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中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出劍
    德皇威廉二世的舉動傳到北京,我簡直想給這位僅比我年長十幾歲的德國人頒發一個大大的勳章。威二先生,你實在是太夠朋友了!

    作為腓特烈三世陛下與維多利亞皇后的皇長子,由於出生時的臀位生產的意外,這位皇帝陛下的左臂有些萎縮,也許正是這種天然的缺陷,使這位皇帝陛下有著一種很強烈的性格,些許的自卑導致了這位先生極度的自大。當然,他的脾氣也算不上好,出生時的一些健康上的問題,使得他養成了富有野心與侵略性,但又有些魯莽的強勢性格,在對待別人時,常常有些傲慢。如今他面對的,正是廢物法國人以及愚蠢的德國人的挑釁。是的,絕對的挑釁,在威廉二世眼裡,這種挑釁是無可容忍的。

    在他登基的第三個年頭裡,他就爆發了與自己幼年時十分崇拜仰慕的俾斯麥首相的衝突,並且直接解除了這位德國歷史上最偉大的首相的職務。同時,任命馮.卡普裡維伯爵為首相。但是,在得知這位皇帝陛下在與中國人的酒會中發出含義清晰且態度強硬的講話後,卡普裡維伯爵在第三天遞交了辭呈,用伯爵先生的話來說,便是他「缺少象俾斯麥那樣可以同時在空中玩八個球的能力」,他無法保證帝國保持與各個衝突國或者即將爆發衝突的國家之間的關係,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俄國背棄了與德國之間的傳統友誼,倒向了法國人一邊,便等於是倒向了英國人。必須要有一個人對這場大變負責。

    接替卡普裡維伯爵職位的,是霍恩洛厄.希靈斯菲斯特先生。這位先生在這幾天得到了一項意義十分明確的任務,威廉二世陛下向他的交代也是用了一個十分簡短而有力的句子:德意志帝國必須擁有一直與德國地位相稱的海軍艦隊!

    是的,驕傲的威廉二世陛下從這一年開始,他希望他的國家可以挑戰西面那一個他自小就被母親的大英帝國高貴論灌輸的有些厭煩的帝國。

    他與他那位出身英國貴族的母親維多利亞女士的關係並不好,他是個德國人,德國的皇帝,不能夠也絕不可能接受任何外國比自己的國家更加優秀的觀點,哪怕這個人是他的母親。他很討厭他的母親叫他「William」,他總是要求母親叫他德語「Wilhem」,包括他的弟弟,「Heinrich」在他母親的嘴裡,成了「Henry」,這都是造成他們母子關係不和的原因。很容易理解,他的母親是大英帝國維多利亞女王的女兒,王儲愛德華王子(即後來的愛德華七世)的親姐姐。這種特殊的身份自然讓維多利亞女士養成了唯大英帝國是好的高傲心理。很奇怪的,一個女人的性格導致了世界局勢的一種走向。

    事實上,也許正是這種從小形成的對母親口中高貴無比的大英帝國的逆反心理,導致了他登基以來,已經是第二次拒絕了英國人伸來的表面上看起來很美麗的橄欖枝。

    長期以來,英國人一直都沒有放棄這樣一種想法:英國與德國是這個地球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儘管大英帝國的傳統是遏制歐洲最強的國家,但是英國國內還是有一種論調認為,英德兩國如果聯手,那麼整個世界都必須遵從這兩個國家的意志行事。這就是強強聯合的好處。但是,他們遇上的是一個有著「雄才大略」的德國君主。

    在拒絕了英國使節的覲見請求之後,在六月初,三十五歲半的德皇威廉二世在柏林舉行了盛大閱兵,德皇在檢閱南下參加演習的部隊的閱兵儀式上發表了強硬的講話,「出劍!是偉大的德意志出劍的時候了!否則這個偉大的國家,再也配不上偉大這個偉大的修飾!」

    歸根結底,讓皇帝陛下勃然大怒的,是他那位剛剛登基一年的親戚——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背叛。這位尼古拉二世的妻子,正是威廉二世陛下的表妹,在俄國,她如今被稱為亞利桑德拉皇后。愚蠢的德國人在遠東遭受挫折以後,雄心勃勃的尼古拉二世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俄國的戰略重心——歐洲。

