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以來商業已經頗為達帝國境內的商業市場分為幾大類一是兩京市也就是長安城內的西京市和東京市其中東京市是四方財物的聚集處有二百二十個行商業繁盛之極;二是州縣市在州縣市中也有廣州市等極大的市場;三是草市;其他還有行市、墟市、亥市、廟會等等。
侯大勇等人無意中進入的就是草市。
此草市位於兩條官道的交接處雖然時間尚早卻已聚集了不少村民有的挑著擔有的提著幾把青菜有的在買農具還有的背著碗或其他雜物林林總總都是百姓家中常用之物。草市多是在交通便利的地點自然形成是村民們交換財物的場所同時也是村民重要的社交場所。大周朝頗有盛唐遺風男、女之妨並沒有如宋朝以後那麼嚴格草市熙熙攘攘有老有幼、有男有女和現代社會鄉鎮的自由市場頗為接近。
侯大勇、劉黑狗和林中虎牽著馬穿行在草市當中這個草市就在大粱城外不遠處每年春天總是眾多的達官貴人要到郊外來踏春這一帶的村民們自然比偏僻地區的村民見多識廣此時見三人雖然沒有穿官衣。但是長得天庭保滿臉上皮膚雖黑卻黑得油光水亮所牽馬匹四肢達有力眼睛銳利一看就知道是來自草原的戰馬這些村民不用猜想。也知道三人定是來自大梁城非富即貴。於是紛紛給三人讓路。
草市有好幾處熱氣騰騰地小餐館小餐館極為簡單。幾張木板撐成一個矮木台再用圓葉扇把爐火扇得火光四起就算是一個臨時餐館這些小餐館多是麵食而且多是刀削面。隨著一條條雪白的麵條飛入滾翻的鍋中香氣也就瀰漫在草市內外。男女老少都站在木台旁捧著粗瓷碗。「悉悉、呼呼」地喝著地道的麵食。
看著這一幕極具生活景致的畫卷侯大勇突然想到了血肉橫飛的戰場兩者對比起來真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侯大勇停住腳步看著一名肥胖漢子托著一塊橢圓形的白面麵條如飛天的仙女一樣在騰騰上升地水汽中反彈著琵琶。
「真的要三碗。」胖男人沒有想到這三位城裡人居然真要吃自己地刀削面。感到很是光榮興奮地對著同樣肥胖的女人道:「放點小菜葉子多放點老湯和豬油要讓幾位貴客嘗嘗老劉家的手藝。」
灰色地粗瓷碗雪白的麵條綠色的小菜葉子讓還沒有吃早飯的侯大勇等人食慾大開侯大勇吃飯向來以風捲殘雲著稱誰知他放下粗瓷碗的時候林中虎和劉黑狗碗中早已空空。
「最早跟著我地親衛是杜剛和陳猛他們兩人吃飯也著實歷害和你們兩人也相差不多。」侯大勇滿嘴是油回憶著他們初在大名府的日子。
遠處傳來一個村婦的喊聲:「黑狗黑狗快點回來。」
侯大勇和林中虎有些詫異地看著劉黑狗劉黑狗在大梁並無親朋好友只以為是另有同名同姓之人。村婦地喊聲突然變成了怒罵:「黑狗怎麼又去吃屎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真是噁心。」
一條大黑狗慘叫著跑了過來一名強壯的村婦手持一根大棍猛追大黑狗。
這一幕極為有趣侯大勇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劉黑狗「哈、哈」大笑起來:「劉黑狗你這個名字太過土氣了今天我給你改一個字吧。」
劉黑狗現在已是親衛隊指揮使也是有身份之人可是劉黑狗這個名字讓他常常羞於啟齒只不過父母取的名字他本人不能輕易改掉否則為大不孝可是若由侯相這等貴人改動自己的名字則又是家族的榮幸。
侯大勇咬文嚼字的本領並不高他想給劉黑狗取一個表示擅長射箭的名字「劉弈太文雅了劉黑弈也不太合適。」苦思一會沒有想到貼切之名侯大勇突然想起在《太白陰經》中看到地彀就蹲下來用石塊在地上寫了一個彀字對劉黑狗道:「狗和彀的音相同彀意為善射之人不若就將劉黑狗改成劉黑彀既不忘本又能登大雅之堂。」
