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婉晶冷笑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你就是為了圖謀我們東溟會而來的,剛開始還裝的那麼大義凜然,說什麼是為了我們,現在可算是惱羞成怒了吧,你這種人還想讓我們投靠,告訴你,做夢!」足下輕移,雙手架勢微拉,大有立刻就翻臉動手的樣子。
曾進扭頭輕瞥向單婉晶,看似漫不經心,隨意的很。就連旁邊的東溟夫人和尚公也沒發現什麼不對。
但單婉晶的感受卻完全不一樣。她只見曾進眼眸中十色光華接連閃過,最後定格為深不可測的漆黑,猶如一個萬年古井,又如一個山中深潭,明明晶瑩透徹,卻又模糊不清,讓她感覺詭秘的很。
人心中對未知總有種莫名的恐懼,單婉晶現在就是這樣,渾身有些發冷,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慕的,這一片如汪洋般的眼眸裡忽然波濤大做,一柄長約四尺,寬約三指的長劍破水而出,直射九天。
剎那間,劍鋒斜指,一股極其強大的壓力立刻縈繞住了她的週身,她感覺自己渾身僵硬,似乎連動彈一下都不能了。
一道更加黑亮的劍氣猛地從中射了出來,直刺向她的眉際。
單婉晶自出生到現今開始接管東溟會的大權,一直都是一帆風順,從來就沒感受過死亡的危機。哪裡料到曾進居然一言不和,就要出手殺人,還是在東溟會的坐艦上。
劍氣之厲,侵肌蝕骨,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原來離自己如此之近,任自己如何用力都沒有絲毫的效果。冷汗剎時冒了出來,染濕了她的衣衫。
劍氣如閃電劃空,瞬間就沒入了她的眉心。
「奇怪,我怎麼沒死?」單婉晶睜開雙眼,看到了曾進那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不過此時她再也不敢隨意挑釁了。
單婉晶也是聰慧異常的人,很快就明白了攻擊自己的不是實體的劍氣,而是劍意。心中對曾進那深不可測的修為感到十分的震撼。
曾進以目光激發劍意震懾單婉晶,其實不過剎那之間的事,在東溟夫人還沒發現自己的女兒不對之時,曾進又開口了。
「夫人深明事理,理應知道不論是江湖,還是天下,根本就沒有對和錯,一切以實力為上,以利益為要。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了。」
「但曾公子似乎沒有和我們做朋友的意思吧!」東溟夫人平淡地道。
曾進當即回道:「那是因為東溟會的實力還不夠,此點說出來雖然是不好聽,但事實如此。不過我很願意和夫人在私底下做朋友。」
「果然夠直白!是不是我們今天不答應,曾公子就要和海沙幫聯手對付我們了?」東溟夫人問道。
「在下並不諱言,正是如此,雖然你們東溟會比起海沙幫要強多了,我很願意多花些時間和你們談下去,但如果夫人拒絕了,那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我辛苦了大半夜,總是要有些收穫的嘛!」語氣輕鬆,似乎是在談天說地。
「公子有這個自信嗎?我東溟會也不是軟腳蝦,任誰都可以揉捏的!」
「這個只要夫人試試拒絕就可以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可以提醒一點,」曾進臉上現出了一副極為傲氣的神情,「只要我願意,起碼夫人母女和尚公是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去的。而且可以保證絕對不會驚動船上的任何人。」
頓了一頓,曾進繼續道:「這一點,夫人可以你的女兒詢問下?」
東溟夫人和尚公望向單婉晶,只見其俏臉煞白,毫無血色,隱隱間可看見汗水的痕跡。兩人心下大驚。「此人於無聲無息之間竟然讓晶兒吃了大虧,武功之高,實在是駭人聽聞,只怕已經可以與三大宗師比肩了。」
單婉晶沙啞著聲音說道:「母親小心,他可以以劍意殺人。」
東溟夫人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冷靜,可見自己女兒如此虛弱卻是十分憤怒,表情冷厲,胸口起伏不定,手掌微動,似有出手之意。
曾進可不想隨便與一位護犢的母親交戰,連忙說道:「不要緊,沒有事的。只要略加休息就行了。公主經過此次壓力,好處也是很大的。以公主的天資,只怕要不了多久,功力就可以趕超夫人了。」
東溟夫人平撫了一下心情,和尚公對視了一眼,接著道:「看來我們是別無選擇,只能投效於你,要不然就是全軍覆沒了!」
曾進笑道:「夫人明見,正所謂沒有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夫人想必會做出讓你我雙方都滿意的選擇的。」
東溟夫人忽地展顏一笑,儀態之美,更勝如今還顯地青澀的單婉晶。「我可以答應曾公子的要求,但我相信剛才的條件應該不是曾公子的底線吧!還請公子敞開了說,到底還能給我們什麼條件?」
「痛快,夫人果然是女中豪傑,不讓鬚眉。」曾進以扇擊掌讚歎道。
「我開出的條件就這麼多了,絕對不能再改了。」見東溟夫人似欲說話,曾進揮手示意其聽完,「不過我還可以奉送夫人一個私人人情。」
「哦,什麼人情如此珍貴?竟然要讓曾公子作為最後底線?老夫也想聽聽!」東溟夫人尚未答話,尚公就搶先開口了。
曾進眼中光芒一閃,立時明白了,這尚公和東溟夫人之間未必就親密無間,不過這也正好可以給他利用。若是手下之人都擰成了一股繩,那還要自己這個主公幹什麼?
他輕輕地吐出了五個字:「魔隱邊不負!」
言語雖輕,卻有如一聲驚雷炸響在東溟夫人母女二人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