    在今年,俄國人開始了海軍擴軍計劃,遠東的失敗以及遠東正在進行的這場戰爭都證明了海軍的重要性,俄國人開工建造了四艘葉卡捷琳娜二世級鐵甲艦,以及二艘亞歷山大二世級鐵甲艦。儘管在後來的戰爭中證明了這種老式的鐵甲艦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但不管怎樣,俄國人正在表達著他們的雄心壯志。加上1891年以來陸續開工的偉大的西索伊號等四艘大型鐵甲艦及戰列艦,俄國人正在實行著他們的大海軍計劃。

    所以,威廉二世突然發現,俄國人的反水使得他的德國看上去並不如以往那麼強大了。而他的盟友——奧匈帝國與俄國的巴爾幹控制權爭奪隨時有可能從暗流變成洶湧的波濤,他的德國必須做好準備。

    愚蠢而傲慢的法國人雖然承受了一場恥辱的失敗,但是他們並非是一個孱弱的國家,有些時候,威廉二世會發現他的國家面臨的困境似乎比前些年要大上了許多。

    所以,他要出劍。他要建立一支能夠與大英帝國匹敵的海軍。就像許多年前大英帝國的艦隊取代了西班牙人的艦隊從而使英國獲得了如今的地位一樣。他希望他的國家能夠在未來的戰爭中獲得涅磐,浴火而獲得令德國人為之自豪的新生。

    但是,需要等待,需要足夠的發展時間,如今的德國沒有與英國為敵的資格。特別是在這幾年裡,英國人的領先優勢似乎又擴大了不少。1892年5月,皇權級戰列艦橫空出世,這種全鋼製的戰列艦宣佈了英國正引領著世界海軍的發展方向,1893年,皇權級改進型胡德號下水,再一次提醒世界,舊的鐵甲艦的模式已經過時了。

    不過凡事興一利必生一弊,在英國獲得了用這種強勢宣告了他的領先優勢換來的別國的尊重或者說是恐懼之後,也讓聰明的國家獲得了一次與英國同步起跑的機會,因為——鐵甲艦的時代,結束了。當火力,裝甲與航速領先了不止一個檔次的戰列艦擔負起昔日鐵甲艦的主力艦地位後,再多再大的鐵甲艦,跟海上的棺材也沒有多少分別。

    戰列艦時代來了,一個有智慧有眼光的國家,將與海上霸主——大英帝國一同在這個時代起跑。德皇威廉二世應當慶幸,他的國家比真實歷史上要提前幾年起跑,從中國人那裡輾轉獲得的皇權級設計圖紙使得他的國家比真實歷史要早上幾年擁有開啟時代的戰列艦。

    如今,在這個名之為戰列艦時代的起跑線上,領先的英國人身後是中國,德國。而昔日排名列前的海軍國家俄國與法國等國,還在沉醉於鐵甲艦的設計製造上。這就是一個新時代所帶來的好處。開啟革命性創造的國家,可以大規模的跨越過原有的位置,超越思想停滯不前的國家。歷史,無數次證明了並且證明著這一點。

    當然,由於德英皇室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德皇威廉二世已經有了出劍的決心,但是在公開場合,他從未將矛頭對準英國,在他的公開講話裡,英國從來都不是德國的敵人。用他的原話來表達他內外不一的矛盾吧:「英國與德國暴發武裝衝突,哦,不,這是我最難以想像的事情。」,的確,哪怕是對於英國這個國家,他也是愛恨交加的矛盾。

    或許,這位先生就是一位矛盾的綜合體,他從未考慮過他長遠要實現一個怎樣的目標,他也沒有考慮過英國人的結盟建議,儘管一直以來,與英國結盟也是德國的一種很有市場的思想流派。從他自己角度出發,他也曾經考慮過這樣的路線,但是每次在有可能實現這種目標的關頭,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促使他放棄,也許,他是覺得與一個強勢的國家作盟友,有辱他的身份和德國的地位。做一個強者的盟友,有時候是要犧牲一些東西的。德國是一個大國,一個強國,德國有德國的世界政策,但是這種政策在威廉二世陛下的心中,僅僅停留在名稱上,威廉從來沒有想過他所謂的世界政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政策。所以,他永遠是個矛盾體。