劉黑狗默記了一會認真地把這個生僻字讓了下來然後對林中虎道:「從此我就叫劉黑彀了。」林中虎「噗」地笑出聲道:「劉黑彀還是劉黑狗啊。」
正在這時一大群人從草市東面穿了過來有幾個粗吼聲:「大家快來看姦夫淫婦機會難得大家快來看。」一個嘶啞的聲音拚命叫道:「恩將仇報天理不容啊。」沒喊幾句似乎就被堵住了嘴巴。
草市本是一個大的自由市場來草市的村民看到有熱鬧可以看就全部圍了過來胖漢子也是極喜歡看熱鬧之人恰好此時麵館無人就對胖女人道:「你守在這裡我去去就來。」胖女人倒是一個溫和的娘子知道郎君喜歡熱鬧也不說話過來守在麵攤前面。
正在這時又有兩個村民來到了麵攤前面胖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三郎你們兩人稍等一會。」說完就跑去叫自己的丈夫。
胖男子滿臉紅光地跟著胖女人回到麵攤前道:「想不到陶郎中竟然勾引李家小娘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胖女人臉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道:「陶郎中是行善事的人醫術也這麼好。怎麼會去做這種事情一定不會。」胖男人搖頭晃腦地道:「這種事也是醜事家醜不能外揚現在既然說了出來自然是真的李家是有名的大戶人家出了這種事情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胖漢子想起嬌嫩地李家小娘子。禁不住有些羨慕陶郎中。
侯大勇在鳳州、靈州之時深感醫生、工程師等各類專業人才嚴重缺乏。招攬這些人才總是不遺餘力此時聽到這胖子夫婦的對話隨口問道:「這個陶郎中醫術如何?」
胖女人似乎對陶郎中極有好感。搶著答話道:「這陶郎中祖上是大唐的醫學博士醫術高明得很這十里八村誰沒有受過他的好處說他勾引小娘子真讓人難以相信。我看定是那家長舌婦亂嚼舌頭。」
侯大勇等人就牽著馬來到人群之中老實敦厚的村民看到三人的模樣自動地讓開一條通道。
出現在侯大勇面前的是極為熟悉的一幕。一對披頭散地男女被五花大綁男的身上有許多傷痕被堵住嘴正在「嗚、嗚」叫喊女的則把頭深深地埋下來也看不清面目。
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著這一對狗男女是如何通姦這名奴僕口才甚好活靈活現、唾液橫飛宛如一切事情都在他眼前生。
一名旁觀的村民諷刺道:「陶郎中即使真地通姦。也一定會偷偷摸摸你怎麼會看得這麼清楚。鄧管家在吹牛吧。」
另一名口尖舌利的小娘子接著道:「對啊陶郎中若與小李娘子在院中私通俗語說捉賊捉贓捉姦捉雙為何當日不把他倆一起拿了而非要等到此時?」這名小娘子的父親是一位讀白了頭也沒有功名的讀書人平日最喜歡和家人饒舌因此這位小娘子說話也伶俐得緊。
這個陶郎中看來頗有些女人緣圍觀人群中不少女子紛紛幫著他說話嚶嚶喳喳就如一群鬧山的麻雀鄧管家當然沒有諸葛亮舌戰群儒地本事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侯大勇聽見不少娘子七嘴八舌地幫著陶醫官說話感覺有些奇怪他看到胖漢子又擠了過來悄悄問道:「為何這些娘子都幫著這位陶郎中說話?」胖漢子很樂意回答這位照顧了生意的城裡人的問話道:「這個陶郎中最擅長看小孩子地病附近村莊小孩子生病都找陶郎中去年我家的二小子生病就是吃陶郎中抓的藥。」侯大勇心中一動前一段時間小璐和宗林一起得病吃了好些藥卻一直沒有好轉最後還是拖好了這個陶郎中既然長於兒科倒是一個用得著的人才。
