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兄,你的這些屬下……」曾進指了指依然嚴陣以成員。「你我二人合作的消息,萬一傳了出去,入了輔公佑的耳朵,那——,可就有傷你我兄弟的和氣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如今老夫既然已經入了曾兄弟的麾下,自然是聽從曾兄弟的命令!至於他們是死是活,但憑曾兄弟一言而決!」杜伏威面沉如水,略顯謙恭的說道。
「這怎麼行呢?」曾進連忙搖頭,擺手道,「不行,不行,這些人都是杜兄的麾下的得力之人,我又豈能越俎代庖呢?還是由杜兄親自處理好了!」
杜伏威心中暗罵曾進著實無恥,「明明是你自己想讓這些知情的人死,卻偏偏自己說的冠冕堂皇,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可是他卻又無可奈何,如今他是龍游淺水,虎落平陽,而曾進卻是有備而來,誰知道他暗地裡埋伏了多少人手?
「哼!老夫就給你效力一段時間又如何?等老夫得了那天道之秘,成了那天道高手,有的你好看!」杜伏威心中愈發惱怒,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愈發和緩,向曾進拱了拱手,道,「如此,多謝曾兄弟了!」
「應該的,應該的!」曾進微笑著,接受了杜伏威的道謝。
杜伏威回身,望著高手團——這些往日為其斬將奪旗,衝鋒陷陣的最強力量,心中也是感慨萬分。人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很難說的清楚,更難算的清楚,人畢竟不能預知未來,也只好顧好眼前了。
杜伏威嘴角隱現一抹冷笑,眼中寒光迸射。似乎一頭絕世凶獸正在覺醒,而那些高手團的人,就是那可憐的獵物。
高手團地人儘管首領盡皆死去,但是武功能修為到一流高手境地的,是傻子的可能性也絕對不大。他們自然明白了什麼,立時在幾個校尉的帶領下。跪倒在地上,「大帥,請饒恕屬下這一次吧!屬下今後定當為大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杜伏威看到這個場景,更是惱火。他又何嘗不願意留一些自己的人手在身邊聽用,但是看曾進這架勢,是要讓他拿高手團的命做投名狀了。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狠,厲聲喝道,「無恥叛徒,與逆子勾結,背叛老夫,難道還想活命嗎?」
他又對曾進拱了拱手道,「懲治這些背主逆賊自當由老夫親為,但是他們人數眾多。還需要曾兄弟多多幫忙。別讓他們逃了出去!」
曾進笑道,「這個自然。杜兄放心。有我在此,保證一個人也逃不掉!」
杜伏威點了致謝。回首之後,已是滿面猙獰之色,渾身散發出強絕地戾殺之氣,一步步的朝著高手團的軍士走去。
事已至此,再傻的高手團成員也知道今天若不能衝殺出去,必無幸理。被逼上絕路,一股蠻橫至極的,拚死決絕之氣衝上了頭顱,繼而瀰漫了全身。渾身血脈噴張,雙目通紅,個個悍不畏死地衝了上來,幾個校尉還高喊著,「殺,殺了杜伏威,擒下那小白臉,那些普通士兵莫非還敢阻攔我們不成?」
不得不說,當年杜伏威訓練這些高手團之人時,的確是下了大力氣,真真是能夠讓他們成為衝鋒陷陣,斬將奪旗的真正精銳,二百餘人誓死拚殺,竟然勃發出一種千軍萬馬征戰沙場地慘烈氣勢。
一方是忍辱負重,定決心下殺手,狠辣果決;一方是為求活命,拋開一切顧及,殺氣衝霄。兩方都是失去了後退轉的餘地,只能向前。猶如兩股傾瀉而下,奔湧向前的滔天洪流,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立時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只不過這水花不是澄澈透明的,而是粘稠的血紅色,腥氣瀰漫四野。
曾進也並不比杜伏威清閒,近百的高手團成員也圍住了他,儘管校尉事先已經明言,要注意,留曾進一條性命,但是這些被殺意沖昏了頭腦的高手團漢子哪裡會顧及到這個,手中兵刃絲毫不留情地向曾進地各個要害之處,瘋狂的進攻。
曾進如今可謂是功力已成,又豈會懼怕這個,洒然一笑,強大地精神力御使而出,開始調度身遭地天地元氣。
儘管他要禁錮這近百人還有些困難,但是進行一下局部的操縱還是不成問題地。只見他手隨風勢流轉,一舉一動莫不暗合天地至理,曾進身遭的空間立時激流暗湧。
近百的高手團之人都感覺到自己彷彿進入了海中,身邊渦流遍佈,身形東倒西歪,站都有些站不穩當。非獨如此,就是手中兵器也似乎有些不聽使喚,明明是砍向曾進的,可落點卻偏偏是自己身邊的同袍。
這種古怪難受的情景讓眾多高手團之人,心中鬱結不已
似的哇哇亂叫,但是卻依舊於事無補。自己身邊的接著一個的自相殘殺而死。
曾進臉上雖然還掛著當初那和煦如春風一般的微笑,但是在高手團的眼中,卻不啻於地獄惡魔!
