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同時臉色大變,蓋因這是她們心中最大的秘密,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就是尚公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尚公似乎也明白了,這定然是東溟夫人的秘事,因此默不做聲,笑瞇瞇的站在那裡,等待下文。
東溟夫人強忍住驚駭,再也顧不得洩露身份,用略微有些發抖的聲音問道:「莫非曾公子也是魔門中人不成?」隨後語氣漸漸堅定決絕,「若然如此,請恕我不能答應了,若是贈公子用強,那我們孤兒寡母也只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夫人誤會了,我並非魔門中人,天下間既隱世又關注天下大局的又何止魔門和慈航靜齋兩家呢!區區添為天劍宗少宗主,修習本門無上功法《始皇劍訣》,如今也算是小成了。故此方敢出山闖蕩,以窺九鼎。
至於得知夫人的傷心事,實在是偶然間的情報,夫人切勿懷疑。本來我還以為如果加上魔隱邊不負的人頭為籌碼,可以更加容易的打動夫人的心,畢竟夫人要親自去殺他,著實是困難了些,儘管夫人的武功未必在邊不負之下。看來此事是我考慮的不周全,在下先在這裡向夫人道歉了。」
曾進一個長揖,以示道歉。不過曾進卻在剛才的話語中向其暗示出了自己是一個強大勢力的繼承人的信息。這年頭,掌門未必怎麼樣,而少掌門卻價值更高。尤其是外人並不清楚其門派實力的少掌門。
「若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對魔門實在是沒有一點好感。」東溟夫人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知道如果曾進真地表示自己是一個魔門中人時,自己會有什麼反應,但她著實不想與曾進交手。
她恢復了剛才清冷從容的表情,詞鋒再次犀利了起來,畢竟在爭利益的時候,不論男女都是不會因為自己的利益多而放棄的,而大多時候女人還更喜歡佔便宜。
「既然曾公子願意為我們母女報此大仇,那我們怎麼會不樂意呢?先在這廂謝過曾公子了!不過我還有一事不太明瞭,希望曾公子可以為我們解惑?」
「哦?」曾進「唰」地一聲將折扇打開,輕輕地搖動著,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動作了,因為它實在是太符合一個人輕鬆自若的心境了。
「不知道是何事?夫人但講無妨!先小人後君子,也一向是我所喜歡的行事方針,它比起事先不說明而秋後算帳要強的太多了。」
「如此就好。我想問的就是:曾公子如何讓我們相信,在我們交出武力之後,還會保持我們東溟會的獨立性,不至於被曾公子吞掉呢?畢竟那些所謂的天下明主總是喜歡幹些諸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這讓我們很不放心呢!」東溟夫人侃侃而談。
「是啊,自古以來,君臣相得是最為難能可貴的事情。君臣之間相互猜忌總是免不了的。究竟如何讓東溟會相信我也是想了很久,但終無所得。不過剛才在我見了公主之後,我卻有了一個還算差強人意的主意。」曾進望了單婉晶一眼,「那就是聯姻!目前來說,也只有這個了。」
單婉晶在曾進望向她的時候,就知道不好,不過曾進的話卻已經在她還未阻止前出口了。
「你別做夢了?」單婉晶羞惱至極,臉上泛起了一抹不太正常的暈紅。
東溟夫人婉拒道:「這個就算了吧,晶兒已經定親了,夫家就是尚公的孫子尚明,此點尚公可以作證的,我們並非是不願,實在是已經許親了。」
曾進裝作不知情,眼望向尚公。
「的確如此,他們已經訂婚了。請曾公子另想法子!」尚公捋了捋鬍子,一臉地皮笑肉不笑。
曾進心中自然清楚單婉晶是東溟會拉攏這個琉球土民首領的一大法寶,有單婉晶在,縱使東溟夫人與尚公之間產生什麼矛盾,他之間的合作關係仍是牢不可破。這對曾進完全控制東溟會頗為不利,因此他又怎麼能允許此種情況出現。
只要單婉晶與尚明的婚姻關係解除,東溟會與琉球一方的矛盾就會漸漸明朗化,到時候東溟會失了立足之根本,哪還怕他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因此曾進故做惋惜的道:「看來夫人與我是想到一起了,這的確是個雙方證明誠意的好辦法,奈何公主已經與人有了婚約!」
東溟夫人連忙點頭,「正是,如果晶兒不是有了婚約,此種方法的確是最好的了。」
而單婉晶則是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尚明雖然非是良配,但就憑他,將來大婚之後還不是由自己擺佈,但若是跟了這傢伙,恐怕自己就永無出頭之日,只能困居深宮了。」
曾進話鋒一轉,陡地高昂了起來,「可是我確實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也惟有此法子最好。看來還是得在此上面想想法子了。」
曾進忽然對著尚公道:「不知道尚公對我中土有何看法?」
「地大物博,人才輩出!」非常簡短的八個字,但他對中土的嚮往之情卻已經表露無疑。曾進心中冷笑,「不怕你有想法,有慾望,就怕你無所求,那樣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尚公所言不差,儘管天下各處均有其獨特之處,但論及物華豐美,人傑地靈,還是數中原九州,堪稱天下之最,無有能出其右者。
尚工難道就不想來中土發展嗎?僅僅呆在琉球彈丸之地,雖可安於逸樂,但終非是英雄所為啊!」曾進眼睛裡又是十色光華閃動,不過這次非是為了懾敵,而是為了誘敵。
尚公儘管也算是武功高強,但終究是和曾進相去甚遠,眼神不過三五個交鋒,就已然為曾進所惑,說出了心中想法。
「怎麼不想,奈何中原大地,強勢人物太多了,就我們那點勢力,扔進來連水響也未必能聽的見,那裡還敢想發展啊!」尚公重重地歎了口氣。
東溟夫人母女雖然覺得尚公如此直言有些不對,但也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曾進微微一笑,「尚公畢竟非是漢人,想要在中土發展是有些難了點。不過現在不是好了嗎!有我的幫助,尚公大可以將族人遷過來,紮下根基,怕不過個數十載,又是一大門閥啊!」
尚公臉露喜色,「這到是好,」剛說出此話,曾進收回了功力,尚公清醒了過來,雖對自己說出埋藏在心頭的話有些不妥,但既然說出來了,他也並不太在乎。
「不過想必曾公子也不會是沒有條件的吧!」
曾進仍是一臉微笑,「只要尚公肯和東溟夫人解除兒女親家的關係,我必然全力助尚家在中土發展,絕無虛言。」
此語一出,東溟夫人母女都是一驚。不過尚公還未開口,她們也不好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