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木潼寶劍出鞘,蓄勢待。
如風聽到了那劍的聲響,卻不理會,只是在木問塵胸前摸了一陣,總算讓她在暗袋裡摸出一錠像銀子一樣的東西來。
如風頓時笑了,看著手中的金子,小巧可愛,兩個中指大小,造型很像一個小娃娃,於是驚異地問道:「為什麼這個金子這麼像娃娃?」
木問塵把胸前的衣服整理好,看了看四周,道:「沒什麼,只是一個小玩意罷了,你喜歡的話就拿去用吧。」
「不行」,如風忙搖頭,「這麼可愛的金子我怎麼捨得拿去用?還是給其他的吧。」
此話一出,木潼的刀眼就飛了過來,如風指著他道:「你沒有,他肯定有!」
木問塵點點頭,於是木潼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一小袋銀子,如風搶了過來,打開袋子,在裡面掏出一小錠銀子出來,再把袋子還給木潼。
「你不拿多一點嗎?」看著如風滿足的笑容,木問塵道。
「不了,已經夠了,而且我怕我再拿,木潼就想和我拚命了。」如風搖搖頭。
木問塵轉身輕瞥了一眼木潼,木潼馬上低下頭,後退了兩步。
「問塵,你今天怎麼對我那麼好?還說了那麼多話?」如風不解,要知道以前都是自己在一旁自言自語,木問塵很少搭話的,怎麼現在突然變了一個樣?
木問塵專注地凝視著如風,一言不。
如風看著他的眼睛,黑幽幽的,像一個漩渦,幾乎可以把人吸進去,現在那眸子裡,就有一個小小的如風了。
如風頓時心跳加快,她撫著胸口,直愣愣地盯著木問塵。
木問塵眼光一閃,輕聲道:「如風,做我弟弟可好?」
身後的木潼身體頓時僵硬起來,頭驀然地抬起,眼睛睜大。
如風似乎沒聽到木問塵的問話,答非所問道:「你的眼睛偶爾會變成藍色的,剛才我看到了一道藍光。」
「你願意做我的弟弟嗎?」木問塵繼續問。
如風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院落,輕輕搖頭:「你是我的師長,我不要做你的弟弟。」想做也沒辦法啊,自己是女的,萬一以後木問塵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自己會不會死無全屍啊?如風一看就知道眼前的人痛恨別人的欺騙。
而且眼前的人年齡不詳,身份不明,這樣冒冒然就做了他的弟弟,以後他把自己賣了怎麼辦?如風越想越有可能,臉皺成了一團。
見如風的臉皺成一團,木問塵看了他一眼,就丟下一句:「不做就算了。」說罷就拂袖而去,不肯再回頭。
如風嘟起嘴吧,人家還沒想好呢,這麼個美男本來可以把他變成自己人的,沒想到自己不領情,現在還把人給氣跑了,這下麻煩了,不過算了,過幾天等自己有空再去找他解釋吧,大不了真的做他的弟弟,反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總不能吃了自己不成?