侯大勇來到大周已有數年對大周朝的社會情況頗為熟悉了大周朝官府的正式組織只設到縣一級縣以下的社會主要是由家族勢力在維繫像這種男女關係鬧出來的問題多半是自行處理官府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到這兒侯大勇沒來由想到了春蘭雖說春蘭做出那樣地事情很難得到原諒可是畢竟罪不至死如今春蘭香消玉損一切罪過也就隨之贖清了她本身沒有親人或許過不了幾年就成為一絲被狂風吹散了輕煙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絲痕跡。侯大勇以前做夢很少夢到春蘭甚至夢到阿濟格的次數都多過春蘭但是自從春蘭自殺身亡後侯大勇已經多次夢見春蘭。
人這東西其實很賤輕易得到的東西就並不懂得珍惜而失去了才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同樣若一個人為另一個付出太多往往獲得的不是尊重而是忽視。
侯大勇暗道:明年春蘭的祭日一定要記住去燒一柱香。
想到這些侯大勇有心要幫助這陶郎中和這名小娘子身為宰相也有好處除了為數極少的人沒有多少值得顧忌之人。
那個管家站在高處道:「我們家少郎說了把陶七綁在這裡示眾就是要讓大家知道陶七看上去人模狗樣。其實勾引他人之婦為人最是無恥。」
正在這時響起了一些女子高亢的聲音道:「陶郎中的母親和娘子來了。」如有一隻無形的手分開了人群兩個哭哭啼啼的女子撲向陶郎中卻被幾名強壯地家丁擋住了。
中年女子沖了幾次沒有成功回頭對著圍觀的眾人哭道:「各位鄉親你們要說句公道話。陶七為人處世大家都知道你們可要說句公道話啊。」
那名管家振振有詞的反駁道:「若是按照規距。這等姦夫淫婦是要被沉水塘的但我少郎念到陶七也曾經行過善事只是綁在這裡示眾。等集散了就放陶七回家。」
中年女子跪在地上對著鄧管家道:「陶家可是有臉面的人家你們這樣做是軟刀子殺人啊。」見鄧管家不為所動。中年女子拉長聲音哭道:「各位相親看到陶七多年行善的份上幫我們孤兒寡母說一句話。啊、啊。」
不少村民們臉上都有些羞愧之色有幾人想上前可是想了想李家的勢力又看了看鄧管家身旁的幾個牛高馬大地家丁均打消了上前幫忙的念頭。
侯大勇對劉黑彀使了一個眼色。劉黑彀統率親衛隊已有一年多時間早非吳下阿蒙他馬上領會了侯大勇意思走上前去。很威嚴地對鄧管家道:「剛才那位娘子說得好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你說他們通姦到底捉住他們沒有。」
鄧管家留著兩片小鬍鬚他見出來打抱不平之人身材魁梧牽著高頭大馬氣度著實不凡就拱手道:「這三位好漢定是路過此地我們是李家莊地這位陶七和我家少郎的三娘子有姦情故而略作處罰。」
陶七見有人出頭猛地吐掉了布團大喊道:「一個月前小李娘子生病了我去給她看了病不過就開了兩個藥方子今天一早這夥人趁我不備在我行醫的路上把我綁到了這裡。」
鄧管家輕蔑地看著陶七道:「別在這裡吼叫一年前就有人風言風語說起這等髒事這幾天府上地人都說陶七和小李娘子有私情這還能有假。」
一直低垂著頭的小李娘子聽到此言猛地抬起頭道:「謠言全是謠言就憑著這些無憑無據的謠言居然壞了兩個人的清白。」
鄧管家對劉黑彀道:「這小李娘子本是買來的奴僕現在她做出這等事情少郎也就不要她了這是她地書契誰若有十貫錢就帶她去。」
胖漢子盯著小李娘子直流口水他盤算著自己的腰包這十貫錢對於胖漢子來說可是一筆巨款。胖娘子對於胖漢子的心思揣摩得極準她一把握住胖漢子手臂用力拉著道:「想都別想跟我回去。」剛才胖娘子還表現得頗為忠厚此時面臨著可能成為自己對手地小李娘子立刻變得極為凶悍胖漢子極不情願地散開了。
那一群七嘴八舌的的娘子聽到鄧管家以十貫錢要賣掉小李娘子頓時神情不自然起來就暗中拉著夫君四處散開剩下一群垂涎三盡的單個男子。
