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武敦儒大傳 第三卷 十七 毒發
    就聽得一聲悶哼,李莫愁身形一晃兩下,已經委頓跌坐在地,卻是被程英的玉蕭接連點中背上四處大穴,再無力掙扎。

    見李莫愁被點中穴道,眾人全都是心頭一鬆,這李莫愁武功即高出手又毒,對於此人眾人的心中著實都有幾分忌憚,如今終於將她擒下,就是那黃蓉也都頗覺欣然。

    陸無雙原本是站在李莫愁的身後,此際見她被點中了穴道便繞行到她的正面,抬劍指著她恨聲言道:「沒想到吧李莫愁?你也會有今日!我全家給你殺的雞犬不留,只剩下我一人,今天我就要報此大仇,我殺了你……」

    說完這句話陸無雙手中寶劍就直往李莫愁刺去,眼見長劍就要刺進李莫愁的前心,但寶劍卻忽然停了下來,劍尖點在李莫愁的衣襟之上顫抖不已不再前刺,卻是陸無雙不忍下手了。別看陸無雙方才與李莫愁動手時分毫不讓,但那只是她一時間想起了父母大仇才出手那般凶狠凌厲,陸無雙的本性還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此時李莫愁就垂首坐在她的面前,任她宰割,她卻又想起李莫愁當年對她手下留情,還有近十年來與李莫愁朝夕相處,寶劍指著李莫愁顫抖不已,但這一劍無論如何已是刺不下去了。

    再說李莫愁,她自從被點中了穴道開始,她的心中就已然有了必死的覺悟,眼前這些人多數都與自己有怨,殺父殺母的仇人還有好幾個,所以她就沒想過自己再能活命的事情。李莫愁一生倨傲,從不向人示弱,此時落敗被擒自然也不會俯首乞憐。故此被點了穴道後她便再沒有抬頭看過敵人一眼,只求速死。

    但等了半天,陸無雙卻只是嘴上發狠,長劍卻不往前刺。李莫愁便抬頭看了她一眼,隨之從地上站起,揮衣袖拂了拂身上的灰塵,淡然一笑道:「看來無雙你真還不配做我李莫愁的弟子,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的心腸手段你卻連一成也沒有學到。還等什麼?你的滅門仇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倒是早些出手報仇啊!」李莫愁只是被點了背上幾處大穴,不能再動真氣,但平常的行走抬臂卻是無妨,故此還能站起拂拭身上的灰塵。

    見李莫愁已落到如此地步。但臉上的笑容仍然嬌媚如昔,陸無雙當下更是下不了手,手中一鬆長劍已然落在地上,恨恨跺腳轉過臉去,與程英說道:「表姐你來動手,殺了她替我們全家報仇。」

    可陸無雙自己都下不了手,以程英較她更要溫柔嫻靜的性子又能強到哪去?轉臉看了李莫愁一眼,程英抬步走到陸無雙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走到一邊,說道:「算了表妹,她造的孽多自有天報,不一定就要我們自己動手,由她去吧!」

    聽得表姐這麼一說,陸無雙還是有點不甘心,便又回頭看了李莫愁一眼,但想想自己怎麼也是狠不下心,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與表姐攜手站到了一旁。

    陸無雙放棄了親手報仇的念頭。可那一旁還有武家父子在,原本在李莫愁落敗以後,那武修文就想過來動手殺了她,但卻被陸無雙搶在了前面,武修文就沒有與她爭搶。此時見陸無雙不忍下手,武修文走了過來,大喝道:「陸姑娘心軟不忍動手殺你,我卻饒不過你,李莫愁你受死吧!」抬劍就要前刺。

    「等等!」武三通忽然將武修文喝住。也走到了李莫愁的面前,與李莫愁相互對視了片刻,武三通有大聲問道:「李莫愁,我要問你一句話,陸展元與何沅君的屍骨你弄到哪裡去了?」

    驟然聽到陸展元和何沅君的名字,李莫愁頓時就是全身一顫,臉上肌肉**,厲聲叫道:「都燒成灰啦。一個的骨灰散在華山之巔,一個的骨灰倒入了東海,叫他二人永生永世不得聚首。」

    楊過黃蓉等人見李莫愁如此咬牙切齒的說話,怨毒之深,當真是刻骨銘心,無不心下暗驚。那武三通卻是大怒,高聲喝道:「李莫愁,你心腸如此狠毒,連死去的人都不肯放過,今日卻饒你不得。敦儒修文,你們過來殺了她,替你們的母親報仇。」