等如風回到雲天澤房間的時候,煜爵和煜宣就忙問道:「不就送了一下嗎?怎麼去那麼久才回?」
如風把手中緊握住的金子塞進懷裡,再揚揚手中的銀子,道:「我找他要錢去了,瞧,這是天澤的營養費。」
「就這個?」煜宣懷疑地問,「就因為錢的事去了那麼久?」他見如風的臉色不對勁,完全沒有得到錢的那股興奮勁,反而像受到了井下一樣,所以才抱著懷疑的態度。
如風撇撇嘴,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厲害了,的確還生其他事情。」
「呃……山長好像真的對如風蠻好的。」煜爵摸摸下巴,開口道。
如風見雲天澤正躺在床上看著自己,忙道:「師妹,他怎麼樣了?」
醉月正在桌子前寫藥方,低頭回答道:「也沒多大的事,我只是把藥方改一下,這樣雲公子就可以縮短一半的時間,不要躺在床上那麼久了。」說著就看了一眼如風。
如風和醉月在一起生活了幾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只是點頭。
「那我就送我師妹下山了,順便把藥抓回來。」如風見醉月已經寫好了,就開口道。
一直在一旁靜坐的容憶影也開口道:「既然天澤沒事,那我也下去了。」
煜宣拉著如風的衣袖,追問道:「你還沒有說山長還和你說了什麼事呢?」
如風收回踏出門檻的腳,驚訝道:「你怎麼那麼關心這件事?」
煜宣嘴動了動,道:「算了,你去吧,早點回來。」
「好吧。」如風大方地點頭,就跟了上去。
煜爵和煜宣相互看了一眼,再看看如風。
「等他回來再說吧。」煜爵歎道,煜宣點頭。
床上雲天澤的眉毛難得地皺了起來,一旁的小青狠狠地咬咬牙……
如風他們一路也不怎麼說話,容憶影本就是少言寡語之人,而醉月在陌生人面前也很少說話,所以如果一向活潑的如風也閉嘴的話,那就只能沉默了。
快到廣場的時候,如風才道:「小影,你以後真的想去參軍?」
容憶影奇怪地看了如風一眼,道:「嗯。」
「難怪你當初要去洛林書院,只是我還是希望不會有戰爭。」如風歎了口氣,真害怕自己會上戰場。
容憶影的表情僵硬:「遲早會生戰爭的,現在四國中就有三國在蠢蠢欲動,各自都在暗自戒備,只是缺了一個導火線罷了。」
如風不語了,戰爭真的離她好遠,在以前的時間裡,自己所在的國家和平,在這裡,也是十六年來沒有打過什麼大仗,也沒見識過,所以即使如風從小學習兵法,即使自己有一個將軍爺爺,她也沒多大的真實感。
在廣場那裡和容憶影分開後,如風就趕緊問醉月:「師妹,雲天澤的身體怎麼樣了?」
醉月看了看周圍,小聲道:「師兄,雲公子的身體的確是從小就不好,也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這是因為他的娘親在懷他的時候就被下毒了,所以雲公子生下來就有病,其實這種病也不是什麼很大的病,但它的陰險之處在於讓人沒什麼力氣,身體虛弱,做什麼事都做不好,因為中毒的人會精血不足,所以雲公子才會上個台階都沒有什麼力氣。而且我剛才還特意注意了一下,這雲公子在前幾年又被下了一種毒,然後經過名醫診治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身體還不錯,只是全身使不上勁……」
如風聽得頭昏腦脹地,忙打斷道:「師妹,你就直說吧,天澤的身體總體是怎麼樣的?」
醉月溫柔一笑:「師兄,別急嘛,雲公子是性命無憂,但身體比常人虛弱三倍,只能一輩子用藥吊著。不過我總覺得他的身體沒那麼簡單,我的行醫經驗不足,所以也暫時看不出什麼玄機來,但從表面看是這樣沒錯。」
如風拍拍胸脯,鬆了一口氣:「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我還真怕那一球傷了他性命,那我就要內疚一輩子了。」想到這,如風又想起了白少鈞,那傢伙三番五次和自己作對,以前自己不理會他,沒想到現在他倒是變本加厲了,這次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球打人!