劉黑彀回頭看了看侯大勇侯大勇點了點頭劉黑彀從懷裡取過十貫錢扔給鄧管家道:「錢給你文書和人給我。」鄧管家接過錢對著小李娘子道:「算是運氣好以後好好伺候這位大爺別再去幹那些丟人的事情。」
小李娘子看著劉黑彀拿到了文書也就對鄧管家沒有了顧忌站起身來對著鄧管家呸了一聲罵道:「你們都是李家的狗我知道所有的誣言穢語都是大娘子編出來的可憐少郎自認為聰明萬分其實蠢笨如豬竟然相信如此拙劣地謊言枉我如此疼他一場。」
鄧管家沒有想到文書剛剛易手小李娘子就翻臉不認人不過看著一臉嚴肅的劉黑彀卻也不敢造次上前狠狠地踢了陶七一腳道:「以後要把你下面管緊一點別到處惹禍今天給你一點小教訓以後可就沒有這麼輕鬆。」說完鄧管家禮貌性地向劉黑彀拱了拱手就揚長而去。圍觀的村民們見這三個帶著腰刀、牽著大馬的異鄉客買走了美貌的小李娘子。心猶不甘卻無可奈何只有無趣地散去。
陶七的母親和娘子解開了陶七地繩索陶七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侯大勇看了看陶七和小李娘子道:「陶郎中你跟我過來我要單獨問你幾句話。」
「既然生了此事你不若離開李家莊。跟我在大梁城裡去。」
陶七神色呆滯、答非所問地道:「先祖本是大唐醫學博士曾有遺訓。陶家子孫後代不得在官府為醫官。」陶郎中祖上曾有兩兄弟都是宮中太醫專治小兒。後來因為莫名其妙死掉了一位大唐皇子陶家祖先因此獲罪大哥被杖殺在宮中後來朝政混亂二弟就逃到了李家莊。以後子孫都居住在李家莊。
「陶郎中不願為官也可以我在大梁城裡有一間小鋪子閒著也閒著。不若讓你在小鋪面開一個診所懸壺濟世也不違你先祖之遺訓。」
此時陶郎中似乎才回過神來他早就想在大梁城內行醫只是大粱城的鋪子價格驚人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買鋪子的錢因此。陶郎中雖有一手好醫術卻只有在郊外行醫此時只到面前的城裡人願意出一個鋪子給自己行醫不覺有些心動不過陶郎中為人方正無功不受祿讓他內心總不踏實就道:「在下和先生無親無故不知先生為何如此幫我在下斗膽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聽說陶郎中善治小兒我正好有一子一女前一段時間生病久拖未好有陶郎中在也不至於此。」
陶郎中知道越是富貴之人越是怕死心道:原為是看中了我的醫術。陶郎中對自己的醫術頗有自信就道:「既然如此全憑先生差遺。」
侯大勇看了看小李娘子道:「小李娘子已被我買下就跟了陶郎中吧。」
陶七連連搖頭道:「在下確實和小李娘子沒有芶且之事這是一個天大的謠言。
在另外一邊的小李娘子此時已把披散了頭簡單梳理一番來到劉黑彀身前道:「奴家見過阿郎。」劉黑彀連忙道:「我可不是阿郎。」
劉黑彀把小李娘子帶到了侯大勇身前小李娘子跪下道:「奴家見過阿郎。」侯大勇此時才看清小李娘子地面容確實是一個未施粉黛的美女雖說比不上符英、師高月明和秋菊相比確也不差。
侯大勇扭頭問道:「陶郎中你可曾娶親。」陶七對著站在一旁仍在哭泣地年輕女子道:「這是我的娘子。」侯大勇對兩人道:「既然有了今日之事我也不管你們兩人是否有私情乾脆陶郎中就把小李娘子收到房中一齊到大梁城去吧。小李娘子是我十貫錢買來的你付十貫錢就可以從我手中把她贖回去。」
陶郎中此時並不知道侯大勇地身份就拱手道:「母親就在身邊若要納妾須得母親同意。」劉黑彀呵斥道:「我家主人好心救得你們兩人你去在這推三阻四別不識抬舉。」侯大勇打斷道:「陶郎中所言有理就讓他去徵求母親的意見。」
陶郎中走到中年女子和少*婦身邊三人說了一會少*婦就開始抹眼淚。過了一會陶郎中回來道:「母親同意此事只不過現在身上沒有十貫錢等我回去取來。」