曾進對此卻絲毫不覺,他正沉醉在自己的感悟之中。太極之理,現代之人明瞭者甚多,但是大都是嘴上說說,難以做到。而那些太極拳法修煉有成之人,雖然可以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但依然要依靠身體的接觸,否則,依舊難以辦到。
就是那些演習太極拳入了化境的一代宗師,太極纏絲勁可以迫發出離體數寸,已經十分了不得了,再遠就難以為繼了。而他,以兩儀陰陽劍氣為引,將太極之法融於天道境界特有的元氣操縱神通之中,得以大成,是在是令他高興。
當初他初悟天道之時,只會操縱身遭的天地元氣禁錮他人,對上那些後天、先天的高手,自然是百試百靈,但要想和這個世界的頂級高手交鋒,這種初級的神通就顯得有些不入眼了。
而今的領悟正好彌補了他這個缺憾。現在他還需要以手勢為引子。方才能釋放出太極氣場,等今後大成之後,只需神至意到,氣場便可隨心意發出,威力之大,非同一般。依曾進地估計。應該更在陰詭派的天魔氣場之上。
曾進回過神來,心中冷笑,對這些人,他可沒有什麼同情的想法,十指連環彈出。數十道或黑或白,細若游絲的劍氣,悠遊穿插於太極氣場之中。輕靈至極的從那些高手團成員的心口洞穿而過。
「撲通、撲通……」不及片刻,近百高手團成員被曾進斬殺一空。曾進新總感慨萬千,「境界地提升,果然不同凡響。常人練武,大多是拚命的吸納天地元氣,積累真氣,以求達到水滿則溢的地步,自然而然的突破當前的境界。
唯有少數人通過某種異變或奇遇,不依常法。直接跨入了一個比較高地境界。寇仲與徐子陵便是此例。長生訣直接讓他們進入了先天秘境。使得他們比起其他同齡武人來說,成就的更加容易。當然。這種幸運兒還有自己。
若是能夠將這種奇遇變成常法。那自家的實力提升,就不言而喻了!」
曾進一邊思考著。一邊幫杜伏威掠著陣,防止有人逃跑。
杜伏威少年之時便投身黑道,一身藝業全部是在生死場上打出來地,著實驚人的很。尤其是那戰鬥經驗,絕對的無與倫比。再加上他那先天極境的真氣修為,耐力也不錯,當真是如虎入羊群,當者披靡。
儘管攻擊者甚多,但是杜伏威總能在最後一刻找到傷害最輕的,讓自己避免受到什麼大的傷害。
半個時辰過去了,林中鴉雀無聲,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兒,地上殘肢斷骸堆積如山,血水隨著細密的雨水向四圍蔓延著。
杜伏威渾身浴血,長髮飄散,一雙眼睛精光灼灼,亮的如同那午時地太陽,傲然立於屍山血海之中。微風輕輕吹拂,早已濕透地衣衫獵獵作響。遠遠望去,恍惚是那從地獄之中走出的魔神。
「杜兄果然好本領!」二人對視良久,曾進鼓掌讚道。繼而歎了一口氣,道,「只是可惜了!」
「哦?」杜伏威眼眸之中光華愈發璀璨,連曾進也覺得有些刺眼,「曾兄弟此言到底何意?」杜伏威隱隱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著了道,有些不妙。
別看他現在屹立如魔神一般,威風地很,但是這卻並非是他所願意地。實在是因為他方才經過二次拚殺,精力、內力俱已大損,危機一解,胸中的那股子勁氣一洩,渾身酸困,一時間竟然連抬腳舉步地力氣都沒有,不得已耳。
「杜兄啊!」曾進雙目直視著杜伏威,面上滿是惋惜之色,「杜兄起於陌,領著一幫兒郎南征北討,縱橫兩淮,為一地之雄豪。天下間各個勢力,提起杜兄,縱然表面不屑一顧,但是心中,不是敬佩有加便是心存忌憚。
如今隋煬帝已死,天下紛亂,豪傑蜂起。但是若論起有資格穿那明黃服飾,坐那九五之位的人,絕對有杜兄一個。
不過杜兄有一點卻是做錯了!不知道杜兄可願意聽聽?」
「願聞其祥
「就是杜兄那從小一起長大的刎頸之交輔公佑!」曾進沉聲說道,「你二人自幼結識,感情甚篤,一同出來打天下,本應當同心志,併力向前。但是杜兄在自己出來當家之後,卻對他既用又防,一面用其才智為你看守門戶,另一面卻不予其兵權,防止其奪位。
如此做正是最好的駕馭臣下的方法,並不能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