走了一會,醉月突然道:「師兄,我勸你,勸你還是少和雲公子來往吧。」
如風驚訝,知道醉月不是亂說之人,果然,她繼續說道:「師兄,根據我爹爹留下來的筆記,雲公子中的這種毒,只有在皇室或權貴之家才會用到,因為那毒藥的製作需要很多名貴稀有的藥材,一般會出現在爭權或奪財的戲碼裡。這樣看來,雲公子的身份只怕是不簡單,那大戶人家的陰毒我不是不知道,可憐我爹爹當初就是……」說到這裡,醉月的眼睛就紅了。
如風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想了,都怪我,現在引起了你的傷心事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反正我會注意不要去招惹那些人的。」
「嗯嗯,事情已經過去很久看,我還是做一個江湖郎中好了。」醉月見如風著急的樣子,就破涕為笑。
如風憐惜地看著她,知道醉月的父親以前是紫羅國做好的御醫,可惜一場陰謀,她的父親也跟著送命了,要不是有很多人的幫助,估計醉月早就被斬草除根了。
以前醉月還老是想著報仇,但幾年下來,這仇怨也被如風說得差不多了,這世界就是這樣,一個平民百姓,要去找那些權貴之人報仇談何容易,只怕到了最後也只能搭上自己的一條小命罷了。所以醉月也就遵循她父親的遺囑,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和皇室扯上什麼關係。
如風把醉月送回店裡,也沒看見寒山,所以就很快告辭,自己去抓藥了。
回到廣場,這才現比賽已經結束了,楓賢書院也只贏了一場賽馬,令人意外的是,射箭那一場竟然半路殺出了黑馬,讓麒麟書院的人奪取了冠軍,嚇掉了眾人的下巴。但總體而言,楓賢書院還是這次運動會最大的贏家,所以禾琨看到如風的時候,是笑瞇瞇的。
如風翻翻白眼,能不笑嗎?自己這次只挪用了一百兩銀子,可是收回來的卻有兩百兩銀子,因為那些什麼贊助費都夠了,當然,咳咳……如果禾琨知道如風從中私吞了三百兩銀子的話,估計就不會笑得那麼開心了。
「如風,你真是我們楓賢書院建校以來最出色的齋長了,這次舉辦活動竟然沒有讓書院掏錢,而且還為書院賺到了錢,真是厲害!最主要的是,這次我們楓賢書院可是大大出了風頭,有了你們這琴棋書畫四大才子,看以後洛林書院還敢不敢小瞧我們。」禾琨拍拍如風肩膀,笑瞇瞇的說道。
「什麼?四大才子?不會是說我和煜爵他們吧?」如風差點想把手中的藥包丟出去。自己這水平還叫才子?
禾琨依舊笑瞇瞇的,副山長那老頭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臉上笑成了一朵大大的句話:「如風,當然是說你們了,平日裡你們四個就喜歡在一起,真是人以群分啊,都那麼優秀,尤其是你,如風,這次要不是你,我們書賽可就丟臉了,嘿嘿,真不愧是我的學生!」
如風揮揮手:「行了,夫子,您就別誇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對了,我要回書院了,天澤還等著我拿藥回去呢。」
禾琨忙道:「那你去忙了,我們已經去看過雲天澤了,真是個好學生,為你擋了一球,看來你們之間的感情很好啊。」
「如風忙點頭,知道禾琨話裡的試探,看來他們都知道那流言了,現在正好是澄清的好機會,於是,如風清清喉嚨,苦惱地說道:「是啊,我們是好兄弟嘛,只是不知道是哪個人把我們之間純潔的兄弟之情弄成了斷袖,真是氣死我了,難道男人與男人之間就不能有純潔的兄弟之情嗎?為兄弟兩肋插刀是應該的,對吧?像監院大人和副山長大人一定也是好朋友,你們現在勾肩搭背的,難道你們也是斷袖嗎?」
禾琨漲紅了臉,跳了起來:「怎麼可能是斷袖?」心裡嘀咕,副山長多大了,我多大了,就是我想斷袖也不會找他啊,要找就找……找山長那樣的,或者眼前的如風也不錯啊。
「所以說嘛,那些人真是胡說八道,如果被我師妹聽到了,肯定會傷心的。」說著如風搖搖頭,揮揮手中的藥包,叫道:「我走了。」
「如風,記得明天的閉幕式啊,那可是你想出來的,你得出來支持一下。」禾琨忙提醒道。如風點點頭,留給他們一個後腦勺。
半晌,背後的禾琨開口道:「你看出如風是斷袖嗎?我看不像,雖然他長得貌美了點,但我看英氣很足嘛。」
副山長撫著鬍子,搖搖頭:「怎麼可能是斷袖?他可是我教過的最有靈氣的學生了,以後我們楓賢書院還等著他在朝廷上出一臂之力呢。」
「可是他是將門之後,看來不會做文官了。」禾琨歎息道。