小李娘子聽到陶郎中同意此事一時之間心中百味俱全。李家少郎本和自己情投意合誤聽謠言居然同意大娘把自己賣掉雖說此時情分已斷但是想到往日歡好仍然心如刀絞。
另一方面對於小李娘子來說成為陶郎中的小妾總勝過給大戶人家當奴僕這個結局或許是較好的一條出路。小李娘子抬起頭時正好遇上了陶郎中的眼光小李娘子蒼白地臉上泛出一絲嬌羞連忙把頭低了下去。
侯大勇笑道:「十貫錢不過是區區小數不用急陶郎中回家安頓好以後自到大梁城找城東的富家商舖到時會有人給你安排。」
富家商舖在大梁城可謂鼎鼎大名陶郎中頓時吃了一驚心道:原來這幾人是富家商舖的人怪不得根本不在乎一個小鋪子。陶郎中拱手道:「在下被李家莊地少郎如此羞辱也沒有臉面在李家莊久呆我這就跟著先生進城等到安頓好以後再回去接母親和娘子。」
「也行。」
侯大勇、劉黑彀、林中虎加上陶郎中、小李娘子就慢悠悠地朝著大粱城內走去不過經過草市這麼一折騰侯大勇幾乎把射殺禁軍戰馬的事情忘掉了。往回沒有走多遠就看到參軍封沙、親衛隊副指揮使林小六帶著親衛隊出現在眼前。
陶郎中聽到「節度使」這個稱呼嚇得腿肚子開始轉筋一是節度使對於陶郎中來說已是大得無法再大的大官二是節度使據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將軍。等到親衛隊牽過一匹馬陶郎中還沒有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反而是小李娘子在背後用手指使勁捅了捅陶郎中的後背陶郎中這才伸手接過了馬韁繩可笑的是陶郎中居然不會騎馬反而是小李娘子曾在李家莊裡騎過大馬就由小李娘子上馬持韁繩而陶郎中則坐在小李娘子身後。
謠言竟真的成就了一段或許前世就注定的姻緣。
侯大勇想到「謠言」兩個字突然心有所悟。
有話無法說出口是一件讓人極為鬱悶地事情侯大勇這一段時間正處於這種痛苦之中。
三年征淮之戰趙匡胤多次充當先鋒官在清流關、六合、紫金山等戰役中屢破強敵可謂功勳著著成為大周禁軍中威望最高的將領深得柴榮信任若不出意外趙匡胤定然會按照歷史的固有軌跡登上殿前司都點檢一職為其陳橋之變奠定基礎。
侯大勇知道事情展的軌跡卻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個軌跡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此時趙匡胤確確實實沒有奪位的野心他奪位之心是隨著形勢變化而逐漸產生的。
若直言趙匡胤之事侯大勇在柴榮心中必然會成為一個挑撥君臣關係的小人所說侯大勇處於有話不能話的狀態只能眼看著事情朝著令人不安的方向展。
今日在草市所遇之事突然如一柄閃電照亮刺穿侯大勇的腦袋靈感就在不經意間迸了出來:只要是皇帝就天然的會對手握重兵的大將產生戒備心理很多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樣才能防患於未然確保帝位安全此種心理古今中外概莫能外這也是反間計屢屢能夠奏效的重要心理基礎
而謠言因為具有似是而非來無影去無蹤的特點卻最容易在人們心中紮下根來對於手握重兵的大將來說謠言就如細菌一樣往往是極為致命的毒藥。
侯大勇回到了大梁侯府以後立刻把孟殊召到了書房中面授機宜。
十月底天氣漸漸冷了疏通永濟渠的河工突然在河中挖出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六個字「香孩兒坐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