    此言一出,武修文頓時便提起長劍直指李莫愁,只是要等哥哥過來一同出手。而始終站在一旁的武敦儒也應聲走來,提著短劍向李莫愁行去。

    李莫愁負手站在那裡,看著走過來的武敦儒輕蔑一笑,說道:「原來你也在這?你也來替你的母親報仇了!來吧,李莫愁一生殺人無數,便是千仇萬仇也只有一條性命抵償。不過武敦儒你……」

    「哎呀,天竺大師怎麼了?」武敦儒猛然間一聲大叫,轉臉望向一燈大師與天竺僧所在的方向。

    聽得武敦儒這麼一喊,眾人的心神立時被吸引過去,都急忙轉身去看一燈大師與天竺僧。而武敦儒卻趁機急行兩步搶到李莫愁的身前,抬手一掌就拍在李莫愁的左肩之上。這掌來勢極快,李莫愁又被點了數處大穴,自是閃避不開。況且她現在只求不受折辱速速死去,又怎會去避武敦儒拍來的一掌?故此武敦儒這一掌卻是結結實實的拍在她的左肩之上。

    不過中了這一掌後,李莫愁卻沒感覺到如何威猛疼痛,只覺有股炙熱的真氣由左肩進入體內,隨著經脈往胸腹間遊走,所過之處將自己本已經消散的真氣驅趕更是四處散亂,隨之耳中又聽見武敦儒向自己問道:「何沅君生的是不是比你漂亮?性子是不是比你溫柔?不然陸展元怎會娶她而不娶你?」

    一聽到這話,李莫愁頓時心中大恨,厲聲喝道:「何沅君那個賤……」話說了一半,猛然間她就覺得胸腹一陣劇痛,如有萬針齊刺。一時忍耐不竟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原來自李莫愁被眾人圍攻開始。武敦儒就一直在想該如何救她之事,武三通父子與陸無雙姐妹與李莫愁都結有深仇,想要在他們手中救下李莫愁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個搞不好武敦儒就會弄的眾叛親離。當然武敦儒也不是怕與他們翻臉,但他總要考慮翻臉之後代價與結果,若是鬧得與眾人翻臉再救不下李莫愁,那這個翻臉就毫無必要了。畢竟有一燈黃蓉等人在場,武敦儒便是再有自信也不可能在他們手中強行帶著李莫愁離去。

    武敦儒想了半天,總覺得沒有一個穩妥的辦法救人,直到李莫愁被點中了穴道,他才終於打定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想辦法讓李莫愁如原書中一樣情花毒發作,令眾人看到李莫愁花毒發作時的慘狀,先解去他們心中的一些恨意。引起他們的同情心,讓他們無心親自動手,然後再適機救人。故此武敦儒便以天竺僧引開眾人的注意,而後以九陽真氣去驅動李莫愁體內的真氣引起反應,再以陸展元和何沅君引發李莫愁的情思,令她體內的情花之毒發作。

    當然在此之前,武敦儒也一直關注著李莫愁與眾人動手的情形,他的短劍始終出鞘便是為了這個原因。就防備著李莫愁一旦招架不住危險之時好出手相救。武敦儒如今可不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了,在慕容家的武庫得了那般許多絕技,又潛心修習了兩個餘月,加上凌波微步與獨孤九劍,危急的時候在眾人手中救下李莫愁他還是有這個自信的。自然這也要分人,換成楊過或是一燈與李莫愁動手的話,武敦儒恐怕就沒有這麼大的信心了。

    話說回來,那李莫愁猛然間被武敦儒引發了體內花毒,又勾起對陸展元的情思,一時間毒越發越猛。胸腹奇痛,一聲大叫後已然站立不穩,搖晃幾下便跌倒在地。

    再說黃蓉等人方才被武敦儒了得都急忙去看那天竺僧,但等他們看過去時,卻見天竺僧那裡並無事發生,反倒正與一燈大師嘰裡咕嚕的在談些什麼。眾人剛要轉身找武敦儒詢問,卻聽得李莫愁忽然大叫,轉臉看去就見李莫愁剛剛跌倒在地,形貌可怖。看上去似痛苦之極,眾人不由得全都一楞。