    這種矛盾,正給了我利用的機會。當然,他也同樣需要遠東的中國,來吸引大英帝國的注意力。

    六月,即使是在北歐的德國,也能感覺到酷暑的威力了,氣候象遠東正在進行的那場戰爭那樣熾熱,但是在柏林皇宮前的廣場上,近三百人的清軍留德軍官團在醇親王載灃的率領下,精神奕奕的肅立著,等待著德皇威廉二世陛下的接見。筆挺的德式軍服穿在身上,雖然看上去有些不合身,但是配合上剪的很短的板寸,任何一個人都顯得很精神。這其中,最年長的叫趙秉均,時年三十歲,除開載灃之外,最年輕的叫吳佩孚,時年二十歲。(載灃的年紀,略加了幾歲)

    「這是中德友誼的象徵!」,遠遠傳來威廉二世的聲音,儘管德國早已建立了歐洲第一個由成年男子普選產生的議會,進入了所謂的民主時代。但是由於俾斯麥為自己考慮的設計,並且加上他崇高的威望與無可匹敵的能力,議會根本無法控制政府,在他下野後,德皇威廉二世繼承了政府控制權,所以,這位有著濃烈男子氣蓋的皇帝在德國擁有者至高無上的權威。

    伴隨著豪爽的笑聲,威廉二世大踏步的走了過來。與隊列前方的載灃親熱地握了一下手,哈哈大笑起來。

    「敬禮!」,載灃身後的趙秉均一聲喝令,近三百人的隊伍齊刷刷的舉起了右手,向德皇表達著敬意。

    「很好!」,威廉二世用他健康的右手向隊伍作了一個示意。清了清嗓子道:「你們,都是德國陸軍培養出來的優秀軍官!軍人的典範!從你們開始,中國這個偉大的帝國將感受到來自德國的友誼,在你們以後,我們還將迎來第二批,第三批來自遠東的客人。這是德意志的榮耀!我熱切的希望——你們,能夠將這種榮耀,在遠東發揚光大!」

    站在他身邊的載灃面上始終保持著微笑。這是一副和諧的景象,第二天,這一幕就會出現在報紙上,中國和德國都需要這種曝光,英國人會怎樣研讀這一副景象,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同日,德國的新聞界有一個類似於猜測的報道,大意是德國軍方向中國表達了向遠東派遣官方德國軍官教導團的意向,這也引發了一些猜測,似乎德國正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俄國的背叛,試圖在北極熊的後方安插下一個釘子。而也有相當多的輿論認為這是德國在向大英帝國示好的方式,總之,各種猜測的版本層出不窮,這也拉開了歐洲新一輪的政治變動的序幕。

    當然,這件事情是真的,德國希望在遠東顯示出他的存在,派遣艦隊是不可行的,德國沒有英國那樣的實力,而且德國的根本利益在歐洲。德皇的這步棋,只是希望在亞洲的事務上表現出德國也有話語權,德國人辦事就是這樣,再擁有了一支歐洲最強大的陸軍之後,他們需要顯示這種力量的價值。

    還是那句話,凡事興一利必生一弊,儘管這種宣佈消息的方式避免了一些尷尬,但這種事情對於兩國與英國的關係還是產生了微妙的影響。

    用英國外交人士的話來說,德國人開始顯露了他們咄咄逼人的一面,德國人就是這樣,在談話即將開始的時候,德國人總是喜歡掏出一柄上了子彈的手槍放在面前,於是,參與談話的人都會明確地感受到這種威脅,他們別無選擇,只有聯合起來對付這種威脅。

    同樣的,英國對於中國是否會接受德國的這個提議,也表達了謹慎的憂慮。在擁有了一支足以傲視遠東的海軍並且這種優勢在今年年底還會繼續增強的情況下,他們會接受德國人的幫助,去試圖建立一支足以震撼世界的陸軍嗎?如果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是,那麼,這個龐大的帝國意欲何為?

