罵越是來勁,甚至還出言威脅,武敦儒可再也忍耐不住性子了,面容一沉不再開口,彎下腰伸出左臂將李莫愁橫身抱起,站起身來抬步就往下山的路徑行去,而他的右手中正倒提著那把寒光閃閃的短劍。

    李莫愁倒下的地方處為山頂的北端,而下山的路徑卻在山頂南端,武敦儒抱著李莫愁向下山的路徑走去,卻正要在黃蓉等人中間穿過,當然也就是要在武三通的身邊穿過。

    見武敦儒如此做派,簡直就如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一樣,竟然還敢抱著李莫愁往自己這邊走來,武三通頓時就更為惱火,這個畜生簡直是悖逆之極,連老子他都不放在眼裡了,豈不是要反了他?雙目冒火大步迎上,武三通怒罵道:「你個畜生簡直要反天了,我今天非斃了……」

    武三通這話還沒有罵完,武敦儒猛然間抬頭向他看去,兩人目光方一交集。武三通便覺心底一寒。接下來的話不覺間卻嚥回了口中,沒有繼續說出。

    原來此時的武敦儒目光冰冷無比,眼中似有寒芒掠過。一張稜角分明的面孔上毫無表情,竟還隱隱透出一股子暴戾。

    不止是武三通有這種感覺,那黃蓉等人也都有這種感覺,任誰都能看出武敦儒現在已是橫下心來,似乎無論誰去攔他他都會立刻出手,即便是武三通也不例外。見他如此,黃蓉與朱子柳頓時就感覺不好,雙雙急忙搶上前去,將武三通攔住,免得他們父子之間再鬧出什麼事來。他們二人去攔住了武三通。而武敦儒卻是沒有去理會他們,仍然面無表情的橫抱著李莫愁在他們身邊走過,眼睛都沒斜一下,眼見就要下山。

    「阿彌托佛!小小孩兒火氣如此之盛?這等目無尊長的作為可不是為人子之道啊!」一個並不響亮卻清晰異常的聲音說道,卻是一燈大師在那邊開口了。

    這句話在武敦儒聽來真是如聞耳語,感覺上就如一燈大師貼著自己的耳邊說話一樣,只這一句話便可看出一燈大師內功已至化境,武敦儒停住腳步。徐徐轉過身去,將李莫愁斜靠在自己身上,沉聲說道:「怎麼?師祖也要對敦儒有所教誨?」

    武敦儒這話說時卻也有些不同,初開口時還是低沉悠長,但愈說聲音愈發的洪亮,待講出最後一個字時已如晴天怒雷一般,響亮無比震人肺腑,眾人現在本就處在群山之中,聲音迴盪了幾個來回之後,四面山峰俱都傳來回音。滿山滿谷都是:「有所教誨?有所教誨?有所教誨,有所教誨。」

    卻是武敦儒已經發了性子,連一燈的面子也都不顧了,這句話說時便提足一口丹田之氣,沉聲喝出。如今他的九陽真經已經練至了第三卷,功力不可輕視,這一運足內力有意喝出,聲勢也是頗為赫人。

    見武敦儒竟然如此與一燈說話,黃蓉等瞭解他性子的人就更覺頭痛,卻又無法可施。不過那一燈大師是何等修為?怎會與他計較?當下微微一笑:「阿彌陀佛!你這孩兒火氣實在太盛。日後還須在定靜二字上多下些功夫。你想救這李莫愁倒也無甚不可,只要救下她後她肯從頭悔悟不再濫殺無辜,你救她一命也是無妨。不過我倒是想問你另一件事,你只是說要救她,但她如今中了如許深的情花之毒,你有辦法替她解去嗎?」

    聽一燈大師如此一問,眾人也都想起了這個問題,黃蓉也在一旁接口說道:「是啊敦儒,李莫愁中的情花毒可是不淺,你有辦法替她解去嗎?」

    武敦儒一笑,回道:「不瞞師祖與師娘,敦儒這兩個月間曾偶然看到一本誌異書籍,上面就有這情花與解藥的記載,也不知是否有效?如今敦儒就打算以那書上記載的辦法給李莫愁試上一試,能救她性命固然是好,否則也只能盡盡人事罷了。」

    「你能解情花毒?」小龍女猛然在一旁衝了過來,直看著武敦儒問道。

    點了點頭,武敦儒回道:「或許可以,龍姑娘不必著急,待我試過這個辦法以後,若是真是有效自然會給楊兄奉上解藥,何況這裡還有天竺神僧在,便是敦儒不成神僧也定有辦法。」

    小龍女點了點頭,心中已然寬慰了許多,起碼現在楊過的花毒又多了一個希望。

    又抬頭看了看眾人,武敦儒道:「若是諸位尊長再無事詢問敦儒,敦儒可就先向各位告辭了,待事情辦完敦儒再來給諸位尊長賠罪。」說完話他又抱起李莫愁,轉身就下山去了。

    見武敦儒下山去了,留在山頂的眾人一時間卻也無話可說,除了武三通還在那裡破口大罵外,其餘眾人卻都在想著武敦儒的行為。對於武敦儒他們現在都是比較瞭解了,此人行事全憑一己之性子隨心而為,正邪之分在他的身上根本就行不通。偏偏他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又與眾人有著種種牽蔓糾葛,眾人也不能對他施用什麼手段。何況他現在的武功又是莫測高深,真能制得住他的人也沒有幾個,一個搞的不好就是後患無窮,故此該如何對待武敦儒眾人真是頗覺頭痛。

    過了片刻,黃蓉開口說道:「算了,暫且由得他去,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大師,天竺前輩的傷勢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一燈大師慈眉一揚,笑道:「無妨無妨,這次虧得有周伯通出手,毒性入體不深便已被他逼出,此時師弟已無大礙,我還真該好生向周伯通道謝才是。若不是他及時出手,師弟的這條性命恐怕就要送在絕情谷中了,不過現在師弟的毒性雖已被逼出,但還需將養兩日才能恢復,阿彌陀佛!」

    黃蓉也是一笑,言道:「這麼說還真多虧了老頑童,不過大師要親自向他道謝我看卻是不必了,他見了您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您還是放他一馬吧!哎呀,不說起這個我倒忘了,老頑童現在還躲在那懸崖之上,恐怕我們不走他是不敢下來了,呵呵。」

    一燈大師道:「善栽,善栽!這倒是老衲的罪過了,我們還是快些下山去吧!否則伯通在那懸崖上豈不是動彈不得?三通子柳,過去扶著你師叔,我們下山。」

    那兩人應了一聲,武三通便過去將天竺僧背了起來,朱子柳在旁護持,一行人就要下山。

    黃蓉道:「大師你們先走,我在這裡等下老頑童,還有些話要問問他。綠萼姑娘,麻煩你帶大師他們下去,再幫大家安排幾個房間,看樣子一時半會我們還不離開這裡,許多事情還要在此辦完。」

    公孫綠萼都點頭應下,當下便帶著一燈師徒幾人下山去了。而黃蓉轉身一看,卻見那楊過等人也都沒有下山,全都留這裡,她便問道:「過兒,你們怎麼不隨大師一同下山?早些下去也好讓天竺神僧早些替你診治一下身上的花毒。」

    楊過一笑,回道:「多謝郭伯母關心,那神僧剛剛中了銀針,雖說毒性已然逼出但身體卻仍舊虛弱,此時怎好請他替楊過耗神?此事不急,待神僧休息兩日後再尋他診治也是無妨。」

    黃蓉點了點頭,轉臉過去提一口中氣大喊道:「老頑童,一燈大師已經走了,你快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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