    楊過自己有過經驗,一見李莫愁如此便輕歎一聲,與眾人說道:「她身上的情花毒發作了,此毒劇烈,發作時如有針刺,加上她先時中毒太深,故此現在發作起來就如萬針刺體一般,想來是劇痛難耐,不然以此人的秉性如何肯這般大叫?」

    黃蓉也歎了口氣,緩緩言道:「此人一生造孽萬端,今日落的這般下場倒也是該有此報,但她也非天生狠惡,只因誤於情障,以致走入歧途,愈陷愈深,終於不可自拔,思之也是令人惻然生憫。」

    那武三通父子與程英姐妹更是無語,只是站在那裡楞楞地看著李莫愁毒性發作,再無心上前動手殺她。

    小龍女見李莫愁疼的臉上肌肉都為之扭曲,不由得想起同門之情,抬步向她走去,想要看看她的情形幫她緩解些苦痛,楊過自然也跟了過去。

    不想李莫愁此時中毒已深,神智已然不清,遙遙望見楊過和小龍女並肩頭而來,一個是英俊瀟灑的美少年,一個是嬌柔婀娜的俏姑娘,眼睛一花,模模糊糊的竟看到是自己刻骨相思的意中人陸展元,另一個卻是他的妻子何沅君。她衝口而出,叫道:「展元,你好狠心,這時還有臉來見我?」

    眾人見她痛成如此模樣心中還在想著與陸展元的舊事,不禁更是同聲一歎,小龍女一邊向她走去,一邊說道:「是我呀師姐!陸展元早都死了,他不在這裡的。」

    李莫愁雙手撐地勉強站起身來,目光漫無焦距的四處看了看,忽而仰臉一陣大笑,大聲叫道:「死了?對啊!他死了!他與何沅君那個賤人都死了。哈哈咒!他們死了,我也要死了,我們大家一起死吧!我好痛啊,你快殺了我,殺了我呀!」花毒越發越猛,李莫愁再也忍耐不住,忽而看見武敦儒手持短劍站在一旁,便直往他的劍上撲去,要以死解除痛苦。

    武敦儒早就在防著她這一手,短劍一收閃身避過,再順手虛空一指點在了李莫愁的腿上穴道,令她跌坐在地,然後就不再管她,轉身行到武三通的身邊,開口言道:「父親,這李莫愁你是不是親自……」

    武三通歎了口氣,回道:「算了,她造的孽多,已遭了天報,看她的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點了點頭,武敦儒又轉臉向武修文問道:「修文,你還要不要親自動手殺了她?」

    武修文也搖了搖頭,道了聲罷了。

    再點了點頭,武敦儒又環視一周,大聲問道:「李莫愁如今就在這裡,已經再無還手之力,要找她報仇正是其時,哪一位還要親自出手殺她嗎?」

    聽他這麼一問,那眾人不由都有些奇怪,黃蓉便開口問道:「敦儒,你這話怎麼問的古古怪怪的?你又想做什麼?」

    微微一笑,武敦儒道:「恕敦儒無禮,先不回答師娘的問題。敦儒再問一句,諸位尊長列位同輩兄妹,你們哪一位還想親自出手殺這李莫愁嗎?若是哪位還想動手就請快一些,再無人動手敦儒就當各位放棄殺她了。」

    眾人更是大奇,都看著武敦儒,倒是無人去殺李莫愁,只是都盯著武敦儒,看他想要做什麼。

    再度環視一周,見無人開口,只是大家都在盯著自己,武敦儒又是一笑,抬步行到李莫愁的身邊,指若拈花在李莫愁頭上一拂而過,李莫愁已經被他點了昏睡穴,閉目倒下。不過李莫愁雖已昏睡過去,但臉上的肌肉仍然時見**,想是那花毒還是發作。

    武三通臉色一沉,看著武敦儒沉聲問道:「儒兒,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敦儒只是要履行一個承諾罷了。程姑娘陸姑娘,你們還記得幾月前在嘉興畫舫上我說過的話嗎?還有師娘,方才出了大廳時我與您說的話你也還記得吧?」武敦儒蹲身下去,指若拈花在李莫愁的身上飄忽拂過,連點了她身中幾處大穴,隨口回答到。

    被武敦儒一提醒,程英與陸無雙頓時便回想起來,當下兩人都是一臉的驚異神情,陸無雙遲疑的言道:「武大哥,你不是要……要救李莫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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