    載灃的軍官團與結束了訪歐行程的載瀅外交代表團包了一艘郵輪,離開了德國,也離開了歐洲的中心,留給歐洲的,是對世界的焦慮和疑惑。當然,還有載瀅留給德國人的大批訂單,克虜伯公司等軍火公司成為大贏家,中國人訂購了大批火炮,槍支,以及一些鋼鐵公司的設備等等。克虜伯公司隨即宣佈將在中國的武漢與天津兩地之間選擇一個當地的槍炮廠作為合作夥伴,組建克虜伯中國公司。

    德皇威廉二世在臨別宴會上宣佈歡迎齊柏林伯爵在德國本土擴大飛艇生產線,德國陸軍和海軍將採購大批的陸軍軍用飛艇以及戰列艦艦載小型飛艇。

    在這個夏天,除了中日兩國的戰爭之外,這場歐洲的外交大戲成為最熱門的事件。整個世界都在受著這個事件的影響。法國與俄國選擇了失敗的日本,這是一個可以理解的無奈的選擇。在這兩個相對愚蠢的國家眼裡,與崛起中的中國接觸會引起英國人的警惕,他們缺少德國人的膽量和資本。並且,中國人與自己有過衝突,而且在利益上,法國與中國必然會有衝突。法國必須在遠東尋找一個盟友來保證自己在安南的利益。

    中德關係的迅速升溫,從目前來看,這純粹是由於德皇威廉二世的個人一時發熱,但是我絕對有理由相信這位有著遠大理想的皇帝不僅僅這麼簡單而已,他這是給我機會,也是在給自己機會。儘管他在性格上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但是他絕不是一個無能的庸主。

    但是,我的回應絕不能太過熾熱,在面對德國人遞過來的熱情時,我選擇了冷處理——答應德皇的建議,但是暫時停止了第二批赴德軍官團的選派,一來是因為戰爭未了,二來也是為了避免英國人的警惕。另一方面,德軍軍官教導團的到來也委婉的要求德國人在明年年初德皇生日以後再來,德皇的生日是在1月27日。為了不太過打擊德國人的善意,我私下裡向德國使者表達了將在明年五月份訪問德國。那時候,我正好安排完大比的事情,順便帶留德軍官團去,帶德國軍官教導團回來。從安全角度想,到那時候,海軍的六艘戰列艦經過半年的訓練,也可以正式成軍了,那樣的艦隊作為皇帝的座艦和護航編隊,安全和威儀都有保障。

    外交的風波遠遠沒有結束,甚至超過了熱鬧的戰爭,雖然我做出了冷處理來回應德皇威廉二世的好意,但是總署衙門已經絡繹不絕的出現英國人的身影。歐格訥也遞來措辭嚴肅的正式請見函,希望覲見我。

    「中日兩國的戰爭,倫敦和歐洲都很關注。」,會見的地點是養心殿小書房我的私人辦公室,用意自然是為了顯示中英兩國的特殊關係。英國人的面上看上去很滿意,但是我知道,談話才剛剛開始。

    「嗯。」,我含笑示意給客人上茶,在裊裊輕煙從茶碗上氤氳而起時,歐格訥攤開雙手笑了笑道:「坦白地說吧,倫敦希望瞭解陛下對於這場戰爭的底線何在。換句話說,就是貴國希望達到怎樣的目的才會結束這場一邊倒的戰爭呢?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陛下,大英帝國想清楚地瞭解我們的盟友到底有著怎樣的渴求。」

    「喝茶。」,我沒有立即回答,作了個請的姿勢,起身走到掛著亞洲地圖的牆壁前,轉過身來微笑的看著正望著我的歐格訥道:「歐格訥先生,在回答您的問題之前,朕想問你,朕的國家,是一個小國嗎?」

    「陛下在開玩笑。」,歐格訥莞爾一笑:「如果陛下統治的國家叫做小國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似乎只有俄國與大英帝國才有叫做大國的資格。」

    「嗯,誠如閣下所言,朕的國家幅員遼闊。朕滿足了。」,我點點頭走了回來道:「朕沒有滅亡日本的意圖,請閣下務必相信,這只是一場大國教訓對大國圖謀不軌的小國的戰爭而已。朕不會滅亡日本,朕沒有那個野心,朕的國家足夠大了。而且,要征服一個國家的土地容易,但是,要征服他們的心……」,我向歐格訥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攤開雙手道:「相信貴國比朕更加有經驗。」

    歐格訥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點了點頭道:「的確。這麼說,貴國並無征服日本的計劃。那麼,戰爭總有結束的時候。準確地說,貴國希望給那個狂妄的小國怎樣的教訓,才會停止貴國英勇的軍人前進的步伐呢?」

    「戰爭。」,我回到座位坐下,低頭用茶杯蓋撥去浮沫,輕抿了一口,滿足的出了口氣,像是舒暢的品位香茗,又像是長長的一聲歎息:「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怎麼說,也要對方肯認輸,願意向朕賠罪吧?歐格訥先生,你說是麼?」

    歐格訥緩緩點了點頭,將視線從我的身上收回,滿意的笑了笑道:「陛下很坦誠。大英帝國將保證那個無知的小國盡快向陛下賠罪。」,見我領會的微笑,緩了一緩突然轉換話題道:「那麼,陛下也知道,俄國與法國最近與日本締結了一份盟約,陛下是不是想通過與德國的聯盟來抵抗這樣一種威脅呢?」

    厲害,這傢伙不管我怎麼說,懷疑是始終存在著的,大英帝國將來的對華政策,也有相當程度取決於這場談話。

    不過,我突然想到,為什麼英國人作為我的盟友,始終沒有對俄法日結盟這樣明確針對著他在遠東的盟友的事情表現出警惕呢?不管怎樣,英俄是世仇,中日是世仇,德法是世仇。這是這個世界上的最大的三對世仇對子,在最近的外交風雲變幻裡,那三個已經聯合起來了,針對的無非是中國或者德國。如果針對的是中國,英國應當視之為對大英帝國的挑釁才對啊。畢竟現在在遠東,只有英國是最大的利益獲得者,如果法國人和俄國人將中國擊敗了,那麼這兩家將不可避免的進入遠東啊。

    這背後到底有什麼名堂,難道英國人真的這麼愚蠢?

    「中英之間的友誼,是經得起考驗的。」,我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面色沉靜了下來,思索著說緩緩道:「如果說我國不擔憂南面的法國,北面的俄國,東面的日本,那是假的。朕面臨的局勢,不可謂不嚴峻。但是,朕值得慶幸的是,朕有著貴國這樣一個堅定而強大的朋友。貴國的友誼將會是我國最大的安全保障,所以,我們無須與德國人締結一份與貴國那樣的盟約。至於陸軍的合作方面,朕還沒有考慮好。當然,朕一定要建立一支足以保衛朕的國家的陸軍,也許會與德國人建立一份合作也說不定。當然,僅僅是這樣的一份合作而已。德國絕沒有代替貴國的資格。」

    歐格訥聽著我這一篇長篇大論。略有所思,一時之間,這個不大的書房盡然是一片沉默。

    我歎了口氣,繼續給他上藥道:「如今的局勢,朕也有些看不懂了。法國人和俄國人為什麼一定要幫助日本人呢?法國是貴國的盟友,貴國的朋友也是朕的朋友,可是,為什麼朋友要幫助朕的敵人呢?」,我說著說著,語速也快了起來:「貴國的立場朕也有些看不懂,難道貴國與朕的盟約是無效的嗎?法國人要對付朕,貴國的兩個朋友要是發生衝突,貴國將持何種立場呢?」

    歐格訥聽到這裡,突然展顏一笑,起身向我鞠躬道:「以上帝的名義起誓,大英帝國絕不容許這種情況出現,請陛下務必放心。當然,如果兩個朋友之間一定要打架,那麼大英帝國將堅定地站在貴國這一邊。」

    我看著他那有些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的點了點頭,心中不由思索起來,難道英國與法國私下裡有協議?那麼法國在中日之間的衝突裡,又如何完成他對於日本的承諾呢?

    算了,看不明,也不可能問到真實的答案。既然答案還沒有到出來的時候,那麼,就讓我用戰爭來將答案逼出來吧!

    「歐格訥先生放心。」,我點了點頭道:「既然大英帝國可以給予這樣的答覆,那麼朕也可以向貴國保證,大清與貴國的友誼,沒有任何人,任何國家可以動搖!」

    國與國之間就是這樣,撒謊是一個政治家必須要具備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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